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仁把肩上的柴禾挑子往街口一放,揣著手開始偷偷瞧著鎮子裏的城防。|超速更新文字章節|


    正愁著呢,打前麵來了個窮酸的叫花子,一身破破爛爛,身上還掛著這啊那的,亂七八糟,就跟特戰營身上披著的偽裝網似地。不光抱著個破碗沿街走著,還唱著呢!這不,一走到一家酒樓前,捧著碗就唱了起來:


    “這家人,門樓高,


    窮要飯的把飯討。


    叫聲掌櫃您行行好,


    俺不求吃好求吃飽。


    白麵饃饃俺不嫌,


    地瓜麵餅子也不孬!”


    他唱的這一出叫瞎子戲,這瞎子戲也叫蓮花落,本來隻是盲人行乞時所唱的一種民間曲藝,多以竹板為樂器。及至後來,要飯的多了,便利索人也唱,瞎子也唱,而且樂器也變得五花八門,早已沒有一個規範的體統。


    這一唱,那家酒樓養著的那兩條大黑狗頓時對著他汪汪咬個不停。很快地,就聽裏麵一個男人怒罵道:“唱瞎子戲的,**在俺家門口瞎吼吼啥?”說著,就聽一陣踢踢踏踏的聲音,幾個**丘八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


    “瞎子你幹什麽的?這是找死呢這是!”丘八把槍一橫,大喇喇的罵著。


    “幾位老總,小的就是來討口飯吃麽不是?”那要飯的諂笑著說道。


    “滾滾滾!別特娘擱老子這礙眼!”那丘八開始用槍托揍那要飯的。


    “老總,您看就給咱一碗剩菜剩飯就行了。”那要飯的指了指那兩條大黑狗前麵的飯盆子:“就這樣的就成!”


    “你那娘!”領頭的丘八頭一個惱了,槍托直衝衝的往要飯的臉上招呼了過來,這一發力不要緊,突然間就感覺被大力一頓!那槍托動都動不了一下的,領頭的這個黑軍士兵看著這要飯的。


    “怎麽打人呢!”卻見那要飯的笑岑岑的看著他,左邊手上托著自己的飯缽,右手就這麽握著自己的槍托!那領頭的丘八再看看自己,兩隻手死死的壓著槍,竟然動也不能一動!


    “哢哢!”兩聲,後麵幾個丘八頓時急了眼,手裏的老套筒閌閬閌閬的上了膛!三四支槍口子對著那要飯的。


    鬼知道這要飯的嘿嘿一樂,露出一嘴的大黃牙,手裏就這麽一灑,砰的灑了一把石灰,那幾個丘八哪裏還能端得住槍?早都把槍丟在地上嚎啕著抹眼睛去了!這時這要飯的哈哈一樂,不忙不急的伸過手去,從這丘八口袋裏摸出幾塊錢,拱了拱手:“列位老總,窮要飯的謝謝了啊!先走一步嘍!”再轉頭,誰知道他摸索到了那個巷子裏去了。


    這說起來,還真有人跟上了,沒錯,就李天仁,這柴擔子往地上一撂,嗖的一下就跟著上去了。


    要說這是個其他人,李天仁估摸著笑笑就算了,但是眼下不一樣。這要飯的,走街串巷,過府衝州,哪裏沒去過?尤其是城鎮,這會兒啊,要飯的是哪裏有大鎮子、大城裏才去哪,再者說了,這個要飯的還不一樣,明顯是手上又兩手。而且說了,這年頭會幾手功夫的是不少見,但是少見的是敢跟扛槍的橫的會功夫的,尤其是赤手空拳的。


    李天仁進紮喀霍碩是圖個什麽?還不是來圖個情報呢?


    憑自己的直覺,這要飯的不僅不簡單,而且還知道事兒!


    “這個兄弟,還請留步!”李天仁在後麵哼哧哼哧的跟著。


    “怎麽的?找爺爺幹什麽?”那要飯的大氣兒也不喘的在前麵丟下一句話,噌的一下翻過牆頭,接著跑路去了。


    “嘿!你當小爺在特戰營是吃幹飯的麽!”李天仁一拗氣,也喊了聲,不就翻牆麽?特戰營的障礙越野跑得還少麽?甭說這兩米的牆了,就再加半米,李天仁他一人也能攀過去!


    等翻過牆頭,李天仁卻看這要飯的在太陽窩子裏扣著腳丫子乜著眼問了聲:“兄弟,你是哪家的?”


    李天仁一聽,樂了。“我啊?南邊的。”


    “嘿嘿,南邊的,沒聽說啊,洪門的?”


    “那自然不是,兄弟你呢?”


    “咱?”那要飯的大笑了兩聲:“也就看你功夫不錯,咱跟你白話兩句,咱就年輕時跟著雲遊的和尚學過兩手罷了。咱這兩條腿,可都是惡狗給練出來的,你呢?”


    聽來他這跑路的功夫,合著是要飯的時候讓人攆出來的,李天仁嘿嘿笑了幾聲,拱了拱手:“兄弟功夫不錯,我問你幾件事,你要是知道呢,咱就把咱來曆說說,你也就甭要飯了,跟著南邊的一塊起事,苦是苦了點,保準的有一口熱飯吃,每個月還有工資拿。你要是答不上來,那不好意思了,兄弟你這人頭是咱的了。”李天仁亮了亮原本別在腰上的一支勃朗寧手槍。


    “馬牌擼子?”那要飯的竟然是個識貨的,遲疑了一下,愣住了,木吱吱的問了聲:“你是奉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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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鈞座!”蔣方震麵色有些不對勁的說道:“喏!薑登選的右翼支隊遞上來的條子。”說著把電文遞了過去,還沒等白某人看呢,他就說了起來:“右翼支隊連克呼蘭、綏化,正在向綏棱進發。”


    “這個薑虎子!貪功冒進個球!”白步鼇臉色也不大對勁了,“怎麽搞的!肇東下了麽?肇東不下,他打綏化幹球呢!閏農學長怎麽布置的!”


    其實右翼支隊連克數座城市,完全是薑登選打下呼蘭之後,看沿途的黑軍勢弱,而在肇東部下重兵,為了防止兩麵受敵,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綏化順便也打了下來。張孝準是沒有下這個作戰命令的!


    雖說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薑登選這也太大意了!這一下子,沿途分兵不說,戰線腰眼上的哈爾濱可就暴露了出來!


    “別說肇東了!連紮喀霍碩都沒打下來呢還!”蔣方震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分析道:“右翼支隊有奉軍第一師、第三師,都是乙種師,共計四個旅,人數不過一萬四千人,現在主力都留在哈爾濱,但是阿勒楚喀、呼蘭、綏化,都留了一個營作為兵站,這樣,一下子就分出去了三個營,近千人!要是這一千人能守住倒還罷了,問題是,要是受不住呢!要知道,黑軍可是隨時可以從肇東殺出來攻擊哈爾濱的!再要不然,從肇州迂回,把阿勒楚喀破了,哈爾濱的大軍可就後路被斷了!”


    “娘球!他薑登選好大的膽子!”白步鼇拍案大罵了聲:“拍電報!告訴他!打不下肇東來,把綏化也讓出去!他都當支隊司令了!還不知道奉軍的戰略意圖麽!這麽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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