“大人,要不要動手?”隱衛問長衫男子。


    長衫男子搖搖頭,他正是一路跟著薛自雄前來的薛自庸。


    “若是現在下手,時機正好。薛自雄正在與人纏鬥,我等出手,定能將他拿住!”


    “要是想捉他,我又何苦跟他這麽久?”


    “可大人既然跟了他這麽久,不是為了捉拿他,又是為何?”隱衛心中不解。


    薛自庸笑道:“嗬嗬嗬,也許隻是想看他如何自取滅亡的。”


    “你們到底是何人?聽你們的話,是前來追拿那個人的,而他則想殺我老大。”陳盡仇看著薛自庸。雖然陳盡仇年齡尚小,未經過大多風浪,可跟隨李道禪這麽久,多少也明白點江湖險惡。


    再聽到薛自庸跟隱衛之間的對話,陳盡仇心中生出警惕之心。


    薛自庸再江湖這麽多年,瞅了陳盡仇一眼,便能看出他的心思。看著眼前的少年,薛自庸總感覺與李道禪當年有些相似。但陳盡仇身上戾氣過重,不像當年的李道禪,雖在北境做了三年的奴隸,可身上卻帶著一股春水流冰的感覺。


    那是一種即使讓他都暗暗吃驚的漠視與淡然。


    “哦,既然你跟著你老大這麽久,那應該也知道十三,哦,不,是道禪原來未閻羅殿的刺客吧。”


    陳盡仇點點頭。


    “我原來也是閻羅殿之人。”


    薛自庸該說完,陳盡仇猛地衝向牆角,從前麵之上將自己的匕首拔了下來。他反手一握匕首徑直向薛自庸衝了過去。


    “大人,小心!”隱衛見陳盡仇竟然敢向薛自庸出手,大喊道。


    薛自庸微微一笑,他如何說都是指玄武夫,陳盡仇又如何能傷的了他?


    “你不用出手。”薛自吩咐隱衛一聲,


    他一揮長袖,蕩起飛塵,陳盡仇隻覺得眼睛一陣恍惚,薛自庸這才伸手,僅用雙指便夾住了陳盡仇的匕首。


    陳盡仇想要將匕首拔出,可奈何薛自庸看似隨意的一夾,陳盡仇竟然如何都無法拔出。


    可陳盡仇也不拖泥帶水,首開匕首,雙手握拳,猛地一躍,跳到薛自庸的頭頂,雙拳砸下。“武功不錯,看來十三那小子平日裏沒少教你東西。”


    說罷,薛自庸夾住匕首的手向上一甩,匕首便刺向陳盡仇。陳盡仇冷哼一聲,一側身,握住匕首落向遠處。


    當他再看向薛自庸的眼神時,則多了幾分冷靜。


    薛自庸單手背後,笑著說道:“出手果決,且功底深厚。性子沉穩,懂得進退。嗯,不錯不錯。”


    “少廢話,接招!”陳盡仇又棲身向前,薛自庸自然是從容麵對。


    林子中的李道禪和薛自雄正在交手,而陳盡仇又與薛自庸打在一團,剩下的一刀靠著牆角呼呼大睡,顯得極為安逸。


    此時已經無人再管齊公子與陸冬。


    陸冬看到陳盡仇與薛自庸的交手,心中慶幸沒有激怒陳盡仇。雖然白日裏,陳盡仇也曾出手打了齊公子。可陸冬也隻是覺得這少年練了拳腳功夫,又是出其不意,才能將齊公子一拳打倒,可現在看來,自己大錯特錯。


    陳盡仇遠遠不像他的年紀那般簡單,他說的動手殺人,果然不是在唬他們。


    “陸冬!”


    “哎……哦,齊公子何事?”陸冬聽到齊公子在他耳邊大喊,這才回過神來。


    “他們到底是什麽人?怎麽一見麵就是你死我活的?”


    “齊公子啊,我跟你一樣的糊塗。咱們先別管他們的事了,就算死了人,也跟咱們沒關係。”


    “嗯。死的越多越好!”齊公子咬著牙,強忍著手腕之痛。


    陸冬看著齊公子,見他手腕上的血洞,自己打了一個哆嗦,這要是放在自己身上,怕是絕對忍不住。


    “他們打的這麽熱鬧,正好。哼哼,終於沒人再來攔本公子了。”


    “齊公子,你想做什麽?”陸冬看著齊公子冰冷的神色,心中一緊,就怕他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沒什麽,既然現在沒人攔著本公子了,那本公子也可殺人了。”齊公子說著,看向藍姑娘。而藍姑娘正在看陳盡仇與薛自庸交手,似乎察覺到齊公子的心思,她轉頭看向他們二人。看到齊公子惡狠狠的眼神,藍姑娘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齊公子看到後,再也忍不住,對陸冬說道:“陸冬,一會你不用攔著我,若是你怕此事牽連到你,現在可以走。”


    陸冬順著齊公子的眼神看過去,正好是藍姑娘的所在,他自然明白齊公子的心思。


    “齊公子,咱們現在有機會可以走人,為何非要殺人呢?殺人可是要償命的啊。”陸冬還想再勸一勸齊公子。


    畢竟在陸冬心中,齊公子雖然是一個心胸狹隘之人,但他一向是欺軟怕硬。既然遇上了李道禪幾人,而且李道禪也曾叮囑過他們,若是敢傷藍姑娘一根毫毛,他們二人絕對要給她償命的。


    “齊公子嗤笑一聲:“償命?日後就算要償命,本公子今晚也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賤人!本公子對他如此上心,她竟絲毫不為所動,不僅如此,還敢瞧不起本公子,這樣的人該死!”


    “既然您都說她事一個賤人,又何必為了一個賤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齊公子也聽出陸冬心中害怕,他瞥了陸冬一眼:“你若是害怕,現在盡管走。”


    說著一把將陸冬推開,獨自走向藍姑娘。


    藍姑娘看著齊公子,說道:“看來你還是忍不住啊。”


    “忍不住?本公子確實忍不住。”


    “嗬嗬嗬,這一次倒是誠實,不像之前,表裏不一。”藍姑娘抿嘴一笑。


    “賤人!”


    “我是賤人。那為何您這位齊公子還要對一個賤人如此執著?不過啊,賤人也有賤人的尊嚴,齊公子見諒。”


    “本公子沒那麽小氣,所以既然你是一個賤人,那麽就不該苟活於世,就讓本公子來送你上路。”


    齊公子剛走了一步,藍姑娘就從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她將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冷笑道:“不勞您齊公子的大駕,我的性命,我自己來決定。”說著她就要自我了斷。


    可一道清風吹來,李道禪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一把握住她的手,說道:“小爺不是說了,你事小爺的人嗎?”


    “公子適才嫌棄奴家來著。”藍姑娘臉上露出一絲絕然。


    李道禪嘿嘿一笑:“就算小爺嫌棄,你還是小爺的人。所以,就算要死,也得問過小爺才行。”


    李道禪剛說完,隻見遠處飛來數十根銀針,李道禪歎了一口氣:“真是陰魂不散。”他奪過藍姑娘手中的匕首,又消失在原地。


    隻聽到“叮叮叮”的響聲,那些銀針不見了蹤影。


    齊公子剛才見到李道禪,心中一驚,也不敢上前,這時見到李道禪又消失不見,他狠下心,現在如何都不能再遲疑半刻,否則不知何時李道禪又會回來。


    他衝向前去,一把掐住藍姑娘的脖子。


    藍姑娘本就做了輕生的念頭,可剛才李道禪的幾句話,雖然不知道他是否真心,可藍姑娘心中出現一種異樣,仿佛有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告訴她,也許自己不用這麽早便死。


    可現在帶著猙獰笑容的齊公子死死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呼吸都極為艱難。


    藍姑娘眼角留下一滴淚水,心中念道:或許早些遇見,便沒了這些事;抑或是早些遇見,她定當會喜歡上這個男子。


    “死吧死吧死吧!哈哈哈,賤人,你哭也沒用。”齊公子進似乎瘋狂之態。


    可眼下確實無人前來阻止他。


    而此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在齊公子的耳邊響了起來:“小爺記得對你說過,你若是找她麻煩,必死無疑!”


    “你……”齊公子感到背後傳來一股寒意,突然胸口一熱。他低頭看去,自己的胸口處,出現一個血洞。


    隨即齊公子隻感到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李道禪緩緩抽回手,一腳將齊公子踹飛出去:“下輩子不要投胎做人,你不配。”


    藍姑娘則身子一軟,就要倒在地上,但她隻覺得身邊一片溫暖,抬頭看,李道禪一手抱住了她。


    “手上有血,姑娘將就一下。”


    藍姑娘臉上通紅一片,要說之前隻是逢場作戲,將李道禪當作槍來使。而現在藍姑娘再看李道禪,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歡喜一片。


    “公子莫要擔心。公子殺人血染襟,奴家為您洗之。”


    李道禪則目視遠方,薛自雄正站在那裏。


    “盡仇,住手!沒大沒小的,他不是你能動手的人。”陳盡仇這才停下手他來到李道禪的身旁,說道:“老大,他是誰?”


    “不急,你我現在可以休息一下,咱們怎麽說也得給這兄弟二人一點敘敘兄弟之情機會不是?”李道禪嘴角一勾,轉頭看向薛自庸。


    薛自庸心中無奈,笑道:“你既然跟他動手了,何不有始有終,怎麽又想著看戲了?”


    “您原來就是說書的,跟在你身邊,我可不就是一個看客?”李道禪微微一笑。


    而遠處的薛自雄冷聲說道:“你們這兩個本就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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