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浮盟特使莽牛,奉命來訪!”晨時,天空傳來吆喝聲。


    一隻藥壺緩緩降落,副使嘛,是白發蒼蒼的老藥師。


    胡氏仨姐妹、衍財閣的金元寶、傭兵行的八管事齊聚,他們是連夜趕來,是要共襄盛舉,是商量如何打下莽牛大陸,如何治理異陸。


    老藥師恭恭敬敬地趴跪,口裏念叨:


    “晚輩蒲公雄,太浮盟轄下鎮統,領副使,見過小老祖,倆主事!”


    胡妖妖膩歪,趕緊撇清:


    “蒲公大人誤會了,小女子與懸壺宮沒有關係,是夢之坊的管事!而且,我與太浮盟不熟,更沒有什麽交情,你若辦正事?趕緊地!”


    莽牛的臉色一白,壞了,胡妖妖叛出懸壺宮了。


    蒲公雄呆住,醫仙,就是想利用交情,來縛住胡妖妖的手腳。


    唉,你們是想當然,胡妖妖本不是正經人,心裏正惦記著莽牛大陸,那可是胡厭厭的城,因為,與胡妖妖不同,胡厭厭不能太閑了。


    亦因此,隻要莽牛大陸不是懸壺宮的產業,就成了。


    胡氏仨姐妹?就會擼起袖子,搶!


    蒲公雄還待嘮叨,胡嬈嬈厭惡,是對醫仙的厭惡,嗬斥道:


    “趕緊閉嘴!雖然我不想宰了你,但是,卻是能讓你的生活,不能自理!真是的,庸醫就是惡棍,是該打該殺的惡棍,早死早清靜!”


    蒲公雄一激淩,立時閉嘴,懸壺宮的傳聞裏,有許多的“家法”?是讓人生不如死,像是心窩裏長一根野草,還有整日鬧肚子。


    莽牛是眼觀鼻、鼻觀心,冷眼瞧蒲公雄“敘舊”!


    “幻幻,好久不見,故人風采更勝從前!”


    伸手不打笑臉,更何況莽牛與水幻幻是故人,彼此沒有敵意。


    “莽牛兄紅光滿麵,定是喜事臨門,今日來此,有何見教?”


    喜事臨門?莽牛氣悶,不管怎麽說,莽牛大陸算是自己的基業,太浮盟的老巢,僅僅掛了城主的虛銜?就有大把的仙金進賬!


    眼下事算什麽?你奪了莽牛大陸,再任命我當城主,才是喜事。


    不管如何,莽牛、虎奔與水幻幻的交情不錯,莽牛出差?不可怠慢了,水幻幻立即安排禮宴,招待太浮盟的正、副使。


    酒過三巡,蒲公雄的底氣漸壯,盯著水幻幻,質問道:


    “幻幻大掌櫃,夢之坊連奪太浮盟八十異陸,莫非,是想開戰?”


    水幻幻僵住,恨不得一腳,將老厭物踢回莽牛大陸。


    “開戰?嚇唬誰?自庸醫入侵晨風虛域,再到傍著虛子杳當狗腿,直到現在,太浮盟與夢之坊就是敵人,從來沒有化解過!”


    莽牛沉默,無論醫仙主事,還是太浮盟當道,其身份?就是入侵者,是掠奪晨風虛域的強盜,夢之坊是土著,雙方處於戰爭狀態。


    太虛盟稍有區別,它與晨風盟是定了和約。


    蒲公雄?是醫仙派來對付胡妖妖的,口才不是水幻幻的對手。


    莽牛無奈,隻得親自上場:


    “幻幻,外域人入侵晨風虛域,不是一天兩天,我們雖有爭鬥,卻還是保持著克製,還有默契!我們和平共處了一段時間,應該珍惜!”


    胡妖妖瞟了瞟莽牛,此人不簡單,不僅是後起之秀,還是翹楚!


    聽傳聞,莽牛初出道時,是一窮二白,還被水幻幻收拾過。


    而且,正當他如日中天的時候,又被水幻幻打回原形。


    也是從那時候起,莽牛、虎奔重起爐灶,隱身於醫仙、虛子杳的光環之下,漸漸恢複了元氣,而且,做得非常巧妙,直到現在?


    星路的十支鏢團,是穩穩地紮根於晨風虛域,任誰也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他們一直賺錢,是賺大錢,聽說,是占了百餘萬新陸。


    水幻幻趕緊擺手,認真道:


    “夢之坊是良善勢力,從來不主動招誰、惹誰,是被動防禦!”


    呃,莽牛,就算臉皮再厚?也被水幻幻噎著了。


    防禦?被動防禦?被你惦記的人,哪一個不是被你打上門去?


    “幻幻,異陸,自存在的哪一天起,就是星路莽牛鏢團的異陸!你憑什麽攻占?要記住,混星空,不能恃仗拳頭硬,因為,或許,某一天,比你拳頭更硬的人,是會有樣學樣,再將你揍回原形!”


    水幻幻知道莽牛的目的,眼下?是前戲,當不得真!


    “莽牛,我敬你是個人物,第一個解釋,你將自己的飛梭,送給熊大壯設局,又被我放逐,自那時起,異陸?不是你的了!”


    莽牛更氣,是熊大壯坑你,怎麽算上我?但是,飛梭,確實混進熊鏢團的堆裏,雖是老祖作伐?又有誰能說得清,隻得認了。


    “大陸靈境是大陸靈境,當它晉升成新陸後,再與前塵無關!我占了,就是我的!”


    胡妖妖頓時佩服,莽牛,口才是一流,如此的窘境,也能翻盤!


    “幻幻,做人做事,要有原則,更要講道理!自異陸出現後,它們就屬於莽牛鏢團,直到現在,還是如此,你不能恃強霸占!”


    水幻幻保持良好的風度,因為,但凡講道理的人?都是吃了虧,甚至是大虧,才會喋喋不休地抱怨,夢之坊占了便宜?當聽客罷!


    “莽牛兄,你的表述有問題,異陸?貎似,沒有一塊屬於星路!”


    莽牛被噎住,頓時惱休成怒,聲音大了一點點:


    “此言大謬!異陸,八十塊異陸,我是出借、出租給同道!”


    戳到痛處了?星路的鏢團,一直仰人鼻息過日子,自己的異陸?早被強悍道門瓜分,哪是什麽出借、出租?自己貼金、抹粉罷!


    水幻幻微笑,傾身望著莽牛,低聲道:


    “莽牛兄,甭激動,就算你是出借,嗯,你還是異陸的主人!”


    莽牛呆住,異陸落入夢之坊的口袋裏,水幻幻會還回來?


    水幻幻板著手指頭,聲音大起來:


    “莽牛兄,你是東家,借住的道門,你可仔細地甄別過?”


    想揪小辮子?莽牛趕緊搖頭,否定道:


    “幻幻,星路是星空豪門,做的是正經生意,從不與匪類打交道,借住異陸的道門,都是良善勢力,是信譽卓著的道門,不是匪類!”


    水幻幻從袖子裏摸出一本小冊子,是小神棍送來的,遞給莽牛。


    “襲擊匠城原匪首,就是《課》,它盤踞課陸,莽牛兄,它既是借住?怎麽能把名字也改了?還有,其同夥,均是異陸的道門!”


    莽牛看也不看,抗聲道:


    “幻幻,你要搞清楚,我是東家,是異陸的主人,《課》及同夥作的案?是算不到我的頭上,有本事,你打上他們的老巢,才是英雄!”


    水幻幻笑起來,調侃道:


    “不用麻煩,我們調查清楚了,異陸,就是星匪的據點,是賊窩!”


    呃,貎似有點道理,苦主?隻需找到賊盜居住的窩點就成,再無需理會其它事,像是,據點是借的、還是租的,與苦主沒有毛的關係。


    水幻幻不為已甚,更不會為難故人,誠懇地,商量道:


    “莽牛兄見諒,我是不得已,本不想霸占異陸,但是,可以商量!”


    胡妖妖失神,可以商量?你怕了?


    莽牛的精氣神一振,忙不迭討教:


    “我知道幻幻不是不講理的人,更不是渾人,什麽時候撤兵?”


    撤兵?我說過撤兵?水幻幻感慨萬千,莽牛,仍是無恥之尤!


    “莽牛兄,《課》及同夥,圍攻匠城,唉,我苦啊!雖是勝了,卻是慘勝,是慘不忍睹啊!直接損失?為了營造青霧,是耗費了兩萬萬億仙金,還有培育雷海,是八萬萬億枚仙金,總數,是十萬萬億!”


    “更可氣的是,盤踞異陸的匪人,居然,全部逃了!”


    “莽牛兄,我不為難你!你肯定知道匪人的真實身份,因為,你是東家,是良善、且精明的東家,不可能不知道匪人的真實身份!”


    “好了,我的想法,非常合情合理,更是符合天道!”


    “莽牛兄,請將三十一萬五千零三十一支匪類,其真實身份告知,記住,此事不難,因為,你事先,就有備案,隻要交來明細,我馬上撤軍,呃,不但一人不留,我還會備上重禮,親上莽牛城,感謝你!”


    “噗嗤!”胡妖妖樂得直喘氣,水幻幻賊壞,此事,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原因很簡單,太浮盟的同道?莽牛,或許能知道一些。


    但是,太虛盟、還有散盟?任誰,也認不全!


    水幻幻被自己帶入“局”中,是順著想法,暢飛!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你,或者是太浮盟,賠償十萬萬億!”


    此言一出?是滿堂皆驚,夢之坊的管事們,是齊齊盯著莽牛。


    趕緊答應吧!隻要錢到手?馬上撤,就算水幻幻不答應,也不成!


    蒲公雄呆住,莽牛鄙夷,極度地,鄙夷!


    水幻幻終於不耐,悠悠道:


    “莽牛兄,你是我的故人,又是我的好朋友,八十陸算是借的,每陸的年租金是一百萬,共計八千萬,呃,從十萬萬億的賬上扣!”


    莽牛被雷倒,最後是歎氣,再次確認道:


    “八十陸?包括莽牛大陸?你考慮好了?”


    水幻幻頓時生氣,很不悅,恨聲道:


    “莽牛兄,我將你當作好朋友,但是,你太不夠意思,更不仗義,參與圍攻匠城的星匪?我數了數,還有十餘萬支,仍借住莽牛大陸!”


    莽牛差點暴走,水幻幻的無恥?是隨著道行精進,更加見漲!


    “幻幻,將莽牛大陸借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們撤走,需要時間,給我七天的時間,屆時,你再與星匪火並?”


    水幻幻像看傻子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莽牛。


    此是莽牛意欲達成的目標,是虛子杳的真正想法。


    太浮盟欲將鐵龍大陸的主力調來,與莽牛大陸合兵一處,若能從容布置?哪怕是虛月道門出手,不付出慘重的代價,是不可能攻占!


    “一天,明日晨時,我準時到!”


    “好!一言為定!”莽牛的神色複雜,既有慶幸,也有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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