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遠去,超市裏的小青年這才反應過來追出了值班室,看到兩個歹徒人已不見蹤影,他氣地滿地亂蹦,嗷嗷大罵,蹦著蹦著,“唉呀媽呀!”,他一不小心踩到了油槍上,頓時一骨碌摔在了地上,腰被油槍頭硌到,“嗷——!”一聲,發出了淒厲的慘嚎!


    搶劫了“莞昌高速站”,又給大巴車加上了大半箱油,車上所有人都暗自送了口氣,大巴車在高速上平穩開著,夏函開始分發食物和飲水。


    兩個上年紀的老人始終沒有醒來,安然試了試鼻息,發現老婦人已經死了,手腳冰涼,全身都已經僵硬,剩下的那個氣息也極為微弱,陷入了深度昏迷狀態,怎麽叫也叫不醒。


    第三排鋪位上,短發婦女拿著一瓶水喂了丈夫些許,發現他緩緩張嘴喝了進去,頓時喜極而泣,能主動喝水,說明人可能沒有生命危險,一旦醒來,她們母子(女)三人也就有了依靠。


    車上所有人解決完生理問題,已過去了十多分鍾,司機老朱見人都上了車,再次發動了大巴車沿山路向德明州市區方向開去,高速出口在陽汾州的西北,需要再向西行駛九十多裏才能通過423穿山省道進入德明州地界。


    落碧山,德明州八大特色景點之一,就在兩市交界處不遠,但大巴車此行的方向是去市裏,便在交叉路口選了向西南的方向,畢竟,路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無論救治傷者還是去警局報案,都才是最緊要的,高速站出口以及之前的一路上的所有高速休息區都太詭異了,根本讓人難以信任。


    位於蜀郡正西北的德明州,群山環抱,原始生態地貌繁多,是個消閑度假的好去處,原本,它還是個十分貧窮封閉的內陸州,但在上屆郡政府的大力支持下,這個原本落後其它地區一大截的地方,靠著大力發展交通運輸和旅遊文化產業,四處招商引資,硬是建立起了以八大景區為支柱的整體旅遊產業體係。


    這之後,整個州市的經濟規模,像插上了翅膀一樣騰飛,七年內翻了兩翻,竟一躍追在了相鄰的工業強市陽汾州後麵,這種發展模式在全國都引起了強烈轟動,一股旅遊文化熱悄然興起。


    天色已亮,然而眾人想象中的日出東方沒有出現,反而有一股青蒙蒙的霧氣開始出現在山路周圍,繼而漸漸濃鬱,隨著大巴車緩緩前進,最後竟變成了灰白色。


    “靠!這大霧怎麽說起就起來了?”,司機老朱皺眉道,隻得將大巴車的速度降得一慢再慢,以免出了什麽意外。


    天色剛亮時,眾人就著灰蒙蒙的光線看天空,覺得今天應該是個好天氣,沒想到,突然就起了這樣的大霧。


    突然,車子“咯噔”跳動了一下,緊接著,“砰!”、“砰!”兩聲響起,車子在猛然一震之後,“吱啞——!”一聲緊急製動刹車了,。


    “我艸!爆胎了!”,隻見老朱臉色倏然一變,驚叫道,緊接著,他打開司機專用的小方便門跑了下去。


    車上的人也都被突然的震動和兩聲爆響嚇了一跳,紛紛從車窗探頭察看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見老朱圍著大巴車前後轉了兩圈,嘟囔著罵道:“邪門!怎麽前後車胎都他媽爆了?”。


    突然,他“哎呦”一聲,似乎踩到了什麽,踉蹌倒退了幾步,他抬起腳察看,從鞋底竟拔出來一根兩寸多長,底圓頭尖的釘子!


    “我艸你個媽的!誰他媽這麽缺德?在省道線上撒釘子”,他打眼四處望去,這時才發現,周圍還稀稀落落還散著幾枚釘子,顯然是有人故意使壞。


    “朱師傅,你沒事吧?”,夏函走下來關切地問道,身後安然、尤思穎、葉美嬌都依次下了車,三女緊緊著裹著衣服,似乎有些畏懼下車後的寒冷,而夾克男則趴在車窗上觀望著,短發婦女卻欣喜地哭了起來,原來他的丈夫醒了。


    “沒事!我踩的輕,沒紮到腳,不過,咱這車是廢了,唉,我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找人修吧!”,老朱一臉陰沉地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了電話。


    安然在旁邊靜靜看著沒吱聲,之前她也試著跟總台聯係過,要知道,路上出了這麽大事故,她怎能不第一時間向上匯報,但一直無人接聽,她把這種恐慌暫時埋在了心裏,不敢傳遞出來。


    老朱那邊竟也打通了,“嘟”、“嘟”、“嘟”、“嘟”……,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又試了幾次,依然如是,看看時間,已六點多五分,他有些急躁地自語道:“難道還沒上班?”


    眾人無奈隻能先上車守著,雖然車窗也破了好幾處,但是用廢紙箱和破衣服堵上後,車裏還是比較暖和的,雖說是夏日,但這裏的鬼天氣竟如秋季早晨般寒冷,也實在讓人難以承受。


    安然和葉美嬌縮在一起,尤思穎則在夏函懷裏偎依著,車廂裏氣氛十分沉悶,良久,後麵來回踱步的夾克男忍不住了,走到前麵問道:“我們什麽時候能到目的地啊?這鬼路程,老子受夠了!困在這荒山野嶺的,你們也不想想辦法啊?旅行社是幹什麽吃的?糊弄人嘛,這不是?”。


    “你有辦法你想,老子是沒辦法了”,老朱冷哼一聲頂了回去。


    “你!”,夾克男憤怒地指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再看看一臉漠然的夏函,還有已經別過臉看向車窗外的葉美嬌,他氣哼哼地又回到了自己的鋪位上坐下,隻是,頭不停搖來擺去,左看右看,怎麽都覺得不是滋味,越發煩躁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當”、“當”、“當”……,幾聲敲擊聲在車外響起,在寂靜的路上顯得異常清晰。


    “誰?誰在敲車廂啊?”,老朱坐起身問道,看到車廂裏的人都一臉茫然,他眉頭一皺,向車外看去,“當”、“當”、“當”,敲擊聲越響越近了。


    “我靠,原來外麵有人!”,他叫了一聲,按開了車門。


    “你們咋把車停到了這裏啊?”,突然一聲極為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車門口響起,像老人的聲音,又有點陰測測地味道,車廂裏的眾人不由心頭一緊,來的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之前大家都沒有發現?


    “哐啷!”,車門口突然探上來一柄黑色大鐮刀,碰在自動售票機的金屬外壁上響聲格外清脆,“嘶—!”,老朱倒抽了一口氣被嚇了一跳,身子急速向後縮了縮。


    突兀地,一個幹瘦的老頭子隨後出現在了車門前,他如黑色皺橘子的臉上,掛著一抹陰森詭秘的笑容!


    夏函好奇,走上來打量,隻見,站在下麵的,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幹枯老人,臉上幾乎瘦的都沒肉了,像個骷髏一樣,背上還有個竹簍,裝著些青色、黃色的草葉之類的,倒像是個采藥人!


    隻是,天如此涼,他竟然還將胸前的青色外衣敞開著,難道就不怕冷嗎?再看下麵露著的黑黃幹瘦的肋部,實在讓人覺得瘮的慌。


    “你,你幹什麽的?”,旁邊,老朱居高臨下詢問道,神色上有種緊張和防備,被這麽一個老頭就這樣嚇著了。


    “您先上來吧!天涼,別站在外麵了”,夏函對老朱的冷漠和疏遠有些反感,走下去攙著老人的胳膊將他帶上了車,順手還幫他卸下了背簍,好讓他輕快些。


    尤思穎早已站起來,適應了一會老人的形貌後,上來扶著他的胳膊說道:“爺爺,您坐這歇一會吧!”


    “小娃兒!你心悉好哦!(貌似方言,指心地好吧?)”,老漢笑眯眯看著尤思穎道,雖然容貌十分瘮人,但眼中卻能看出一絲慈和,尤思穎感受到老漢的和氣,心中僅剩的那點懼怕也消失了。


    老人卻沒有到床鋪上坐,他後背和褲子上都是上山采藥時蹭的泥土,不想弄髒了床鋪,左右瞅了瞅,找了個突出的位置(發動機上方)坐了下去,那裏其實跟車廂底板也沒什麽兩樣了。


    “別!您坐這啊!”,尤思穎要拉他,老漢擺擺手執意不肯,常年勞作,他的動作可不像城市裏的老人那般孱弱遲鈍。


    “你們這是要去哪啊?”,老漢沙啞低沉的聲音又響起了,聽得人心裏發寒,他手裏抓著的黑柄黑身的鐮刀更是讓人感覺驚悸。


    “我們要去落碧山,可是車壞在這了,維修的人還沒有過來,隻能等在這裏了”,見老朱坐靠在駕駛座車窗前心神不定地打量著這邊,沒有說話的打算,夏函便開口回道。


    “沒有人能來修了,前麵的路也被下雨滑下的水石流衝壞了,你們啊,看來隻能等等看,啥時候有車再來,就能捎你們走啦!”,老人擺擺手搖頭道。


    眾人聽後臉色大變,夏函眉頭一皺,下意識問道:“大爺,這裏是往德明州方向去的嗎?”,聽了老漢的話他才有些明白,為什麽這條路上往來的車輛如此稀少,原來根本走不通了。


    “什麽德…州啊?我咋沒聽說過呢?”,老漢迷惑地道,眼神不住盯著車廂裏其他的人打量,漸漸似乎露出了一種古怪的光芒。


    車廂裏的人相顧失色,沒聽說過?怎麽可能?難道…..,突然,每個人心裏都生出了一種極為詭異地感覺,更隱隱有一種恐懼浮現上來,也許,一開始他們就走錯了路線,這裏,根本不是他們一直認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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