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則老弟,蒙匪一日不除,則國家一日不得穩定,三省百姓一日不得安寧啊!”洮南府的一處山頭上,張作霖騎著高頭大馬,馬鞭遙指,一臉的自豪。:更新文字章節最快的網:


    張作霖開始剿滅蒙患的時候,采用的是強攻的方法,可是不得要領,隊伍損失不小,於是采用了智取的手段,派人打入白音大賚的內部,取得情報,又得白步鼇的協助,僅僅用了三五個月的時間,竟然將蒙匪擊潰,生擒牙仟,隻有白音大賚和陶克陶胡兩人尚未伏法。


    山頭上白步鼇和張作霖的目光所向,就是白音大賚和陶克陶胡的逃竄方向。


    “蒙匪這是要往蒙古國逃竄啊!”白步鼇笑了笑,曆史上的白音大賚可是先被張作霖擊潰的,可是眼下,由於自己的搗亂,白音大賚可沒死,而是跟著陶克陶胡逃竄了,“蒙古國一向被俄國人視若禁臠,此戰必須速戰速決,否則進入蒙古國境內,少不了又是一場外交風波,到時候徐製台那裏焦頭爛額,你我兩人怕也得不到好處。”


    白步鼇說話的時候,旁邊的湯玉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哼哼唧唧了幾聲,白某人沒去理會,張作霖瞟了個眼神示意他閉嘴,然後才跟白步鼇說:“元則老弟手下都是步卒,追擊怕是不便利,愚兄手下倒是頗有幾支得力馬軍,這追擊窮寇的任務,還是交給老兄來吧!”


    “如此甚好!”白步鼇正好不想跟著他亂摻和,倒不是說白步鼇怕立功太多,而是說眼下他還不想引起張作霖的注意和敵視——畢竟搶功勞的事情,哪怕張作霖再大方,心裏也不會多好受,“那一切就有勞雨亭兄了!”


    “哈哈!元則老弟客氣,客氣!”張作霖笑了笑:“二虎!你把剩下的騎兵都帶上,包抄過去,支援輔忱!跑了一個蒙匪,老子拿你是問!”


    那邊的湯玉麟抱拳應了聲,便帶著人馬出擊了。


    白步鼇也有自己的心思:他要盡快回海城,榨油廠、麵粉廠早都步入了正軌,木材廠剛剛投建,把陳撥廷拉攏來了之後,又要資助他籌建機器廠,還有海城發現了煤礦和鐵礦,消息還隻有他和張振華掌握著,是不是要去徐世昌那裏走動開辦小型鋼鐵廠。這麽重的擔子全都壓在張振華的肩膀上,他也過意不去。


    再說了他在洮南好處已經撈足了,帳下的部隊,每棚士兵都是十六人,再加上他自己新建了一個什麽警衛隊,人數都要到兩千五百人了,雖然比不上帳下七營三千五百人的張作霖,但也是東北地麵上的一支勁旅了。


    除了人手,還有財帛。白音大賚縱橫這麽多年,老巢被搗毀了之後,他的積蓄除了部分被交公之外,剩下的可都讓張作霖和白步鼇私吞了。他白某人的營裏,現在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十萬塊咬著嘎巴硬、吹口氣嗡嗡響的大洋呢!


    這筆錢放在營房裏等著落塵,倒不如投到工廠裏下崽兒!


    所以白步鼇可是急著回海城,那裏離著省城近,日後大可以作為一塊跳板,進圖奉天全省。去把海城打造成自己的根據地,總比在洮南吃沙子好——他的兵沒有運輸工具或者代步工具,連張作霖的騎兵都跑不過,何況是蒙匪?要是追擊,除了跟在蒙匪屁股後麵吃沙子之外,啥都吃不到。


    旁邊的張作霖也不扭捏,反握著馬鞭拱手道:“追擊這麽大個功勞讓愚兄一人吞了,欠兄弟一個人情,老哥也無以為報,愚兄已經準備好了五萬塊大洋,權當老哥為老弟犒軍了!”


    張作霖之所以這麽大方,是他通過這幾個月時間的觀察,吃定了白步鼇是沒什麽野心,所以用這五萬塊禮送白步鼇離開洮南——一山不容二虎啊!這洮南、通遼,是他張某人的地盤,容不得別家領著大軍在這耀武揚威。


    白步鼇也不容易,這幾個月的時間一直在裝成胸無大誌的樣子,讓張作霖放下了警惕。實際上,他知道張作霖在奉天有探子,監視著省城的一舉一動,曆史上的他就是靠著這些探子的消息,在辛亥革命的時候搶先一步進入省城控製住奉天省城的。白步鼇不是傻子,也知道這一點。這也是他沒把沈陽作為根據地,而是選擇了離沈陽很近而且工商比較發達的海城的緣故。


    既然要裝愛財的傻子,白步鼇也就樂得拱拱手道:“小弟在此替帳下兄弟們謝過雨亭兄了!”話雖這麽說,其實他心裏怎麽想的誰也不知道,畢竟這筆錢換成武器、投入工廠,幹什麽都行。


    況且他還留下了一招暗棋,人家白音大賚還沒死呢!你張作霖就被吊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窮地方吧!


    兩人各懷鬼胎的分了手,張作霖趾高氣昂的往洮南去,白步鼇帶著手下人馬回海城。


    “雨亭,就這麽便宜這白步鼇了?”張景惠是張作霖的心腹,說起來,張作霖發家還是發的人家張景惠的家,張作霖去了張景惠的綹子,張景惠愛才,竟然把自己這個當家的交椅讓張作霖去坐了!因此他也深得張作霖的信任。眼下他是覺得白送白步鼇五萬塊實在是便宜他了,畢竟讓他去追擊他也連個蒙匪的毛也追不上不是?


    “哎~~”張作霖趕忙擺擺手,“敘五兄,這話不能這麽講。我要是不送他離開洮南,他要是不識好歹賴在洮南不走了怎麽辦?再說了,錢財身外之物麽,花錢買個心裏舒坦,值!”嘴上這麽講著,張作霖心裏卻閃過一絲不屑:還陸士歸來呢!我算是看透了,老話說得好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


    “標統,就這麽走了,把追擊的大功讓給張作霖,是不是便宜了他?”不光是張景惠在替張作霖不平,第七十九標的副標統孫烈臣也在替白步鼇不平呢!


    “便宜?怎麽便宜他了?”白步鼇眯縫著眼睛看著南邊的天:“這南邊兒是要變天啊!離著奉天城近點兒,比什麽都好啊!傳令下去,全軍一人兩塊錢的‘得勝賞’!”他不敢說出日後奉天的變故,卻用一句話,把張作霖給的錢又分沒了,說完便快馬揚鞭的帶隊去了,隻留下孫烈臣在擰巴著眉頭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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