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真的是可惜了。”蕭然突然傳音過來。


    先前的所有場景,附在福袋中的蕭然是可以感受得到的,那種事態的悲涼,以及常人的無可奈何。而這些信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曉,也許對於他們來說,也不必知曉。


    蕭然又說:“這個人隻是在偶然的機遇下,才習得這等高深的法術,但是對付普通人還行,對付你們這樣的人,還是棋差一招,特別是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李一明傳音道:“我?能有什麽秘密?這個現在暫且不說,此人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你現在又沒有打贏他,別以為你用血煉暫時控製住了他,可他還是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並不是不會反抗的。”


    說完後,李一明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力量開始在老鬼的身體中湧動。這種力量極為特別,老鬼在用一種特殊辦法對血煉之法開始抵抗。


    其餘的幾人,這才明白李一明的目的,想不到的是,李一明居然修煉了一種這樣的特殊功法,用血為媒,深入到老鬼的全身肌理,來控製住他的行動。而李一明這些天的秘密修煉,在今天才初現成果。也不得不說是運氣,也正是因為老鬼這樣的法術,才會使血煉派上了大用,出其不備。


    按照蕭然的對血煉的修煉之法,應該是加強對武器的控製和注靈,還從來沒有想過去控製人。他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臨時起意,其實並沒有太大的信心。可現在的效果是出奇的好,這一點,他自己也沒有想到。


    由於失血有些多,李一明隻覺得眼前有些昏昏沉沉,特別是在洞悉了老鬼的思緒之後,真氣消耗過大,怕是不能長時間和老鬼抵抗,而老鬼那邊,他也是完全能夠感受得到,他全身的真氣非常充盈,隻是被李一明暫時壓製住了而已。


    老鬼全身的血脈,都有李一明的血煉禁製,想要掙脫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兩者開始陷入了僵持,老鬼時而變成石頭,堅硬無比,然後碎裂,化作一個人形的水樣的東西,而後蒸發,變成了霧氣,在前麵來回縈繞。三個狀態來回切換,毫無任何規律,但是看上去,能感覺到老鬼現在也是極其痛苦,自己不能完全控製自己,似乎被某種力量給完全牽製住了一般。


    在一旁的士兵,個個都瞪大了雙眼,他們對老鬼的法術也較為熟悉,從來沒有見他有過如此的困境,也見他在戰場上以一敵百,殺人無數。他的存在,是蠍之國的勝利圖騰,也絕對不是國之護法這麽簡單。


    突然之間,或許是李一明的血煉之法起到了效果,老鬼停止了狀態切換,以一個真正的人形展現在了眾人麵前,見他麵目肅然,五官剛正,隻是頭發有些許的花白,與那位國王有些神似,這一看就已經知曉,老鬼和這國王的關係不一般,要不然也不會如此相似。


    隻是,老鬼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修煉到了無相散功,特別是在無名山頂之上的那幾十年,受到了仙氣的滋養,麵目自然要清秀許多。要知道,那可是折梅散人衝關的地方,自然不是普通的地方。所以,相貌上來看,就和玄清觀的人一樣,雖然有些有幾百上千年的壽命,可看上去並不會顯得老態。但也有頭發、眉毛、胡子花白的人,但是那種人極為少見,而且功法已經登峰造極。這樣的特征,玄清觀的玉璣子算是一個,神秘的折梅散人也算得上是一個。其餘的修真者,大多都不太顯年齡。


    而老鬼在現出本來樣貌後,看上去人畜無害,和普通人無異,隻是靜靜呆站在那裏,雙眼無神,低頭凝視。玄清的眾人不解,好像也感覺到了李一明已經成功控製住了他,但也不敢上前,怕突然打斷了李一明的施法,都看向大師兄葉歡,希望他能給予一些意見。


    這種功法,葉歡也是聞所未聞,不僅僅是老鬼的,現在還包括李一明這個玄清的小弟子,這兩人有太多的秘密,也是他一時察覺不到的。他還是靜觀其變,等待時機。


    葉歡說:“李師弟正在發功,我們再等會兒。”


    這句話說了也是白說,誰都知道他在發功,隻是不知道具體是到了哪一步。大家見葉歡如此謹慎,也就不再問,隻等李一明那裏的變化。同時也準備應對隨時衝過來的士兵。


    現在李一明最靠前,他舉起手,慢慢走向老鬼,距離越近,血煉之法的作用也就越大。歸燕見李一明往前,自己也衝到了他的前麵,滿臉的凶光,目斥著前麵的士兵,逼著他們連連後退,有些士兵被嚇得摔倒,武器掉落在了地上,顯得極其狼狽。


    沒想到,在關鍵的時刻,居然是淩歸燕主動上去護李一明周全。這些時間,兩人吵鬧不斷,也是互相嫌棄。淩歸燕嫌棄李一明學藝不精,功法不純。而李一明嫌棄淩歸燕是個富家千金,不問世事,老是衝動行事,給他增添了不少的麻煩。


    眼前,雖然不是大敵當前,而且還有葉歡和奚芸二人,沒想到卻是淩歸燕首當其衝,看來這“叔侄雙飛客”可並非浪得虛名,徒有其表。


    當李一明靠得越近,血煉之法的功力就會越強,士兵見眾人靠前,紛紛後退。但也有些視死如歸的人,拿起刀劍便向李一明刺來,可都被淩歸燕用琥珀筆畫起的風之法咒給吹開老遠,個個都四仰八叉般的倒地不起。可以說,在淩歸燕的保護下,李一明此時向前三步之內不得近人。


    最後,李一明在走進老鬼的時候,用手觸碰到了他的身體。郝大運正要提醒,他擔心此人會身體帶毒,對李一明攻其不備。但是又突然住口,心裏在私自盤算著什麽。也隻是在後麵靜靜觀察李一明的身體變化,見沒見什麽異樣,他也麵目表情,心情極為複雜。


    在這極快的表情轉變下,完全可以看出,郝大運對李一明的仇恨並沒有消失。雖然表麵上還算客氣,可背地裏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也不知道以後兩人的仇怨應該如何化解。而李一明早就忘記當初的一些不愉快,不過他好像也沒有必要再去糾結這件事了,畢竟那好事的兩人早就已經不在這個時間上了,他們也為當初的咄咄逼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現在先不管這些。李一明接觸到老鬼的時候,先前的那種抗拒,這次突然停止。老鬼的思緒,以及被封藏的記憶,都展現在李一明的眼前。


    天空變換,鬥轉星移。


    沙漠中,一個駱駝上馱著一個孩子,看上去也就十歲左右,身材健碩,長相異域,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北方遊獵人。


    男孩說:“父親死之前和我說,你就是我的爺爺,但是我怎麽都不太像,你比我父親看上去還年輕,像是我哥哥一樣。”


    前麵拉著駱駝的人,忽然停了下來,他轉頭看去,看著自己的孫子,說:“我當然是你的爺爺,這點無需置疑。”


    說完後,便繼續牽著駱駝,向沙漠深處走去。


    “那我叫你爺爺的話,好像不太好,你看上去太年輕了。”男孩說。


    那人隨意說:“你想叫我什麽就叫我什麽吧,都不礙事。”


    男孩在駱駝背上沉默了一下,看了下天,又看了下遠處的沙漠,忽然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就叫你老鬼吧?”


    那人笑道:“哈哈,老鬼,好,你就叫我老鬼吧。”


    “老鬼,老鬼。”


    沙漠無邊無際,杳無人煙,也隻有駱駝能帶他們走一程。時有祖孫兩的歡聲笑語,回蕩其中。


    “老鬼,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老鬼道:“複國,我要當你當上國王,從此衣食無憂。”


    男孩一臉驚訝,問:“國王,我當國王?”


    老鬼肯定地說:“對,你就是國王,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男孩見老鬼這麽肯定,但是自己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在他的這些年的曆程中,雖然沒有見過國王,但是這些年跟隨父親的遊獵中,時常遇到了一些邊境小國和部落的洗劫,有好幾次都差點被抓走。自己的母親就是在一次的逃跑中,不幸跌下了山崖摔死了。


    對於王國來說,男孩心裏隻有仇恨,但僅憑父親居住的小部落,也隻有順從的份,並無任何反抗的力量。曾經也預謀過反抗,但是很快就被一些內外勾結的力量所打破,到頭來也隻能躲躲藏藏。


    牛羊是遊獵人的命脈,這些年隨父母一同放牧,每過幾年要都要被一些人洗劫一空,父親本想一家人好好地生活,可隨著母親意外去世後,他對這個世間早就失去了信心,最後也是鬱鬱而終。


    直到他再次遇到了自己的父親,當年那個帶他死裏逃生的父親,這才燃起了鬥誌和希望。可自己早就癱在床上多年了,成了一個廢人。


    也隻有自己的兒子,這個騎在駱駝上的孩子,才是他這些年來苦苦支撐的動力。當得知父親這些年的奇遇後,這才放心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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