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陵府篩選騎軍的事情,正進行得如火如荼之時,遠在一千多裏外的臨安,月底的大朝會,也拉開了帷幕。


    從江陵趕往到臨安,將近一千七百多裏的路程。


    王堅帶著一百騎兵,押解著三百多名金軍的俘虜。


    擔心中途出什麽變故,每個俘虜一日兩餐,隻給一碗粥和一個炊餅。


    王堅他們騎馬,俘虜們隻能靠腳走著,每日還保持著百裏以上的速度。


    其實,王堅有些小心過度了,這是在大宋境內,一群被打掉了威風和銳氣的金國騎兵而已,能活下去是他們唯一的奢求了。


    行走七日之後,王堅算算時間,像這樣走下去,至少還要走十天才能到達臨安。


    王堅就讓副將押著俘虜慢行,而自己帶著五名騎兵,快馬先行向臨安報捷。


    因此,緊趕慢趕的,在正月底的大朝會前,王堅一行到了臨安城外。


    其實,半夜就到了,先到城南“敦武軍”的大營歇歇腳,簡單一頓吃喝,還抓緊時間睡了一覺。


    天蒙蒙亮的時間,王堅再次起來,帶著五名騎兵,有意不換衣甲,“風塵仆仆”地向臨安城門疾馳。


    “捷報,捷報——江陵大捷——”


    離著城門還有一段距離,王堅就命令五名騎兵,一起高喊報捷的聲音。


    大清早的,聲音傳出去多遠,也驚動了守城的軍兵。


    隻是他們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從來就沒應對過這樣的事情。


    還是一名在軍中待了多年的老卒,趕忙提醒大家。


    “快,快讓出道來,他們要到金殿報捷的。”


    守城的軍兵,趕忙讓本就不多的進出城的人,先在一旁等候,將城門內外的區域清理一空。


    王堅他們很快就到了,穿城門而過的時候,還故意停了一下。


    “好讓臨安軍民得知,“敦武軍”郭默郭都統,在江陵城外大勝金軍騎兵,斬首兩千餘。江陵大捷——”


    “江陵大捷——”


    “江陵大捷——”


    有宋一朝,雖然士大夫的統治階級,對金國向來卑躬屈膝,以求苟安。


    但是,民間百姓卻始終飽含著“仇金”的思想,聽到是對金軍的大捷,自然是群情激奮。


    “大慶殿”的朝會,已經開始進行了。


    正月裏,也沒什麽大事。


    地處江南,既不用應對冬寒,也不是洪澇的時節,南宋軍事雖弱,經濟卻異常發達,老天賞飯吃,又不用擔心饑餓之苦。


    禮部尚書程珌出班奏表。


    “啟稟官家,有金國使節到訪,言道金國鄧州駐軍,有五千騎兵在訓練之時,誤入兩湖地區,已經有一月有餘。”


    ““忠順軍”都統孟宗政,帥軍阻了他們的歸途,因此金國來使拜請官家,給“忠順軍”一道旨意,令其放金軍北歸。”


    “哦,還有這事兒?朕怎麽不知道?程卿是怎麽處理的?”


    官家端坐在龍椅之上,故作驚訝道。


    “老臣告知對方,朝廷並未收到消息,這就稟明官家,派人核實。”


    程珌四平八穩地道。


    “史相以為呢?”


    官家沒有給予評判,轉頭問向站在文官之首的史彌遠。


    “啟稟官家,此事老臣也有風聞,既然金國使節來訪,看來確有此事,還是不要傷了兩國邦交為好。”


    “老臣不敢苟同史相所言!”


    官家還沒有答複呢,程珌又出班道。


    現如今的朝堂,敢跟史彌遠當庭硬杠的大臣不多,但不表示沒有,這個禮部尚書程珌絕對是其中之一。


    “程卿有何言論,但說無妨。”


    官家似乎對程珌的意見更感興趣,居然沒搭史彌遠的話茬,讓他微微有些吃驚。


    “啟稟官家,老臣不在職樞密院或皇城司,因此收不到各地軍方的消息。”


    “單單聽金國使節所言,老臣就認為,一定是金軍故意挑釁,深入兩湖地區為禍,“忠順軍”孟都統才會有此行徑。在沒收到詳細軍報之前,老臣建議不予理會。”


    “哈哈,程卿老成謀國之言啊。其實,軍報早就到了,金軍五千騎兵肆虐兩湖,各地駐屯軍已經在著力阻擊了。”


    “那金國就是惡意挑起兩國爭端,我大宋絕對不能答應,金國這種無理要求!”


    老程珌說完,竟將手中金國的國書,當廳置於地上,甚至還上去踩了兩腳。


    “哈哈,你這個老程珌,一把年紀了,居然還這麽大的脾氣。”


    官家笑罵道,卻一臉笑容,絲毫沒有責怪的樣子。


    那些想彈劾程珌“君前失儀”的禦史們,見到官家一副“龍顏大悅”的樣子,手持著笏板,不知道該不該出班彈劾。


    “江陵大捷,斬首金軍兩千級——”


    “江陵大捷,斬首金軍兩千級——”


    王堅一行六人,從南門進了臨安,一路高喊著大捷的事情。


    逐漸的,有好事之人也跟著一起喊,大家就都集中到了皇宮外。


    麗正門,守城的兵士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在聚集,趕忙關閉了宮門。


    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麵,急忙派人往“大慶殿”送信。


    但是,眾人高呼大捷的聲音,還是先傳進了“大慶殿”。


    “老貨,去看看外邊出了什麽事情?”


    大殿內的文武,聽到了外麵叫喊聲,大家也不再議論金國使節的事情。


    老太監出去時間不大,就再次回轉“大慶殿”,滿臉樂得開了花。


    “啟稟官家,江陵大捷,斬首金軍兩千級。報捷的是“敦武軍”的王堅,正在麗正門外候著呢。”


    老太監的話,讓整個“大慶殿”頓時鴉雀無聲,瞬間之後,卻又爆發出各種讚歎、質疑,還有斥責。


    “讓王堅到大殿上來——”


    官家強忍著內心的激動,小七走了這麽長時間,終於等到確切的消息了,這小子還真能折騰啊。


    “末將“敦武軍”王堅,參見官家!”


    王堅上得金殿,因為有甲胃在身,就行了一個軍禮。


    “王將軍,可有軍報詳情,呈上來。”


    王堅解下背上的大包裹,從中取出一封奏報,遞給了老太監。


    官家就在龍椅上,展開了奏報。


    奏報很長,官家不急不慢地看著,滿朝文武都有些著急,卻也沒人敢去催促一聲。


    “好,很好。哈哈,王將軍,奏報朕已經看了,你給大家講講具體戰況吧。”


    其實,王堅也沒有親身經曆江陵城外那場戰鬥,在他領命自己要回臨安報捷的時候,特意找人詳細了解了整個過程。


    從別人口中聽到的,往往比自己親眼目睹的,更要精彩絕倫。


    “啟稟官家,微臣要彈劾“敦武軍”都統製郭默,擅離職守,置“敦武軍”於不顧,私自跑到江陵府去。”


    王堅的話剛說完,就有禦史跳出來彈劾了。


    “咳咳,張卿,奏報上說了,郭都統是奉了“燕王”殿下的軍令,算不得擅離職守。”


    “他...我...”


    張禦史退了下去。


    “啟稟官家,就憑借江陵城八百郡兵,還有郭默區區幾個人,就能將兩千四百名金軍騎兵,斬首兩千,俘虜三百多?這簡直是妄言欺君,為臣要彈劾郭默冒功之罪!”


    “咳咳,李卿,奏報上說了,已經讓王堅帶來了兩千金兵的左耳為證,王堅將證據拿給李卿看看。”


    “他...我...”


    王堅笑嗬嗬地,從包裹中拿出一個大個兒的箱子,搬到姓李的禦史麵前。


    “這是被斬金軍騎兵的左耳,一共兩千零二十六枚,還請李大人查收。”


    “我查收你大爺,我......”


    李禦史看到眼前的箱子,都還沒打開呢,就覺得眼前密密麻麻擺滿了血淋淋的耳朵,嚇得渾身發抖。


    “李卿似乎不是真的感興趣啊,哪位想過去幫他查驗一下呢?”


    官家樂嗬嗬地坐在那裏,他一點兒都不擔心這個軍情是謊報的,對自己兒子最起碼的信任還是要有的。


    “官家,奏報上還說了什麽?”


    見眾人沒人說話,程珌出來引開話題道。


    官家也沒再追究那幾個禦史,他們都不過是史彌遠手下,幾個跳梁小醜而已。


    “五千金國騎兵,進犯兩湖,其中兩千四百人進攻江陵城,想獲得糧秣,江陵知府畏戰而逃。”


    “聶卿,朕記得此人是你的堂弟吧?那就由你去配合刑部,發下海捕公文,全國通緝此人吧。一日沒能將其捉拿歸桉,聶卿就暫時在刑部聽差吧。”


    聶子述渾身發顫,完了,自己謀求大理寺卿的願望,隻能暫時擱淺了。


    “郭都統為此戰中,犧牲的郡兵申請額外撫恤,為立功的將士報功,尤其是江陵府的主簿宋慈。”


    “此人乃一文人,在知府叛逃之際,卻能力挽狂瀾,率領兵卒守城抗敵。還能在戰機出現之時,親率數百兵勇,揮劍殺出城去。”


    “史相,這樣的人,該如何嘉獎?”


    官家突然詢問史彌遠道。


    “這個...啟稟官家,此人既然已得江陵人望,當此之時,擢升為江陵知府,最好不過。”


    史彌遠略加思索,進言道。


    官家有些矛盾地看著眼前這個權相,拋開其他不談,此人在軍政上,還真不是一無是處。


    “薛卿,你主管吏部,就配合樞密院,盡快把任命下發吧,早定江陵軍民之心。”


    薛極出班拱手稱是。


    王堅也愣住了,看來自己不用拿出都統給的那封“舉薦信”了。


    “嶽卿,你身為戶部侍郎,此次戰後撫恤的事情,你親自去抓。但凡有出現克扣之事,當嚴懲不貸。”


    “朕聽“敦武軍”的郭都統說過這麽一句話,“不能讓將士們,在戰場上流了血,戰後再流淚”。”


    “臣遵旨,一定按軍報所定,如數發放到位,如有疏忽、請斬臣頭!”


    嶽珂出班拱手,康慨而言。


    “另外,尚有兩千多金國騎軍還在兩湖之內,朕想金國人也未必會善罷甘休。”


    “嶽卿也要抓緊籌措糧草,發往兩湖,就直接找郭默吧,聽他的安排。你那個兒子嶽翱不是在“敦武軍”嗎?讓他親自護送過去吧。”


    嶽珂知道,官家這是不放心別人,又給自己兒子一個立功的機會,急忙躬身領旨謝恩。


    “另外,郭都統此戰俘獲了三百多名金國軍卒,已在押來臨安的路上,說是奉了“燕王”殿下的將令,讓這些俘虜接受“勞動改造”。”


    “朕看這意思是,讓他們充當勞力,為我大宋補路修橋、建渠挖塘,朕覺得此法挺好,眾卿以為呢?”


    我去,您老人家都說挺好了,我們還怎麽以為?


    但是,依然有一些老頑固站了出來。


    “啟稟官家,老臣以為此事不妥。想我大宋,堂堂禮儀之邦,行的是孔孟之道,這些人戰敗被俘,我們豈能再對他們進行盤剝,當以聖人言語教化之。”


    一時之間,朝堂之上,幾位白發皓首之人,搖唇鼓舌、引經據典,他們說的天花亂墜、精彩至極,眾人卻聽得昏昏欲睡。


    這幫人在那裏調書袋,連史彌遠一黨,都隻好作壁上觀,仿佛在看官家的笑話。


    “咳咳,那個王堅啊,你臨來之時,你們家郭都統對此事可有進言?”


    官家好不容易逮住一個眾人暫停的機會,趕忙向王堅問道。


    “啟稟官家,我家都統說也是奉了“燕王”的將令,合適的時候,“燕王”殿下會親自分說。不過......”


    王堅考慮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該善作主張,幫官家一把?最後還是下決心說道。


    “不過,末將常聽郭都統說,“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刀槍”!”


    “如果誰要提出,用聖人的言論去感化這些入侵者,下次再有外敵入侵時,完全不需要派軍隊抵抗,直接讓那些“腐儒”去宣揚聖人言論就好了。”


    “住嘴!王堅,金殿之上,豈可信口雌黃?不過呢,你家都統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諸卿以為呢?”


    官家掃視著滿朝文武,尤其在那幾位老學究身上,看了很久。


    “他...我...”


    沒人說話了,生怕真把自己扔戰場上,去教化那些金國士兵。


    “哈哈,既然眾卿都沒什麽意見,那就照此辦理吧。”


    官家格外的痛快,瞧瞧咱家的小七,人在千裏之外,就幹翻了滿朝文武。


    斬首兩千級,又俘虜三百多,這幾乎算是將來敵全軍覆沒了啊?


    官家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讓人去打開那個裝著耳朵的箱子。


    “啟稟官家,臣有本上奏。”


    站在一旁的禮部尚書程珌,居然又走出班來,今日這個老頭挺積極啊。


    程珌此人,在曆史上就是一個主戰派,但更是一個務實的實幹家。


    致力於大宋的國富民強,在沒有強大軍隊支持的時候,他也不輕言戰事。


    今日,碰到一個如此鐵血、睿智的“敦武軍”都統製,老程頭體內的熱血,再次澎湃了起來。


    “程卿,有何事盡管奏來。”


    官家這是高興啊。


    “官家,所有人都論功行賞了,卻為何單單沒有此次戰功最大之人?”


    眾人一聽,明白了,這是為郭默請功啊。


    官家聞言也是一愣,把奏報又瀏覽了一遍,還真沒找到一句誇郭默的話。


    史彌遠聽到這裏,趕忙給旁邊的薛極遞了個顏色,讓他抓住機會,搶先出手,他今日已經有些被動了。


    “啟稟官家,臣也有本上奏。”


    “哦,薛卿?你有何事?”


    官家有些不悅,他以為薛極看到程珌要給郭默請功,特意跳出來阻撓的。


    “方才程大人所言甚是,據王將軍所言,此戰功勞最大者,應當是“敦武軍”都統製郭默,臣請官家為郭都統封賞。”


    “哦——”


    官家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薛極,有意思。


    “薛卿久在吏部,不知給予什麽樣的封賞,能配得上郭默這次戰功啊?”


    “這個......”


    薛極沒想到,官家又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自己。


    雖然自己負責大宋官員的考核、升遷,可是郭默到底是軍隊體係的,軍功的考核歸兵部和樞密院。


    見官家盯著自己,薛極隻好就事論事道。


    “啟稟官家,以老臣之見,對郭都統的賞賜,至少要包括三個方麵。”


    “第一,郭都統之前為敦武郎,憑此軍功,斬首兩千級,至少能夠晉升三、五級。”


    “第二,聽王堅將軍所言,此次郭都統僅帶了五十名“敦武軍”悍卒,“敦武軍”尚在訓練中,少數精英就能斬獲此功,看來郭都統帶兵有方啊。”


    “可就此擴大“敦武軍”規模,依慣例定編兩萬為好。”


    “第三,如今尚有兩千多金國騎兵,滯留兩湖,邊境處金軍一定會再有動作。臣建議讓郭都統暫時總領兩湖軍事,有臨機專斷之權。”


    薛極這句話,頓時引得一眾大老傾目,連史彌遠都未料到薛極竟然說的這麽離譜。


    “這個......”


    這次輪到官家語塞了。


    這個老薛極,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要不是官家對郭默完全的知根知底,他都要懷疑,郭默這是給了這老家夥多大的好處啊?


    其實,薛極這樣說,也隻是說說便宜話而已。


    兩湖地區那麽大,有幾十個州,光駐屯軍都不下十幾萬,官家會放心交給一個毛頭小子嗎?開什麽玩笑!


    更何況,那個地方的駐屯軍,有孟宗政這樣的軍中耆老,算是忠於官家的。


    也有史彌遠安插的親信,更有一些地方性的勢力,盤根錯節,誰能梳理的清楚?


    別說一個小小的“敦武軍”都統製,就算是讓史彌遠這個樞密院使去了,能真正調動一半軍力,就算是不錯了。


    至少“忠順軍”那兩萬多人,就不可能聽他的。


    “給郭默加官進爵,甚至擴充“敦武軍”名額,都沒什麽問題。不過,薛卿所言,讓郭默節製兩湖軍事,不知趙卿怎麽看?”


    這官家就有這點兒最聰明,自己搞不明白的,就讓別人來處理。


    薛極也好,趙汝述也罷,都是你史彌遠的人,他們給出什麽結論都行,隻要不是太離譜,官家在做最後的一錘定音,左右都是你們自己人的意見。


    趙汝述作為刑部尚書,本來今天的事兒,跟他沒太大的關係。


    除了下去之後,發發海捕公文,抓一下那個江陵知府。


    他都敢肯定,這也不是啥難事,很可能那個江陵知府,就躲在聶子述那裏。


    隻要史相點頭,自己幹個漂亮的活兒,沒什麽難度。


    正在一旁看熱鬧呢,沒想到官家把自己給牽扯了進來。


    自從上次,跟宗正寺少卿趙逢學喝完酒之後,趙汝述最近行事很是低調。


    甚至,不是史彌遠邀請,自己都沒主動登門過。


    更多的時間,反而是待在刑部裏,召集人手,將近二十年的所有卷宗重新審查一遍,完全一副工作狂的樣子。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如果將他這一個多月的行徑單獨拿出來,那妥妥的一位公忠體國的幹員。


    看著官家投過來的目光,趙汝述似乎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趕忙低下了頭。


    “啟稟官家,老臣以為,既然是薛大人的提議,想來是經過深思熟慮,老臣暫時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妥之處。老臣附議!”


    趙汝述這樣說,似乎都在官家的意料之中,竟不著痕跡地笑了,卻又馬上裝作愁眉不展的樣子。


    薛極卻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趙汝述。


    難道你看不出來老夫隻是隨口說說嗎?


    難道你不發表一下你自己的意見嗎?


    難道你不是一直不服氣我,要在史相麵前爭“第一謀士”的位置嗎?


    “程卿,讓郭默節製兩湖軍事,既然薛卿、趙卿一再力薦,那麽你的意下如何?”


    我去,誰“力薦”了?還“一再”?


    薛極和趙汝述,都不澹定了。


    程珌似乎也覺察出此中有什麽貓膩,但是一時間,也想不明白是為什麽。


    “啟稟官家,薛大人和趙大人,均是深謀遠慮之人,乃我大宋一時人傑,既然是二位大人的力薦,應當不會錯的。老臣附議!”


    “哈哈哈,好,難得眾卿如此團結一致,公忠體國!史相,您的意思呢?”


    “這個...”


    史彌遠莫名地感到一陣心季,卻不知道哪裏出錯了。


    “老臣附議!”


    “哈哈哈,好。”


    “擢“敦武軍”都統製郭默為“武功郎”,“敦武軍”擴軍為兩萬,就在城南校場訓練,通過訓練的合格軍士,隨時派往兩湖戰場。”


    “郭默臨時加“兵部侍郎”銜,節製兩湖軍事,有臨機專斷、秘奏之權,可先斬後奏。”


    “趙卿,你作為朝廷的勞軍大使,親自走一趟吧,也代朕好好看看前線是什麽樣的。一會兒,你到“福寧宮”見朕。退朝——”


    官家一口氣說完,也沒給大家反應的時間,就離開了“大慶殿”。


    “勞軍?為什麽是我?”


    趙汝述的心,不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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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六章老臣附議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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