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哥哥,你怎麽了?”


    黃蓉看到郭默神色有些異常,急忙問道。


    駝隊的眾人,也已經到了“龍門客棧”前,紛紛扯去頭巾,有的人還在咳個不停,顯然是剛才被風沙給嗆到了。


    正在這時,從“龍門客棧”裏邊,卻有三三兩兩的客人跑出來,神色慌亂。


    “哎,客官們,你們不能這樣走了啊,都還沒給結賬呢。”


    兩個店夥計追了出來,嘴裏還都都囔囔的,卻沒真地上前去要賬。


    “我說小五、小六,你們倆還真是死要錢啊?沒看到裏邊都打起來了,咱們還不得趕快閃出來啊?”


    “再說了,方圓幾百裏,就這有一塊綠洲,也就你們一家客棧,天馬上要黑了,指定都在這裏住店的,你至於害怕大夥跑了嗎?”


    店夥計就都囔了一句,倒是有幾個客官忍不住了,一頓地埋怨。


    這些都是常年跑這條線的老客,自然也不會賴這頓飯錢,真是不敢在屋裏待著了。


    “王掌櫃的,這是怎麽了?”


    郭默駝隊領隊的李老哥,看到正發牢騷那人,竟然還是熟人,也趕忙上前去詢問道。


    “是老李頭啊,你今天也過來了?先在外邊等一會兒吧,裏邊正在幹架呢......”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幫人出門求財,向來講究的是人財平安,真有危難的時候,誰都會舍財不舍命的。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真的是命都沒了,就一切都沒了。


    郭默見他們沒進去了,自己也不好特立獨行,就跟著大夥在外邊等著。


    可是,整整一盞茶功夫過去了,屋裏似乎沒什麽動靜。


    這像是有人在打架嗎?


    “我說王掌櫃,你不是在胡咧咧吧?還是貓尿喝多了,出現了幻覺?”


    “老半天了,還這麽安靜,這是有人在打架嗎?”


    姓王的掌櫃的,也說不清楚這是為什麽。


    但是,他的確親眼看到屋裏那兩人開始動手了,自己才匆忙跑出來的。


    “哎幼,是李大哥啊,您可有些日子沒來了,最近是不是有了新的財路,就把小妹這裏給忘了啊?”


    正在這時,從“龍門客棧”裏,又走出一人。


    那是一個女人,三十來歲,一身紅色的衣褲,手裏搖著一把團扇,走起路來風情萬種的。


    嗓音高亮,說話卻甜甜膩膩的,連看人的眼神似乎都能勾人心魄。


    “哈哈——看金老板這話說的,多讓人寒心啊!我李通達忘了誰,也不能忘了金老板你啊。”


    見到此人,一臉老實巴交的李領隊,似乎也開了竅,笑臉相迎,連說話的聲音也比平時提高了八度。


    這位被稱作金老板的女子,迅速打量了一番眾人。


    李通達的駝隊不大,算上郭默和黃蓉,無非才二十來人。


    除了李通達和郭默、黃蓉之外,有六名隨隊的夥計,負責照顧駱駝和日常的看護。


    其他那些人,一般上都是貨物的主家,或者也有像郭默這樣,找個駝隊作伴的行旅之人。


    金老板一眼,就看到了李通達身旁的郭默和黃蓉,沒辦法誰讓這二人形象如此出眾呢。


    “哎幼,我說李大哥啊,今天您怎麽給妹妹帶來了兩位神仙般的人物啊?也不給妹妹介紹介紹,好讓我這整天待在小地方的人,也開開眼界。”


    金老板一邊說著,搖著團扇,扭著細腰就走了過來,將郭默和黃蓉仔仔細細地打量著。


    那火辣辣的眼神,仿佛要將兩人給融化了,讓人感覺極不自在。


    黃蓉眉頭就是一皺,在這裏怎麽會碰到這樣的人?


    難道這個“龍門客棧”,是一個不幹淨的場所?


    黃蓉的反應,落在了李通達眼裏。


    一路走了五六天,對郭默和黃蓉兩口子,他還是有些了解的,他知道這二位不是好惹的主,都是身負武功之人。


    在他們這些人眼裏,這樣的江湖人,能不招惹盡量不要去招惹,搞不好都是亡命之徒。


    金老板這樣的“熱情”,讓黃蓉露出了反感的樣子,李通達也擔心發生不愉快,急忙出來打圓場道。


    “哈哈,金老板啊,這二位是搭我駝隊到興慶府去的貴客,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不像咱這些掙辛苦錢的勞碌命。”


    一邊說著,一邊還衝著金老板使眼色。


    那意思像在說:“我的姐姐啊,您就別亂拋媚眼了,沒看到人家媳婦兒跟著的嗎?”


    金老板那是什麽人?


    從小就跟著老爹在這裏開的“龍門客棧”,據說她爺爺那輩,就有這家店了,一直傳到她的手裏。


    迎來送往的,什麽人沒有見過,眼睫毛都是空的。


    聽到李通達這樣說,還一個勁兒地給自己使眼色,金老板就知道眼前這二人絕非常人。


    就將目光從郭默身上收斂了一些,反而對黃蓉更加熱情了。


    “妹妹長得可真好看,恐怕天上的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吧?”


    那炙熱的目光,竟然透露著滿滿的真誠,如此赤裸裸地當麵稱讚,讓黃蓉也不好發火,隻能尷尬地笑笑。


    “金老板,店裏有人鬧事嗎?客人們怎麽都跑出來了?”


    李通達趕忙尋找話題,其實也是他想問的,自己還餓著肚子呢。


    趕了半天的路,還想著到了“龍門客棧”,好好吃上一頓,美美睡上一覺呢。


    “鬧什麽事,以妹子看來,那應該是兩位高人,借我這地方切磋一下武功。你看,這不給了我一個金錠子嘛,有什麽損失都算他們的。”


    金老板的神色還是很平和的,看來這樣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


    “那咱們就進店去吧,我還真的有些餓了,金老板趕緊讓廚房給我準備好吃了,還按老樣子來。”


    李通達倒是挺通達的,說完抬腳就往裏走。


    “咯咯咯——每次李大哥都說得像大爺一樣,可惜您的‘老樣子’,實在是有些寒酸了。”


    金老板認識李通達,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自然知道此人對自己的“吝嗇”。


    不過,生意人嘛,蚊子再小也是肉,何況這李通達每次都是帶著一個駝隊過來的,總有出手大方的人的。


    郭默跟李通達是一塊兒的,見他在前頭走了,自己也沒必要繼續在外邊幹戳著,拉著黃蓉的手也跟了進去。


    其他人可沒這份勇氣,依舊在外麵等著。


    金老板跟大家也簡單打了個招呼,團扇一擺,又回店裏去了。


    “龍門客棧”占地可不小,前邊是吃飯的大堂,後院一拉溜都是客房。


    看規模,同時能招待一兩百人,毫無壓力。


    隻是吃飯的地方就隻有大堂,郭默和黃蓉這半年來,也算習慣了西北這樣的風格,倒也沒什麽不適應的。


    進屋之後,一眼便看到了大堂中央的一張桌子上,坐著兩個人。


    一人臉朝外,正對著門口,一人臉朝裏,隻能看到背影。


    就是這個背影,讓郭默看到了,心裏一喜,頓時踏實了很多,黃蓉卻流下了眼淚。


    二人也沒過去搭話,索性就在靠著門口的地方,隨意找了張桌子,並邀請李通達一起過來就座。


    李通達當然願意了,一路上也被郭默請吃過幾次,知道這是個不差錢的主。


    “郭公子,這地方我熟,我來幫您點菜。”


    “金掌櫃,讓後廚的大師傅們,把看家的手藝都拿出來,今天要好好表現表現。”


    郭默也沒攔著他,知道這人有一個小毛病,就是愛占小便宜,跟著自己蹭吃蹭喝的。


    隻要這人本性不壞,郭默倒不在意這些小細節,自己還落了個清閑,能吃到各處真正的美味。


    看到李通達一口氣點了七八樣店裏的招牌菜,還要了一壇店裏最好的葡萄釀,金老板都覺得很是詫異。


    “我說李大哥,您這是發財了,還是轉性了?今兒怎麽這麽大方起來了?”


    金老板當然能看出來,今天付賬的應該是那位長相英俊的公子,卻故意擠兌了李通達兩句。


    李通達也沒介意,都算是熟人,又能免費吃喝到好東西,不過被說兩句而已,這有什麽好介意的呢?


    時間不大,一道道西北美食就擺上了大方桌。


    “郭公子,老李我敬你一杯,感謝你這一路的照顧。”


    他倒是沒說瞎話,郭默念在對方給自己做了一路向導,幾乎算是承包了他一路的吃喝費用。


    郭默沒說話,隻是端了端酒碗,示意李通達自己隨意,又將眼睛盯向了中間那張桌子上的兩人。


    臉朝外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僧人,卻像是來自吐蕃的番僧,穿著打扮,自然與中原僧侶不同。


    郭默是見過金國趙王府那位靈智上人的,眼前這位比靈智上人要年輕幾歲,但直覺告訴他,此人絕對不是一般人物。


    這個番僧紫薇薇的麵龐,也許是吐蕃高原,或者草原常年日照下的結果。


    一身僧衣穿的可有些“謙虛”,都不知道多少天沒更換了,跟丐幫的汙衣弟子有一拚。


    莊嚴寶相,就是這頭長得很有特點,光頭沒戴著帽子,明得發亮的頭頂,居然是尖尖的。


    桌子腿旁邊,緊挨著番僧腿腳的一側,還放著一個包裹,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著什麽。


    背對門口的,是一個一身青袍的中年人,身材修長,從背影看倒更像是一位教書先生。


    此時的二人,相對而坐,各出一掌,似乎正在比拚力道。


    “阿彌陀佛,施主在內力無法施展的情況下,竟然能如此輕易抵擋住小僧的‘六龍六象’之力,實在是難得啊。”


    “小僧一生別無所求,唯有嗜武成癡,今日遇到施主如此人物,定要比個痛快。”


    “小僧這就要加力了,看我‘七龍七象’之力。”


    那番僧倒也是個光明磊落之人,說完之後暗自較勁,眼見著探出的手臂都粗了一圈。


    對麵坐著的青袍客,也不敢大意,急忙也暗中較勁。


    他們二人已經比試了兩刻鍾,用那番僧的方式計算,已經從最開始的“一龍一象”增加到了現在的“七龍七象”。


    番僧說話的聲音很大,郭默眾人也聽的真真的,從他說話的內容裏,郭默已經知道眼前這個番僧是誰了。


    沒想到此人這麽早就出來了,難道與成吉思汗鐵木真發布“天下英雄大會”的告示有關嗎?


    “默哥哥,他這是什麽武功啊?什麽‘六龍六象’、‘七龍七象’的?”


    黃蓉這一開口,那邊比試的兩個人也都聽到了。


    郭默注意到那青袍人身子微微一動,而那番僧隻是向這裏看了一眼,沒做理會。


    見黃蓉發問了,自然要趁機“賣弄”一下自己武學的淵博。


    “蓉兒,這位大師修行的想必是傳說中的‘龍象般若功’,出自‘龍象般若經’,是一本不世出的武學秘笈,屬於吐蕃密宗至高無上的護法神功。”


    “境界共分十三層,其外功掌力強悍凶勁,每練成一層就增‘一龍一象’之力。練成十層後,具有‘十龍十象’的巨力,有近千斤之重的力道。”


    “第一層功夫十分淺易,縱是下愚之人,隻要得到傳授,一二年中即能練就。”


    “第二層要比第一層加深一倍,練成需時三四年時間。第三層又比第二層加深一倍,需時七八年。”


    “‘龍象般若功’每一層威力倍增,需要的修煉時間也會翻倍,如此成倍遞增,越往後越難進展。”


    “相傳一百多年前,藏邊曾有一位高僧練到了第九層,繼續勇猛精進,待練到第十層時,心魔驟起,無法自製,終於狂舞七日七夜,最後絕脈而死。”


    “眼前這位大師,剛過不惑之年,竟然已經有了‘七龍七象’之力,也許這還不是他的極限,真是一位武學奇才啊。”


    郭默說的很慢,聲音也很大,像是在給黃蓉科普,又像是在說給場中動手的兩人。


    那位青袍客聽了,對眼前這位番僧更加忌憚,他也沒有聽說過這門武功,但並不妨礙他相信郭默的話。


    而對麵那位番僧,臉色卻變了又變,兩人正比試著,居然中途撤了手,而毫發無損,這份機巧也是難得。


    番僧衝著郭默的方向雙手合十,誦了一聲法號。


    “阿彌陀佛,小施主是什麽人?如何知道我密宗神功,而且知道得如此詳盡?即便是我宗門內弟子也未必知曉。”


    番僧對這個突然到來的年輕人充滿了忌憚,能深知自家密宗絕學的,不是宗內的核心人物,就可能是生死對頭。


    可惜,要讓這番僧失望了,郭默這兩者都不是。


    “哈哈,大師無需如此警惕,在下並不是你的敵人。”


    “隻是在下從小喜歡打聽各種江湖秘辛而已,因此有一個小小的江湖綽號,人稱‘江湖百曉生’是也。”


    好嘛,看到了青袍人安然無事,郭默的心態也放鬆了。


    又遇到番僧這位“熟人”,郭默就不免皮了一把。


    黃蓉在旁邊聽了,“噗嗤”一笑,這個默哥哥又開始耍寶了。


    “江湖百曉生?閣下好大的口氣。”


    番僧聽郭默如此說,而又看到旁邊那女子的神情,就知道此人是在跟自己說笑。


    自己的宗門絕技,被人說的如此透徹,卻隻不過是對方口裏的“從小喜好”,番僧不禁有些惱怒,語氣上也強硬了一些。


    “大師不相信?那好,我就來替大師做一個自我介紹吧。”


    “‘龍象般若功’現在恐怕吐蕃已經算是失傳了吧?大師應該來自蒙古,屬於蒙古密教金剛宗。”


    “金剛宗雖然人才濟濟,但是能在大師這個年齡,就能將‘龍象般若功’練到這個層次的,恐怕當今世上隻有一人而。”


    “那就是金剛宗數百年來,最為天才的弟子金輪了。大師腳下的包裹裏,可是裝著你那金、銀、銅、鐵、鉛五個輪子吧?”


    郭默倒是心平氣和的,不緊不慢地娓娓道來,聽得番僧的臉上卻流下了冷汗。


    “你...你到底是何人?怎知道老衲的身份?”


    被這個年輕人點破了武功來曆,已經讓番僧感到驚訝了,現在居然又道出了自己的名姓,和自己最近才練成的五輪秘技。


    這又怎能是“驚訝”可以形容的?


    想他這麽多年一直潛心修行,就算曆練也多是前往吐蕃、西域等苦寒之地,外人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號。


    難道此人真的是什麽“江湖百曉生”?


    “我已經跟大師報過名頭了,隻是大師不相信而已,在下也無可奈何。”


    在另一個時空裏,金輪法王亦正亦邪,但是一直擔任著蒙古的國師。


    在二十年後,練成了“龍象般若功”第十層,可以說是空前絕後,跟當時的“五絕”中人,已經站在同一水平線。


    而那時候的“五絕”,應該已經突破了“絕頂”,到了“半步先天”的境界吧?


    以郭默的估算,現在對麵這位金輪法王的實力,估計是剛剛練成“龍象般若功”第九層,隻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這麽多武功裏,“龍象般若功”絕對是一個奇特的存在,很可能高於中原所有的神功。


    隻是修煉的條件實在太過苛刻,有功法卻未必有命練,要麽練死、要麽老死。


    看到了金輪法王,郭默在想,如果真有人能練到“龍象般若功”第十一層,估計就直接到“先天境界”吧。


    那之後的十二層、十三層呢?


    這個世界上,允許存在這樣的武功嗎?


    “既然小施主不願意實言相告,那老衲就要領教一下,看看小施主手上的功夫,是不是跟嘴上的功夫一樣硬朗?”


    “要打架?好啊,好久沒痛痛快快打一場了,大師外邊請吧——”


    郭默隨手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率先出了“龍門客棧”。


    他是真的想跟金龍法王好好過過招,自己已經多久沒跟高手過招了?


    最近的一次,還是在湘西,跟一燈大師的比試吧?


    金輪法王見郭默出去了,一哈腰提起放在地上的包裹,大步也跟了出去。


    “爹爹——”


    趁著這個空檔,黃蓉來到那青袍人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傻丫頭,都是當娘的人了,居然還會哭鼻子,也不怕默兒看到了笑話你?”


    這青袍客,自然就是失蹤半年之久的,“東邪”黃藥師。


    原來,被軟禁在銀州城內的黃藥師,借著慕容尚德想要“變強”的野心,將自己剛剛悟道的鍛體之術,傳授給了他。


    同時,也換得了慕容尚德的信任,不僅每日好吃好喝地伺候著,還把他手裏所有含有解藥的茶葉也給了黃藥師。


    可惜,他所中的毒太過詭異,研究了半個多月,也毫無頭緒。


    慕容尚德也算是有學武天賦的人,將黃藥師所傳的鍛體之法完全融會貫通之後,就開始按部就班地鍛煉。


    當慕容尚德開始試煉之後,黃藥師從旁邊又看到了蹊蹺。


    因為,他現在是沒辦法調動一絲真氣的,因此是純純地在鍛體,純粹的骨骼和肌肉的力量。


    而慕容尚德則不然,好歹也是三流境界裏的高手,還是有些內功底子的。


    這樣一內一外,兩相呼應,鍛煉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原以為隻能提高戰力的技法,卻在一定程度上,也促進了內力的增長。


    隻是,不能像郭默修煉的“盤龍棒法”裏,那樣高級別且完整的真氣轉化之法,但也算是一種很難得的技法了。


    黃藥師是看出了蹊蹺,但不可能將這種情況如實告訴慕容尚德,本來大家也算是相互利用,並不是真正的拜師和收徒。


    又過了兩個多月,轉過年頭的三月份。


    慕容尚德的修煉到了一個關鍵的節點,企圖借助這幾個月來的積累,一舉突破二流境界。


    因此,他的心思就全放在修煉上,連日常去後宅門口接飯食的事情,也隻好黃藥師自己來做。


    當然,在慕容尚德眼裏,黃藥師依然是身中劇毒之人,連走路都費勁,這些當然是黃藥師故意裝出來的。


    試想,連慕容尚德經過三四個月的修煉,都敢去衝擊二流境界的突破,更何況黃藥師自己呢?


    雖然還是沒有半點內力,但黃藥師現在的戰力,可以說不次於一般的一流高手。


    畢竟有這麽多年的經驗和眼界在那裏擺著,而他所創這套技法,也真心算是一門絕技。


    趁著慕容尚德一次閉關的機會,黃藥師連夜從後院離開了慕容私宅。


    也許是過慣了安逸的生活,也許是對黃藥師的現狀太過相信,兩天之後,慕容尚德才發現人不見了。


    而前院那些人就更不知道了,畢竟他們被嚴令禁止,輕易不可進入後宅。


    逃離慕容私宅的“東邪”黃藥師,原本想先回“桃花島”去,或者找到郭默,看看有沒有辦法解除自己身上的劇毒。


    可是,內心的驕傲,讓“東邪”最終還是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自己栽的跟頭,要自己把麵子找回來。


    當初“西毒”歐陽鋒規勸他的時候,曾經提到過,自己也許會在興慶府待一段時間。


    黃藥師先在銀州城內,找了個不起眼的小店休整了幾天,才動身前往興慶府。


    這就是以往的經過。


    “東邪”父女相見,簡單講述了離別的經過,就聽到外邊不斷地有喝彩聲傳來。


    “走吧,這個番僧可不簡單啊,咱們去看看默兒多少招才能打敗此人?”


    好嘛,有這麽自信嗎?


    黃蓉似乎一點兒都不為郭默擔心,還一再詢問爹爹身中劇毒的事情。


    “我的確是中毒了,還是兩種非常奇特的毒。一種叫‘十香軟筋散’,中者不能調動一絲內力。”


    “另外一種,我也不知道什麽名字,隻是不停地讓人產生幻覺。這幾個月每天都在掙紮之中,倒是鍛煉了我的精神力,你看看我的眼睛。”


    的確,此刻黃藥師的眼睛裏,五顏六色的,顯得那樣的詭異。


    黃藥師沒敢告訴女兒,自己從慕容私宅逃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覺得自己中這第二種劇毒,可能快到發作的時候了。


    “西毒”歐陽鋒走後,遲遲沒有再來,自己不能坐而待斃,才鋌而走險,脫身而去。


    出來之後,跑了幾家藥鋪,想配置些藥物,來拖延劇毒發作的時間,可惜能找到的都是尋常藥材,效果不是很理想。


    已經深入西夏內地,郭默又不知身在何方,興慶府的歐陽鋒,就成了“東邪”最後的希望。


    金輪法王跟郭默的戰鬥,已經從拳腳上升到了兵刃。


    他的“龍象般若功”,的確練到了“九龍九象”,已經追平了有記載以來所練到的最高層次,更何況他才四十出頭。


    但是,依然奈何不了身負多種神功的郭默,“九陽神功”護體,一整套“朝陽落日掌”,發揮的淋漓盡致。


    一伸手就是兩百個回合,二人未分輸贏。


    其實,郭默是想看看現在的金輪法王,到底已經到了什麽層次,有些手段就沒施展出來。


    金輪法王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像郭默這樣強的人,一時興起,從包裹中取出了金、銀、銅、鐵、鉛五個輪子。


    “小施主果然身手不凡,老衲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恐怕連你一半的功力都達不到。”


    “這金、銀、銅、鐵、鉛五輪,老衲自練成之後,還從來沒有與人對戰過,還望小施主多多指教。”


    金輪法王說得客氣,一旦真動起手來,卻毫不留情。


    五個輪子,在金輪法王手中,就像被賦予了生命一樣,靈活得像五個跳動的精靈。


    一陣陣金屬的破空聲,不斷地在郭默身前身後響起。


    上中下三路,前後左右四麵,你根本就無法預判,這些輪子會從哪個方向襲來。


    來“龍門客棧”投宿的商旅,哪見過這樣精彩的打鬥?


    是的,在這些人眼裏,這樣的打鬥就是用“精彩”來形容,他們根本就看不出其中暗含的殺機和重重危險。


    郭默赤手空拳,自然不敢硬接這些輪子,趁著對方招式的一個間隔,郭默也抽出了後背的“赤霄劍”。


    一套久違的“南山劍法”,在“赤霄劍”下使了出來。


    這還是當年,郭默在七師傅“越女劍”的基礎上,結合四師傅的“砍柴刀法”,融合而成的劍法。


    原本是配合當年那把“冷夜”劍使用的,畢竟“冷夜”是一把夠分量的劍。


    現在這把“赤霄劍”,卻是正常的重量,而郭默早已練就了“舉輕若重”之法。


    時隔多年,再次施展“南山劍法”,郭默已經不拘於那些招式,而是見招拆招,後發而先至,完全立於不敗之地。


    又過了百十招,郭默發現金輪法王這五個輪子,看似毫無章法可循,其實這不僅僅是一套功法,更是一套類似陣法的存在。


    東西南北中,五方五向,同攻同守,一輪被攻、四輪來破,速度、力道、方向,無一不恰到好處。


    郭默想到,在另一個時空裏,楊過和小龍女,憑借著雙劍合璧,利用“全真劍法”和“玉女劍法”才打敗了金輪法王。


    而小龍女獨立應當金輪法王時,也是使用了“左右互搏”術,一個人雙劍同使,隻不過內力上不敵對方罷了。


    想到這裏,郭默一邊揮動“赤霄劍”,接架相還,將金輪法王的五個輪子牢牢牽引住。


    突然,探出空閑的左手,一招“少澤劍”,直接點向金輪法王本人。


    金輪法王隻看到郭默突然一抬左手,就聽到細微的破空之聲,還沒等他弄明白怎麽回事,就感到一道氣流擊在自己的右臂。


    “無形劍氣?”


    看著自己被洞穿的右臂,金輪法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右臂受創,五個輪子也不再受控製,紛紛跌落在地上。


    “小施主,你這‘無形劍氣’,是什麽武功?”


    金輪法王沒有去撿地上的輪子,也沒有管流血的右臂,滿臉渴求地望著郭默。


    “六脈神劍——”


    “六脈神劍?好神奇的劍法,老衲輸得心服口服。”


    金輪法王倒是幹脆,雖然郭默有出其不意的僥幸。


    金輪法王,將散落在地上的五個輪子,一個個收了起來。


    “中原武林,果然高人無數,成吉思汗,老衲恐怕要失信於您了。”


    嘴裏念念有詞,向北而去。


    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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