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消息確定了嗎?”


    郭默手裏拿著兩份情報,一份是由“皇城司”傳過來的,一份是由“聽風”傳過來的。


    但是,兩份情報的內容,幾乎一模一樣,所差的也不過是行文措辭罷了。


    郭默心裏已經確定這上邊的內容是真實的,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郭老弟,事情發生在七月中的大朝會上,消息應當屬實。畢竟‘皇城司’是官麵上傳遞過來的信息,而臨安的‘聽風’,是在下秘密安排的,別人都不得而知。”


    是了,當初設立“聽風”的時候,主要是為了對外行動的方便,一開始就沒打算在大宋境內布點。


    還是陸乘風多了一個心眼,才在臨安城偷偷地留了一手,派了一個五人小隊,潛伏在了臨安。


    臨行之時,陸乘風特意交待,非大事不可稟報,如若稟報就直接將消息發到他的手上。


    這份情報,也是臨安的“聽風”小隊,這一年來,第二次向他匯報,上次還是因為臨安四起對郭默的“流言蜚語”。


    “二師兄,事情絕對錯不了,‘皇城司’的消息,還是四師傅特意派老五送來的。”


    封戈出於關心郭默,也參與了這次談話,原本他並不在這個範圍。


    “老五?葉瞿回來了?他沒什麽事吧?”


    五師弟葉瞿,自從大家從大漠的“七賢莊”逃回來之後,葉瞿就帶著妻子周蓮、老丈人周誠和兒子葉風,去了嘉興。


    同行的,還有二師傅“妙手書生”朱聰,七師傅“越女劍”韓小瑩和五師傅“笑彌陀”張阿生。


    因為,葉瞿已經是拖家帶口的人了,而老丈人周誠又在混亂中,為了保護女兒受了傷,葉瞿也想帶著老婆孩子安穩地過日子,就沒有提出往軍中去。


    而在嘉興城裏,葉瞿隨意開了個小店鋪,由幾位師傅照顧著,一切都過得很平靜。


    隻是這種平靜的生活,讓葉瞿慢慢有些不習慣了。


    作為妻子的周蓮,自然能看出丈夫的煩悶。


    “葉瞿,你要是實在在家裏待不住了,就去找二師兄吧。”


    一天夜晚,見到關了店門的葉瞿,再一次喝了一壇子酒,在院子裏不停地練武,直到將自己累得倒在地上。


    “可是,你、嶽父和孩子該怎麽辦?”


    “嗬嗬,葉瞿,老夫隻是左腿跛了而已,又不是完全不能動彈,就咱家這個小店經營起來還不費什麽力氣。”


    “再說了,在這嘉興城裏,還有你幾位師傅幫襯著,就算生意不景氣,難道還會斷了吃喝?你還年輕,要出去給葉風搏個前程出來才是。”


    老秀才周誠,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出現在了院子裏。


    說一千道一萬,剛剛他最後那句話,算是說到了重點。


    葉瞿的二師兄那是誰啊?


    郭默,大宋的“燕王”殿下,他們作為知情人,更知道郭默的真實身份。


    一旦將來有麵南背北的那一天,跟著郭默衝鋒陷陣的人,自然能給家裏搏一個封妻蔭子。


    有了家人的支持,再加上葉瞿那顆不甘寂寞的心,第二天就告別了妻兒,先去了一趟“鴛鴦山莊”跟幾位師傅打個招呼。


    然後,葉瞿就直接趕奔臨安城,去找自己的四師傅“南山樵子”南希仁。


    也有好多年沒見到四師傅了,葉瞿穩重的性格,倒是跟南希仁一脈相承。


    師徒二人見麵,自然有一番離別之情要訴。


    正好趕上有一份關鍵的情報要送,南希仁就把葉瞿派了過來,而葉瞿的事情,還是讓郭默這個二師兄直接安排吧。


    “二師兄——”


    聽到郭默在裏邊說到自己,等在屋外的葉瞿叫道。


    葉瞿相對穩重,跟封戈相比,少了些外向和自來熟,在郭默麵前未免有些拘束。


    再加上多年沒在一起,而且去年剛回來的時候,封戈隨著三師傅進了“靖難軍”,而葉瞿卻跑到嘉興去了。


    “老五?快過來,你小子來了怎麽還躲著不見人啊?”


    郭默看得出這五師弟有些放不開,估計還有小小的心結存在,這可要不得。


    “從臨安來嗎?幾位師傅還好吧?”


    郭默走過去,一把將葉瞿拉了進來,先沒有詢問情報的事情,而是關心起“江南七怪”幾位的現狀。


    單單這一個表現,看得旁邊的陸乘風就暗讚不已。


    “二師兄,師傅他們都挺好,這次順道替四師傅送份情報,其實我...我是來投奔你了。”


    葉瞿還是有些磨不開。


    “哈哈,老五啊,你早就該回來了,以後還跟四哥一起搭檔。”


    封戈也走了過來,一把將葉瞿的肩膀,摟得結結實實的。


    這兩人都是從川蜀走出來的,患難相扶了十多年,又一同拜了師傅,一同上戰場殺敵,二人的感情最是深厚。


    “嗯,老五,你就暫時跟老四在一起吧,這小子最近練功都懈怠了,有你在也能督促他點兒,大家說說這份情報的事情吧。”


    情報裏到底說了什麽?


    原來,在七月中的大朝會上,沉寂了幾年的百官之首,那位位高權重的樞密院使史彌遠,終於發飆了。


    大朝會當天,官家趙擴剛剛在“大慶殿”上坐定,就有禦史出來彈劾。


    按理說,禦史有“風聞奏事”的權利,即便奏錯了,也不會承擔責任。


    據說,是宋仁宗“發明”了“風聞奏事”的製度,也就是說諫官可以根據道聽途說來參奏大臣。


    此例一開,台諫官員與執政大臣勢如水火,而皇帝卻在一旁偷著樂。


    因此,日常的彈劾早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今日則不同。


    先有禦史彈劾樞密院副使、禮部尚書程珌,玩忽職守、濫用私權,年老昏庸而耽誤政事。


    這名禦史剛剛退回去,又走出一名禦史。


    彈劾刑部尚書趙汝述,說他久離刑部、糜廢部務,乃屍餐其位之人,請官家罷黜其刑部尚書之職。


    又有禦史走出來,一連彈劾了刑部侍郎宋慈、兵部侍郎孟宗政、戶部侍郎嶽珂等人。


    被禦史彈劾的這些人,要麽就是堅定支持“燕王”郭默的人,要麽就是因為郭默才能位列中樞的人。


    聽完禦史們的彈劾,趙擴沒有做任何表示,麵沉似水,一言不發地看著滿朝文武。


    “史相,你如何看待此事?”


    良久,趙擴將目光盯在站在文官第一位的史彌遠身上。


    “啟稟官家,老臣以為,‘無風不起浪、空穴才來風’。禦史台向來聞風奏事,雖不全中恐怕也有些端倪,官家當派人詳加查處、以正朝綱。”


    仿佛史彌遠所說,早在趙擴的意料之中,聽完之後也不置可否。


    “太子覺得此事如何?”


    最近一段時間,不知是“迫於”坊間輿論的壓力,還是官家趙擴真的老了。


    已經允許太子趙竑上朝聽政,並參與審閱一些普通的奏折。


    滿朝文武都知道,最近這半年,太子趙竑表現得很好。


    宮裏宮外,都維持著“忠良仁孝”人設,卻偏偏跟百官之首的史彌遠,尿不到一個壺裏去。


    就像現在,官家趙擴先問了史彌遠,而又緊接著問太子趙竑,明顯是想讓他們二人當眾來打擂台的。


    “啟稟官家,今日禦史台一次性彈劾如此多的朝廷重臣,兒臣以為幹係重大,不可輕易判處,以免朝局不穩。”


    “不過......方才史相所說,皆乃老成謀國之言,公忠體國,望官家明察、照準。”


    史彌遠方才的話,在場眾人聽後,都想得明白,也看得清楚,很明顯就是在排除異己。


    六部重臣,除了他自己的人,就單單留下一個兵部尚書胡榘沒有觸碰,因為胡榘現在是堅定站在趙擴身後的人。


    但是,太子趙竑的上奏,尤其是最後一句,卻讓很多人都大跌眼鏡。


    這還是太子趙竑嗎?


    什麽時候,太子殿下跟史彌遠站在同一戰線了?


    尤其是朝中那些中立派,既不站史彌遠,也不站“燕王”郭默,更不站太子趙竑的文武大臣。


    “哈哈——好一個‘老成謀國’,好一個‘公忠體國’,竑兒這半年來,果然大有長進,心胸比起以往,可是開闊了不少啊!”


    “既然太子殿下,跟史相都認為他們有罪,那麽朕也懶得去查驗了,就乾綱獨斷一次吧。”


    “即日起,程珌、趙汝述、孟宗政、嶽珂、宋慈等,各降一級處分,暫原職留用。除嶽珂之外,其他人再罰閉門思過三個月,退朝吧——”


    趙擴說完,竟然都沒給那幾位當事人,當朝申辯的機會,一甩袖子就離開了。


    這一下子,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朝中六部,一半以上都受到波及,尤其是刑部和禮部。


    刑部尚書趙汝述,本身現在就是“燕王”的長史,常年待在洛陽的燕王府,不過問刑部事宜。


    現在,連刑部真正處理日常事務的,刑部侍郎宋慈也要閉門思過三個月,刑部頓時就沒了決策之人,大小事務都堆到了樞密院。


    而禮部更是誇張,金國的使節已經有三波人,住在臨安的驛館,他們都是來找老程珌交涉的。


    隨著金國北部戰場的吃緊,金國朝中已經有人提出,放棄熙秦路、慶元路、京兆路等區域的十來個州府。


    這樣,就能把在那裏駐紮的四萬多金兵,全部調過來,拱衛金國現在的國都汴梁城。


    可是,大多數的金國人是不甘心的,這樣一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大宋那麽大片疆土?


    因此,先後派出使節來交涉,看看能不能從大宋換得一些支持,哪怕是給些兵器、鎧甲或者糧草呢。


    如果,大宋能夠派兵共同抵擋蒙古鐵騎,金國甚至都在考慮,可以將河東北路,以至於太原城以北的區域也讓給大宋。


    不是說金國人突然變得這麽康慨大方,而是他們清楚地認識到,現在金國的實力,已經不足以守護這些地方。


    與其最終也會落到蒙古人的手裏,不如趁早拿出來交換一些利益。


    將那些地方給了大宋,也算是將大宋,直接擺到了蒙古鐵騎的兵鋒之下。


    把大宋也拉進戰爭的泥潭,金國人才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調整和壯大自己,以便於將來能夠卷土重來、東山再起。


    可是,老程珌現在居然歇了,還是奉旨放假——閉門思過三個月。


    沒人跟他們談啊,即便禮部一些低級官員可以接待他們,最終沒有拍板的人也一樣談不成啊。


    事發的第三天,就有那腦子活泛的金國使節,偷偷地找到老程珌的府上去。


    老程珌先是閉門謝客,後來玩得更絕。


    直接上了道折子,說自己舊傷複發,需要靜養,懇請官家再延長他三個月的假期。


    然後,竟然帶著一隊護衛,悄悄地離開臨安,到洛陽城找趙汝述喝酒去了。


    甚至,還舔著臉要求趙汝述,也給他在燕王府安排個職位。


    理由很充分,憑啥你趙汝述能夠兼任著刑部尚書,就能不回臨安去,待在洛陽當著燕王府的長史啊?


    當官家趙擴,收到老程珌的請假折子時,老程珌已經離開臨安了,這是赤裸裸地先斬後奏啊?


    再看看他請假的理由,“舊傷複發”?


    你一個文官,又沒有上過戰場,你哪來的舊傷?


    難道是被那幫金國人給氣出來的內傷嗎?


    “官家,這個程尚書也太有點兒......”


    老太監張了張口,沒好意思說出後邊的話。


    “太什麽?太無賴了?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老流氓,朕都想不明白,朕當初怎麽就任命這樣的人做了‘禮’部尚書,他懂‘禮’嗎?”


    趙擴都給氣樂了。


    “那他這封折子?”


    “準了,還能怎樣?這老東西現在在哪裏?”


    趙擴也很無奈。


    “聽他的家人說,程尚書天一亮就帶著一隊護衛離開了臨安城,說是要到洛陽去養傷。”


    老太監在旁邊匯報著,說到這裏,連自己都忍不住樂了。


    “哼,這個老貨,想躲清淨啊?門都沒有。明天再傳個話,告訴那幫金國使節,宋金交涉的事情,隻有程珌能談,讓他們到洛陽找他去。”


    趙擴心裏清楚,這個老程珌,是完全吃透了自己的想法。


    或許那幾位被勒令回家閉門思過的朝中重臣,也能明白自己的想法,今日在朝堂上才保持著沉默。


    “老貨,太子現在在做什麽?”


    趙擴突然問了一句。


    “啟稟官家,太子殿下好像...好像在寢殿裏飲酒,還叫了教坊司的幾名舞姬。”


    ......


    現在的屋子裏,除了郭默,還有黃蓉、陸乘風、封戈和葉瞿,王堅卻不在這裏。


    這小子一刻都不能安生,竟然趁著郭默不在的一個多月,將西夏和金國交界的一座縣城文水給暗中接管了。


    文水縣本歸太原府管,連太原城都沒什麽駐軍,文水縣靠近西夏,更是沒人管的地方。


    “郭老弟,以陸某這幾年對官家的了解,他這樣做應該是另有深意的。”


    “今時不同往日,宮中禁衛、臨安軍防,可以說都牢牢掌握在官家手裏,要不是忌憚朝野的安穩,‘皇城司’掌握的那些證據,就足以拿下史彌遠。”


    郭默的身邊,還是缺乏出謀劃策的人。


    陸乘風也隻是因為久在“皇城司”,掌握的信息多一些,對官家趙擴了解的多一些,才能夠做出這樣的判斷。


    ......


    “欲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史相,你還是有些孟浪了,咳咳——”


    在臨安城某處宅院裏,吏部尚書薛極已經在家養病快一個月了,他倒是真的病倒了。


    本身也算上了歲數的人,過去這兩年,史彌遠身邊的人,能派上用場的越來越少,很多事情都壓在了薛極的身上。


    上次臨安城流言四起的事情,讓薛極本就沉重的心情更加矛盾,又有程珌的從中說項,薛極索性就安生地在府裏病著了。


    ......


    雖然,陸乘風沒有給出郭默太高明的建議,就是單純從力量的層麵為官家趙擴做了注腳,郭默反而放下心來。


    其實這道理很簡單,隻能說是郭默當局者迷罷了。


    就他現在的身份和實力,就算臨安城裏,真發生了驚天的變動,郭默也有能力力挽狂瀾。


    “還是密切關注臨安的動靜吧,讓王堅秘密潛伏回臨安,先待在四師傅那裏,一旦臨安真出了大變故,讓他立刻接受臨安城防。”


    王堅,是“敦武軍”的老人,也一直是孟共的副手。


    孟共現在作為一軍主帥,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而王堅則不然。


    現在臨安的駐軍,已經有超過一半,都是從“敦武軍”接受過訓練出來的,對王堅當然熟悉的很。


    再加上郭默給的,一份加蓋了燕王大印的軍令,相信王堅能夠將事情處理圓滿的。


    這也是防患於未然之舉,少算不勝多算勝,提前布好局而已。


    如果真用不上,那才是最好的結局。


    “郭老弟,還有一事,看看你是什麽意見?關於熙秦路、慶元路、京兆路等區域的十來個州府,你是怎麽打算的?”


    自從“敦武軍”攻占洛陽之後,這十來個州,算是徹底被關了禁閉。


    金國也多次派使臣到臨安跟老程珌打擂台,溝通交流一年了,也沒有談個結果出來。


    老程珌眼睛多賊啊,他清楚這其中的關鍵不在金國給出的條件,也不在於宮裏的官家趙擴,大主意還得那位“燕王”殿下來拿。


    “我的意見很明確,地盤一定要拿下,能不發生流血衝突最好。記住,這些金國的疆土,對我們大宋來講,永遠都是‘收複’故土,不是占領。”


    “至於那幾萬金兵,如果他們想要,就好好談個價碼,而且還要看這幾萬人自己的‘意願’,務必在‘自願’的前提下,才能放他們離開,明白嗎?”


    郭默意味深長地看了陸乘風一眼。


    “哈哈哈,明白、明白,陸某知道該怎麽去做了。”


    “另外,以我的名義給官家去封密折。讓朝廷下旨,在洛陽城舉辦一次秋闈大考吧,人員不要限製,任何地方的都行。”


    “就讓趙汝述做這個主考官吧,以後再拿下來的地盤,優先讓這次考中的人出仕。”


    “沒有空缺之前,先集中起來讓趙汝述培訓一個月,把餘階那小子也調過去,當一個月的教官,就講講他那套理論。”


    餘階有什麽理論?


    當然是忠於咱們“燕王”殿下的理論了,這小子的腦子,也不知道怎麽長的,天生就是能做“政委”的料。


    “培訓完之後,挑出合格的,統統先下放到鄧州、唐州、河南府、孟州、懷州等地曆練,一旦何處有了空缺,就能隨時上任。”


    郭默可不想隻要一些書呆子,就直接去管理各地的民生,怎麽也得在自己之前打下的那些地盤上,實習過一段時間才行。


    陸乘風不是很理解郭默的做法,但還是一絲不苟地記錄下來,並發往臨安。


    同時,也抄送給燕王府長史趙汝述一份。


    這麽麻煩的事情,還是扔給這老家夥吧,相信他一定會樂此不疲的。


    “默哥哥,咱們還去中都參加‘天下英雄大會’嗎?”


    見諸事都定完了,旁邊的黃蓉問道。


    是啊,算算日子,今天已經是八月初八了,距離“天下英雄大會”的八月十五,也就剩下七天時間了。


    從西夏的銀州城趕到中都,時間上可一點兒也不寬裕。


    “當然去了,畢竟之前都已經答應你的嘛。”


    看著黃蓉那副渴望的樣子,郭默又怎忍心拒絕她?


    西夏的“聽風”也完全恢複運轉,陸冠英已經趕了過來,並親自到中興府坐鎮。


    經過這幾年的曆練,年近三十的陸冠英,去年也突破到了二流境界,又有著幾種絕技傍身,足以獨擋一麵。


    封戈和葉瞿都在,兩人就此做了分工,葉瞿在明、封戈在暗。


    西夏境內,郭默布下的有戰鬥能力的人員,已突破了兩千人。


    一切都安排好之後,郭默和黃蓉就起身前往中都。


    東出西夏,進入金國,經過太原府,折而向北,再西行進中都。


    緊趕慢趕,二人還是在八月十六的下午,才進了中都城。


    “默哥哥,咱們還是來晚了。”


    看到中都城的城門,黃蓉有些嬌嗔道。


    “哈哈,蓉兒何必如此。聽說這次‘天下英雄大會’,一共會舉辦三天,今天才是第二天而已。”


    “擂台較量,高手都是壓軸出場的,黃女俠又何必提前去搶別人的風頭?”


    二人打馬進城。


    直接來到城南一處不起眼的街道,“雲來客棧”,從外表看,這也是一家老店了。


    二人到了近前,就從馬上跳下來,早有店小二過來牽馬。


    “客官,您二人是打尖還是住店?要是想住店就有些麻煩,這幾天中都城正舉辦‘天下英雄大會’,離著咱南城還不遠。”


    “店裏的客房早就滿了,恐怕二位得高升一步了。”


    店小二非常客氣地介紹道,看來這個“天下英雄大會”的影響還真不小啊。


    “哈哈,小兒哥不用為難,先給我們來點兒好酒好菜,已經有朋友在你們這裏包下了院子。”


    郭默說著,就帶著黃蓉往裏走。


    進門往大堂一看,正看到在一張桌子旁喝酒的“銅屍”陳玄風。


    “郭老弟、小師妹,這裏來——”


    沒等郭默開口,陳玄風就熱情地招呼道。


    店小二看到這個場麵,心裏就踏實多了。


    “原來,他們是陳爺的朋友啊?那就沒得說了。”


    陳玄風早早地就來到了中都城,打聽清楚“天下英雄大會”擂台的位置,就找到了這家“雲來客棧”落腳,並把這個信息通過城中的“聽風”傳給了陸乘風。


    蒙古人進了中都城之後,一改往日屠城的習慣,反而頻頻推出一係列與民有利的政策,“聽風”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進入了中都城。


    不過,到底是在成吉思汗的眼皮底下,陳玄風平日根本就不跟“聽風”的人聯係,更不可能住到他們那裏去。


    “大師兄,你怎麽沒有去看打擂台,不好看嗎?”


    在告示裏,大家早已知道,此次的“天下英雄大會”,主要就是通過擂台的形式進行比試。


    前一場算是為武林新秀所設,不分男女,隻有三十歲以下的年齡限製,最終獲勝者可獲得“承影”劍。


    時間截止於“天下英雄大會”的第三天,也就是明日的正午。


    而關於蒙古國師的選拔,據說屬於內部選拔,有資格的人參選後,會另辟場地角逐,且不對外開放。


    卻在“承影”劍頒發時,同步宣告蒙古國師人選的誕生。


    “哎,沒什麽好看的,昨日老陳倒是去看了一天,都是一些歪瓜裂棗,充其量來了一些二流選手,看了也是浪費時間。”


    陳玄風給郭默滿上一杯酒,自己也喝了一杯,發泄著自己對這個“天下英雄大會”的不滿。


    二流高手,在江湖中其實已經算是中堅力量,但在陳玄風眼裏,依然是不夠看的。


    “那是,大師兄你應該多努努力,等過幾年去參加‘華山論劍’。”


    黃蓉在旁邊調笑道。


    “嗬嗬,小師妹你還別擠兌我,老陳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是無力去角逐‘五絕’的,不過下次真的再有‘華山論劍’,老陳一定會去給師尊捧場的。”


    三人一邊吃著,一邊閑聊分開這麽久的經曆。


    當郭默告訴他,自己一路向西的故事,別說是陳玄風,就連黃蓉都聽傻眼了。


    “先天高手?還一下子碰到兩個?郭老弟,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郭默回來之後,眾人見他沒有主動提及追人的事情,就默認為被對方逃走了,也就集體選擇了閉口不問。


    現在聽郭默說了經過,黃蓉都後悔自己沒有跟過去。


    “默哥哥,他們真的都已經一百多歲了嗎?跟那個‘鬥酒僧’一樣啊?連‘北丐’前輩,在他們麵前都是孫子輩的?”


    “回來了——回來了——”


    郭默正要回答的時候,就聽到“雲來客棧”外邊,有眾多人的腳步聲,還一陣陣歡呼,郭默有些不解。


    “沒什麽事兒,估計是今日的擂台結束了,那些看熱鬧的人都回來了吧。”


    陳玄風在一旁解惑道,但他自己,還沉浸在郭默所說的故事中。


    他也知道了自己的師尊,已經踏入“半步先天”,甚至又收了一個關門弟子,七師妹金鑲玉。


    一會兒的功夫,回來的看客們就將客棧的大堂裝滿了,一個個推杯換盞、高談闊論。


    “今天看得可真過癮,山東高家的‘螳螂拳’太厲害了,佩服啊——”


    “‘螳螂拳’雖然厲害,但是還是敗給了覺塵小和尚,好像是從什麽少林寺來了,怎麽從來沒聽過?”


    “切,那算什麽,最後不還是被全真教的高徒給打了下去?要我說,那位甄誌丙道長,才是少年英雄呢,儀表堂堂,功夫又好。”


    “就是、就是,甄道長連贏了六場,給累得夠嗆。要不然後麵也不會輸了,還是輸給一個女道姑,讓她成了最後的贏家。”


    “哈哈,以張某看,甄道長不是武功輸給了那女道姑,而是被女道姑的美色所迷。要是張某下場,縱有天大的本領,也甘拜在那女道姑的掌下。”


    這個姓張的,一邊說著,居然還能聽到他咽口水的聲音。


    “張老三,你不想活了?那女道姑陰冷的很,一看就不是正道中人,跟他動手的,除了甄道長外,都被她一掌打得渾身結霜了。”


    “哎,可惜了那一副好皮囊,怎麽就選擇做了道姑呢?還是一個冷冰冰的道姑,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人能打得過她?”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稱是,仿佛都在為那女道姑惋惜。


    “眾位客官,你們說半天了,那位最終獲勝的女道姑,到底叫什麽名字啊?”


    旁邊聽的津津有味的店小二突然問道。


    “哈哈,她的名字也很好記,李莫愁——要我看,還不如直接叫‘冷莫愁’呢。”


    女道姑?


    李莫愁?


    難道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這時,郭默就感到旁邊刺過來兩道寒光。


    轉過頭來,果然,正看到黃蓉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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