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麽玩……狗?”我指了指站在屋裏熊, 一看我居然敢指它, 它立馬盯著我的手指,我趕緊把手縮到背後。


    “高加索,”站在門口的男人回答, 看著二叔,“我記得你兒子沒這麽大啊。”


    “這要是我兒子我就省心了!我侄子, 喬楊,品學兼優, 人中龍鳳, 玉樹臨風……”


    “那什麽……”我看到胡梅正在往裏屋拖狗糧,打斷我二叔,“我去幫忙。”


    我走過去搶過那袋狗糧就往裏屋拽, 品學兼優我也就忍了, 人中龍鳳?玉樹臨風?這麽誇我也不怕人家憋笑憋得難受。


    “這邊,這邊, 後院。”胡梅在我後麵指揮。


    我拖著狗糧進了後院, 一院子的狗看到了狗糧居然對我還是沒有好臉色,叫得更凶了。


    “這什麽意思,老子拿著吃的來的,怎麽還他媽衝我叫呢?”我有點鬱悶。


    “隻要是搖著尾巴的就沒事啊,它們又不能說話, 說謝謝也是叫呀。”胡梅拿了個碗,把袋子裏的狗糧舀到籠子裏的狗盆裏。


    “剛那狗,是過來幹嘛的?病了?”


    “林老板的狗嗎, 帶過來洗澡的,他家的狗經常來美容洗澡什麽的,luck來得算少的。”


    “他有多少狗啊……”


    “啊,好多呢,他玩鬥狗的。”


    “擦。”我不出聲了,鬥狗?沒想到我們這裏也有人鬥狗,我對這事沒什麽好印象,鬥雞我都覺得挺殘忍的,別說狗了。


    “對了,明天開始你幫著一塊溜狗吧。”胡梅笑嘻嘻地衝我說。


    “嗯?溜什麽狗,怎麽溜?”


    “就是寄養在這的這些啊,天天都得帶出去活動一下,院子裏跑跑,然後帶出去走走,大個便什麽的。”


    “……啊,好。”


    我蹲在院子,看著胡梅喂狗。狗糧袋子就放在我身邊,我第一次發現原來狗糧聞起來還挺香的,有點像巧克力餅幹。


    我看了一眼胡梅,她正背對著我,我迅速從狗糧袋裏摸出一顆狗糧,放在眼前看了一下,又仔細了聞了一下,的確很香。於是我放了一顆到嘴裏,咬了一下。


    “我操……”剛嚼了一下,差點沒吐出來,我趕緊偏頭把狗糧吐出來。


    正想問胡梅這東西狗能愛吃麽,聞著挺香,吃起來這個鳥味,不是坑狗呢麽,突然感覺我頭邊有個黑影,緊接著我就聽到了讓我毛骨悚然地哈氣聲。


    我轉過頭看了一眼,直接坐到了地上。


    luck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後院,正衝我哈哧呢。


    “好吃麽?”身後有個帶著笑的聲音傳過來。


    “自己嚐。”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站起來,往旁邊跨了一步,跟狗保持1米5以上的距離。


    “我叫林宏宇。”他說,彎腰從狗糧袋子裏拿了一顆,放進嘴裏,嚼了幾下,皺了皺眉。


    “我叫喬楊。”我看著他,這人是不是少根筋?


    “啊,玉樹臨風,人中龍鳳。”林宏宇笑了。


    我恨不得能在地上砸個洞鑽進去,臉都讓我二叔幫我丟盡了。


    “林老板啊,現在幫luck洗嗎,等幾分鍾哦。”胡梅回頭說了一句。


    “不著急。”


    “喬楊一會幫下忙吧,luck洗澡太不老實了。”胡梅又說。


    我看了看狗,猶豫了一下,回答:“不。”


    “啊?”胡梅愣了一下,笑了,“你這麽怕狗嗎?”


    “也不是……”


    “luck,”林宏宇突然拽了拽狗項圈,蹲在狗身邊,湊到它耳朵旁,說,“凶他,他不幫你洗澡,凶他。”


    luck馬上訓練有素地盯著我,發出了低沉的喉音,然後衝我叫了幾聲,震得我直後退,忍不住想罵人了:“你發神經麽?”


    “很聽話的,不會咬你。”林宏宇笑笑,轉身離開院子,luck寸步不離地跟在後麵也走了,我這才鬆了口氣。


    “哈哈,嚇了一跳吧,我也被這麽嚇過啊,”胡梅笑得前仰後合的,“不過luck真的挺聽話的,你一會就知道了的,熟了就知道啦。”


    我看著林宏宇的背影,發了會愣,這男人應該有三十多歲了吧,怎麽這麽幼稚。


    其實幫luck洗澡不像我想像中的那麽可怕,我的工作就是拎著水管,往站在水池裏的luck身上澆水。


    但這狗估計是不太愛洗澡,不停地在水池裏轉圈,幾個小姑娘按都按不住。


    “算了,我來按,”我把水管遞給那個叫迪迪還是弟弟的姑娘,跳進水池裏,“你淋水吧。”


    luck看到我進了水池,暫時停止了轉圈活動,鼻子在我身上頂來頂去地聞,弄得我褲子全是水。


    “你夾著它吧,反正你也濕了。”胡梅說。


    我有點傻眼,夾著它?這狗到我大腿這麽高,我要跨上去夾著它,就跟騎著它差不多了。


    操,我咬咬牙,跨了上去,早死早超生。


    “看看,有個男人幫忙,就好辦多了!”我二叔不知道什麽時候轉了進來,叼著煙發出一聲感歎。


    我斜眼看了一下站在外屋悠哉遊哉抽煙聊天的兩個人,心裏很悲憤,這一悲憤,按著狗的手有點鬆勁,被淋透了luck趁機掙脫了我,一通甩。


    “我操啊!”我仰天長嘯。


    這狗身上的毛少說有十公分厚,存了多少水我無法計算,反正我從臉到身上全讓它甩濕了,那叫一個涼爽。


    最萬惡的是,它身上剛被塗滿了香波。


    “別喊了,”胡梅忍著笑,“快按好,衝水。”


    二十分鍾之後,luck被洗幹淨了,幾個小姑娘讓我按著狗,先後逃出房間。我吸了口氣,打算一鬆手然後迅速跳出水池躲開它甩水。


    但我剛鬆了手,剛一轉身,還沒跳呢,它就以光速開始了甩水。


    我也不用跳了,我站在水池裏,慢慢抬腿跨出去,很好,現在正反兩麵都濕了。


    我走出房間,關上門,luck還在裏麵撒歡似地瘋狂甩水。


    “啊呀,這是跟luck一塊洗了啊,”二叔喊了一聲,走過來上上下下打量我,對於我全身上下的水和泡沫表示驚歎,“宏宇,你說怎麽辦,次次luck過來洗澡我這都傷亡慘重啊!”


    “加錢加錢!”胡梅笑著起哄。


    “請客請客!”幾個小姑娘都跟著哄了起來,居然直接圍到林宏宇身邊開始掏他的口袋。


    “自己來自己來……”林宏宇邊笑邊躲,拿出錢包。


    胡梅一把拿過錢包,幾個小姑娘一塊往店外邊跑,邊跑還邊回頭衝我喊:“喬楊你吃什麽啊,給你買回來。”


    “不吃。”我揮揮手,很想說老子想吃人。


    “那我們看著辦啦。”


    “隨便吧。”


    我沒功夫去想要吃什麽,我這一身狗洗澡水不知道怎麽處理才好。


    “換我的衣服吧,我有衣服放這。”二叔說著轉身往二樓走。


    “嗯。”


    “裏邊濕了沒?”


    “裏邊?”


    “內|褲啊!”


    “……沒。”


    “濕了也沒得換。”


    “那你問毛。”


    二叔上了樓,一樓屋裏就還我跟林宏宇麵對麵站著。他靠在櫃台邊上看著我,嘴角掛著絲笑容,讓我很有揍他一頓的欲望。


    “你在這換嗎?”他說。


    “靠。”


    我低下頭往二樓衝過去,真操蛋。


    二樓手術室往裏還有間屋子,二叔把那裏弄成了個小臥室,看起來還挺舒服。


    “趕緊換吧,感冒了你爸要說我虐待。”他拿了套衣服給我。


    “你還在這過日子啊……”我邊換衣服邊打量這屋子。


    “沒辦法,後院那麽多狗,丟了要賠錢的,”二叔突然衝我笑笑,“不過有你就好辦了,我可以回家睡了。”


    “什麽?”我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來守啊!”二叔對我的遲鈍非常不滿,“平時我都跟那幾個小丫頭輪著守,她們那叫一個不願意啊,畢竟都是小女孩,晚上怕,你就不同了……”


    “哦……”


    “有好處的,你往這帶姑娘什麽的沒事,年輕人嘛,就是別整得太瘋狂……”二叔用胳膊碰碰我,笑得一臉惡劣。


    “喬醫生,我是你侄子啊,你跟我說話能不能收著點。”我皺著眉看著他,我真不明白,我爸是怎麽想到讓我到這來的。


    “你跟你爸麵前裝得還不累啊,還跟我裝。”


    “你知道喬偉為什麽跟個小流氓似的麽,”我說,喬偉是我堂弟,二叔的兒子,“就因為有你這種老不正經的爹。”


    “別提那個小王八羔子!”二叔怒了。


    “嗯,小王八羔子!”我跟著說了一句,轉身下樓。


    二叔在背後罵了一句:“他媽的,喬楊你小時候沒這麽壞啊……”


    小姑娘們買了一大堆吃的回來了,全堆在櫃台上,看到我下來,馬上招呼我:“快來吃點,吃完還要幫luck吹毛呢。”


    “我不想吃東西。”我說,看了一眼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靠,這衣服穿在我身上怎麽這麽像個二傻子。


    玻璃上還有個影子,是林宏宇,能看出來他正捂著嘴想笑。我轉過頭看著他:“笑什麽?”


    “挺好的。”他繼續笑。


    我再回頭看一眼玻璃,忍不住也笑了,真操蛋。


    “辛苦你了。”林宏宇說。


    我沒料到他會有這麽一句,有點不好意思,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說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


    “沒事。”我說。


    給luck吹毛也很費勁,它還是轉圈,而且是咬著尾巴轉圈,這狗不是狗,這是隻貓。好在它已經甩不出什麽水了,我們幾個拿著風筒圍著它一通吹,然後用大梳子梳下來一堆毛。


    “這夠一斤了。”我感歎。


    “狗狗夏天都掉毛啊。”迪迪把那一堆毛塞進垃圾桶,桶立刻就滿了。


    我站直身,發現這活挺累,我腰都有點酸了,看著幾個忙著整打掃的小姑娘,想起我爸說的話:“幹什麽都不容易,你也該吃點苦了。”


    “它不可怕吧?”林宏宇牽著狗站在門口問我。


    “我本來也沒說它可怕。”我捏捏luck的耳朵,它很快地轉過頭在我手上舔了一下,嚇得我一激靈,縮回手。


    “下周你叔過我那幫狗打針,你一塊來吧,看看什麽才叫你該怕的狗。”林宏宇笑笑。


    “不去。”我迅速回答。


    “啊,那可是你的工作呢,”他轉身衝屋裏喊了聲,“走了啊。”


    “我送你我送你。”二叔從裏麵衝出來。


    我回到店裏,走到櫃台後邊坐下,幾個小姑娘正在聊天,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淩霄發過來一條短信,今天怎麽樣啊,什麽時候開始上班?


    已經開始了,並且已經累死了。我回。


    “你們說,為什麽林老板都35了,還不結婚呢?”迪迪手撐在櫃台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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