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以西,破廟以東。


    金光閃爍。


    朝陽之下,金光更盛。


    ‘玄心’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他的心情著實不怎麽好。


    一是,坐下還不到一炷香,身份就被識破了,甚至遠遠小於一炷香時間。


    二是,這老頭竟然是個練家子,在一掌之下,竟然沒有死。


    最讓他覺得荒謬的是眼前人,拿著一本破書,念著念著突然變成了一個金人,身上的光芒已經分不清是陽光還是佛光。


    身為無限接近邪靈的存在,周員外已經不為畏懼陽光,但是佛光依舊是他的克星。


    一個小小的捕快,拿著一不書念了幾句佛號就能凝聚傳說中的金身?


    金身什麽時候這麽廉價了?


    王也怎麽可能擁有金身?


    既然身份已經暴露,眼前這兩人就不能活著離開。


    他主要是過來防止這些人繼續查下去的。


    畢竟主人的計劃很快就要成功了,自己的實力就是最好的證明,這兩人必須死。


    他已經找到寄宿肉身,即使陽光暴曬也不會影響實力發揮。周員外也不是自大,無非是這力量龐大道連自身都覺得恐怖,眼前如今真正要對付的隻有王也一個。


    至於老王,方才那一掌隻不過是周員外隨意拍的,原本以為隨意一拍一個凡人已經是很欺負人了,但是結果似乎出乎了意料,畢竟一個毫無靈力波動的老人能在惡靈的一掌之下的活著,實在匪夷所思。


    反正不管如何,王也此刻的金光還需要依靠念書佛經,又不能出手,否則殺王也猶如探囊取物。


    至於佛光?


    嗬嗬!


    有主人的幫助,隻要不是瞬間死亡,他隻會變得比現在更強,甚至成為一方霸主,率領千萬亡靈。


    到那時,朝陽縣,青丘縣,諸葛縣,便是自己的大本營,將三縣之人練成陰靈,建立自己的大軍。


    想到這裏,周員外稍稍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顯得極其陰沉,同時模樣瞬間改變。


    那是一雙陌生的麵孔。


    很快,他來到來王也身前。


    恰好,王也盤膝坐在地上,念完了金身訣中最後一個字。


    “媽咪媽咪哄!”


    下一刻。


    整個木屋,音波回蕩。


    周員外身體一顫,捂耳後退。


    王也的呻吟猶擁有一根細細的銀針,靠近的瞬間刺入腦子中。


    看到昏迷不醒的老王,王也當起身,將老王擋在身後,說道:“周員外,若是我猜的沒錯,你的主子的應該是官府之人吧!”


    “不用否認,你的表情已經證明了一切。”


    王也輕笑一聲,隨後繼續說道:“要不然我們來猜猜看可好?”


    “衙門裏,算上縣太爺……不過二十二人。”


    王也也感受著體內碧濤洶湧的暖流,每一次在體內衝都猶如置身於烈火,自己雖然凝聚出了金身,但是並不知道該如何攻擊,總不能舉著拳頭衝上去打吧,所以有點尷尬。


    “周員外,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如今這個樣子可有想過的你的子嗣?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如今尚有機會自贖。”


    王也隨意開口,隨便瞎編吧!


    至於周員外成為惡鬼吼會不會影響子孫後代,但是她已經能感到數裏之外,有兩道熟悉的氣息迅速靠近,隻要拖延時間,圍蔽沒有機會全身而退。


    “子孫後代,你問我有沒有想過子孫後代?哈哈哈,問的好?”


    周員外突然撞弱癲狂,甚至在這一刻,無刷陰寒之從起體內噴薄而出,瞬間籠罩四周。


    臥槽,這麽大反應,難道兒子不是親生的?


    王也微微一愣。


    這他媽踩到狗屎了!


    “有話好好說,想象你的孫女,想想你的孫子,不要再繼續錯下去。”


    王也開口,反正幾已經激怒了這邪靈,倒不如搞清楚這家夥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話落的瞬間,四周天地瞬間暗無天日,周員外已經重新華為一團黑氣,猙獰怒吼:


    “我這副樣子就是子孫後代的傑作,怎麽樣的是不是覺得很滿意。現在我也可以把你變成這個樣子。”


    王也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周員外突然一愣,仿真花這麽淡定,難道有後手?


    王也認真無比道:“你雖然被綠了,但是你應該找的不正是你真正的仇人嗎,難道殺了我門,就能逆轉你被綠的實施,還是說你怕了。”


    王也說的極其認真。


    你既然有仇,為什麽選擇一個陌生人下手,為什麽不報仇?老王的禁書中曾有記載,陰靈是因執念所化,執念便是陰靈的立足之本,佛家為什麽能超度陰靈,其根本原因是化解了陰靈的執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同樣如此。


    當陰靈進化為惡靈時,會變得更加暴躁嗜殺,在這種時候執念已經被扭曲,執念發生了變化,這種時候一般的佛法已經難以化解畸形的執念,若生前本就是善人,即使變成了惡靈,隻要喚醒本我依舊有被超度的機會。


    而周員外明顯不是。


    但是周員外從陰靈成為邪靈的時間不過短短七天,即使執念已經發生扭曲,但未成氣候,且周員外一隻遵循所謂‘主人’的指令,顯然與數十年所化邪靈不同。


    但是王也卻發現了這其中最關鍵的一點,有謬之人十分容易被激怒。


    “恨你的仇人嗎?”


    王也開口,平靜開口。


    恨仇人嗎?


    恨仇人啊?


    怎麽能不恨。


    可是我的仇人究竟是誰,是誰殺了我。


    周員外木中露出茫然,暴躁的看向的王也,但是下意識覺得王也說的有道理,當下開口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


    王也開口,充滿了懷疑。


    “你隻記得仇恨,卻不記得為何而仇恨,已經死亡,卻不記得如何死亡。”


    “你的記憶被人動了。”


    “你失去了最不應該忘記的記憶。”


    王也沒有廢話,直接開口。


    聲音不大,卻在周員外心裏掀起驚天大浪,黑氣劇烈惡激蕩。


    漸漸有陽光重新照射而下。


    “我到底忘記了什麽?”


    周員外抱著腦袋。


    “你忘記了,你的主人才是殺你的凶手,你忘了你的子嗣其實是你親生的。”


    聲音平和充滿了誘惑。


    周員外重新幻化為本體模樣,愣在了半空中,但很快,目中充滿了掙紮。


    王也甚至有點震驚金身訣神異,這種狀態下,他說出去的話,甚至連他自己的都快信了。但是他卻清晰的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臨時瞎編,但是看道周員外的狀態,王也隻能迎著頭頭皮繼續瞎編。


    “告訴我,你的主子,是誰?”


    “告訴我,你的主子究竟有什麽計劃?”


    王也努力讓自己心中不生一絲波瀾,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我的主子是誰?要做什麽?”


    就在這是,王也陡然發現,體內的溫暖洪流正以極快的速度削弱,與此同時,身體外的金光忽明忽暗。


    王也心中頓時升起生死危機,拿起佛經的刹那,周員外的身影已經衝來。


    他感到驚奇的是,在這一刻周員外仿佛像是變了一個人,雙眸中閃現出從未見過的陰鷙。


    這不是周員外!


    在禁書中看到過奪舍重生,看到過專門控製人的紙人邪術,此刻看道著陌生神情,王也心中升起了一個猜測。


    這隻邪靈被控製了。


    或者是被奪舍了。


    又或者‘主人’真正的意圖便是奪舍周員外。


    隻是,邪靈也能被奪舍?


    邪靈怎麽可能被奪舍?


    這也太荒謬了。


    要是這樣,這個‘主人’究竟是人是鬼?


    而且更主要的是,從已知線索來看,‘主人’一定隱藏在府衙二十餘人中。


    他認識縣衙中每一副麵孔,記得每一個人的名字,可相處的時間太短,無法做出發判斷。


    想道自己可能與這位‘主人’見過甚至說過話,相處在一起,甚至對方有可能對著自己笑,又可能暗地裏仔細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最重要是,他剛剛出了發現,邪靈顯然算好似的和他相遇,然後來到此地。


    “小子,本來想培養你的,但是你知道的太多了。”邪靈緩緩說道。


    話落的刹那,王也腦海了突然浮現了一個書房內,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


    縣太爺?!!


    縣太爺的聲音!


    “周員外身上的玉佩是你取走的,周期的失蹤也是你策劃的,把我引來這裏是為了將我和老王一同殺死!”


    “周期應該很早就注意到你的異常,曾經經過我駁回周家的折子,所以你要殺他。”


    “老王負責文書工作,你將周期調走,老王手裏畢竟有記載,所以老王也必須要死。”


    說到這裏,王也身上的佛光已經衰減了一半。


    邪靈突然停在半空中,打量著王也說道:“我的眼光浪的不錯,你果然很聰明,不過聰明人更應該死。”


    “等等。”王也突然說道:“在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


    “做這些究竟是為什麽?七天的時間將催生一個邪靈,到底是為了什麽?”


    黑影目光閃動,隨後陰沉一笑:“這是秘密。”


    “所謂的秘密,就是死人都不知道的才是真正的秘密,安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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