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哥哥,這兩匹馬還當真神駿,一口氣跑出兩百多裏,還這麽精神抖擻的。”


    黃蓉跳下馬來,看著眼前這匹紅馬,輕輕地拍打著,甚是滿意。


    “蓉兒,這兩匹馬現在年歲還不大,再養上一兩年,才能達到巔峰,看來這次咱們還真算是撿著寶貝了。”


    “不過,咱們今夜說不得又要露宿荒野了,你要不覺得累,咱們就再往前走走,這裏有條官道,應該能找到住宿的地方。”


    二人休息了片刻,再次上馬,順著官道,向東而行。


    三月的夜還是有些涼,尤其還微微地刮著北風。


    好在二人都內功有成,借著月亮的微光,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影綽綽看到前邊出現一處集鎮。


    離得近了,才看到這個集鎮的規模還不算太小,總得有幾百戶人家。


    本來已經快二更時分,家家戶戶都早已關門閉戶,上床安睡了。


    郭默、黃蓉二人剛進集鎮,卻看到從對麵駛來一輛馬車,一名車夫正趕著馬車往家門裏走。


    郭默趕忙催馬上前,“這位大哥請了。”


    那車夫猛地一愣,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跟他打招呼。


    定睛看了一下,原來是一男一女,兩個過路的人。


    “小哥這是趕長途,錯過了宿頭吧?”


    車夫大哥看了一眼二人,問道。


    郭默跳下馬來,來到馬車近前。


    趕車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漢子,夜裏天冷,外麵裹著厚厚的棉服,戴著一頂發舊的氈帽。


    “這位大哥明鑒,我們確實急於趕路,錯過了宿頭,剛剛進了集鎮,好像也沒有客棧。不知能否到府上借宿一晚,明日走時所需費用一應結算。”


    趕車的大漢尚未回答,隻聽馬車裏邊有人說話了。


    “常貴啊,出門在外都不容易,你讓人把西廂房收拾一下,讓他們住一晚就行,另外到廚房裏看一眼,有什麽吃的也一並送點兒過去。”


    “好的,少爺。”這個叫常貴的車夫趕忙應是。


    郭默又急忙衝著車廂一抱拳,“多謝收留。”


    馬車在前,郭默二人在後,就進了這家的大門。


    那少年下了馬車,也沒再跟郭默他們打招呼,急匆匆地就向後宅走去。


    倒是常貴先安置好了馬車,還把郭默他們的兩匹馬也牽了下去,好在這也是大戶人家,有專門的馬棚可以安置。


    提了一盞“氣死風燈”,領著郭默二人來到前院的西廂房,推門進去了。


    “二位莫要嫌棄,這房子平時也沒什麽人住,難免冷了些,不過還算是幹淨,您二位就湊合一晚吧。”


    郭默哪能嫌棄,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總好過露宿荒野的好。


    “您二位稍後,我一會打點熱水過來,再去廚房看看,都還有什麽吃的,二位也將就著對付一口再休息吧。”


    常貴幫忙把蠟燭點亮,然後推門出去了。


    “默哥哥,剛才一進院子,就聞到好重的藥味,這家人應該有人得重病了。”


    黃蓉放下行李,開始收拾床鋪。


    時間不大,常貴再次推門進來,一手拎了壺熱水,一手提了個食盒。


    “二位,先洗把臉吧。剛我去了趟廚房,也沒什麽好吃的,隻有些炊餅還軟乎著,又給您切了點兒熏肉,拿了盤醃菜。”


    “倒是本地特產的‘龜蛇酒’,二位可以嚐嚐,最是能夠滋陰補腎、行氣活血、提神明目、強筋健骨的。”


    說著,從食盒的最下麵的格子裏,拿出一小壇酒來,大約能有兩斤裝的樣子。


    “哦,可是傳說中,令‘呂洞賓三醉嶽陽樓’的‘龜蛇酒’嗎?那我一定得嚐嚐。”


    話說,前世郭默就是愛酒之人,而這個“龜蛇酒”他恰恰還真喝過,也號稱是用“古法”釀成的,不想今日能喝到真正的“古法”釀造的“龜蛇酒”。


    看常貴的眼神,就知道這也是愛酒之人,索性先給他倒了一碗,一番推辭之下,也一飲而盡。


    郭默也喝了半碗,工藝雖不如後世精細,口感卻要純正很多。


    黃蓉隻是喝了一小口,發現“享受”不了那股特殊的味道,還是倒碗熱水喝的實在,倒是特製的熏肉,讓黃蓉吃的別有一番滋味。


    西紅柿


    一碗酒下肚,這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常貴大哥,這麽晚了才從外麵回來,你們這是做生意去了?”郭默先問道。


    “做什麽生意啊,剛才那個是我們家的少爺,我們這是剛剛送‘神醫’回去,順便把藥材帶回來。”


    “送到華容縣城的,這不就晚回來了,正好遇到你們。”


    常貴又喝了一碗“龜蛇酒”,吧嗒吧嗒滋味,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神醫’?莫非府上有人生病了嗎?”


    郭默又悄默聲地給他滿上一碗。


    “哎,老太太病了,老毛病了,一旦犯病就凶險得很。這一年多,好幾次了,都虧‘神醫’給救了回來。”


    “不過,畢竟年齡大了,‘神醫’這次說,再要犯病,恐怕神仙也難救啊,生老病死,誰又能逃得過呢。”


    黃蓉聽了在旁邊道:“‘神醫’?這世上隨便一個醫者,都能稱作‘神醫’的嗎?”


    聽口氣,頗有不以為然的意味。


    “哎,我說小姑娘,別的人我常貴不好說,這位那可是實實在在的‘神醫’。”


    “醫術精湛暫且不提,咱們這整個華容縣,方圓幾百裏地,誰家敢說沒受過‘神醫’的恩惠?”


    “遇到沒錢看病抓藥的,‘神醫’都是先把病看好,至於藥錢,等啥時候有了再給也不遲。”


    “這十幾年下來,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欠著‘神醫’的藥錢呢。”


    常貴說著,還有些激動,好像覺得黃蓉不該那樣“質疑”他心目中的“神醫”。


    郭默、黃蓉對視了一眼,如果真像這常貴說的這樣,此人就當得起“神醫”的名號。


    醫術固然重要,醫德更是可貴,醫者父母心啊!


    “常貴大哥勿怪,我家妹妹沒見過世麵,多有得罪。你剛才說那個‘神醫’,叫什麽名字?就住在華容縣城嗎?”


    郭默突然對這個‘神醫’有點兒感興趣,反正東歸,也要走華容縣,必要的補充還是要有的。


    “這你還真問倒我了,這十幾年來,大家都‘神醫’、‘神醫’地叫著,好像還沒人叫過他的名字。”


    “年齡嘛,應該比我還小一些,不到四十歲。娶了本地一戶姓南的人家的女兒,生下一個兒子,今年已經十二歲了。”


    “不過這孩子,倒是隨了母親的姓氏,叫做南天。”


    這常貴真是健談之人,這話匣子一打開就說個沒完。


    後來,看到黃蓉有些困了,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收拾了碗盤,告退走了。


    “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默哥哥,不想這小小的華容縣,還有如此人物。”


    “蓉兒快睡吧,奇人異士,何其多也,能夠造福鄉梓,也不枉費一身所學。”


    次日天明,郭默、黃蓉二人,早早地起來。


    看到常貴,已經在外麵忙活著了。


    “二位,昨夜睡得可好,早餐已經備好,馬上給您二位送來。另外您二位的馬我已經喂飲完畢,隨時都可以啟程。”


    郭默從懷中,取出五兩紋銀,遞給常貴。


    “常貴大哥,這是五兩銀子,算作我們二人的食宿費用。”


    “這怎麽使得,少爺吩咐了不能收您二位的錢的...”


    郭默硬是把銀子塞給了常貴,至於是他自己留著,還是上交給他們少爺,那就不是郭默關心的了。


    二人簡單用過早飯,常貴就把兩匹馬牽了過來。


    看來常貴還是用心了,這兩匹馬也被他刷洗了一遍,馬背上還掛著一些東西。


    “二位,我擅作主張,給您二位都帶了個水囊,和一些路上吃的。此去華容縣城,還要有一百三十多裏地。”


    “忘了告訴二位,華容縣的南邊,有兩個村子正在鬧瘟疫,神醫好像也過去了,您二位要是沒什麽事,最好就別往南邊去了。”


    對於常貴暖心的安排,和好心的提醒,郭默都一一拱手謝過。


    二人就出了集鎮,繼續向東而去。


    “默哥哥,這個地方叫‘華容縣’,是三國那個華容道的地方嗎?”


    關於當年曹操赤壁戰敗,敗逃的“華容道”,在後世也有多種說法。


    地名確實有這個地名,問題出在有多處地名都叫“華容道”,湖南嶽陽、湖北潛江、石首、ez以及荊州,都有關於華容道的典故。


    被大多數學者認同的,是荊州監利縣的周老嘴鎮,而不是此時嶽州這裏的華容縣。


    “蓉兒,此處也有流傳‘華容道’的故事,卻未必真是曹操當年走的那條。”


    “倒是嶽陽樓和洞庭湖離此不遠,要不是咱們這次急著趕回去,那裏倒是一個遊玩的好去處。”


    “等等吧,等將來無事了,我就帶著蓉兒,遊遍天南地北的山山水水。”


    “哼,就會說好聽的,我記得某人之前已經說過的,今日又信誓旦旦的,誰知道哪天能夠兌現。”


    我有說過嗎?郭默覺得自己的誠信受到了質疑。


    一百三十多裏,二人也沒急著趕路,甚至路過有人的村鎮,還進去歇了歇腳,吃點兒常貴給帶的炊餅和熏肉。


    正午時分,二人才來到華容縣城。


    此時的華容縣城,城門口除了正常的崗哨,居然還增加了盤查。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南邊的瘟疫又增加了一個村子。


    從今日開始,凡是從南邊過來的,一律不準入城。


    雖然這是西城門,但是還是發現有些從南邊過來的,在南城門不讓進去,就到別的城門來碰碰運氣。


    經過一番盤查,自己免不了對眾人的暗中“盤剝”。


    郭默、黃蓉二人,騎著馬帶著兵刃,一看就是江湖中人,門口的哨位也沒敢太過分。


    進入縣城,二人才發現大街上冷清很多,興許是被瘟疫給鬧的。


    這大中午的,很多店鋪居然都關著門,二人好容易找了個能吃飯的小店。


    實在是個小店,店裏就五張桌子,一個跑堂的,一個掌櫃。


    本是正當飯口的時候,店裏卻沒有一個人。


    郭默、黃蓉二人把馬拴在門口,走了進來。


    看到有客人進來,這掌櫃和跑堂的,過來接待也不是,不過來也不是,那股糾結的勁兒,就甭提了。


    “掌櫃的,我們從湘西過來,往東邊去,這到飯口了,正好路過華容縣城,就進來吃個飯歇歇腳。”


    郭默先自我介紹一番,果然打消了二人不少戒心。


    跑堂的趕忙過來,擦抹桌桉,掌櫃的也跟在旁邊賠禮道。


    “二位客官勿怪,這幾天南邊瘟疫鬧得厲害,聽說已經開始死人了。”“小店關門歇業吧,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正常營業吧,也沒啥人來,真有人來了,我們心裏還總犯滴咕。”


    “客官,您二位要吃點兒啥?”


    郭默二人還真不知道,這個小店能做出什麽菜來。


    掌櫃的彷佛看出來了,要不是別的大店都關著,這二位也來不到自己這小店。


    “那個,二位客官,小店的魚做的還不錯,特別是田家湖的黑殼鯽魚,肉鮮味美,要不給您二位來一條嚐嚐?”


    “另外,咱家的‘團子’做的也可以,想當年關二爺經過的時候,也吃過的。”


    好吧,這位把傳說當真的了。


    郭默也沒得選的,時間不大,一盤“華容家鄉團子”,一盤“紅燒鯽魚”,一盤“清炒竹筍”,一盤“炒雞蛋”。


    據說這雞蛋是華容的土雞蛋,又扯出“曹操”、“華佗”、“張飛”、“孫尚香”等三國名人。


    這頓飯吃的,讓郭默“大長見識”。


    吃的差不多了,郭默把掌櫃的叫了過來。


    “掌櫃的,打聽一下,南邊的瘟疫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聽郭默問這個,掌櫃的就是一哆嗦,看在這是今日唯一的一桌客人份上,掌櫃強作鎮定道。


    “不瞞客官說,這瘟疫前天才開始的,說是一位南蠻人到了一個村子,告戒村子裏的人即將有瘟疫爆發。如果能送上五百兩紋銀,他就可以保證村子的平安。”


    “誰能信他這個啊,沒曾想第二天,這個村子就爆發瘟疫了,大家這才想起這個南蠻人來。”


    “那南蠻子竟然沒走,就在村口行醫賣藥,一兩銀子一副藥,雖然貴點兒,但真能治病。”


    “那些沒錢買藥的,隻能等死了。不過聽說昨日,神醫已經親自過去了,想必會徹底解除瘟疫的。”


    郭默、黃蓉一聽,就知道這裏邊存在貓膩。


    這哪是什麽瘟疫啊,這明顯是有人故意投毒,騙財害命啊。


    “掌櫃的,那前兩日就沒有大夫過去嗎?”


    “怎麽會沒有,瘟疫爆發的當天,就有兩名大夫過去了,誰知道第二天一早,就有人發現這兩名大夫,竟然也染上瘟疫死去了。”


    “默哥哥,如果真是那樣,這‘神醫’過去了,豈不是也有危險?”


    黃蓉當然是在說怕“神醫”被歹人害死,掌櫃的卻想偏了。


    “哈哈,小姑娘,你還真是小看我們這裏的‘神醫’了。”


    “這神醫來我們這裏十幾年了,就住老朽隔壁,也時常喜歡到小店喝兩杯。”


    “你別看他瘸著一條腿,醫術那絕對沒得說,瘟疫就算是再厲害,也傷不了‘神醫’分毫的。”


    “瘟疫如此厲害,掌櫃的為何就對這‘神醫’如此相信呢?”


    看著店掌櫃一副神情自傲的樣子,郭默問道。


    “哈哈,二位有所不知,這位‘神醫’會煉製一種丹藥,雖不敢說起死回生,但卻也經常救人於垂死。在老朽五十歲壽辰時,有幸得‘神醫’贈送了一粒。”


    掌櫃的生怕二人不信,又親自跑到後邊,拿回來一個精致的盒子。


    打開盒子,裏邊用柔紙包裹著一粒藥丸。


    頓時就一陣清香撲來,黃蓉的眼睛一亮。


    當掌櫃的再次打開包裹的柔紙時,連郭默都認了出來。


    “九花玉露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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