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遊正欲說什麽,就看見那些長老陸陸續續飛了過來。


    白礬行禮道:“二位宗主,人已經尋找了出來,仙嶽門還有幾位長老存活,宗主將離慘遭毒手,不過小公子保護的很好。”


    陵遊點了點頭說道:“將這裏打掃好,順便安置一下這些弟子,另外白礬你和三長老鎮守這裏。”


    “好!”


    杜衡看了一眼那些弟子,呼出一口氣。


    極海之地


    村子裏下起了小雨,紛紛揚揚,青陽難得慵懶的半靠在椅子上,眼前是波瀾壯闊的大海,樓閣的花正開的豔麗。


    旁邊的爐子上正煮著一壺茶,雲霧繞繞。


    他手中正把玩著一朵鮮花,就瞥見一個人,亦或者,兩個人,一位青年正抱著一個女子,那女子眉目如畫,一襲淡藍色的紗衣,三千青絲未綰,雖說閉著眼,神情淡漠,給人一種拒人千裏之外之感。


    青年大聲喊道:“公子!公子!”


    青陽已經下了樓雙手接過女子,抱上了樓閣。


    青年有些焦急道:“公子,你看看,她怎麽回事?我是出海打魚的時候,看見她躺在海裏,就將她撈了起來,我看著還有氣,就馬上抱過來了。”


    青年簡單交代了情況,抬手用衣服試了試汗水。


    青陽簡單查看了一下,淡淡道:“放心,沒什麽大事,隻是嗆了好幾口。”


    青年連連點頭,一顆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了:“那就好,公子您勞累,我的船還在灘邊,我等會晚間再來看看哈。”


    青陽點頭道:“無妨,舉手之勞。”


    青年說著又往外走去,現在還不到午時,還能打魚呢!


    青陽,靜靜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子,雙指並曲,一股藍色的靈力順著指尖注入她的額頭。


    女子不一會兒,動了動眼睛,醒了過來。


    她連忙坐了起來,一臉震驚看著青陽,無言。


    欲抱,雙手又無力落了下去。


    青陽見她動作,輕笑一聲:“鏡湖,好久不見。”


    鏡湖微愣,眨動著眼睛,久久不語。


    她不敢相信,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她麵前。


    “吾,在做夢?”她有些不確定開口。


    青陽聞言一怔隨即笑著開口道:“你為什麽睡在了海裏?”


    鏡湖從床上踩在地上:“吾在青域的鏡湖,感覺很痛苦,然後暈了過去,醒來便看見了你。”


    青陽皺著眉頭,思量著,就被一股冰冷的感覺提醒回過神。


    “青陽,為何,吾每次看見你,你皆是這般愁眉不展?”


    青陽聞言,輕鬆一笑:“大概是想的多了吧。”


    鏡湖昂著頭注視著他片刻,隨後越過他:“為什麽要想那麽多,順勢而為即可,天下自有運行。”


    就不能真心笑一次嗎?臉上總是有笑,哪一次又是輕鬆的呢?


    鏡湖提起一旁煮著的茶水,全然不顧燙否,倒了一杯茶。


    青陽手放在欄杆上,淡淡道:“你的痛苦,大概是水汙染了,才讓你這般。”


    鏡湖嘴角上揚一抹笑容,聲音淡漠:“確實,人類發展太快了。我想不久的將來,我也會消失。”


    他垂眸輕笑看著她道:“怎會,環境若繼續惡劣,世界會自救。”


    鏡湖雙手搭上木欄杆,眼睛望著遠處的大海,輕聲道:“到時便是天降洪水,清洗大地一切,我不希望這一天到來。”


    “不會,人類會明白的。”


    鏡湖輕笑一聲:“青陽,你還是這般,相信人類啊。”


    青陽微微點頭:“我在這凡塵之中,流浪了很久,久到我自己都不清楚時日,可是他們總會在逆境之中創造奇跡。”


    鏡湖捏了捏欄杆,嫣然一笑:“既然你相信,那我便相信。”


    青陽側頭看向她:“嗯?”


    鏡湖將碎發攏在耳後,聲音悠遠:“隻要你相信,我就相信。”


    她轉過身,問道:“你現在在雲安大陸,我能感受到雲安大陸的肅殺之氣,看來已經開始了。”


    青陽點頭:“已經開始了。”


    風絲絲吹著,衣袂飄揚。


    鏡湖無奈聳聳肩:“青陽,這麽多年,吾看不透你,你明明可以直接改變,你卻利用人心,悄然改變這一切,這樣有什麽意義?”


    結果還不是一樣?


    風將他頭發吹揚在空中,他淡然道:“你會覺得我多此一舉,你不覺得直接動用力量,強行改變,少了絲人情味?有的人確實該死,有的人卻不該,天下運勢,其實在我幹預的那一瞬間就已經開始變了。”


    “好吧,你說得對。”鏡湖似懂非懂道:“不過,青陽,你說的人情味,吾不懂,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青陽垂頭想了想道:“大概是一種溫暖,熱的感覺。”


    鏡湖的眼睛陡然一亮,而後驀然死寂低聲道:“你是一種什麽感覺?”


    她生來就是一泊寂靜的湖水,醒過來就在安靜的青域,她還在懵懂的時候,就有一個小孩,拿著手在湖水攪動,那種感覺很是奇妙,後來,她很少見得那個人。


    青陽瞥她,看出她眼中的落寞:“就像火的感覺。”


    鏡湖聽的認真:“火?”伸手在爐子旁邊晃了晃,感覺到一股灼燒感,連忙收了回來。


    青陽拿過她的手,輕聲道:“不是這樣感受的。”


    鏡湖眼中透著迷茫:“那是什麽樣子?”


    青陽嘴角勾起,將掌收緊握住了她的手:“你忘記天底下最熱的人了?”


    鏡湖感受到他的掌心傳遞著一股暖意順著她的掌心傳來,那種感覺很奇妙,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那種感覺:“青陽,這就是,暖嗎?”


    他翩然一笑,一如當初溫潤的樣子:“對。”


    鏡湖那張常年淡漠的臉也有了笑意:“青陽,你終於,笑的跟以前一樣了。”


    青陽緩緩鬆開手,輕笑出聲:“什麽以前?”


    鏡湖抬眸,眼中閃過一絲溫暖:“大概很久吧。”


    久到你都不記得吧。


    久到那還是她還是一汪水,還沒有真正的成型,隻有意識。


    青陽垂頭注視著她,片刻之後他道:“你稍等一下。”


    話音剛落,他便消失不見了。


    青陽落在沙灘之上。


    這裏是青域其中的某地,也是他的家鄉。


    麵前這汪平靜流淌的湖水,正是鏡湖的本身。


    這湖水就這樣永不停止的流淌下去。


    他看了一眼,眼光落在沙灘一旁的桃樹,此刻正盛開著,一陣微風拂過,挑花瓣緩緩墜落在沙灘上。


    他看了一眼,將目光注視在湖水上。


    湖水依舊清澈見底,湖麵就像鏡子一樣,沒有一絲漣漪。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在掙開,眼神銳利了起來。


    那汪幹淨的湖水在他眼中仿佛分層了一般,湖水之中出現了黑色,冒著黑氣。


    他收回眼光,神情嚴肅,原來,鏡湖暈的原因。


    青陽,眉頭緊蹙,雙手結印,一道陣法落在空中,形成了一個拱門的模樣。


    他右手雙指在空中手勢畫了半圓,那汪湖水仿佛得到了指引,越過那道陣法又緩緩匯入其中。


    忙完這些,他又抬手將一股綠色的靈力注入桃樹之中,在靈力注入的時候,花開的更加奪目。


    做完這些,他沒入了鏡湖之中。


    湖底的布置跟他以前見過的一樣。


    一個圓台,放著一個桃花枕,邊緣放著一個插著桃花的瓶子,桃花已經幹枯,花瓣卻沒有凋落,看出主人平時極為珍愛。


    他撚起桃枝,桃枝在他手裏突然冒出了嫩芽。


    將桃枝插入裏麵,他環顧四周,立了一會兒。


    這裏還是挺熟悉的,曾經他在這裏養過一段時間的傷。


    停留了一會兒,他閃身回到了極海之地。


    他回到極海之地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鏡湖正擺弄著院子裏的花。


    他走入院子,鏡湖有所察覺的轉過身,臉上洋溢著笑:“青陽,謝謝。”


    她能明顯的感受到身體的變化,鏡湖就是她,那裏發生了什麽,她自然明白。


    青陽輕笑一聲:“舉手之勞。”


    他正欲說什麽,突然停了下來。


    鏡湖發現他的神色:“發生了什麽事?”


    他抬眸看向她,笑著道:“沒有,隻是雲安大陸的事。”


    鏡湖疑惑:“雲安大陸怎麽了?”


    他淡淡道:“沒什麽。”


    隻是一個小家夥做的難免出格了些。


    射幹屠殺了旭天宗,仙嶽門,將宗門弟子魂魄融入劍中,那柄劍已經生成劍靈,凶煞之靈。


    射幹也快邁入了魔道。


    他沒有料到射幹對權利的追求會成一種執念,將他鎮壓北川森林幾百年,也沒有讓他消掉那顆殺心。


    反倒是及己,出乎意料沒有幫助射幹,反而在人世間逛街?


    果真,人心難測。


    雲天宗


    厚樸高坐在高位上,衣著更加奢侈,頭上的發簪居然是晶石製成,臉上洋溢著笑。


    底下坐滿了大大小小的宗門宗主。


    厚樸今日可謂得意極了。


    他朗聲說道:“各位來我雲天宗,我雲天宗蓬蓽生輝啊,”說完端起酒杯,:“我厚樸敬大家!”


    底下宗主裝模作樣,敷衍了一番。


    昊天門宗主,將酒杯重重放置在案桌上:“我呸,這厚樸算啥,不就是主持一個大會,得意這個樣子!”


    另一個宗主連忙附和道:“李宗主所言極是,平常都是淩劍宗,靈劍門舉行,我們心服口服,畢竟那兩門派確實做派讓我們尊敬,他雲天宗算什麽怎麽回事?”


    有一個宗主搭話道:“就是!靈劍門,淩劍宗,我老劉心服口服,陵遊和杜衡宗主身為被稱為雙子星,他們的能力讓我信服,厚樸算個什麽,現在得意成這個樣子!”


    “章宗主說的即是,要不是那兩宗主忙著處理旭天宗,仙嶽門的事,能力輪得到他!”


    正欲說下去,天空飛過來一個人,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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