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什麽情況?”


    緊追在後邊的郭默,被前邊蕭矩的狀態嚇住了。


    這眨眼的功夫,對方竟然甩開了自己二十多丈,大有一騎絕塵之勢。


    “好賊子,哪裏逃——”


    郭默大喝一聲,也不再保留,將體內的“先天真氣”運轉到了極點,哈下腰再次追了下去。


    要說前邊跑著的蕭矩,最詭異之處,莫過於他奔跑時的身法。


    長途奔襲,郭默施展的是“淩波微步”,這也算是極為頂尖的輕身功法。


    可是,蕭矩施展的身法,郭默卻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該怎麽形容呢?


    蕭矩奔跑起來,就如同袋鼠一樣,一個縱身就能出去三四丈遠。


    就那樣一縱、一縱的,郭默都快跑得雙腳離地了,依然無法縮短跟蕭矩的距離。


    蕭矩一路向西,進而折北,忽西忽北。


    這二人可就鉚上勁了,也沒敢走人煙聚集的地方,盡揀一些荒郊野外、溝溝坎坎的路。


    這蕭矩,看上去還不像是在瞎跑,前方難道還有接應他的人嗎?


    郭默藝高人膽大,也沒去考慮對方,是不是要把自己引到什麽地方去。這一口氣,兩人就跑了三天三夜,早就把西夏國遠遠地甩在了身後,郭默也不清楚現在跑到了什麽地界來了。


    前邊的蕭矩,對今日這樣的處境似乎早有準備,每隔三五個時辰,他就會從懷裏隨便拿點丹藥吞了。


    有時候,明明就隻剩下三五丈的距離了,郭默卻愣是追不上。


    有心轉頭回去吧,自己溜溜都跑出一千多裏地,鬧著玩呢?


    郭默自己倒是也不累、不餓、不困的,看來這都要仰仗體內“先天真氣”的特性。


    要不是有了這次特殊的“極限拉練”,他還真未必這麽早就能發現。


    隻是,看到前邊的蕭矩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郭默氣就不打一處來,暗下決心,這次說什麽也非抓住他不可。


    殊不知,跑在前邊的蕭矩,隨著這幾天的逃跑,蕭矩的心裏一天比一天恐懼。


    覺得後邊這小子也太可怕了,簡直就不是人啊?


    他怎麽能這樣不知疲倦地奔跑?


    要知道,蕭矩自己是不斷在吃藥頂著,尤其是第一天吃掉那枚白色的丹藥。


    幾十年前,就是因為盜取了師門這枚“聖藥”,蕭矩才不得已逃離了師門,常年躲在明教總壇光明頂,一直苟活了這麽多年。


    關於“聖藥”的功效,一切都來自於一個古老的傳說,而活在世上的人,好像還真沒有誰親身試驗過。


    幾天前,蕭矩也算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飲鴆止渴般地吞下了“聖藥”。


    的確,“聖藥”的效果異常明顯,蕭矩的內力猛然增加了很多,比起原來的自己至少增多三成以上。


    可是,內力的性質卻依然沒有改變,增加的也僅僅是數量而已,頂多會讓蕭矩在這種強度的長途奔襲中,多支撐三五天而已。


    現在的蕭矩,連腸子都要悔青了。


    後悔幾十年前,就為了這麽一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聖藥”,自己竟然義無反顧地背叛了師門?


    可是,事已至此,蕭矩也別無選擇。


    如果世界上真有賣後悔藥,蕭矩可能會去買上兩粒。


    一是因為背叛了師門,二是因為,去招惹了緊追在後邊的那個“魔鬼”。


    “我說‘燕王’殿下,你到底要怎麽才能放過我?”


    又跑了一天一夜之後,蕭矩被追得有些抑鬱了。


    一邊跑著,一邊大聲地質問追在後邊的郭默。


    “追了你這麽多天了,還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閣下?聽你那位死去的手下,叫你為‘左使’,難道你是來自於西域明教的‘光明左使’嗎?”


    一個人,在清醒的狀態下,要是連續幾天不說話,會感到異常憋悶。


    郭默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因此,前邊的蕭矩一找他說話,他也趁機詢問道。


    未必是真想知道對方的名姓,而是,真的跑得有些無聊了。


    甚至,郭默都有意放緩了腳步,給對方留出放心說話的“安全距離”。


    “不錯,本座正是明教的‘光明左使’,我的名字叫做蕭矩——”


    都到了這種地步,蕭矩覺得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如果這次真逃過去了,自己鐵定會找個地方貓起來,至少再也不會到中原去了。


    如果這次沒能逃過去,那更不用顧慮了,自己都死了,還顧慮那麽多做什麽?


    “蕭矩?聽起來像是曾經大遼國的人。你們素未謀麵,不知道蕭左使,為何要殺戮我的人?”


    其實,知道對方來自明教的時候,郭默就有些納悶,貌似自己還真沒招惹過這個門派吧?


    明教的總壇光明頂,遠在西域,而郭默從來還沒有去過西域。


    現在腳下的土地,是自己有生以來,到過最西的地方了。


    難道是國仇嗎?


    郭默知道,曆史上要推翻大宋的“方臘起義”,其中帶頭人方臘,好像就是出身明教。


    “‘燕王’殿下,‘西毒’歐陽鋒是在下的好朋友,他也是我明教的‘護教蛇王’,您和歐陽鋒敵對相處,蕭某也是受了歐陽鋒的蠱惑,才下山來助他一臂之力。”


    “途徑西夏,偶然得知‘龍門客棧’是貴屬的據點,才出手殺了那人,想來還是有些誤會的。”


    見到郭默跟他說話,蕭矩覺得也許跟對方還有緩和的機會,索性服了個軟,甚至把“西毒”歐陽鋒也給賣了。


    “哼,誤會?一句‘誤會’能讓死去的人複活嗎?蕭矩,納命來——”


    好嘛,郭默整明白了對方的身份,了解了事情發生的原因,自己憋悶了幾天沒說話也緩解過後,突然又加快了速度。


    “你——”


    蕭矩這個氣啊,這人怎麽如此不講“武德”?


    看到郭默加快了速度,蕭矩也不敢怠慢,也拚了命向前跑著。


    繞過一個山頭,前邊出現一片沙漠,蕭矩二話不說,一頭就紮了進去。


    現在的蕭矩,終於知道那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了,而被郭默方才那般戲耍了一番,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被貓追的耗子。


    罷了,塵歸塵、土歸土吧。


    躲藏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


    因此,蕭矩向西的路線,竟然是要跑回自己的師門?


    準確地說,他是想跑到當年師尊的隱居之所。


    他的師門人數並不多了,如果說世上真有一個人,能夠從郭默手中救下自己,那麽隻有自己當年的師尊了。


    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師尊他老人家,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


    如果他老人家真還活著,那也得一百二三十歲了吧?


    蕭矩一邊跑著,一邊還有心思在胡思亂想,可他知道自己的處境實在是凶險。


    丹藥的副作用,已經有些顯現了出來。


    腳下距離師尊隱居的地方,至少還要再跑上兩天,自己真的能撐得住嗎?


    兩人又跑了一天一夜,遙遠的西北方向,仿佛憑空出現了一座大山。


    此時的郭默,居然進入了一個全新的狀態。


    體內的“先天真氣”,就像歡快的溪流,“嘩嘩”地流淌著,滋潤著體內的每一處經絡、穴位、骨骼和肌肉。


    郭默已經不再考慮,自己是否能夠追得上前邊的蕭矩,隻是一味就這樣奔跑著,似乎奔跑才是生命的真諦。


    潛意識中,鎖定了前方蕭矩位置,而隨著雙腳在大地上不斷地一起一落,郭默竟然進入了修煉狀態。


    而且,他入定了!


    要是跑在前邊的蕭矩,知道了郭默如今的狀態,也許會被氣得吐血,可惜他並不知道。


    蕭矩也將自己身上,僅存的一粒丹藥放進口中,而前邊的那座高聳入雲的大山,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可是,蕭矩心裏更明白,望山跑死馬,真要跑到大山那裏,至少還要一個白天。


    蕭矩的處境,可以說是非常的糟糕,他現在完全是在燃燒體內的生機,換得逃跑的能量。


    也不知道,師尊出手能不能救得了自己?


    蕭矩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好笑,忙活了這麽幾十年,到頭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啊?


    現在,自己把最後的希望,賭注在了師尊身上。


    可是,他老人家真的還健在嗎?


    郭默的狀態卻出奇得好,別看依然那樣飛速地疾馳著,郭默自己倒沒感到費什麽氣力,就像傳說中的“永動機”一樣。


    本來,“淩波微步”就具有自我回氣的功效,何況郭默體內的還是“先天真氣”。


    就像現在這樣,在不知疲倦地奔跑中,郭默的身體和意誌,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平衡。


    “淩波微步”,不再隻是簡單地回氣,而是異變成了自我造氣,產生的居然還是“先天真氣”。


    事實上,“淩波微步”除了是一門頂級的輕身功夫,更是一門難得的內功心法。


    隻是它的修煉法門,就是不停地運用“淩波微步”而已。


    而郭默現在這種情況,難道是將“淩波微步”,直接升級成了先天功法嗎?


    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也許郭默自己可以。


    可惜,他入定了。


    又跑出去了四個時辰,蕭矩真的有些堅持不住了,兩條腿就像灌了鉛一樣,而整個身體更像是殘破的風箱。


    蕭矩的速度,不自覺就慢了下來,他知道自己恐怕要被郭默追上了,甚至蕭矩都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


    可是,他發現後邊的郭默,貌似速度也慢了下來,兩人還始終保持著十幾丈的安全距離。


    這個發現,讓蕭矩有些驚訝,卻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時間在無情的流逝,兩人已經進入了大山之中。


    這條山脈大的很,山連山、嶺連嶺,山嶺重疊。


    周圍的溫度竟然降了下來,如果郭默此時清醒,他就可以發現,不遠處的山脈,很多處竟然覆蓋著積雪。


    這還是未出六月的夏日嗎?


    而此時的郭默,修煉已經到了關鍵時刻,體內的“先天真氣”,積累到了一個需要突破的程度,運轉的速度也在不斷加快。


    可是,郭默好像不知道怎麽來控製這些“先天真氣”,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有突破的法門。


    難道會爆體而亡嗎?


    郭默的腦海裏,奇異地閃現出這樣一個問題。


    郭默不願意放棄,他知道這對自己來說,應當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一旦錯過,永遠都無法預知,下次的機遇什麽時候能再來臨。


    “師尊——弟子回來了——”


    正在這關鍵的時刻,跑在前邊的蕭矩,已經累得癱倒在地上,卻大聲地在呼喊著。


    山穀有回聲,一直傳出老遠去。


    蕭矩的師尊沒有出來,反而把郭默從入定中驚醒了。


    “哎,終究還是功虧一簣啊——”


    郭默從入定中醒來,就已經弄明白自己這一天經曆了什麽,即便以前有過諸多奇遇,他也對自己這次遭遇唏噓不已。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也許一切本就不該強求吧。”


    郭默閉上眼睛,感受一下自己身體的狀況,似乎除了體內的“先天真氣”更加凝實,也沒有別的變化?


    隻是給郭默一種錯覺,體內的“先天真氣”,已經不再是氣體,仿佛自己一伸手就能摸的到一般。


    這是要“液化”了嗎?


    一時想不通,郭默也沒再繼續糾結,邁步來到蕭矩的麵前。


    “蕭左使,你還能跑嗎?如果閣下還有興致,郭某倒不介意陪你再跑上六天六夜。”


    是啊,這一下子,兩人已經馬不停蹄地跑了六天六夜,連郭默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跑出了多遠。


    “你......你不能殺我,這裏是我師尊潛修的地方,我師尊馬上就會出現的。郭默,別看你武功高強,但在我師尊麵前,你什麽都不是——”


    蕭矩內心害怕到了極點,卻色厲內荏地吼叫著,還是企圖有人能聽到他的呼喊聲。


    像他這樣怕死的人,鬼知道是怎麽練到絕頂高手的境界的?


    “哦,這麽說,你是有意把我引到這裏來的?”


    郭默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深處一處大山之中,向西、向北望去,到處是高聳入雲的山峰,比自己前世今生去過所有的山,都要雄偉壯闊。


    要麽青山綠水,要麽古木狼林,時不時還有大凋在空中盤旋,純粹的原生態,看不到任何人工的痕跡。


    即便身處山穀之中,郭默也能感到周圍的空氣是那樣的清新,仿佛還能聞到冰雪的味道。


    是了,極目遠去,西北部近處那道山陵,還真覆蓋著積雪,而自己的腳邊,卻是溪水潺潺。


    這是什麽地方?


    “歡迎閣下來到‘無憂穀’——”


    就像是在回應郭默的疑問,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說的也是中原的官話,隻是太過生硬,聽起來很像後世最西北部某個少數民族的腔調。


    話音未落,從山穀深處來了一個人。


    準確地說,來了一人一驢。


    隻見來人,身形修長,留著一捋山羊胡子,小圓眼睛,雙目如燈。


    挺大一個頭,卻戴著一頂小帽子,手裏拿著彈撥樂器,腰間居然掛著一個錢袋子?儼然一副西域土著的打扮。


    最離奇的是,來人騎了一頭灰色的小毛驢,卻是倒騎在驢背上。


    “師尊?真的是您嗎?”


    癱坐在地上的蕭矩,看到這一人一驢,仿佛就看到了生的希望。


    郭默有些納悶,來的這人,看起來明明隻有四五十歲,怎麽會是將近六十歲蕭矩的師傅?


    而且,來的這人,郭默是越看越眼熟,甚至他的裝扮,他這一人一驢的組合,都讓他感到似曾相識。


    來人從小毛驢上下來,先到了蕭矩身旁。


    也沒見他過去診斷,淩空幾指,就封住了蕭矩身上幾處穴道。


    然後,竟然將右手放在蕭矩的頭頂“百會穴”,內力微吐,蕭矩渾身一震。


    “哎,這麽多年了,你依然還是執迷不悟,終究走到絕路上去了。為師即便能救你一命,也不過再多活個三年五載罷了。”


    “跑了一路了,也累了,你先好好睡一覺吧——”


    蕭矩竟然真的就睡著了,隻是從嘴角處,莫名地流出一行血液。


    那血,紫紅紫紅的。


    郭默沒過去打擾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旁邊看著。


    他已經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來人。


    但是,內心深處一個強烈的聲音告訴他,此人絕對是自己見過的所有人中,最為厲害的一個。


    其厲害程度,要高於半隱半廢的慕容老家主,甚至也要高於遊戲人間的“鬥酒僧”。


    “小友,我這孽徒是你的仇敵吧?”


    來人見蕭矩已經安然睡去,樂嗬嗬地來到郭默麵前。


    “是的,他殺了我的朋友。”


    雖然預感到自己不是來人的對手,郭默依然沒有退縮的理由。


    甚至於,直接將身為“下屬”的陸威,提升到了“朋友”的高度。


    “那的確是他的罪孽,需要在真主麵前懺悔。可是孽徒現在已經身中奇毒,即便老夫全力施為,他也不過苟活三五年而已。”


    “不知小友可否,看在我老人家的麵子上,饒他這一命?”


    來人依然和顏悅色道。


    似乎在來人眼裏,生命的產生和離去,隻不過是時間的早晚,儼然看透了世態炎涼。


    而聽來人的口氣,仿佛隻是在跟郭默商量。


    郭默如果同意了,蕭矩就可以苟活個三年五載。


    郭默拒絕了,來人或許也不會阻攔郭默殺人吧?


    這是給郭默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是其妙。


    “不知閣下是何人?”


    是啊,你讓我給你麵子?你總得讓我知道你是誰吧?


    “嗬嗬,小友這下倒是真問住我了,讓我想想啊,已經有六七十年沒人叫過我的名字了。”


    “我老人家的名字有很多,也很長,小友如果真想稱呼我,可以叫我‘納斯魯丁’。”


    來人認真思索了半天,那副“滑稽”的樣子,引得郭默差點兒都笑出聲來。


    “納斯魯丁?你是阿凡提?”


    聽到來人說,自己叫“納斯魯丁”,再看看他這副裝扮,和旁邊那頭小毛驢。


    郭默不得不去思考,自己這是到了哪個世界?


    郭默前世是學中文的,對於傳說中的智者“阿凡提”,也算是有過一番研究。


    “阿凡提”其人,應當是真實存在過的,甚至他的墓穴在後世依然有人過去參拜。


    隻是傳說太多,一直也沒有一個定論。


    能達成統一的認可,就是“阿凡提”其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人物形象,曾經在四段曆史中出現過這樣的人。


    第一種說法是,其人生活在北宋仁宗天聖——徽宗崇寧年間。


    “阿凡提”的本名叫“霍加·納斯爾丁”,也有人叫他“納斯爾丁·阿凡提”或“毛拉·納斯爾丁”。


    “阿凡提”意為“先生”、“老師”,就如中國人把孔丘先生簡稱為“子”一樣。


    “霍加”、“毛拉”,則是尹蘭斯教宗教人士的尊號。


    第二種說法是,其人生活在南宋寧宗嘉定——元世祖至元年間。


    十九世紀有一位作者,他是安卡拉以南錫維裏希薩爾的穆夫提,哈賽因?艾芬迪尹瑪目。


    在他的記錄中,納斯魯丁其人,最終就安葬在阿克斯希爾城。


    其人曾經憑借自己的功夫,和出色的軍事才能,指揮軍隊抵擋過蒙古鐵騎的入侵。


    並以少勝多,把蒙古鐵騎打的落花流水,最終讓不可一世的蒙古鐵騎,繞道而行,完好地保存了自己的部落和領地。


    第三種說法是,其人生活在帖木兒帝國初期,距離郭默生活的這個年代,還有著一百多年呢。


    第四種說法更靠後,其人生活在大清乾隆年間。


    這卻是後世大多數人,較為認同的一個時間點。


    維吾爾疆的tlf人堅持認為,這位樂觀、幽默、機智的民族達人,就出生在葡萄溝南部,一個叫達甫散蓋村的古老村落。


    “阿凡提?很好聽的名字,不過這樣叫,是不是有點兒太抬舉老夫了,哈哈——”


    雖然來人這樣說,但還是能夠看得出,他很喜歡這個名字。


    既然來人很可能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阿凡提”,郭默就更加不敢掉以輕心,這可是等於大宋道濟和尚的存在啊!


    他足智多謀、疾惡如仇、行俠仗義、舍己助人,經常倒騎在毛驢上,雲遊四方,專為窮苦老百姓打抱不平,宣稱“愛管天下不平事,要為窮人出口氣”。


    “令徒殺了在下的朋友,如果前輩這樣三言兩語就化解了,是否太不拿別人的性命當回事了?”


    “也對,那樣好像也不是太合適,那麽小友是怎樣一個章程?非要了孽徒這條命不可嗎?”


    “阿凡提”好像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不過,他還是堅持想救自己徒弟的性命。


    “如果可以,身為江湖中人,在下想跟前輩討教幾招功夫,如果前輩贏了在下,那隻能怨在下學藝不精,此仇不報也罷。”


    練功到了郭默這個層次,真心渴望遇到更高層次的高手。


    “先天”高手,“鬥酒僧”算一個,可惜那個時候郭默自己的境界還太低,根本就沒有過招的必要。


    慕容老家主是第二個,看到對方已經那個樣子了,即便是贏了,郭默也會覺得勝之不武。


    而眼前這個疑似“阿凡提”的人,也許就是郭默最好的選擇。


    “你想跟我打架?不不不,我老人家最不喜歡打架了,熱愛和平不好嗎?大家友好相處不好嗎?為什麽要用打架來解決問題呢?”


    聽到郭默想跟他動手,對麵的“阿凡提”一個勁兒地搖晃著兩隻手,滿臉拒絕的神情,甚至整個人,都不自覺躲到了小毛驢的身後。


    這......是什麽情況?


    郭默一下子懵掉了,這還是傳說中,宛若神明般存在的“阿凡提”嗎?


    郭默說出話的時候,都已經準備動手了,沒想到對方居然完全不接茬。


    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阿凡提”又從小毛驢背後走了出來。


    “小友,不是我不想答應你,而是我老人家真的不願意跟人動手。我也看出來了,小友是一個武學天才,年紀輕輕的就已經‘半步先天’的境界。”


    “我老人家活了這麽多年,能在四十歲之前達到‘半步先天’的,好像隻聽說過有兩個人,小友將是這第三個人了。”


    “第三個人?”


    “前輩可知道,另外那兩位是誰?”


    “這個嘛......我老人家沒怎麽去過中原腹地,隻聽說是一位道人和一個和尚,也許以後你的武功再高點兒,沒準兒還真能碰到。”


    “阿凡提”明顯不想就此事多說,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這樣吧,小友如果真想比劃兩下,正好我這裏有一位老朋友來做客,他的功夫呢,比我老人家還要厲害,定然讓你不虛此行。”


    也許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郭默,“阿凡提”扭捏了半天,還是把他的朋友給“出賣”了。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什麽?”


    “阿凡提”扭扭捏捏的無奈之舉,卻真真把郭默雷得外焦裏內的。


    真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


    人間幾乎絕跡的“先天高手”,啥時候變得這麽不值錢了?


    自己不過是,隨隨便便追了一個歹人,居然能一下子碰到兩個“先天高手”?


    而且,聽“阿凡提”的意思,他那位朋友的功夫,比“阿凡提”還要更厲害?


    這個時代,有這樣的人嗎?


    郭默都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更多的卻是期待。


    見到郭默這個樣子,沒有反駁,“阿凡提”就當他是默認了。


    “嗯,這孽徒還需要再睡一會兒。”


    然後,一隻手把地上的蕭矩提了起來,隨意放在小毛驢的背上。


    輕輕拍了拍小毛驢的屁股,小毛驢就自己載著蕭矩,回山穀裏去了。


    聽到還有一位更厲害的“先天高手”,郭默也沒心思將注意力再放到蕭矩的身上。


    “小友,你隨我來吧——”


    “阿凡提”在前邊帶路,郭默緊走了兩步,跟了上去。


    山穀不小,再往裏走就能看到一個人工砌的石牆,留出一個進出的門洞。


    而在門洞的上方,刻著三個大字......可惜,郭默不認識。


    也許,這就是方才這“阿凡提”口中的“無憂穀”,隻是不曉得刻的是什麽文字?


    進入門洞,也有好大的地方,兩旁甚至還種了很多,郭默也叫不上名字的植物。


    而在右側,還修造了一個密閉的大池子,山風吹來,郭默居然聞到一絲酒香。


    那是個大釀酒池子嗎?


    郭默有些不解。


    “老叫花頭子,快出來啊,有人打上門來了啦——”


    剛看到裏邊一排居所,“阿凡提”冷不丁就大叫了起來,把跟在後邊的郭默都嚇了一跳。


    這世外高人,都是這樣的不著調嗎?


    好像自己才是“弱者”吧?


    “前輩,您的小毛驢自己回來了,還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到底出什麽事了?”


    “阿凡提”剛喊完,從最外邊的一個房洞裏,走出來一個老叫花子。


    隻見此人花白的頭發,應該有五十多歲、六十不到,一身破衣爛衫的,身材卻極為壯實,手裏還拿著一根棍子。


    最顯眼的,是這個老叫花子腰間,懸掛著一個碩大的酒葫蘆,從酒葫蘆那鋥明瓦亮的反光表麵,都能判斷出用了很多年。


    要是郭默的大哥郭靖在此,那一定會忙不迭地跑過去,納頭就拜、口稱師傅。


    沒錯,從房洞裏走出來的這個老叫花子,正是有“北丐”之稱的,“丐幫”前任幫主洪七公。


    可惜,郭默對“五絕”之中,其他幾位都異常熟悉,卻唯獨沒有見過,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北丐”洪七公。


    也就不可能過去給他見禮,隻是聽其言,觀其行,郭默就知道這也一定是一位高手,而且至少也是絕頂以上的高手。


    好嘛,這是一個什麽所在啊?


    自己難道是捅了馬蜂窩嗎?


    “小乞丐,我老人家不是在叫你,你的功夫雖說也不錯,但估計還不是這小子的對手,你那位乞丐祖宗呢?”


    “我老人家不願意跟人動手,讓你那位老祖宗出來,替我打發了這個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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