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成弘沒想到容藍開口第一句問的便是問童嬌嬌的事,難道兩日來他不在府上,都不會過問一句?


    好歹還是名義上的夫妻不是?


    他有些惱怒,不經意間瞥見她微微紅腫的雙眼,難不成哭過?隱隱要發的火生生被壓製下來。


    “此事,我已派了好些侍衛去查探,都未曾得到她的消息。前兩日,還尋得了嬌嬌當日出府的血衣,想必凶多吉少。”


    他淡淡的說道,言語中所說似乎是旁人之事。


    容藍心裏一沉,“明日要設靈堂?”


    “已故之人,也得早日入土為安啊!屍體沒有尋到,隻能立衣冠塚。”


    “相爺有沒有想過,或許嬌嬌還活著。”


    “……暗黑大森林,她一個弱女子,很難……”


    容藍是江南女子,嬌俏玲瓏,平日裏性子淡泊,鮮少有情緒掛在臉上。


    此刻,她秀眉緊蹙,不想再與童成弘談下去,“相爺,您也節哀罷。”


    童成弘心裏不是滋味,本想來容藍這好生休息,沒料到竟是談論壞心情的話題,也罷,怪隻怪他素日裏冷落她太久。


    “你好生歇著,我走了。”童成弘站起身看著她。


    “好的,相爺,您慢走。”


    容藍邁著蓮花小碎步給他把門打開。


    童成弘……


    這麽著急送他走?


    眼前的女子不是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他搖了搖頭,走了。


    容藍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淚水忍不住迷離了視線,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墜,若有所思。


    翌日


    丞相府門口上掛著的紅燈籠變成了白色,饒氏把靈堂布置得很低調,靈堂設在大廳,門框上掛著白色綢布。


    相府內的人著素色衣服,女子頭上戴著小白花。


    未婚的女子因意外而死的,按照習俗,應是祭拜一下便能出殯。


    童成弘站在靈堂內,看著畫中的女子,心中不免有一絲難受,對她道:“嬌嬌,婚前從父,婚後從夫。你既未成婚,也不得葬入祖墳。念你自生下來沒得過母親疼愛的份上,為父能做的是,隻能將你葬在離你母親不遠的地方,兩兩相望,在下麵你們也能有個好的照應。”


    饒氏從外走進靈堂剛好聽到他一席話,上前安慰道:“相公,嬌嬌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會放心走的。”


    靈堂內的童琰琬眼眶發紅,她抽抽噎噎道:“姐姐真是命途多舛。”


    童修鋒跪坐在蒲團上,默默燒著紙錢,若不是饒氏逼著他到靈堂來守著,他才不想來。


    前來吊唁的人稀稀拉拉,童嬌嬌未出閣,又因長相醜陋,在京城沒朋友。童家旁支也隻派了幾個小輩前來。


    童修連早早跪在靈堂上,不過八九歲的年紀,臉圓圓的稚氣未脫。容藍在他身側一直默默燒著紙錢,眼裏噙著淚花。


    他不明白為何娘親那麽傷心,印象裏他很少見這個長相醜陋的嫡姐,娘親也很少與她有交集。


    管家匆匆走進來在童成弘耳邊耳語了幾句,他神色匆忙的走了。


    童琰琬麵色冷清,沒有了傷心的模樣,人不在,做戲都懶得。


    饒氏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假惺惺。平日也沒與嬌嬌說過兩句話,這下人走了,倒是哭得傷心,做戲給誰看?!”


    她嗤笑,不就是昨夜得了丞相的恩寵嘛!今日便開始刷起存在感來。


    容藍對她的冷言冷語無動於衷,她臉色有些慘白,雙眼紅腫。


    饒氏仿佛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沒意思。


    “攝政王到!”管家張伯喊了一聲。


    沒想到攝政王真的來了!


    童琰琬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腿上立馬有了一塊淤青。疼痛感襲來,淚水撲簌撲簌往下掉,她作勢掖了掖眼角,餘光偷偷朝靈堂外望去。


    一襲黑衣勝墨,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鼻若雕刻,薄薄的唇顏色偏淡,嘴微微抿著,一臉肅穆。


    童成弘跟在身後,兩人沒有交談,直到踏入靈堂後,他才緩緩開口:“童相,童姑娘的棺木內放著的可是她的遺體?”


    “呃,這,王爺。棺木內的是小女的衣服,她……遇害後遺體並未找到。”他有些結巴道。


    “本王聽說童姑娘遇害很震驚,你們可知罪?”他的語氣隱隱夾著怒火。


    知,知罪?


    童成弘一臉懵,知什麽罪?


    在場的饒氏,童琰琬等人皆是愣住,難不成攝政王發現了什麽?


    “下官愚鈍,肯請攝政王明示。”


    “前些日子,丞相忘了本王才到丞相府提過親?才多久便出了這等事?”他負手而立,目光一寸寸的掃過他們。


    上位者的威壓散發出來。撲通一下,童成弘嚇得腿發軟,“下官知罪,是下官沒有保護好小女,懇請攝政王恕罪。”


    “王爺,是臣婦的錯。臣婦不應該耳根子軟,禁不住嬌嬌的哀求帶她去城隍廟上香。這次意外,是臣婦的錯!”


    饒氏跪著往前走,身子擋在了童成弘麵前。


    三言兩語便把責任推到了死去的童嬌嬌身上,反正,死人又不會說話是不是?


    童成弘看著饒氏擋在跟前,她雖胡謅,但確實在護著他,他的心又軟了下來,到底她還是緊著他的。


    他閉嘴不言,默認了饒氏的話。


    “哦?城隍廟?本王可是聽說童姑娘在暗黑大森林遇難,與城隍廟可謂是南轅北轍。”


    他冷冷的盯著她,饒氏渾身發軟,簡直是目光能將她淩遲至死啊!


    “回王爺的話,當日廟會人頗多,車夫建議繞路能快一些,怎料到了暗黑大森林居然受到幾個蒙麵山賊襲擊,小女不幸被擄走。”


    “你們為何安然無恙?”


    “興許是小女坐的那輛馬車比起臣婦坐的那輛看起來奢華,所以山賊才起了熊心豹子膽將她擄了去。”


    好一個毒婦,穆天逸嗤笑一聲。


    她的嫡母將髒水潑到她的身上,人死了名聲不幹淨,人沒死,被人擄走了更不幹淨。


    無論怎麽樣,她篤定攝政王不會娶一個被賊人擄走的壞名聲女子不是?


    他與她,有時候境地竟如此相似,身邊的人都巴不得他們死去。


    人心,嗬嗬。


    “啊!鬼啊!”門口一聲慘叫。


    “聽說,我準備被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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