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老鬼猶豫的時候,一股力量在沼澤之中開始蔓延,此時的他已經和沼澤融為一體,自然能很快察覺到其中的變化。特別是在這個聲音響起來的時候,這股力量尤為強烈,直逼著老鬼不能進前去查看那些通道的具體情況,隻能退回到沼澤的邊緣,最後直接被逼出了沼澤,不敢再次進入。


    沼澤中心升起一個巨大的鳥巢狀的東西,中間一個黑衣人出現,還沒有等老鬼反應過來,他便出現在了老鬼的麵前。


    見他戴著鬥篷,全身上下都被圍得嚴嚴實實,有枯樹皮麵具讓人覺得陰森恐怖,還有那蒼白的雙手,也讓人覺得眼前這個人他到底是否還是一個活人。老鬼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那種急切的壓迫感,和咄咄逼人的態勢,逼著他連連後退。


    “不必驚慌,看來你也不是個一般人,居然能隨意進入我的地方,而且你的功法也很特殊,你到底和誰學的?”那人一上來就問,而且毫不避諱,直截了當。


    老鬼先是後退,然後停下來打量此人,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怪的人,看上去也並不簡單,而且極有可能是和自己相似的修行之人。所以,更不能大意,也不能隨便表露自己的身份。


    他猶豫了片刻,說:“你問那麽多幹什麽?你到底又是何人。”


    老鬼不想回答他,又有些老奸巨猾,直接反問道。可能是有些恐懼之色,老鬼說話並沒有注意自己的口氣,顯得有些對人不太尊敬。


    有可能是複國之後,身份大變,早就習慣了呼來喚去。神秘人雖見老鬼有些莽撞,但也不去過多計較,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直看著老鬼毛骨悚然。


    雖然神秘人帶著麵具,並不能看到他此時臉上到底是什麽表情,但就從那個枯樹皮的麵具來說,此刻心情極為複雜,再加上他那雙藍色的瞳孔,深邃中帶有一絲詭異,也更讓老鬼惴惴不安,似是隨時可能爆發。


    待到僵持了一會後,神秘人主動說:“唉,實話告訴你吧,我乃南方巫神,你可有聽說過?”


    老鬼搖了搖頭,說:“不知。”


    “奇怪,你的功法獨樹一幟,也應該是拜於某個高人所授,怎會沒有聽說過我的名號?”神秘人不解地問道。


    老鬼這裏本就是在無意中學到的這功法,而且還沒有學到最高深的地方,可以說他也就是一個野狐禪,並不是什麽正宗的拜師教學,循序漸進。這一點,老鬼自己是知曉的,而且即便留書的折梅散人是他的師父,他也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更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此人是好是壞,說出來是不是對自己有很大的影響,這萬一是個江湖的公敵,自己怕也會惹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老鬼也堅持不說自己的具體情況,在這險惡的世界裏,往往禍從口出。但也見他自報家門,自己也是先闖入別人的禁地,失禮在先,也倒是沒有什麽好狡辯的。


    老鬼換了個口氣說:“我很抱歉,擅闖了寶地,打擾了巫神的清修,我這就走。”


    神秘人見老鬼的口氣軟了下來,也並不是什麽無理之人。這荒原百裏的大荒之地,他隔著老遠就能知道有誰進入了這個地界,可老鬼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居然到了他眼皮底下才被發現,光這一點,就不是普通的修行者能夠做到。


    所以才要問他的來路,來斷定是敵是友,亦或僅僅隻是一個路人。但從他的試探來看,一時間也無法斷定。正常情況下,神秘人要是遇到來路不明的人,一定不會讓他輕易離開這個地方,也更不會以自己的本來麵目示人,他隻是對這個特殊的功法吸引,或者有點求賢若渴。


    神秘人連忙說:“你居然不願意說,我也不攔你,擅闖我禁地念你也是無心之失,這件事就此罷了。”


    老鬼聽到神秘人的話,也就放心了,但也一點都沒有放鬆警惕,心想此地極其凶惡,還是早點離開為妙,然後說:“那我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老鬼說完就要離開,神秘人也不阻攔,揮了揮手表示同意。正在老鬼正要變幻成黑霧飛去,可突然發現,腳下居然印出了一個巨大禁製圖騰,在它的作用下,老鬼已然不能動彈,完全失去了變化的能力。


    更別說想要逃走,已經是萬萬不能了。


    老鬼這才注意到,原來神秘人一直就在暗中施法布咒,他那些客氣的表象,也隻是在迷惑他,讓他放下戒心,好進入他的圈套之中。


    看來,老鬼雖然有一些特殊的功法,攻擊普通人那真的是可以以一敵百,但是麵對和自己一樣的人的時候,自己的戰鬥經驗,以及對於功法之間的練習,更是少之又少。可以說,在修行界來說,老鬼就相當於一張白紙一般。


    “這麽容易。”神秘人說道。


    他走上前去,仔細觀察了下被困在禁製裏的老鬼,又說:“你居然不說,就讓我自己看吧。”說完後,神秘人拿出那個鑲有龜甲的法杖,雙眼一閉,口中默念咒語,老鬼隻覺得眼前一黑,陷入了夢境之中。


    思緒翻過,在法陣的催動下,一種力量進入了他的腦中,雖然有些強烈,但也不致命。隻是這種絲線般的真氣,與神秘人相連接,把他的所有信息,一點點,一滴滴,毫無保留的傳給了神秘人。


    須臾後,神秘人睜開了雙眼,對老鬼點了一下頭,眼神露出了一絲敬佩之意,說:“從小到大,錦衣玉食,一帆風順,被滅族後險些喪命,南下後進入折梅散人破關寶地,又習得他的無上功法,最後殺將回去,複國後再平定四方,冤有頭債有主。你也是一個傳奇人物了。”


    簡短的幾句話,就把老鬼的平生都說得清清楚楚,總結得一字不差。


    “你也不必擔心,我不會殺你,再加上我與折梅派素無任何恩怨,你雖然不是折梅派的人,但是也算是得到了折梅散人的一些真傳,殺了你也未必有些可惜。”


    說完後,神秘人便收起了禁錮在老鬼身上的禁製,他這才恢複如初。本以為自己今日便會交代在此地了,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結局,也大舒了一口氣。雖然有些憤怒,可這神秘人功法可在他之上,並且高得還不是一點點。而且,他能知道折梅散人,想必也並不是簡單。


    老鬼一直在尋找折梅散人的蹤跡,一方麵是想真的擺在他的門下,另一方麵如果拜師不成的話,讓他指點一二也是很好的。隻是以老鬼的這個情況,人家能不能收他或者教他,也是個問題。


    同時,也擔心遇到折梅散人後,別說不說,給他加上一個偷學的罪名,也未嚐可知。所以,老鬼心裏一直很忐忑,一方麵要功法能夠長進,另外一方麵還有防著這些人,也有些無奈。


    神秘人在收回對老鬼的控製後,說道:“我看你還算是有一些天資和機緣,何不拜在我的門下,將來一起共謀大事?”


    老鬼現在是一國的護法、國師、太上皇,已經是尊貴無比,可他深知,這些東西都是過眼雲煙,比起那些高深的修行和法術,都算不得什麽。自己也想在修為上納入正統,亦或是背靠一個大山,真正的踏進這個神秘的修行界。


    如果能做到這點,哪怕讓他立即放棄所有的財富和爵位,他都在所不惜。隻是神秘人到底是個什麽來頭,他全然不知,但是隻知道他的修行一定是在他之上。


    老鬼現在隻需要一個理由,哪怕是一個牽強的理由,他就能說服自己。那個自稱巫王的神秘人,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他說:“我巫門的起源於上古時期,可不是這麽簡單的。”


    “那和別的門派有什麽區別嗎?”老鬼突然問道,也僅僅隻是對巫門的不了解,而並不是懷疑。


    “你可知道九界一說?”


    神秘人問道,一方麵故作神秘,也是在窺探他的心思。當然,先前他的思緒都被神秘人知曉了,現在這樣問也是多此一舉。


    很顯然,老鬼並不知道這麽多的事。


    他問:“何為九界?”


    神秘人回答道:“九界就是這個世界,是我們能看到的,以及不能看到的東西,能想到的東西,以及不能想到的東西的集合。”


    神秘人見老鬼一臉木訥,但從他的表情上來說,他一定對“九界一說”很感興趣。隻是由於本身的機遇和認識,跨度太大,但是神秘人也不好解釋太多,隻是說:“你想知道真相,就加入我們吧。”


    老鬼想了一下,神秘人看上去也沒有什麽惡意,如果要加害於他的話,估計前麵就已經動手了。也就點頭答應了。


    這便是李一明利用血煉之法,在這種情況下,覺醒了凝視之眼。可以窺探到別人思緒中最深層的秘密。在夢境中雖然過了很久,可在現實之中也隻片刻。


    這次的窺探,一是在蕭然的提醒下,發現了“河圖洛書”的蹤跡,二是“九界一說”到底是什麽。老鬼的思緒中,還有兩個類似於之前這樣的思維枷鎖,隻要一一打開,就一定會有所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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