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楚央央睜開眼睛,原本能躺在床上立刻入睡的她此刻卻清醒無比。她翻了個身,側躺著看向已經睡熟的謝靈玉,目光落在謝靈玉精致的五官上。


    睡著的謝靈玉眉眼間沒有了白日裏的戾氣和尖銳,看上去就像一個無害柔軟的少年。


    ——“因為這個世上,隻有我會喜歡你。”


    謝靈玉的那句話讓楚央央心裏有點茫然。


    前世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對她說過“喜歡”這個詞語,隻可惜楚央央不明白喜歡究竟要怎麽解釋才是對的。


    前世那麽多人說過喜歡她,心悅她,可是從那些人口中說出來的隻會讓楚央央覺得惡心,當時涉世不深的楚央央甚至還覺得喜歡並不是什麽值得歡喜的事情。


    但是在謝靈玉對她說出喜歡以後,楚央央卻覺得自己身體裏仿佛有一小束煙花炸開一般。


    楚央央抿了抿唇,終是沒把想要上揚的唇角壓下去,然後才又往謝靈玉懷裏靠了靠,然後縮在謝靈玉的懷裏,用發頂親昵地蹭了蹭謝靈玉的下巴。


    被楚央央動作拱醒的謝靈玉眼睛都沒睜開,錦被下的手摸到楚央央的腰,把她往自己懷裏抱了抱,聲音困倦地道:“別鬧,睡覺了睡覺了……”


    楚央央偷笑著和謝靈玉貼貼,還把自己的耳朵和尾巴都放了出來,尾巴尖一擺一擺的。


    ……


    翌日一早。


    楚央央從床上爬起來,看著旁邊空空的床位,腦袋有些迷糊。


    愣愣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後,才想起來他們現在住的是曄國行宮,不是元國軍營。


    而謝靈玉則是一大早去見了曄國的君主,作為元國的使者,謝靈玉自是要在早朝到場的。


    不過楚央央就不用了,所以早起的時候謝靈玉也沒特意叫醒她,宮宴也是設在正午,楚央央用不著起那麽早。


    同樣被留下來的還有秋若,秋若端著洗漱用的東西進了屋,見楚央央已經醒了,隻是還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一根不聽話的呆毛豎著,不清醒時嬌憨可愛的模樣,讓秋若都忍不住想要上去揉揉她的小肉臉。


    “郡王和阿春都出去了,郡王說我們酒宴的時候再去就好,小姐不用著急。”秋若拿著帕子給楚央央擦臉。


    看到楚央央被藥水染得蠟黃,還有雀斑的臉,秋若給楚央央擦臉的動作不自覺加重幾分,大有想把楚央央的臉擦幹淨的架勢。


    楚央央的腦袋不自覺地跟著秋若的力道東搖西擺的,連忙道:“嗚嗚嗚秋若姐姐,輕點輕點!”


    秋若一驚,連忙停了手,不過見楚央央臉上還是那副樣子,又遺憾地歎了口氣,心裏暗罵著謝瀾之那個易容的藥水,可千萬別之後卸不下來了。


    最後還是楚央央自己鼓著臉,拿帕子在臉上搓了一把,然後才下床洗漱了一番。


    而另一邊,謝靈玉正坐在曄國的政殿裏聽著眾臣的唇槍舌戰。


    曄國的國君確實是個膽小沒有主見的,聽著下麵的人不斷議論,心裏的主意也是隨時都會變化,還時不時謹慎地用餘光去打量謝靈玉。


    不過曄國國君看得更多還是站在百官之首的那位大督主言燼。


    身為一個太監,卻能站在百官前麵,而且沒有人對此感到不滿,這足以證明言燼在曄國的地位。


    而且曄國國君每說一句話,都要去看一下言燼,若是言燼皺眉,他又會立刻改口。


    而謝靈玉的坐席便在言燼之上,曄國國君的左下麵,那絕不是什麽普通上賓就能坐的位置。畢竟同來的,還有其他四個小國的使者,卻沒有一個能有謝靈玉這樣的待遇。


    其餘四個小國顯然已經曄國達成了結盟的協議,所以此刻才敢和元國談條件。


    這些人對謝靈玉軟硬兼施,表明了他們想要請求停戰的意願,而且願意做元國的附屬,但也有提出了一列的條件。


    他們願意與元國通商,並且讓出蠅頭小利,但是不願給元國上貢,若是與他國交戰出兵,能調出的兵力也有限……


    說白了,就是隻願做表麵的附屬罷了,並非臣服元國。


    謝靈玉聽完他們說的話以後,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大笑幾聲,然後對他們道:“都說敗家之犬最會狂吠,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謝靈玉嘲諷的話讓那些人敢怒不敢言。


    謝靈玉冷笑著,“也不對,畢竟我們還沒有交戰過,所以還不能叫你們敗家之犬,不如打一次試試?”


    “別別別,我們再好好商談一下,明郡王息怒。”曄國國君一聽要打仗,連忙安撫下謝靈玉。


    這場早朝都沒能談出一個好的結果來,曄國國君暗自擦了把汗,然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下麵的言燼。


    言燼往前走了一步,行禮道:“陛下,兩國大事不是一日便能商討完的,現在也快到宮宴時辰,不若還是好生招待元國使者,之後的日子慢慢商談磨合。”


    “對,對,言愛卿說得對。”曄國國君附和著言燼的話,然後才帶著眾臣往擺設了宮宴的應溪園而去。


    而過去的路上,走在謝靈玉身旁的便是言燼。


    言燼一身玄色圓領官袍,頭戴烏紗帽,露出光潔的額頭,狹長的眼中透著陰邪之氣,而本該無暇的臉龐,因為謝靈玉昨日那一刀留下了一條暗紅色的傷疤。


    好在傷口雖然看著嚇人,但昨夜他躲得及時,所以隻是不嚴重的皮外傷而已,之後也不用擔心會留下傷疤。


    言燼走在謝靈玉身邊,客氣地道:“今日還望郡王和央央姑娘能在宮中玩得開心。”


    言燼特意提了一下楚央央,不出意外地惹怒了謝靈玉。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謝靈玉眼神陰惻地看著言燼,而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長刀上。


    謝靈玉不願卸刀劍,曄國國君也不敢堅持,便隻能由著謝靈玉帶著了。


    此刻言燼又在試探他的底線,謝靈玉可不會像謝瀾之那樣和人打著彎彎繞繞,如果對言燼的忍耐到了極限,他才不管現在是什麽場合。


    然而言燼突然伸手,在謝靈玉將要拔出長刀時,按住了謝靈玉的手腕。


    感覺到什麽的謝靈玉瞳眸驟縮,言燼此刻桎梏他的力量與昨夜和他交手時感受到的完全不同。


    言燼身上仿佛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黑紫色氣息,給人一種極其不詳的感覺。


    兩人之間的僵持隻持續了一瞬,竟是言燼先開口道:“既然郡王不喜本座提央央姑娘,那本座便不提了。今日宮宴不適合打鬥,改日本座再來向郡王賜教。”


    目的達到了,言燼此刻也不想多生事端。


    言燼鬆了手,不過謝靈玉看他的目光擺明了意思:殺你就殺你,還需要挑日子不成?


    不過謝靈玉還是暫時收手了,他有些在意言燼身上到底藏了什麽,能讓他都感到了一股極其危險的壓迫感。


    謝靈玉和言燼兩人並肩走在一起,絕對是非常養眼的一幕。當然,前提是忽略這兩人身上散發的可怖氣場。


    ……


    宮宴設在了宮中臨水的應溪園,此刻正值初秋,涼爽的清風從湖麵吹來,讓人心曠神怡。


    站在池中間擺的高台上有舞女在翩翩起舞,遠處的風將她們纏繞在胳膊上的臂紗揚起,猶如天女的飄帶。


    楚央央和秋若在宮宴開始前便到了,在謝靈玉來了以後,便一直跟在他的身後,阿春則是被安排到離他們稍稍遠一點的地方做護衛,不過因為他的體型,還是讓周圍的人都不禁向他投去打量的目光。


    謝靈玉坐在席位上,楚央央手裏端著個酒壺像普通侍女一樣站在他的後麵,時不時為謝靈玉添一點酒。


    不過很快楚央央就感覺到還有一道視線一直在看著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會拿這種打量探究的目光看自己。楚央央也不敢看回去,生怕言燼對她的眼睛更好奇了。


    昨夜言燼肯定是看到了什麽,隻是當時她藏得快,所以讓言燼也不敢確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還是隻是幻覺。


    所以在言燼徹底打消對她的興趣前,楚央央都不會再輕易靠近言燼。


    曄國國君在朝堂上唯唯諾諾,反而到了宮宴上倒顯得大方了不少,酒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很快就上了頭。


    “這杯酒是朕敬明郡王的,明郡王不辭辛勞願來我曄國王宮做客,是朕的榮幸。”曄國國君一口飲盡酒盞中的美酒,然後眼神又迷離地看著水上高台上起舞的舞姬們,然後對謝靈玉哈哈大笑道,“我曄國美人舞姿妙曼,也各個都長得水靈可人,朕聽說明郡王還未娶妻納妾,若是明郡王今日有中意的,大可直說,留在身邊做個丫鬟奴婢也好哈哈哈哈,也算是不錯的美差!”


    曄國國君話語中的討好之意不加掩飾,讓下麵曄國臣子都沒臉抬頭,心中隻道他們攤上一個不明事理的昏君。


    楚央央上前,跪坐在謝靈玉的席位邊上,然後為他倒酒,借機不忘警告地瞪一眼謝靈玉。


    你已經有一隻貓了,就不許再養別人了!


    忽地,楚央央在謝靈玉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不禁皺了皺眉。


    謝靈玉帶什麽奇怪的東西在身上了嗎?


    不僅奇怪,而且還散發著讓楚央央很討厭的氣息……


    ------題外話------


    這章三千字,沒有分章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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