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範長進這裏沒有借到錢,反而弄得不舒服,這讓王大夯感覺很不好,不管怎麽樣範長進是他的上司,將來回到工廠還要一起見麵共事呢。所以,從酒店裏出來,王大夯就一直耷拉著臉不說話,那女人就嘰嘰咕咕埋怨,“看看,還說你兒子和這個大老板是好朋友呢?咱們遇到難了,他也就是嘴上說兩句同情的話,明知道咱們缺錢,可是根本就不往那個話題上扯。你說這人情世故咋就這麽薄呢?”


    王大夯也不搭理她,你願意說隨便說去,不過王大夯心裏也有點不舒服,就是這個範總感覺過去不是這個樣子啊,花錢方麵一向都是很大方的,今天這是怎麽了,明知道我們過來的目的,可是就是不提那個事兒,並且故意把話題弄僵了,這樣好離開不是?這樣想著,王大夯心裏也就有些怨氣,看來人走茶涼,一點沒錯,況且兒子還沒走呢,茶就要涼了。


    站在馬路邊,一時間,這兩口子不知道該去找誰了,思來想去,還是回去跟那個兒媳婦張張嘴,再說她不是承認是兒媳婦嗎,這樣老公公張開嘴了,怎麽說她也得幫忙不是?


    “走吧,回療養院去!”


    兩個人打車回來,一進門見到病房裏的人既不是仝小新也不是關雲霓,王大夯看了兩眼,還是大著膽子走了進去,問,“你是哪位?”


    阿妍見到有人進來,發現是王欣的父親,立即熱情地說,“伯父,我是阿妍呀!你不認識我了?”


    “嗯,認識,認識!”王大夯聽這名字好熟悉,可是弄不清楚到底這個阿妍是幹啥的,後來捉摸了一下,似乎他感覺弄清楚了,對了,沒錯,“閨女,你電視台裏不忙了?”


    阿妍尷尬,看來這個伯父還是把自己忘了,所以趕緊解釋說,“伯父,我在美樂迪上班呢!”


    “啊,你調到美樂迪上班了,那好,那好!”過去大半年王大夯不怎麽在家裏呆,不要說和王欣娘見不了幾麵,就是和王欣也很少碰麵,所以對於王欣周邊的情況多少有些生疏,不過這也能理解,眼看都六十的人了,又娶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小媳婦,一天到晚心思全都在這個女人身上,所以,沒時間關心家裏事兒也很正常。再說,過完年以後,他結了婚,幾乎和王欣那裏就算是脫節了,要不是孩子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估計他也不會露麵呢。


    阿妍知道他上了年紀,分不清誰是誰了,也不跟他計較,趕緊招呼他們進來坐下,又是倒水,又是讓吃水果,這讓王大夯身邊的那個小老婆感覺不舒服,“你到底是誰呀?是俺兒媳婦叫過來照顧我兒子的嗎?”


    這一句話,讓阿妍停住了手,“大姐,你這是從哪裏說起呀?”阿妍還是禮貌地說。阿妍從來沒見過王大夯的這個小老婆,不過剛才進門,她也能猜到幾分,不過,這個小老婆算什麽呀,居然敢在這裏吆五喝六,給王欣爹麵子,那是阿妍作為晚輩應有的禮數,可是這個女人你憑什麽在這裏指手畫腳?


    “你就別扯犢子,看你這麽漂亮,過來做個陪護,掙倆錢,不丟人!我兒媳婦呢?”這女人認定了阿妍就是一個顧來的陪護。


    “誰是你兒媳婦?你又是誰?”阿妍不再客氣。


    這時王大夯知道自己小老婆弄錯了,趕緊說,“你幹嘛呀,人家可是名人,過去是電視台記者呢,現在不是說了在咱家美樂迪工作嗎!”王大夯讓小老婆安靜下來,然後又問阿妍,“我那個兒媳婦就是雲霓,她人呢?我們找她說點事兒!”


    “雲霓不來了!”阿妍直接說了。


    “什麽?她不來了?這是啥意思?”王大夯聽說雲霓不來了,心裏馬上毛了,不會連這個兒媳婦也跑了吧?“你說啥?她回國了?”


    “伯父,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別在這病房裏說話,王欣他需要安靜的環境。有啥事兒你去找小新問吧,我來以後就沒見過雲霓過來。”


    王大夯這麽大人了,聽到人家這樣說,覺得臉上沒光,就趕緊掏出電話打給仝小新,可是,打了很長時間一直沒人接,他就氣鼓鼓地說,“走,咱們去她家!”


    到了conordza,敲門,一直沒人答複,他們就來到遊泳池旁邊坐下來,王大夯也來了有幾天了,知道這裏人的習慣,這個時候也可能是出去買東西了,過一會兒肯定能回來的。


    “老王,你看看,人家過得什麽日子,咱們過得什麽日子,我好賴也算是嫁給你了,說起來你也算是有個億萬富翁的兒子,你也不想想辦法把日子過得好一點,整天還讓我呆在那鋪子裏,你也不嫌丟人嗎?”


    “你這人,說啥話呢?當初咱可是說好了,咱們是咱們,跟孩子沒關係。這還沒過幾天,你怎麽就變卦了呢?”王大夯心情不好,說話口氣也不大好聽。


    “你凶什麽?我還不是為你著想,看你上了年紀,要是能夠在這裏弄個家,你看這裏多好哇,草地,花園,遊泳池,大洋房,這樣住著,也找個保姆做飯,你的晚年不是也很幸福嗎?”


    “你就死了這個心吧?我要是不幹了,就回顒州老家去。你有本事,想享這個福,也不難,我也就是幫你把小七兒撈出來,讓他去掙錢,你們母子可以移民過來!”


    “你這老頭啥意思?你想把我們母子踢開呀?你這還沒有拿到兒子的財產呢,就有了這樣的打算。我說,我們可是合法夫妻,你想甩開我們,沒門兒!”這個女人提高了嗓門,因為她感覺一口肥肉就要到嘴邊了,決不能讓它溜了。如果說過去隻知道這個王大夯有個好兒子,到底有多少錢不清楚,可是這一次,她是領教了,看看這些人都過的什麽日子,他就知道王大夯兒子的錢就是成車拉,估計也要拉上好幾大車呢。


    “我是那意思嗎?你想多了!你沒聽仝家那姑娘說嗎,公司的錢誰也不能動。我要是有權利動用那些錢,咱們還用坐在人家家裏吃這個閉門羹嗎?”


    見到老頭真生氣了,小老婆也不敢多說什麽,異國他鄉,她還真不敢跟王大夯動過真格的,否則他真翻臉了,不管她們母子,且不說她兒子弄不出來,就是她想回去都不知道該咋弄呢?這裏可是人家的地盤,就是王大夯再無理取鬧,可是他是王欣的爹,這一點怎麽也不會變,所以那個仝家閨女怎麽也會管他的,看這樣子,這個仝家閨女說不了才是王欣的先好的。


    大概過了兩個鍾頭,門口有車子進來,王大夯過去,見到是黑人,從車裏弄下不少袋子,應該是做飯的東西。他們見過麵,雖然語言不通,可是靠手勢把王大夯他們讓進屋裏,就見到女仆登登跑上樓去,不一會兒就見到揉著眼睛的小新從樓上下來,“伯父,你怎麽來了?”


    見到了仝小新,王大夯算是放心了,他對這個閨女還算是喜歡,雖然她有點另類,不大靠譜,可是王大夯知道她對自己兒子那是一個真心的好。王大夯笑笑說,“我去病房了,怎麽一個不認識的人在那裏,我擔心,就趕緊過去來問問你,電話沒人接,隻有跑來了!”


    “伯父,那是阿妍姐,王欣和我的好朋友,剛從國內過來幾天。”仝小新解釋說,不過她看到王大夯疑惑的目光,就補充了一句,“阿妍姐可不是外人,和我一樣,都是王欣最信任的人!”


    “那她不是電視台的?”王大夯想弄清楚這個叫阿妍的身份。


    “伯父,你弄錯了。阿妍姐是美樂迪的總經理呢!”


    “哇!”這時候旁邊的那個女人趕緊用手捂住嘴巴,王大夯也一樣,覺得自己今天應該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美樂迪可是他們王家的命根子,是王欣起家的底子,能夠把這樣一個重要的地方交給這個阿妍來管理,那還用說,肯定是相當信任的人才行啊!


    “伯父,沒別的事兒,你們等一下,做好飯吃了再走。我上去再睡一會兒,昨天弄得好晚,我眼睛都睜不開呢!”說著,仝小新就要起身上樓,可是被王大夯叫了一聲,“小新,我們有話說?”


    “我聽那個阿妍說,我的那個兒媳婦,還有親家,他們走了?”王大夯說話有點拘謹,因為他看得出來,這個閨女才應該是自己的兒媳婦才對。


    “伯父,你說雲霓呀,他們沒有走,應該在忙著看房子吧?你等等,我打電話給她。”仝小新上樓取了電話,打通了,然後下來,“通了,你說吧!”


    王大夯接過電話,說,“喂,雲霓,我是您爹?怎麽,對,王欣的爹。現在沒空?沒事兒,晚上也可以,那好,到時候見麵再說!”手機交給小新,就見王大夯滿腦門子官司的樣子。他直接站起來,拉著小老婆就要離開,可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出人意料地在仝小新麵前跪了下來,“仝家姑娘,你就放過俺家小七兒吧,都是我們不對,你就是讓我們怎麽賠禮道歉都中,你去跟警察說說,放了俺兒子,俺今天就走,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回來給你找麻煩了,俺替俺兒子求你了!”說完,頭咚咚地磕在地上。


    這是誰也沒有料想到的,仝小新一下子蒙了,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兩隻手伸出來想拉這個女人起來,可是想想她和她兒子的所作所為,怎麽也不想沾上這個女人的味道。那一邊,王大夯也有點蒙了。她怎麽不給自己商量就上來弄這一招,這也太過分了,可是一個大人跪在地上跟一個小姑娘磕頭,王大夯也看不下去,趕緊把她拉起來,“起來,有話好好說!”


    “不起,她不答應,我就磕死在這兒!”


    如果這個女人不說這話,仝小新還真有點可憐她,可是聽到這句話,這個生活在美國的女孩,采用了美式的解決問題的方法,就叫了一聲,“mi


    a,打電話,叫警察過來!”


    雖然,仝小新說的是英語,可是跪在地下的女人大概感覺到了什麽意思,立馬起來,什麽也不說,跟著王大夯出去了!她可是已經知道美國警察的厲害了,她不能再把自己也弄進去了。


    “老王,這個仝家閨女太厲害了,咱們惹不起,咱們趕緊把孩子撈出來,咱們回去吧,我真怕哪一天她使個壞把我也抓進去,那樣就完了!”


    “都是你,瞎搞什麽?你以為這裏跟咱們老家一樣,磕個頭,認個錯,就過去了?不中,他們這裏聽說律師比螞蟻都多,動不動就要上法庭的。咱們哪有那時間跟他們耗哇?”王大夯把自己來美國知道的都說了。


    這樣,這兩口子回到酒店,算是老實了,一天都沒再出現,一直到了晚上,接到雲霓的電話,才下樓來。不過有了上午的經驗,那個女人被嚇破了膽,根本不敢出來見人了。


    “你找我啥事?”剛坐下來,雲霓就問。


    王大夯仔細看了一下雲霓的臉,過去見麵都是爹長爹短的,今天怎麽也不叫聲爹,就直接問話了?“今天去病房沒見到你在,心裏不放心,所以,想看看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親家,我們已經跟那個仝小新說清楚了,今後俺閨女不再去病房了。”雲霓還是有點磨不開臉,還是她媽媽替她說了。


    “什麽意思?他是你老公,你不去照看他,誰去呢?”王大夯明明感覺這母女倆今天的態度和以往不一樣,可是還是故作鎮靜地說。


    “那都是名義上的,實際上他們既沒有領證,也沒有入洞房,既然都這樣了,我看咱們也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以後咱們就不要見麵了,咱麽也不再是親家了!”


    該來的還是要來,王大夯就怕這一點,可是還是來了,不過這也很正常。在他老家經常出現這種事情,可是那都是媒人撮合的,而自己兒子和這個雲霓那是自己談的,怎麽說不算就不算了呢?所以,他還想努力一下,“你要是這樣,將來那些財產可就沒有你們的了?”


    “我不要!”雲霓還是說話了。


    “老王,你還是回去看護你兒子吧,我們還有事兒忙著呢!”母女倆起身出去了,王大夯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裏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世道變了,兒子還在病床上,以前不是整天到家裏來嗎,在這裏怎麽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想到這些,王大夯真想大哭一場,我的兒子呀,你不能就這樣走了,這樣走了也太窩囊,你一定要好起來,讓這些沒有良心的家夥們看看,這算什麽呀?王大夯忽然覺得,還是那個跳天猴好,還是自己過去老伴說的對,跳天猴是淘氣了一點,可是心眼兒好,對咱孩子是真心的!


    王欣和白狐狸從療養院出來,久久站在外麵,看著那個窗口,不願離開。還是白狐狸提醒說,“值更官,走吧?”王欣很無奈,他怎麽覺得自己的靈魂留在了這裏,好像他拖著一個空的靈魂出來呢?難道自己很舍不得這個地方嗎,還是很舍不得人間呢?


    就這樣戀戀不舍地出發了,剛起飛沒多久,突然白狐狸就示意說要降落地麵,王欣他們下來,發現這裏居然是一座大山,王欣找到白狐狸,趕緊問,“出什麽問題了?”


    “值更官,真對不起,我好像能量不足了,這可怎麽辦呢?”白狐狸露出很為難的樣子。


    “這個嘛,”王欣也不知道該咋弄,不過很快冷靜下來,他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能量,還是很充足,回到女媧宮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可是他過去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於是他就說,“小白,要不問問你師傅?”


    “不行啊!”白狐狸聽說要找蘇妲己,就顯得十分緊張。王欣不理解,就問,“你怕什麽呢,她可是你師傅呀?”


    “你不知道,我本來不能跟你說的。我和蘇妲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師徒關係,隻是披了個名分而已。這種事情我隻能說這麽多,再多了我也不敢說出去。”


    “那怎麽辦?過去你碰到過這樣的好事情了嗎?”


    “沒有,也不知道這一次怎麽能量就沒了呢?”白狐狸自言自語地說。他真心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值更官,要不你借我一點,等咱們回去,我再還你!”


    “不會咱們兩個都回不去了吧?我看咱們還是找找看,想想辦法,萬一能夠做一單善事兒,不是能量就會多一點嗎?”王欣職位高,既然這樣說了,白狐狸也隻有跟著往前走。可是大山裏哪有什麽善事可做,人跡罕至,就連個動物和鳥都看不到。他們走了一天,還是沒有任何結果,兩個人那個累呀,簡直一步也走不動了,就靠在半山腰的大樹上休息,各自都在想著自己的心思。反正王欣是頭,你要是不做出最後決定,就這樣耗下去,說不了他自己的能量也不能堅持到回女媧宮的,那時候,麻煩就更大了。王欣也很明白這一點,所以,想來想去,最後還是下了狠心,不行,就把自己的能量借給他一點,湊合能回去就好辦了。


    王欣敢這樣決定,就看到一直大鳥從他們頭頂飛過,白狐狸高興地喊,“這附近一定有人煙!”


    “你怎麽知道?”王欣問。


    “你想啊,如果沒人,這種老雕不可能在這裏盤旋。”其實這是白狐狸說了假話,他是接到了老雕的信息才這樣說的。那老雕也是一隻神鳥。


    “那走吧,我們繼續找!跟著我,千萬別丟了,那樣,你沒有能量,我們可能就聯係不上呢。”


    兩個人又重新出發,又翻過了兩座山,還是一無所獲。這一次,王欣下定了決心,如果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葬送在這深山老林,還不如冒一次險把自己的能量借給他,這樣還有成功的可能。


    王欣下來定了決心,就招呼白狐狸過來,他們兩個手掌對在了一起,王欣大腦裏一個意念,能量就傳輸到了白狐狸身上。剛一分鍾,白狐狸就拿開手,說,“值更官,謝謝了,我先走了!”說完,他就忽地一聲不見了。王欣也閉上眼睛,瞬間飛回了女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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