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這是......”


    黃蓉微微地點了點頭。


    看來,這位“神醫”真的需要去見上一麵了。


    二人沒有再做停留,給兩匹馬喂點兒豆子,飲飽了水,在崗哨的詫異的目光下,出了南城門揚長而去。


    這個時期的華容,本來人口就不是很多,出了縣城,越往南走越顯得荒蕪。


    走出四十多裏地,來到一個叫“華豐”的村落。


    在村口旁邊,搭著一個簡易的涼棚,正有兩個當地的居民在維持著秩序,也有幾十位村民在亂哄哄地排隊。


    更多的人三三兩兩地散在各處,有的還帶著鋪蓋卷,看來不全是本村的人。


    郭默和黃蓉的到來,引得人們一陣騷動。


    但等看清來人的麵貌,又各行其是,沒有人去理會他們。


    排在最前邊的一位三十多歲的大姐,正在跟維持秩序的兩人說話。


    “他三叔,這南蠻人什麽時候來發藥啊?再等下去,俺家裏那口子,就真的撐不住了。”


    一邊問著,還一邊四下裏看著,那份焦灼和不安的情緒,整個暴露無疑。


    連續幾天了,都是上午己時左右,那個南蠻人就會帶著幾個人,來此售賣“靈藥”。


    雖然,一兩銀子對很多人來講,是相當大的一筆錢了,但是救命要緊。


    家裏有得了“瘟疫”且病得厲害的人,就想方設法,或求或借,籌來銀子買藥。


    即便真的買不起“靈藥”的,也在旁邊圍攏著,彷佛覺得隻要離著“靈藥”近一點兒,也能緩解一下病情似的。


    可今天,已經快到午時了,卻依然沒見到南蠻人的影子。


    正在眾人等的焦急的時候,從村子外麵走來兩個人,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卻也快長大成人的高度,斜挎著一個藥箱。


    另一個,卻是一個郎中模樣的人,三十多歲,隻是略顯得魁梧了些,右腳有些跛,拄著一根黝黑的奇形拐杖,左手還拎著一個半大的包裹。


    “‘神醫’來了,‘神醫’來了——”


    彷佛所有的人,都認識來人,自動地讓出一條通道。


    來人正是華容縣,人人皆知的“神醫”。


    來到這個村子已經一天多了,雖然還沒有研製出治療“瘟疫”的藥,但是隻要看到“神醫”在此,大家的心就莫名地得到一絲安慰。


    隻見這“神醫”和那十多歲的孩子,走進了涼棚,把左手裏那個半大的包裹放到台子上。


    “各位鄉親,那位南蠻人已經‘離開’了,臨走前把這些‘靈藥’留了下來,大家病情重的就每人先領一份回去。”


    “如果還有沒領到藥的,明日還在這裏發放,都免費的。另外,‘瘟疫’的源頭已經找到,並徹底解除了,大家今後就不會再被‘瘟疫’困擾了。”


    “神醫”的聲音不高,卻能清晰地送入每個人的耳朵裏。


    “蓉兒,此人內力修為不錯,至少是二流的水準。”


    郭默和黃蓉騎在馬上,看著場中的“神醫”,在那孩子的配合下,優先給那些病重的人發放“靈藥”。


    應該是存貨不是很多,也就半個時辰,就發放完畢了。


    沒有領到藥的人,多少有些失落,領到藥的就急急忙忙趕回去,既要趕快讓家裏的病人服藥,又要把“神醫”,明日還要免費發藥的消息傳播出去。


    等眾人都散去了,“神醫”和那孩子也收拾一下,就此離開。


    郭默和黃蓉,則驅馬緩緩地跟在他們身後。


    等走出兩裏地去,周圍沒什麽人了,前邊正走著的“神醫”停住了腳步。


    轉過身來,看著郭默、黃蓉二人。


    “朋友,你們這樣跟著我,有什麽事嗎?”


    語調低沉,話說得也很和氣,眼角之處,卻微微流露出一絲殺氣。


    二人跳下馬,來到“神醫”近前。


    黃蓉走上前去,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這位“神醫”。


    隻見他麵色澹然,三綹髭髯,一雙明亮的眼眸,有點兒微微消瘦的臉龐。


    要不是右腋下這根拐杖,妥妥的一位風采怡人的中年大叔風範。


    “敢問對麵這位‘神醫’,您是姓‘武’還是姓‘馮’?”


    黃蓉輕飄飄一句話,對麵那位原本神情鎮定的“神醫”,卻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兩眼瞬間放大,盯著黃蓉二人。


    右手的拐杖卻有意無意地後挪了半步,護著旁邊的孩子。


    他的表現,完全落在郭默和黃蓉的眼睛裏。


    應該是找對人了,黃蓉的眼睛微微有些濕潤。


    “‘桃花影落飛神劍,碧海潮生按玉簫’,我姓黃,不知道是哪位師兄當麵?”


    “堂啷啷——”


    對麵“神醫”手裏的拐杖掉落在地上,竟然是根鐵杖。


    “我叫‘武眠風’。”


    低沉的聲音,陌生的名字,艱難地從嘴裏吐了出來,多少年了,自己好像很久沒用過這個名字了。


    “原來你是‘五師兄’!”


    黃蓉激動地跑上前去,卻是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感情,一把將旁邊的孩子拉了過來。


    一聲“五師兄”,叫得武眠風熱淚盈眶。


    多少年了,自己還是那個“桃花島”門下排行第五的門人嗎?


    “黃......小師妹,你是師尊的女兒?像,太像了,簡直跟師母一模一樣。可是,我早已被師尊......”


    他是知道師母當年拚了命生了個女兒,自己卻......因此也遷怒於諸位師兄弟的。


    “五師兄,我是您的小師妹,爹爹已經讓大師兄、二師姐、四師兄都重歸‘桃花島’了,而且娘親也醒了過來,現在也到處在找你呢。”


    黃蓉就簡單地,將過往的經曆講述了一遍。


    “師尊——”


    武眠風聽完,衝著“桃花島”的方向跪了下去,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彷佛這麽多年的委屈、不甘、思念......都化成了這男兒之淚。


    哭罷多時,武眠風又拄著拐杖站了起來,旁邊的孩子也趕忙扶著他,小聲地叫道:“爹爹——”


    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見過爹爹,如此的激動和失態,孩子都有些被嚇到了。


    “小師妹,讓你見笑了。對了,這是我的孩子,南天。”


    “天兒,快過去給你師姑行大禮。”


    別看個子不低,小南天也還不到十二歲,聽爹爹這樣說,急忙過去雙膝著地:“侄兒南天,見過師姑。”一看就是有著良好家教的孩子。


    黃蓉也趕忙上前,把小南天攙扶了起來。


    這時候,郭默也走了過來。


    “默哥哥,這就是我五師兄武眠風,五師兄,這是......”


    “小弟郭默,見過五師兄。”


    黃蓉還不知道該怎麽介紹郭默呢,郭默就先上前去,施了一禮,口稱“師兄”。


    武眠風常年走街串巷,這察言觀色的可算是看家本領了,見二人如此,當能猜到八八九九。


    見郭默行禮,也趕忙還了一禮,口稱“郭賢弟”。


    “小師妹,你們怎麽到這裏來了?剛才你師母醒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師母十幾年前不是已經......”


    他行醫十幾年,在“東邪”門下時間雖短,卻對醫術極為感興趣。


    要說這“桃花島”諸位弟子,還真是各有所長。


    大徒弟陳玄風,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二徒弟梅超風輕身功法,來去無蹤;三徒弟曲靈風,人最聰明,劈空掌練的爐火純青。


    四徒弟陸乘風,則精通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五徒弟武眠風,就喜歡研究醫術,這麽多年的行醫實操,恐怕一身醫術已不在師尊之下。


    而最小的徒弟馮默風,據說是資質最好的,隻是離散多年,還不知流落在哪裏。


    黃蓉又把娘親的事情,從頭到尾,詳細地講述了一遍,連這次大理一行,去求見一燈大師,學習“一陽指”的事情,也都跟武眠風講了。


    這是自己的親師兄,雖然才相認,那份香火之情,自然是沒什麽好隱瞞的。


    武眠風聽完,不禁感慨道:“沒有強大的武功做後盾,看來很多醫術都是無法施展的。”


    他畢竟是一位醫者,還被當地人稱為“神醫”,自然對所有疑難病症,天然地就興趣濃濃。


    想到自己的武功,又看看旁邊快十二歲的兒子,他可是半點兒功夫都不會啊。


    黃蓉冰雪聰明之人,看到武眠風看向兒子的眼神,彷佛就明白了什麽。


    “五師兄,您之前沒有教過天兒武功吧?從今日開始,您就可以傳授他所有‘桃花島’的武功了。”


    武眠風聽到黃蓉這樣說,又是一陣感動。


    十幾年了,別說傳授兒子武功,就連自己會武功的事情,他都不敢讓別人知道。


    看著兒子也有著不錯的學武天賦,卻這樣白白浪費掉,武眠風的心是痛的。


    隻好盡己所能,傳授他所有的醫術,從八歲開始,就帶著兒子一起出診,既讓兒子見識一下各種病症和療法,又從小培養一顆“醫者之心”。


    黃蓉覺得五師兄這些年受的委屈太多了,而眼前看到小南天,莫名地又有些喜歡,突發奇想道。


    “五師兄,您要是不嫌棄的話,能不能讓天兒拜在我的門下,我和默哥哥都來做天兒的師傅。”


    “不過,我們之前有收過一位徒弟,天兒隻能算是二徒弟了。”


    似乎想到當年收張世傑為徒的情景,黃蓉還禁不住笑了起來。


    郭默聽到黃蓉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一陣無語,隻是她話已出口,自己也不好再做阻攔。


    “哈哈,那當然好了,小師妹既然能看上他,就是天兒的福分。”


    “拜師乃是大事,等此間事了,回到家中,務必舉行一個‘拜師大禮’。天兒,先過去給你兩位師傅磕個頭。”


    見到小師妹黃蓉,居然願意收自己的兒子為徒,武眠風自然是高興的無可無不可。


    多年的委屈和不甘,也蕩然無存。


    雖然他不了解旁邊的郭默是什麽水平,單單就拜在小師妹門下,那將來兒子的前途也不可限量啊。


    南天在旁邊都聽懵了,自己爹爹怎麽還有師門,好像還很厲害的樣子?


    也在旁邊聽到黃蓉講的那些話,哪個少年心中沒有學武的願望啊。


    高興地再次跪倒,“徒兒南天,見過兩位師傅,徒兒給您二位磕頭了。”


    “嘣嘣嘣——”


    三個響頭,那是陣磕啊,比剛才拜師姑的禮虔誠多了。


    黃蓉急忙上前相扶,這孩子個子長得,現在也就比黃蓉低了半頭而已。


    一邊扶起南天,一邊還看向郭默,那意思是“你這當師傅的,就沒點兒什麽表示?”


    郭默揉揉鼻子,覺得黃蓉這小丫頭,就喜歡看自己出醜的樣子嗎?


    “天兒,今日能夠在此相見,並收你為徒,也咱們師徒的緣分,這把劍為師新得不久,就送你做一個見麵禮吧。”


    說完,郭默從背上解下那把得自“鐵掌山”的“逐日”寶劍,遞給了南天。


    得了,看來自己手中是存不住東西的,才入手還沒暖熱乎,又送出去了。


    小南天高興的很,“謝師傅”。


    接過寶劍把玩,可惜自己還不會打開。


    黃蓉在旁邊替他把寶劍抽了出來,並囑咐他千萬小心,不要劃傷了自己。


    這小南天,雖然從未學過武藝,卻跟隨爹爹學過很多外科手段,無論是用手術刀,還是施針,都有一定的水準。


    “逐日”劍拿在手裏,稍稍有點兒重,畢竟從來沒打熬過氣力,更沒修煉過內功。


    武眠風在旁邊看了,吃了一驚。


    孩子不懂,他還不懂嗎?


    一看這把寶劍就不是凡品,還是郭默親自從背上解下來的,更是珍貴無比。


    “郭賢弟,這......這太貴重了吧?天兒怎麽受的起。”


    “哈哈,五師兄,再貴重也隻是一把劍而已,給了天兒,又不是給了外人,給自己徒弟還有什麽舍不得的。”


    既然東西都給出去了,漂亮話郭默當然更會說。


    “五師兄,不用跟默哥哥客氣,天兒有了這把劍,練習‘落英神劍’和‘玉簫劍法’,就更有動力了。”


    “對了,這城南‘瘟疫’到底是天災還人禍?”


    黃蓉岔開了話題,問道。


    “小師妹也看出來了?是幾個蠻人在背後投毒導致了,那幾人已經被小兄打發‘上路’了,並要到了解毒之方。”


    “小兄覺得,事情不像表麵上看的這樣簡單,可惜,那幾個人也不知道更多的內情。”


    “東邪”的徒弟,除了醫人妙術,果然也還有霹靂手段啊。


    隻是,蠻人?投毒?這裏邊到底有什麽內情呢?


    三人都覺得,似乎有什麽陰謀在裏邊,卻又毫無頭緒、無從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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