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不是莊子,而是一座城,一座堪比王都的大城。


    信陸,是聖陸的名陸,是聖皇姬善的近支,原聖王姬信是聖朝大佬之一,世子姬禮坐鎮王都,次子姬義於南郊建了義莊。


    數十年過去,義莊?是樂土,是無憂樂土,沒有官府盤剝,沒有權貴敢惦記,更沒有惡霸欺行霸市,投奔來的人?是越來越多!


    於是,王都之側?又現一座“王都”,地盤、人口與王都相當。


    自姬信被聖皇征招隨扈,姬禮與摩梭門勾結,自立為禮王。


    天剛亮,王都有了大動靜,兩百數的圓球戰堡升空,方向,義莊。


    一枝枝雷箭騰空,一柱香的時間,義莊?騰起黃霧,是土霧,遮蔽了整座大城,再也看不清裏麵的狀況,看樣子,姬義早有準備。


    上空,一赤足農漢虛立,滿是滄桑的老臉,透著深深的無奈。


    三柱香的時間,當先一塊大陸靈境飄來,一金袍漢子冷冷地盯著姬義,身後有十萬農漢,還有四十萬武士,再加一萬的老祖、始祖。


    “姬義,你敢抗拒天兵?是想玉石俱焚?”


    天兵?什麽是天兵?就憑星空的餘孽,喪家之犬摩梭門?


    “姬禮,你要聖國,我讓了!你要財貨,我也給了!還想怎地?”


    姬禮的臉色陰霾,冷哼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想做化外之人?”


    姬義不忿,抗聲道:


    “想當初,我輩離開王宮,除了一身衣裳,是連一把鋤頭也沒帶!五萬餘族人,是白手起家,風裏來雨裏去,方有今日氣象。”


    “再提醒你,我是白手起家,自食其力,與你沒關係。”


    姬禮被噎住,畢竟,當時的慘狀?尤今曆曆在目!


    頭領,太上聖王,嗯,是摩梭門的後期始祖,調侃道:


    “姬義?不管你是白手起家,還是自食其力,請記住,禮聖國是摩梭門的附庸,它的一切,就是我的,包括,你、及義莊的一切!”


    姬禮的臉被臊得通紅,是沒想到太上聖王不給麵子。


    姬義打量著摩梭門的主事人,又看了看圓球戰堡,搖頭道:


    “你們走吧!不要打擾我,雖然,我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太上聖王錯愕,一時無語可說,姬禮威脅道:


    “姬義,我們是仁聖祖的後裔,假如無職?你知道代表什麽後果!我隻要施展《君臨天下》,你的一切,就會化為泡影,認命吧!”


    姬義失笑,諷刺道:


    “姬禮,你還知道《君臨天下》的神通道術?但是,你才當了幾天的聖王?而且,何為君?說一不二,謂之君,附首貼耳謂之臣!”


    “別鬧了,此生,你不可能再悟《君臨天下》,回吧!”


    姬禮被羞得麵紅耳赤,姬義說的是實情,因為,聖王?是偽聖王!


    太上聖王深知三聖係的修行特點,聞言調侃道:


    “聖王登位沒幾天,能不能悟《君臨天下》?我不便妄加評論!但是,你躲進義莊又悟了什麽通天的大神通?趁今日,令我等開眼?”


    姬禮的顏麵稍緩,死死地盯住姬義,看他有何說辭。


    姬義不打話,撮口仰天長嘯,一口精氣噴出。


    是土黃色的精氣,天空中凝成一把鋤頭。


    太上聖王的神色一動,此是武技,是內凝一口精氣。


    姬義撫摸著鋤頭,就像愛撫心愛的情人,喃喃道:


    “想當初,我輩赤身出門,最最想要的,是一把鋤頭!天道有眼,當夜,我就凝出了一把鋤頭,又悟了土係神通,造了第一座石房子,用鋤頭開了數萬傾好地,從此後,我輩不再一窮二白,能自養了。”


    姬禮呆住,早知如此,我要跟你換!


    武者欲凝煉一口精氣,本就千難萬難,仁聖係?根本不可能!


    好了,你的運氣好,算是武者,頂級武者,可是,不是仁聖係的!


    姬義陷入深層次的回憶,嘴裏絮絮叨叨:


    “從此後,我們缺什麽種什麽,民以食為天嘛,土地是我們的爹爹娘親,鋤頭是我們的依仗,我們沒有爭鬥,沒有勾心鬥角!”


    抬起頭,姬義誠懇勸道:


    “姬禮,你要做聖王,願望實現了,想背靠摩梭門自保?我不會多言,可是,你就不能讓我清清靜靜地,過日子嗎?回吧!”


    姬禮頓時氣極,我倒想清靜,可是,太上聖王不讓我清靜!


    太上聖王微笑,隨口道:


    “摩梭門是星空豪門,缺什麽,想什麽,隻要實力足夠,就會搶過來,星空的規矩,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是聖王,聖皇!”


    姬義瞅著太上聖王,求證道:


    “你真是那麽想的?不怕被人做掉?”


    姬禮扭頭,不再看姬義,太上聖王點頭,表示想一觀絕活。


    姬義歎氣,將鋤頭扛在肩上,悠悠道:


    “你們是單挑,還是群毆?抑或是,一擁而上?”


    姬禮石化,對付你還要群毆,要一擁而上?


    太上聖王凝重,他久走星空,自不願弄險,肯定是一擁而上。


    猛然,氣閑神定的姬義?竟如墜落的石頭,是一頭栽進地麵,隻剩一雙大腳丫撲騰,幾個呼吸,他蠕動身體,將自已“拔”出來。


    “失誤,讓你們見笑了!第一次與人戰鬥,不習慣!”


    第一次與人戰鬥?太上聖王不為所動,哪怕是一個嬰兒,他亦會全力以赴,陰溝裏翻船的事,太多了,現在?他不想再出岔子。


    一顆圓球呼嘯著,向姬義,惡狠狠地撞去。


    “轟”,地動山搖,圓球戰堡?被嵌進石坑裏,再不能起來!


    太上聖王的眼一凝,一個呼吸前,那裏?是鬆軟的泥土!


    動了,姬義掄起鋤頭,向著圓球戰堡鋤去,一下,兩下,三下!


    圓球戰堡逸出黃澄澄的熒光,是被鋤頭吸走。


    即使是裏麵的軍士?亦是幻化成熒光,幾個呼吸,消失了。


    姬禮的臉色蒼白,姬義不再是凡人,是領悟了大神通的大豪,是堪比《君臨天下》的大神通,《自食其力》真有那麽厲害?


    太上聖五的臉色陰沉,揮手間,十顆圓球戰堡鎖住了千裏的範圍,再齊齊下墜,無論姬義從哪個方向遁走,都會被活埋。


    “轟轟轟”,十聲巨響,十次劇震,地麵騰起灰塵遮蔽了天空。


    姬禮忐忑瞧著,完蛋了?


    驀地,一把鋤頭縱出塵霧,又向下墜落,又一聲巨響,嗯,再加稍輕微的刨動,應該是鋤頭夯打被困的圓球戰堡。


    如此反複,太上聖王大急,一個縱躍,伸手撈住鋤頭。


    詭譎的事發生,鋤頭?居然彎曲,惡狠狠地夯了太上聖王一下,腦袋頓時爆裂,隻一瞬,太上聖王暴退,再也不敢與鋤頭爭鋒。


    一柱香的時間,塵埃散盡,平整如鏡的地麵上?姬義扛著鋤頭!


    太上聖王的心裏發毛,姬義,是悟了土係的大神通,是與大地融為一體,隻要他的腳踏上地麵,任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一聲呼嘯,太上聖王縱身急起,向著遠方掠去。


    嘿嘿,此老的戰鬥經驗何其豐富,是瞧準了,姬義不能離開地麵。


    姬義嘲諷地盯著姬禮,根本不理會太上聖王。


    一鋤,就夯碎了姬禮的腦袋,因為,他該死,是將族人,驕傲的姬姓人,送給外域人當狗,他不死?就沒有天理。


    幾個呼吸,姬禮,禮陸的聖王,就魂歸冥府,是回爐重造。


    倆主事人一死一逃?剩下的圓球戰堡,是四下散去。


    姬義搖頭,將鋤頭插進石板,然後?盤坐地麵。


    鋤頭,此時的鋤頭?不像是鋤頭,而是一株樹!


    它的根部越來越大,端頭的鋤頭?是很小很小的。


    鋤柄猛地拉伸,是瞬間變長,刹那間,就追上疾掠逃走的太上聖王,此一刻,鋤頭泛著熒光,將他罩住,隻幾息,一代梟雄,殞落了。


    鋤頭猛地撞上大陸靈境,橫掃之下,土黃色的熒光罩住大陸靈境,什麽摩梭門的始祖、老祖,禮聖國的大佬,軍士、武士,化作熒光。


    鋤頭一刻不停,連續追襲圓球戰堡,是將之化成地力。


    三個時辰後,天清地朗,地麵又是肥沃的泥土。


    姬義的氣機湧動,濃烈的生機灌下,義莊傳來陣陣驚呼,植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而且,品質越來越高,是仙植了。


    緊接著,陣陣生雷轟來,姬義心虛地護著頭,是怕出事。


    某一刻,天空傳來嚀喃聲:


    “鴻蒙初開,證元歸位,拱立星庭,大道有期!”


    姬義恍惚起身,不再是滿麵滄桑的樣子,是青年漢子。


    虛立半空,姬義良久不語,遙望著王宮,悠悠道:


    “姬柔,還要我請你麽?當奴才上癮了?”


    話言才落,王宮陣陣慌亂,一塊大陸靈境升空,急急而來。


    是一美貎女子,名姬柔,是姬義的侄女,姬禮的女兒。


    身後嘛,是趴跪著數不清的官員,是禮聖國的官員。


    姬義想了想,才開口道:


    “即日起,禮聖國改號義聖國,姬柔是攝政聖王!”


    此意甚深,姬義不敢放任姬柔當家,怕會重蹈覆轍。


    隻設一個攝政聖王,那麽,是隨時可以撤換的。


    姬義望著天空,心裏苦澀,有心爭競?卻是心裏沒底。


    唉,罷了,安心過日子吧!


    “自今起,聖國的稅負,是百五稅率,省著點,也能過!”


    一眾官員沉默,稅雖低了,總比伺候外域人強。


    摩梭門設下的稅率?是百分之三十,官員,是擺設。


    “義陸封陸,從此不參與外界紛爭,安心過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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