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區區流民,竟敢忤逆天選者,真是找死!”那人把掛在肩上的長弓再次摘下,對著幾個人拉弦蓄力。


    伍米看得好奇,問林婉瑤道:“他整張破弓,也沒有箭在那瞎比劃什麽呢?”


    “風亂羽!”弓弦震顫,剛才伍米問的問題無需回答,也沒有回答他的時間,場中四人都感覺到了氣流的劇烈變化。


    “冰盾!”本來站在最後的林婉瑤聚起全身最後的力氣衝到幾人前麵,在空中凝出一層手指厚的冰層。可惜這層冰盾支撐力不到一秒鍾就被無數風箭擊得支離破碎,滿地無數的冰屑。


    無數支無形的風箭以令人捉摸不透的軌跡向著四人那片區域,一招之後,四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掛彩,受襲時站在三人前麵使用冰盾的林婉瑤受傷最重。


    天上持弓男子一擊之後,麵露殺意再次將弓拉滿,就在林婉瑤已經絕望地閉上眼睛之時,千鈞一發之際,從那人身後伸出一隻手壓在了那張弓上,讓它失去了射擊的角度。


    “天羽,別在這浪費時間了,讓王等急了可就不秒了!”被叫做天羽的持弓男子身後一名同樣能能浮空的神秘男人,帶著一張麵罩,雙眼中滿是倦意。


    天羽被那人按住武器,不服氣地幾次發力與那人較勁,想把弓再抬起,可是手中的長弓仿佛有千鈞重,無論他怎麽用力始終紋絲不動,最後隻得認命般老實地將弓收起,衝著地上葉慎等四人說道:“今天算你們命好,下次別再叫老子看到你們。”


    受了重傷的林婉瑤本來已經幾近虛脫,可當她看到天羽身後的麵罩男時,竟然渾身顫抖地掙紮著站起,衝著那人聲嘶力竭地吼道:“端木臨,你個叛徒,老娘用不著你來救。”


    由於帶著麵罩的關係,端木臨隻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麵,那是一雙飽含滄桑與疲倦的眼睛,仿佛一個受著病痛折磨的老人。


    “端木臨,原來是你的老相識啊!怎麽?不下去敘敘舊麽?讓我看看叫什麽名字!哦?短尾狐,多漂亮的姑娘啊,端木臨,不帶著我下去交個朋友麽?”剛才懾於端木臨實力不敢發作的天羽找到了對方的痛處,開始反擊與威脅。


    端木臨受了挑釁後,單手一把掐住天羽的脖子向上舉起。隻幾秒種後,天羽已經臉色暗青,本來在猛烈掙紮的手腳逐漸失去力量。


    “如果不是王,你早死了!”端木臨慢慢放開手,天羽猛烈地咳嗽了兩聲之後,由於失去了對魔法的控製,身體開始下墜,在天羽快落到地麵,幾乎已經絕望的時候。端木臨身影一閃出現在天羽身邊,一把抓住他飛速向遠處掠去。


    端木臨和天羽走後,剛才還能勉強站立的林婉瑤一下攤到在地上,情緒幾乎崩潰,伏在地上雙眼中不斷向外湧著淚水,嗚咽不斷。


    一向喜歡調侃林婉瑤的葉慎見到她這樣,竟有些感同身受,安慰道:“婉瑤,別哭了!我們以後再把場子找回來!”讓葉慎罵人是專家級的,可實在不會安慰別人,林婉瑤哭得越發傷心。


    伍米安慰人的功力更弱:“對啊婉瑤,咱還得去學魔法呢!”這句話更是聽得雲王直搖頭。


    就在一籌莫展之時,場中突然傳來了比林婉瑤哭聲更大,更尖銳的聲音,氣勢上更壓過林婉瑤。


    “啊!唔!我不活了!”葉慎趴在地上,臉離著林婉瑤不到一掌的距離,盡力地表演,神通一出,直接將林婉瑤連綿不絕的哭聲截斷,直至她破涕為笑。


    林婉瑤停了後,葉慎也停止了哀嚎,雖然從頭至尾他一滴眼淚都吝嗇。雲王見此狀,少有地露出一絲笑,說道:“這就是這場比試我贏不了的原因了!”


    “首先,我要為我之前所有的輕浮道歉;其次,我雖然不知道能讓你這樣堅強的人哭泣的,該是如何痛苦絕望的過往!但我葉慎在此發誓,昔日欺辱你的人我都要讓他們用血償還,如違此誓,誌當五馬裂之!”


    不知多少次逃避對於羞辱,不知多少次麻木對於死亡,不知道多少次絕望對於背叛,林婉瑤看著滿臉真誠的葉慎,剛才那般哀嚎的他眼角未曾濕潤,此時臉頰上卻掛著兩珠淚。她選擇再一次相信,畢竟有個人說說話真好!


    “走吧!”林婉瑤似乎是哭沒了力氣,聲如蚊呐。


    葉慎起身看向雲王和伍米兩個人,兩人都很是去地做著謙讓的收拾,將背林婉瑤的這個親近機會交給了葉慎。


    葉慎背起林婉瑤,回頭問道:“去哪?”


    “這裏的地形的現世是完全一致的,我們去城北的一間叫做‘榮林’的廢棄木料廠,那裏是‘流民’的聚集點之一。”林婉瑤說完之後,輕輕伏在葉慎背上,閉上眼睛小憩。


    林婉瑤說的地方,伍米曾經去過,知道路線,帶頭一路疾馳。林海是一個百萬人等級的城市,但在裏,它好像睡著了一般,從不會給予棲身於其中的人任何一絲的回應。


    長途跋涉了不知多久,直到林婉瑤第二次醒來,背白暗黃,漆紅掉半的“榮林木料廠”招牌終於出現在視線之中。


    四個人剛到招牌附近,兩隻箭射在了他們腳前,帶著濃濃的威脅味道。


    林婉瑤從葉慎背上下來,吹了一聲口哨,短暫的平靜後有了效果,從工廠內走出了幾十個人,各式各樣的衣著,有學生製服,工作的製服,休閑服,為首的一名男子三十多歲,胡茬稀疏,身上穿著一身破著洞髒亂不堪的西裝,沒有領結,右手上戴了一個護臂,手中拿著一把土弓,一支用樹枝削尖的木箭還搭在上麵,身後背著一個破書包,裏麵裝著用幾支同樣用樹枝削的木箭。


    “短尾狐,你回來了!這幾位是?”這名首領雖然動作上對林婉瑤很是和善,不過目光一直在她身後的三人身上逡巡,戒心很高。


    “葉慎、雲王、伍米。”林婉瑤介紹過之後解釋道,“古羽大哥,這幾位是我現實的朋友,受了我的連累才進來這裏的。他們都是流民,還沒有進行測試和初級魔法學習,沒什麽危險的!”林婉瑤臉上的倦意極濃,強撐著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我說小林那,你怎麽你怎麽能連累別人啊……而且一次還是三個……”古凡聽了林婉瑤的話,對幾個人敵意全消,反而是開始埋怨林婉瑤,說到一半,他開始注意到林婉瑤狀態不對,關心地問道:“妹子,你用魔法了剛才,怎麽身上還掛著彩?”再往後看,葉慎、雲王、伍米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手上,雲王的一隻手形狀不對,好像是動了筋骨。


    “快,來幾個人把他們扶進去,讓周醫生幫忙看一下。”古凡在這幫人中極有威信,說完之後立刻有幾個人把他們讓了進去。


    幾個人進到裏間寬闊卻陰暗的車間,原本一些散亂的機械被推到了角落處,林婉瑤被人扶到一塊破毛毯上,一個穿著衝鋒衣迷彩褲,一身徒步裝打扮的年輕女郎一隻手輕輕撫在她的額前,五指之上隱約冒著綠光。


    “周醫生”名字叫做周羽,是一個極年輕的小夥子,最多也就是剛大學畢業的年紀,不過對於處理見血的傷口很是老練。幫葉慎伍米身上的幾處傷口止血包紮之後,將雲王的右手托在手上,皺著眉端詳。


    “聽說你們還沒有進行測試和初級魔法學習,等短尾狐恢複的差不多了,讓她帶你們去積分兌換器那,在這兒要是一點魔法不會可是吃不開的,對了,聽說你們是被短尾狐連累到這來的,不過在我印象中她從沒連累別人來到這裏,你們是什麽情況?”周羽本來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隻是指骨和腕骨的複位會帶來極大的痛苦,他希望通過聊天的方式轉移雲王的注意力,所以才對著他說了一長串。


    不過高冷的雲王並沒有回答他,而是一直在旁邊看周羽包紮的葉慎答道:“這怪不得她,是我們自找的!當時我們……”葉慎說到一半發現周醫生的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自己身上。


    周羽發現雲王的注意力沒有絲毫的轉移,仍然在盯著自己的右手看,這樣直接出手會給病人帶來劇痛,就在周羽看著雲王的臉猶豫時,對方輕輕地微笑著對他點頭。


    陷在兩難抉擇境地的周羽如釋重負,讚許道:“了不起!”然後雙手發力,用極快的速度接好了錯位的部分,做了簡單的固定。


    雲王輕輕動了一下手上局部的肌肉,感覺很好,也衝著周羽回敬了一句:“了不起!”


    幾個人進入林海界的時候,本就是放學時間,天已經擦黑,此時天如濃墨,月如鉤。幾個人在這陰冷的車間內度過了在這裏的第一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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