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江川驚奇地發現,他以養氣圓滿之境容納到極限的真氣,正在緩緩增長。


    就像是木桶的底被拓寬、桶壁得到加高,變成不亞於大缸的存在,能容的水自然也隨之劇增。


    丹田真氣被洗去了雜質,逐漸稠密,幾乎要形成水滴般的存在。


    本就親近於天地靈氣的根骨,此時在呼吸之間,都有稀薄的靈氣朝他湧來,似是得到了傳說中的天意加持,被命運垂青。


    更讓他喜出望外的是,眉心癢癢的,好似有什麽東西將要破土而出。


    但每每到了關鍵時刻,總是差了那麽幾分力道,像是前路上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擋住了他。


    這是境界之限。


    江川明悟,但他不甘。


    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他不願白白錯過。


    他開始瘋狂運轉功訣,身周雲氣再現,化出的白鯉擁有了實體,在水霧的擁簇下隨之吐納。


    身外的濃鬱青光仿佛感受到了他的不甘,又或是出於對碧波正法的親近,本就極為濃鬱的神華,在此時更是不斷噴湧,如青色大鍾將江川罩住。


    乍一看去,其他三十五人身外的神華加起來,也沒有江川一個人得到的多。


    江川像是化作了一尊青色的太陽,綻放著碧色神光。


    連在陣外閉目打坐的中年儒生,都差點被這刺目光華閃瞎了眼。


    “這怎麽可能?”中年儒生滿麵不可置信之色。


    他想到了江川的身份。


    “難不成,此子就是雲水宗中的兩名天靈根弟子之一?”


    儒生的神色逐漸陰晴不定。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等這小輩出來,他還要不要吸取對方體內的青玉神華,以及命元生機?


    在這方圓千裏,雲水宗等三家宗門,是當之無愧的土霸王,他可不想被得罪這等勢力。


    但看著那濃鬱到形成實物的青玉神華,又著實不願舍棄。


    他的根骨並不差,隻因修煉邪法心性放開,沉醉在世間尋歡享樂,浪費了無數光陰後才幡然悔悟。


    雖然僥幸築基,但因本元損耗過重,壽命也沒能延長多少,苦心搜尋下,才在千島湖遺跡上,找到青玉神華這種神物。


    但此物是為養氣境弟子所設,已築基的他無法獲取,所以才放出消息,引來了不少的養氣圓滿修士,與之合作。


    一來,可得到青玉神華,培元壯氣,還能提升根骨。


    二來,則能吸取這些養氣圓滿修士的命元,延長壽命。


    就算被這些養氣小修發現,攝於他的修為,也沒人敢當麵翻臉,更不會大肆宣揚,免得被其他人盯上。


    但江川卻不同。


    若此子真的身具天靈根,那便是雲水宗的核心弟子,未來一門的扛鼎之人,一旦有了損傷,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場麵。


    一想到可能被金丹真人追殺,他就不由暗罵。


    雲水宗長老們的腦子是不是養了魚,居然讓這樣的仙葩出了山門,難道就不怕被別人安排一出“天妒英才”嗎?


    看著濃鬱的神華被江川饕餮般的吞入身體,逐漸煉化,中年儒生眼中貪婪一閃即逝。


    他有了決定。


    得到青玉神華,他就離開千島湖,離開徐州,前往魔道興盛的梁州,閉關苦修一段時間。


    他就不信,對方會為了一個半廢的弟子,前去梁州來追殺他。


    而就在儒生做出決定時,江川也到了關鍵時刻。


    在神華不斷助力下,他眉心鼓動,終於衝破了那層屏障,一股有別於真氣的全新力量破體而出。


    此時他不僅看到了身前,還極為詭異地看到了身旁、身後的場景。


    以他為中心,方圓三丈之內的一切,盡數呈現在了“目光”下。


    這是築基期修士才有的神識。


    雖然不及築基修士的神識之廣,但這絕對是築基修士才有的能力。


    江川想仰天長嘯來抒發自己的喜悅,但想到陣外的威脅,運轉功訣,一股清涼之意從心間流過,將所有雜念帶走。


    他開始用微小的神識祭煉靈器。


    時間飛逝,隨著青玉神華被不斷煉化,蒲團上的諸多修士也止住了行功。


    幾乎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欲求不滿之色。


    要是能再多一點就好了。


    但很可惜,以他們的功行,一點都沒有了。


    有幾人不甘心地再次以真氣擊打石碑,但這次石碑沒有半點反應,像是沉寂了下去。


    雖然江川最後一個得神華入體,但他修煉的《雲水經》與神華極為相合,能被他更快煉化,所以明明他得到的最多,卻不是最後一個才醒。


    起身看去,站在對麵的紫衣青年正對著他微微頷首。


    江川也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一直等到最後一人起身,三十六名養氣圓滿的修士麵麵相覷,默契無聲間蔓延開來。


    而在同時,中年儒生也睜開了雙目,臉上帶著不可捉摸的笑意。


    “很好,你們沒有讓我失望。現在,該是履行約定的時候了。”


    說著,取出了茶壺狀靈器。


    “這壺中的陰靈水所剩不多,僅能夠開辟一次通道。


    “你們要抓緊時間,可不要困在其中,到時連我也沒辦法再救人出來。”


    果然,陣中的不少修士神色微變。


    青玉神華再好,也要能享用才是。


    “還請前輩出手。”


    仍然是南河九散人中的黑衣老者率先站出,其身邊的幾名兄弟也同樣動作。


    有了榜樣,其他人也開始請求。


    中年儒生滿意一笑,祭出了茶壺。


    絲絲縷縷的陰靈水灑落,開始腐蝕殘陣之力。


    而江川不動聲色地退到了後方,距離石碑僅有數步之遠。


    再看紫衣青年,也是同樣動作。


    很明顯,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要動手拚命。


    江川嘴角抽了抽。


    紫衣青年報以無辜一笑。


    實際上,不僅是他們兩人,還有幾名心有不甘地修士,來到了石碑旁。


    最後方的一名灰衣年輕人,已經一隻腳邁向了石碑後的石徑。


    但隨之,就是一聲慘叫,身軀炸成血霧。


    “早提醒過你們,那石徑上的殘陣之力會抹殺一切外來者。


    “唯一的出路,隻有在我這裏。”


    中年儒生不緊不慢地話語聲傳來,殘陣已經徹底被開辟出一道門戶。


    就是現在。


    幾乎是在同時,江川與紫衣青年身形飄忽,徑直退到了石碑之旁,在中年儒生無法理解的目光下,踏在了石徑上。


    沒有引動任何的殘陣殺力。


    甚至江川還來得及,灑出一道雲氣,將那已死修士的儲物袋卷起。


    “小輩,你們在幹什麽?”


    中年儒生從未想過,這兩人居然會選擇從最不可能的地方逃走,眼看著兩人身影漸遠,連忙分心祭出一杆陰慘慘骨矛,沿著通道,越過石碑,往兩人身上刺去。


    而就在此時,正逐步走出通道的其他修士看到此幕,沒有任何的遲疑,幾乎是一股腦兒地齊齊湧出,同時祭起了自己身上最強的寶物。


    為首的黑衣老者雙袖揮動,縱身騰起,一對僅有尺長的匕首直接刺向中年儒生的咽喉。


    匕首鋒芒未至,凜冽殺氣驚得儒生眼皮亂跳。


    這是籌謀已久的一擊。


    他哪裏還能分出心思以靈器追擊江川兩人,隻能在設法避開眾人祭出的靈器同時,眼睜睜看著兩人身影消失在了石徑之上。


    “噗。”


    中年儒生一口老血噴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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