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走到了村口。


    白茜然看到老村長站在最前頭翹首盼望。


    自信得意的揚起下顎,昂首挺胸的,想要超過白福澤,走前麵去跟老村長打招呼。


    帶頭的保鏢迅速帶著另外九個保鏢跟上了白茜然的腳步。


    記者也拿著相機,緊跟在白茜然的身邊拍照。


    白茜然看著訓練有素的保鏢,和緊跟在身邊拍照的記者,心裏又是一陣得意。


    很快,她重情重義,不計前嫌,回村奔喪的新聞就要出爐了。到時候,她又要有傍身的新標簽了。


    而此時,隻有小菲一個人,因為崴了腳,一瘸一瘸的跟在最後麵。眼裏滿是怨恨的光。


    來到老村長麵前,白茜然露出了禮貌的笑容,柔聲說道:“老村長,我回來了。”


    可此時老村長的目光,卻並沒有看向她。


    老村長直接無視了她的存在。那雙有些混濁的眼睛,看向了白福澤。


    “福澤啊,福來回來了嗎?”


    記者拍照的動作停頓了下來。因為等在村口的村民們,沒有誰去理會白茜然,哪怕是客氣的一句問候都沒有。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福澤和白福澤的雙肩背包上。


    冷漠了一路的白福澤,此時突然熱淚盈眶,略帶哽咽的說道:“哥啊,到村口了,你看到了嗎?老村長,帶著村裏的大爺大叔們都出來接你了,這是何等榮幸啊。”


    白茜然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內心無比的尷尬,搞了半天,這不是來列隊迎接她的,而是來迎接死了的白福來的。


    保鏢們麵麵相覷,這烏龍鬧的挺尷尬的。


    聽白福澤說是大爺大叔們。記者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村口站著的這群村民,沒有一個年輕小夥,都是四十以上的男人,是的,都是男人,沒有一個是女人。


    而此時,站在最後麵的小菲,卻露出一抹久違的笑容,看到白茜然出糗,她心裏痛快極了,就連受傷的腳,似乎也沒之前那麽疼了。


    白福澤雙眸含淚,有些激動的對著老村長和眾村民說道:“老村長,大爺,大叔們,我終於把我哥接回來了。”


    “好,好孩子,辛苦你了,快回去吧,家裏還都等著你呢,這裏,交給我處理。”


    白福澤點了一下頭,然後邁步進了村。


    見白福澤進了村子,白茜然自然是要跟上去的。


    可沒等她邁步,就被老村長和一群村民堵了進村的路。


    “老村長,你這是做什麽呀,我是回來看我爹和大哥最後一眼的。”白茜然美眸含淚,楚楚可憐的看著老村長。


    老村長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茜然,語氣平淡的說道:“白福珍啊。哦,不對,你現在應該叫白茜然,是吧。帶著你的人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白茜然立馬戲精上身,哭唧唧的說道:“老村長,這是為什麽啊,我做錯了什麽,你連我爹,我大哥最後一麵都不讓我見?”


    說著,她又對著還沒走遠的白福澤喊了一聲:“二哥,你別走那麽快,你等等我啊。”


    白福澤停下了腳步,可他沒有沒回去看白茜然。


    老村長目光變了變,這話說的太陰險了。在外頭幹那六親不認的勾當,回村還想來陷害人。真是罪不可赦。


    記者見機會來了,立馬拿起相機,對著白茜然和老村長‘啪啪’一通拍照。此時,他的腦子裏已經有了很多個文案。


    有村民聽了白茜然的話後,憤怒懟道:“什麽不讓你去見最後一麵。你不是已經跟老白家斷絕關係了嗎?”


    立馬有村民補刀說道:“你不是說,老白家都是吸血鬼嗎?你還回來幹什麽,看笑話嗎?趕緊滾。”


    接著又有村民說道:“從咱村走出去娃,也不少。唯獨你忘了本。”


    很快有村民搭腔道:“當初她尋死覓活的時候,白家老二就不該心軟把上學的機會讓給她。”


    很快又有村民冷漠的說道:“不是我心狠,她當初死了倒好了,也就沒機會出去害人了。”


    此時,白茜然內心又氣又恨。


    她以為這個基本與世隔絕的村落,是不可能知道外界的一些事情的。


    而且她深知,自己親爹是個愛麵子的人,不可能把這麽丟麵子的事情說出來。可眼下看來,顯然是她想錯了。


    她和家裏人斷絕親情關係的事情,應該是全村人都知道了。從村民的態度上看,他們應該都是站在她的對立麵的。


    心思一轉,委屈的說道:“二哥,這,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不知道大爺大叔在說什麽啊。你讓我跟你回來,就是這麽對待我的嗎?”


    白福澤回頭,冷冰冰的看著白茜然:“你這一聲‘二哥’我可不敢當。你也別在這裏演你的重情重義了。從你在t城,逼著爹簽下斷絕親情關係書的開始,你就跟老白家沒有任何瓜葛了。”


    白茜然一聽這話,不再裝可憐,麵色瞬間就陰沉了下去,開口質問道:“是你說讓我回來磕個頭的。現在又是什麽意思?”


    白福澤諷刺的說道:“沒什麽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就算你耍手段,讓一些不知道情況的人,以為你是個善良的。我們全村的人也都知道你不是什麽好貨。”


    “你!”白茜然氣極反笑:“嗬嗬,就現在這種情況,你們擋我回家的路,就是不仁道,一群無知的暴民。”


    白福澤冷聲說道:“汙蔑人的話,張口就來。不讓你進村,就是不仁道,就是暴民。血口噴人的標簽,就該貼在你這種人身上。”


    白茜然傲慢的揚起下顎,譏諷的說道:“白福澤,你這是在給我下馬威嗎?今天這種情況,隻要我出去說,這裏都是暴民,你看這村子以後,還怎麽發展。”


    白福澤眼底閃著森寒的光芒,盯著白茜然說道:“你以為隻有你會帶保鏢,帶記者嗎?”


    “我都說了,有貴人助我。你還這麽不知道收斂,非要作死。你可以試試,報道一下這裏的暴民。看看最後毀的是咱村,還是你。”


    帶頭的保鏢立馬警惕的四下看了看。但是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


    可白茜然內心卻著實慌亂了起來,白福澤嘴裏的貴人,到底是誰呢。是虛張聲勢,還是確有此人呢。


    白福澤見白茜然畏懼了,心裏諷刺的笑了笑,說道:“你若是敢拿咱村子做文章,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滾!從今往後,別讓我再看到你。”


    白福澤心裏怒氣衝天,縱然是白茜然主動跟家裏斷絕了親情關係。


    他們的父母,還求著村裏給白茜然留下了一席之地,以防她將來,連個埋的地方都沒有。


    可現在,她想都別想了,將來不管她是大富大貴,還是曝屍荒野都別再想回來了。


    白茜然攥著拳頭,猙獰的盯著白福澤,惡狠狠的道:“你以為我稀罕這個鳥不拉屎的窮山溝嗎?白福澤,你今天這麽羞辱我,改天,我定讓你百倍奉還。我們走。”


    小菲一聽白茜然招呼大家走,心裏五味雜陳,她當然希望馬上離開這種窮地方,可走了兩個多小時的路,她的腳實在是疼的不行了。如果再走上兩小時折回去,那可真得要了她的小命了。


    “幾位保鏢大哥,你們誰能背我一會嗎?我的腳疼的走不了路了。”小菲紅著小臉開了口。


    小菲那無助又羞澀的樣子,一下刺激到了白茜然的某一根神經,當初,她就是這麽接近了華煜行。


    本來就一肚子氣的她,惡狠狠的說道:“什麽時候輪到你來使喚我的保鏢了,你那麽嬌貴,自己雇車個隊來接你,不就得了。”


    小菲一聽這話,立馬眼淚婆娑的說道:“茜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我的腳真的很疼。你看都腫了。”


    白茜然諷刺的哼了一聲,說道:“哼,隻是崴了一下,又沒傷到骨頭。不想走,你可以留下養好傷再走。”


    記者有些憐香惜玉的說道:“要不,我們休息一會再走吧,昨晚到現在,我們還什麽都沒吃呢。”


    “村裏頭有席,你進去吃啊。”白茜然諷刺的笑了笑。


    記者:“……”我這是接個了什麽苦差事啊,怎麽遇上白茜然這種女人,她不是以溫柔揚名的嗎?


    白茜然冷漠的對著記者說道:“你可以陪她慢慢走,但是我們到了y縣城後,是要先走的。到時候,你們可以自己坐車回去。”


    小菲內心恨的咬牙,楚楚可憐的看著記者:“我們一起還是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白茜然諷刺的笑了笑,毫不客氣的罵了一句:“綠茶婊。裝什麽可憐。知道來鄉下,還穿個高跟鞋,你這是想穿給誰看啊?”


    小菲麵色發白:“……”她不敢,也沒力氣跟白茜然頂嘴。她不是沒考慮鄉下的問題,她是沒想到,這地方居然窮的汽車都開不進村。


    記者在一邊尷尬的做和事佬:“白小姐,你看她受傷了,也挺可憐的,就幫幫她吧,她還是你的助理,她這應該是工傷吧。”


    白茜然冷笑說道:“嗬,你那麽憐惜她嗎?那你背她吧。”


    記者:“……”


    讓他背,開什麽玩笑。他自己走這麽多路都已經累成狗了,還背個女人,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不想背?那就別廢話。”說完,白茜然自顧自的朝著來的方向折了回去。


    帶頭的保鏢立馬迅速的跟了上去。


    記者看了看小菲,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說道:“我扶你一把吧。”


    小菲感激的說了聲謝謝。此時,她也沒什麽要求了,能快點離開這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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