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禁軍的把守下,在場的眾人才不那麽慌亂,金鑾殿下眾人紛紛看向宮頂。


    慕劍清對下麵眾人喊道:“諸位莫慌,任何人不要出手,這刺客交給本官來處置。”


    “慕護衛,今日是陛下壽辰,怎可讓此刺客大鬧於此,讓禁軍出手,將此人速速拿下!”何懷柔不想節外生枝。


    但慕劍清更不想他人插手他與一刀之間的事情,慕劍清轉頭看向何懷柔,他什麽都未說。可何懷柔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之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一切就交給慕護衛吧。”


    “娘娘放心,卑職一定會竭盡全力。”


    既然何懷柔開口,下麵之人都知道慕劍清的本事,自然無人插手。


    慕劍清笑著看著一刀:“行啦,你不遠萬裏來找本官,一定不是像李道禪與龍老怪那般,想要敘敘舊的吧?”


    “龍老怪居心叵測,隻不過是想害小師弟罷了。”


    “哈哈哈,小師弟?你們啊你們,真是有趣。什麽小師弟?你們一個個誰是張淳風的徒弟,竟然還談起同門情誼來了。”


    “你說的沒錯,你跟我,還有龍老怪,都不配做師父的徒弟,隻有小師弟。”


    “你還真是可悲,都到了現在,還想著做張淳風的徒弟,就算他教你練武,又能如何,你就要一輩子甘心做他的狗?”


    “嗬嗬,我這一輩子,人人把我當做一條狗來看,師父是第一個沒有把我當狗看的人。後來離開了師父,其他人還是將我視作一條狗。再後來,遇到了小師弟,小師弟也沒有將我當做狗。”


    “所以,你就搖尾乞憐了?這不是狗,又是什麽?”慕劍清冷笑一聲,接著說道:“當年我唄張淳風學武,不過是為了武功罷了。可他卻對我一向冷著臉,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雖然他收了我做徒弟,可在他眼中不過一條乞食的狗而已。所以,我給了他一劍。”


    “師父待你恩重如山,你卻恩將仇報!”


    “別廢話了,世到如今,你到底是來替那老東西鳴不平的,還是跟我廢話的?”


    “既然你不想廢話,我也不用多說,今日我就用師父教的功夫為師父教教你如何做一個徒弟。”一刀看著手中的長刀,他對慕劍清說道。


    “既然想用功夫,我自是奉陪到底,隻是不知張老頭交給了你多少功夫,又不知道你學會了幾成?”慕劍清看著一刀,微微一笑。


    “我沒有你的天資,亦沒有龍老怪那樣的怪力,所以枉費了師父的一番苦功。不過師父他老人家教給我四招,但我隻學會了一招。”一刀回道。


    慕劍清聽到後,哈哈大笑:“四招?我可是將張老頭的武功盡數學會,並且早已經是地仙境,你拿什麽跟我鬥?真是不知張老頭怎麽想的,收徒弟是一個比一個差。除了我,收了一個打鐵匠,被一個青年堪稱肉末,死無全屍。又收了一個乞丐,隻學會四招?張老頭英明一世,到頭來在收徒弟這件事上真是然人笑掉大牙。”


    一刀卻不生氣,他反而看著手中長刀說道:“我也覺得師父他老人家收徒弟的眼光不怎麽樣,你一個欺師滅祖,龍老怪貪心不足,而我愚笨不堪。但是師父他總有選對的時候,那就是小師弟。小師弟與我還有你們都不同。當小師弟知道我隻會幾招功夫時,他剛開始也會嘲弄我,但是我知道小師弟隻是無心地打趣,這一路行來,他的所作所為我皆看在眼裏,他對我是真的好,這輩子,除了師父,就是小師弟。看著他我就會想起師父,好像又回到年少時跟隨師父闖蕩天涯的日子。今日我一刀也有自知之明,隻想替師父報一刀之仇,而你的性命,定當會喪在小師弟之手。”


    “小師弟?你以為你說的那個李道禪就能打得過我?不要以為他殺了龍老怪,就真的天下無敵了?”慕劍清微微皺眉,他突然想到,當時在斷劍山,雖然感受到張淳風的氣息,但張淳風一身修為全無,隻不過他並未放在心上,現在想來,其中必有蹊蹺。


    “小師弟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反而是你們,一個個隻以為學了一點師父的功夫,就能為所欲為。”


    “嗬嗬,不是我以為,隻不過事實如此,就好比,我現在就在你眼前,你又能奈我何?”慕劍清看著一刀,眼中全是不屑的神色。


    “若是論功夫,我自然奈何不了你。可有些事我卻能做。”一刀說道。


    “你又能做什麽?對了,給張淳風做狗確實不錯。”


    一刀仿佛未曾聽到慕劍清的質問,繼續說道:“小師弟當時問我為何叫一刀?他覺得我是隻學會了一招,才叫一刀的,其實不然,我是因為師父的一刀之仇,才改名一刀。現在就是我遵守諾言的時候。”


    說罷,一刀運轉內力,手握長刀:“天下之人可以不知我一刀,但是必須要記住張淳風。我是張淳風的弟子,今日挑戰慕劍清!”


    慕劍清將心中所想拋之腦後,現在還是殺了一刀,以免節外生枝。


    破鬥爛笠褐纏身,身為草履眼高天,


    “平生一介打鐵匠,心中疑惑不得解,第一式:問心!”一刀手中長刀已出,而他卻站在原地。


    一刀所用乃是張淳風的刀法,對於他來說再熟悉不過。


    慕劍清見飛刀前來,笑道:“你會,我又怎麽不會?”


    說罷,拔刀一甩,長刀也飛了出去,兩把長刀在空中相擊在一起,雖然聲音細如蚊鳴,卻有狂風四散開來,金鑾殿上瓦片破碎掉落。


    原本在座的那些文武百官已經稍稍淡定,在金鑾殿前看著慕劍清與一刀二人。雖然他們聽不見一刀與慕劍清的之間的對話,但一刀最後一句,卻如奔雷,炸響在皇宮之中。聲音落罷,就見到碎瓦飛射,如何不驚?隻嚇得殿前眾人皆四散躲避。


    而在金鑾殿頂,兩把長刀各自飛回。


    一刀接住長刀,氣沉丹田,又喝一聲:“一意孤行下斷劍,初入江湖唯刀隨,第二式:孤求!”


    他縱身一躍,在空中一跳再跳,雙手握刀,刀有白氣,化作猛虎,咆哮奔向慕劍清,慕劍清神情淡然,雙手握刀,向上砍去,一隻黑虎憑空出現,雖無真虎,卻有虎嘯。兩隻老虎撞擊一起,化成星光。


    “{劍仙折嫡天下雄,江湖伏地佛下僧,第三式:意難平!”一刀借勢衝下,長刀在空中一砍再砍,刀刀氣勢驚人,慕劍清也同樣如此,二人最後撞在一起,慕劍清隻是退後半步,而一刀則飛出十幾米開外,才停了下來,嘴角有血絲隱現。


    “看來你的火候還不夠,一個指玄竟敢在我麵前叫囂!”慕劍清笑道。


    “第四式:氣蓋世。笑看猢猻齊弄棒,信步揮刀吾為聖!”一刀這次身上氣勢全無,他將手中長刀輕飄飄在空中揮了一下,慕劍清橫刀一檔,什麽事都未發生,卻隻見到遠處一座宮殿,轟然倒坍一半。


    “四式你都已經用完,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了?”慕劍清笑著問道。


    一刀看了一眼手中長刀,然後小心翼翼放好,他站起身看向慕劍清:“師父隻教我四招確實沒錯,我比較笨,卻隻學會了一招。”


    “你不是四招全會?難道是見打不過我,失心瘋了不成?”慕劍清嗤笑道。


    一刀並未說話,慕劍清早就失去了耐心,衝身揮刀而來,一刀躲也未躲,避也未避,而慕劍清一刀刺進一刀的胸口。


    “你也不過如此。”慕劍清笑著說道。


    而一刀抬起頭砍了他一眼,嘿嘿一笑:“師父的刀法何其精妙,我這點貓又怎麽能算作是會。不過我學會的一招,是我自己創的。”說罷他單手做刀,指尖一點寒芒,刺向慕劍清。


    “沒想到你說自己自創的一招就是手刀?手刀又豈能傷……”慕劍清話還未說完,隻感到胸口一痛,一刀竟然用手刺進他的胸膛,雖然隻如了三寸,但還是將他打傷,慕劍清怒目圓睜,大聲吼道:“你找死!”


    一刀知他已經活不了多久,但是他已經說到做到,替張淳風報了一刀之仇,現在死而無憾。


    看向那把長刀,輕聲說道:“就是沒辦法將刀親自送到師父老人家手中了。


    此時的李道禪早已經跳至屋頂之上,望著遠處,那裏正是金鑾殿的方向。


    金鑾殿上一刀和慕劍清的打鬥,就算在思露閣中都能看見,李道禪看到一刀,他雖不知一刀為何與他打鬥,但是早就看出一刀不是那人的對手。


    而李元長視若不見,夜不闌則說道:“陛下,是有人在金鑾殿那邊交了手。”


    “看來跟這小子有關,既然敢在金鑾殿胡鬧,可見是有了必死之心。”


    這話自然聽進李道禪的耳朵之中,李道禪麵色陰沉,他握著拳頭。


    而文無奇臉色更為陰沉,他沒想到正在此時,有人鬧事。他萬通閣之人自然不會,那麽便隻有跟隨李道禪的那二人。眼前的李元長正在等待李道禪的答複,他心中焦急,


    “小子,不去看看?”李元長問了一聲。


    “此事跟你有關?”李道禪冷聲問道。


    李元長嗬嗬一笑:“朕可不知道此事。”


    李道禪,說道:“小爺沒空理你。”


    見李道禪要走,文無奇急忙說道:“殿下,不必著急。”


    “文老頭,到了現在,你還打算讓小爺在這裏等著你們?小爺不管你們作何打算,跟我都毫無瓜葛!”


    說罷奔向金鑾殿。


    李元長隨即看向金鑾殿的方向,對夜不闌說道:“夜老,要麻煩你出手一次了。”


    夜不闌微微點頭:“陛下吩咐,老奴自然去做。”


    而李道禪一路奔向金鑾殿,正巧看到慕劍清一刀刺進一刀的胸口。李道禪竟沒想到跟一刀交手的乃是慕劍清,李道禪心中一怒,單手一招,一位禁軍手中的長劍飛入自己手中。


    “你找死!”李道禪舉劍刺向慕劍清,慕劍清本想殺了一刀,可身後李道禪長劍已到,慕劍清隻好鬆開握刀的手連連後退,躲開李道禪。


    李道禪將一刀抱在懷中:“一刀,你怎麽樣?”


    一刀看到李道禪,又露出他平日裏的憨笑:“沒……事。”


    李道禪看著一刀衣服上全是鮮血,這又如何沒事?


    “別說話,我這就找人來給你療傷。”


    一刀卻一把拉住李道禪,眼神複雜。


    見一刀血流不止,李道禪眼神越發清冷,他看向慕劍清:“他若死了,你也要陪葬。”


    慕劍清更在意自己胸口的傷,他看著胸口,聽到李道禪的話,冷笑道:“他剛才讓我受傷,所以他必須死。而你剛才說的話,我已經聽得太多,你便不用多說。”


    “我這人雖喜歡說笑,但有一點,對於殺人,我從來不說笑。”李道禪低聲說道。


    “嗬嗬嗬,雖然你殺了龍老怪,可也不見得是我的對手。”


    “在你們眼中,小爺這點功夫會是誰的對手?可你們到最後都得死在我的手中!”李道禪隻當是慕劍清因為他才跟一刀動手的,他追悔莫及,果然還是不應該讓一刀與陳盡仇一同前來。


    想到陳盡仇,李道禪問道:“盡仇呢?”


    一刀伸手指向遠處,陳盡仇雙眼通紅,看向這邊。


    “你為何要跟他動手?明明就不是對手。平時瘋一點傻一點也就罷了,到了皇宮,還這般,難道不要命!”李道禪心中焦急,怒罵一刀。


    一刀微微一笑:“小……師弟,我……”


    “不要再說了,盡仇,你過來!”李道禪大聲喊道。


    陳盡仇此時才跳了過來,站在李道禪的身邊,看著一刀,他說道:“老大,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你看好一刀,剩下的交給我!”李道禪說著,緩緩站起身。


    “哦?我看你也隻不過是指玄境,難道也想和我這個地仙境的過過招?我可是要提醒你一句,和我過招可是會死人的。”慕劍清看清李道禪的修為,嗤笑一聲。


    “小師弟,不用……替我擔心,咱呐,今天……高興的很,除了……偷雞吃,偷看寡婦洗澡時才能這麽……開心。”一刀抓住李道禪的手說道。


    李道禪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罵道:“你這憨貨,除了偷雞吃,偷看寡婦洗澡,還會做什麽?”


    “說的也是,咳咳,不過……今日算是了了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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