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鳥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皺著眉,沉吟半響,開口道:


    “幾天的時間,又增加數萬戶,十幾萬人!”


    水幻幻微愣,牆外增加多少戶、多少人,與我有關係?


    忽然,算是明白鐵鳥的意思,與姬忌有關!


    “莫非,姬忌想擺開戰場,與我角力?”


    鐵鳥失笑,搖頭道:


    “你想簡單了!此事與姬忌無關,與百餘夢之郊無關!”


    水幻幻錯愕,明明是他們策劃,指使的!


    下一刻,就明白了,姬忌是大佬,自不會與惡事扯上關係,任何壞事?都是別人做的,他有一萬個理由,與此事,沒有毛的關係!


    水幻幻坐正身子,誠意十足地請教道:


    “鐵爺,雖然是牆外的事,卻牽涉無辜的凡民!有辦法製止嗎?”


    鐵鳥苦笑,看樣子,水幻幻並不了解灰色勢力,其力,其勢,是有一個積累的過程,並非短時能拚湊,也非瞬間能破解,很麻煩。


    當然,也可以直搗核心,是將姬忌滅了,其勢,自然就散了。


    但是,夢之坊早成了氣候,其惡不彰的時候?便是三聖殿,也不願尋釁刺激,畢竟,函仙宮、三聖殿有更重要的事,不願驟生內亂。


    同理,其首領姬忌?是受到三聖殿的庇護,甚至,是保護。


    如果鐵鳥敢下黑手?必遭三聖殿的強力鎮壓!


    水幻幻自然能想通其中的道理,暫時,沒有什麽辦法!


    忽然,水幻幻盯著幾個少年,正玩耍的少年,是熊孩子!


    好動、操蛋,是熊孩子的標配,你瞧好了!


    少年迅速躥走,躲避同伴的襲擊,既是熊孩子?自然無輕重!


    “唉喲!你敢殺人?”一個少年,頭撞上了攤販的案板!


    嘖嘖,準頭?是奇準!案板的方角,正好抵上,窟窿裏泊泊冒著鮮血,人?倒下了!其餘的少年,再無蹤影,看樣子?真要出人命!


    常袖奔出,她是想救人,但是,卻被鐵鳥拎住頭發,扯回店裏了。


    水幻幻沒有動!場麵雖是驚人?但是,暫時死不了!


    嘿嘿,世間人,真冷漠啊!居然,沒有任何人,上前幫忙!


    於是?瞧好了!


    攤販?慢吞吞地抓出一把柴灰,往血窟窿裏撒,再撕下一角衣襟纏上,瞬間,少年“醒”了,疑惑地盯著小掌櫃,怎麽回事?


    水幻幻惡心,起身往大門走去,嗯,是再也不“兜”風了!


    一場劇,持續的時間不長,很快,又被熙熙攘攘的人潮,淹沒。


    入夜,遠處人聲鼎沸,冒起熊熊火光,很顯然,是走水了!


    漸漸地,水幻幻瞧出了規律。


    譬如說,兩件事?不會同時發生,而是,一件一件地往下“演”。


    而且,出事的?全是新搬來的!


    自姬忌負氣走後,鐵鳥領了一筆錢,然後?就出門了,半夜才回!


    因此,夢之歡周遭發生的一切?夢之歡都有掌握!


    看樣子?姬忌,仍是灰色人物,不敢變黑,行事很有分寸!


    一夜數十場火災?居然,沒有死一人,連傷者,也沒有。


    此舉,有點用,被嚇走了一些人,但是,仍有九成?是巍然不動!


    能想辦法混郊區的人?肯定不簡單,至少,頭腦好用,消息靈通!


    “站住!就是你!”護院攔住一夥客人!


    一夥青年,呃,不良青年,帽歪戴,還露著膀子的青年,是膀爺。


    “怎麽?別人能進,我不能?”一位膀爺如是道!


    鐵爺聞訊出門,玩味地盯著,膀爺,你有種!


    “啪”一聲響,鐵鳥的巴掌,搧在膀爺的臉上,又一腳踏掛樹上。


    然後?如狼似虎的護院,一擁而上,拳打腳踢,再把豬頭扔出去。


    “嘭!”掛樹上的膀爺?自已掙紮著,掉下來。


    唉,膀爺真不愧是膀爺,身子骨很是不凡,他慢慢地爬起:


    “鐵爺!真不顧道上的規矩,與我們過不去?”


    鐵爺厭惡,晃著手,輕蔑道:


    “膀爺!你砸爺的場子,是砸爺的飯碗,是道上的規矩?”


    膀爺語塞,是的,是有人出了錢,讓爺過來演戲!


    然後,十幾個膀爺,相互攙扶,走了!


    水幻幻很憤怒,哼哼,真當幻幻是軟柿子?


    虛月道門的老宅,有一座童子營,裏麵?還有荒係的課程!


    世間百態,裏麵是天天演繹,騷擾?算什麽!


    “鐵爺!去內房領兩億仙金!錢不夠再追加!目標嘛,我要看到帝城的夢之係,全部失火,是丁點不能動彈,不要怕死人!”


    鐵鳥一凜,是要大弄?唉,若不把姬忌打怕了,不得消停!


    第二天正午,一個賊驢,正施施然地逛街,身後?跟著護衛!


    然而,一張大網撒下,幾個呼吸,就被五花大綁地塞進土龍車裏,目標?是布政司,是管帝城秩序的布政司,呃,還要判斷是非屈直!


    一個賊驢,呃,就是才被綁走的賊驢,被揍成豬頭的賊驢。


    他茫然地望著姬憂凡大人,怎麽了?世道變了!


    身邊?是一個哭哭啼啼的少婦,是抱著小孩子的少婦!


    咳咳,姬憂凡的頭皮發麻,因為,訟師?是巡捕房的鐵畫!


    “姬小非,夢之靈的掌櫃,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女,蔫某,被其逼迫成孕,又慘遭拋棄!”


    蔫某?是為保護私隱,公堂上,不能明言!


    姬小非突然清醒,事情大條了。


    依律法?賠錢事小,還會?你懂的!以後?就像騸雞一樣生活!


    “大人!姬小非是您瞧著長大的,哪裏是為非作歹的人?”


    姬憂凡的臉色一沉,死小子不學無術,堂上還攀熟人?


    好了,爺成全你,讓你獲得公正的裁決!


    唉,姬憂凡大人為了避嫌,是將正審的位置,傳給一位助理,是才從王城調來的助理,與帝城?嘿嘿,是一點也不熟,絕對公正!


    賊驢傻眼,不認識,不知,是不是姓姬?


    “姬大人!小子姓姬,與仁聖祖是遠房親戚,我與賤婦?是丁點關係也沒有,是她見我有錢,栽汙我,嗚嗚,我會送包袱,您開價吧!”


    助理大人愣住,塞包袱?姥姥的,也不能喧諸於大堂啊?


    “罪嫌請自重!本座姓蒙,與姬無關,更不是名門大戶!”


    呃,是被他繞住了,趕緊地,決斷吧!


    “至於,你有沒有犯事?很快就清楚了!”


    事情很簡單,隻需驗血即可!


    小孩子被嚇哭,幾滴血被抽出,然後?幾個衙役摁住賊驢,小刀慢割,慘叫聲?是嚇得小孩子也不敢再哭了,一碗血,足夠驗三百回!


    一張綿紙,是藥劑綿紙,小孩子的血被抹上。


    稍後,賊驢的血再覆蓋其上,如是,黑了?算是兩清,是誤會!


    如果,是鮮紅?唉,還想什麽?該判就斷,該罰就罰!


    幾個呼吸,綿紙越來越鮮亮,是父子!


    蒙大人輕咳,唉,訟師,甭發愣,提要求!


    鐵畫,直到現在?才把心放回肚裏!


    一樁案,是十萬仙金,總計,是一千五百樁,是得快了。


    “夢之靈折價十億仙金,小孩子應得一半!”


    好了,好了,事情清楚了,蒙大人要判了。


    “慢著!人命關天,豈能如此草率?”老賊驢出馬了。


    鐵畫麵無表情,蒙大人懵神,姬大人?正打瞌睡!


    姬忌心急火燎,真沒想到,水幻幻真敢大弄!


    “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蒙大人更恨,你誰呀?居然,想害我,真是的,第一天坐堂呢!


    “來人!將擅闖公堂,咆哮上官的賊驢,轟出去!”


    “噗嗤!”姬憂凡再忍不住,好樣的,就應該如此!


    蒙大人微躬身,頓時心裏有數,有些人?欠收拾了!


    “啪啪啪!”板子敲了三響,三枝簽子落地。


    驀然,一片棍影罩來,將失神的姬忌揍趴下,再被叉丟大街上。


    嘖嘖,真是慘啊,身上血跡斑斑,頭上?五六個鋥亮的大包!


    三個呼吸,又是一條好漢,初期始祖呢!


    事情還沒有完,一撥一撥的賊驢被押來,居然,是官差!


    蒙大人正襟危坐,拍下石板子,開口宣判:


    “姬小非,欺男霸女,罪名成立!判處宮刑,立即執行;判罰夢之靈五億仙金給付蔫某!姬小非收監,罰金到後,才行釋放!”


    蔫某抱著小孩子,跟著衙役走了,她?將受到嚴密的保護。


    其實,蒙大人是錯了程序,應該由文吏製冊,再捏住嫌犯的拇指摁上手印,然後?再由文案宣判,隻不過,衙役們將拇指印摁上了。


    突然,蒙大人的氣機湧動,忙不迭地端坐,隻幾息:


    “自始至終,生生不息!”


    唉,修仁聖係的人,是官越大?道行精進越迅速!


    僅僅是斷了一個案子,蒙大人?就從老祖,精進到初期始祖!


    咳咳,姬忌是有備而來,受了宮刑的姬小非?是上了最好的金創藥。


    一個衙役安慰道:“趕緊地修行,成了始祖,又能長出來的!”


    同樣的套路,一直上演,一直持續了三天,一千五百餘賊驢?全部落入法網,再被收進監房,意思嘛,就是趕緊地籌錢,贖人!


    其實,欺男霸女?是帝城的時尚!是一逮,一個準!


    但是,此事,被蒙大人一弄?


    整個帝城,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心虛的?是閉關靜修!


    止一件事,蒙大人憑著官聲、道行,升任副布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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