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


    北原賢人獨自行動,先行一步乘地鐵來到新宿。


    他抬頭看了眼正午的太陽,邁出南站。


    今天是周日的小假期,正午當頭,白天最熱鬧的時刻,附近的道路車水馬龍,行人們三三兩兩結伴同行,北原賢人麵戴口罩,低頭快步穿梭人流,前往打工的琴行。


    這次的街頭演出,他不便上場,一切交給了高梨。


    北原賢人來至琴行門口,向內看去,沒發現秋山店長的身影,卻聽聞節奏感生疏的彈琴聲。


    琴行內的布局呈“t”字型,邁進門口是筆直的走廊,兩側牆壁上掛滿了各色各樣的吉他,走廊最盡頭,落置有一台不大的立式鋼琴,而“t”字兩側的房間,分別是鋼琴和吉他的教室。


    秋山店長是吉他老師,妻子是鋼琴老師,兩口子一起經營這家琴行。


    北原賢人偶爾也客串下吉他老師,教一教琴,不過琴行開業還不到一年,資曆淺,沒名頭,學生生源堪憂,他平常教的最多的人,竟然是秋山店長。


    琴行走廊最裏麵,一位身材嬌小,紮著兩隻羊角辮的小女孩,背對著他,麵對立式鋼琴,兩隻小手生疏的彈奏《黑鍵練習曲》。


    北原賢人對她很熟悉,愛田夕佳,小學三年級,店長老婆的侄女,每周的雙休日都來學琴。


    他輕聲靠近,愛田夕佳還未察覺,北原賢人笑著說道:“今天來的很早嘛,夕佳。”


    彈琴聲一頓,無需回頭看,愛田夕佳小臉蛋笑逐顏開,她迅速轉身,撲進北原賢人的懷裏,歡躍道:“北原老師!歐尼桑!”


    愛田夕佳抬起頭,一雙純淨的眼睛注視著他,“夕佳等了歐尼桑好久好久,歐尼桑最近去哪裏了?”


    “內院最近忙學業,”右側的吉他教室,秋山英樹走出,他俯下身子拍了拍愛田夕佳的小肩膀,“夕佳,你先去練琴,我找北原說幾句話。”


    愛田夕佳衝店長比了個鬼臉,小臉蛋不情願的磨磨蹭蹭撒開小手。


    秋山英樹一邊帶路,一邊說笑道:“夕佳很喜歡北原啊,最近沒少問歐尼桑去哪了。”


    “小孩子性格天真,情緒表達直來直往。”北原賢人隨行進屋。


    秋山英樹無奈的搖了搖頭,“天真什麽天真,唉,現在的小學生,懂得那點東西,真比我初中時候懂得還多。”


    兩人閑聊著,一一落座,秋山店長泡一壺煎茶,隨口聊著近期的事情。


    稍會,秋山英樹話語一頓,他神情謹慎的看了看門外,鎖上門,關上窗,語氣試探的問道:“北原,你的樂隊,該不會就是那個......”


    北原賢人大方承認的點了點頭,“我就是戴麵具的那個人。”


    “果然是你,”秋山英樹扶著椅子哈哈大笑,“之前你說準備參加《明日樂隊》,我可是把海選賽和預賽一輪不落的全看了兩遍,怎麽也沒找到你,直到網上曝光,你們樂隊有四位女生,全是峰高的學生,我才恍然驚醒,麵具男會不會就是北原。”


    北原賢人笑道:“上台的時候我穿內增高,還墊著假腹肌,又戴麵具,外表完全變了樣,確實不太好認。”


    “對了北原,今天怎麽有空來琴行,粉絲見麵會和下一輪比賽,可是非常重要吧。”秋山英樹伸手,握住壺把,再為北原添一杯茶。


    北原賢人算了下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店長,你現在去外麵看看,可能有個驚喜。”


    “外麵?驚喜?”秋山英樹詫異了下,起身開門,他探出腦袋,視線順著琴行走廊,望向門口外麵。


    人行廣場上,不知何時,已經烏泱泱的圍上了一百多人,四位青春靚麗的美少女,她們背對琴行,麵對一眾觀眾,旁邊還有專業的攝影師。


    秋山英樹瞬間辨認出來,命運引力樂隊的隊員!


    此時此刻,他哪還猜不到北原的用意,欣慰又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你這家夥,都說了別那麽在意。”


    北原賢人安安穩穩坐在椅子上,沒出去看,以防觀眾的鏡頭捕捉到他。


    他端杯輕飲一口煎茶,笑著提醒說道:“店長,還不快想辦法刷一刷琴行的存在感,畫麵不會剪掉。”


    秋山英樹絞盡腦汁,“有什麽辦法,北原,快幫我想一想!”


    北原賢人:“有沒有橫幅?”


    “哪有橫幅.....要不然我把琴行的牌匾摘下來,舉著上前揮一揮?”


    北原賢人頗為汗顏,“你揮得動嗎,快想一個靠譜點的辦法。”


    秋山英樹急中生智,他忽然踩上椅子,雙手托起牆壁上掛著的一把醇黃色的木吉他。


    北原賢人目光看去,迅速想通了店長的計劃,內心暗暗咂舌,gibson的蜂鳥,五十周年限量版,琴行的鎮店之寶之一,這是下了大本錢啊。


    秋山英樹趁著她們還沒開始表演,他雙手抱著木吉他,急忙忙跑出琴行,向那邊跑去。


    “請等一等!”


    正準備演唱的高梨絮風聞聲回頭,其餘人也紛紛投來目光,攝像師轉移鏡頭,記錄下這一幕。


    “高梨桑,鶴見桑,香川桑,”秋山英樹挨個打了個招呼,喜笑顏開說道:“我是命運引力樂隊的粉絲,身後那家琴行的店長,這把吉他送給你們,祝命運引力樂隊明天的粉絲見麵會圓滿成功。”


    高梨絮風一時猶豫要不要接受,吉他的做工非常精致,看起來就十分不便宜,這份禮物未免太貴重了些。


    但畢竟是粉絲裏的禮物,不好當麵拒絕,而且那家琴行,記得好像是北原同學打工的地方?


    她看了看大家,靈機一動,微笑的說了句謝謝,雙手接了過來。


    高梨絮風先把吉他交給鶴見千夏,讓她等會用這把吉他來演奏,然後又帶大家調整站位,向攝像師招了招手,“攝像老師,待會拍攝的時候,可以把那家琴行當做背景,一直錄進去嗎?謝謝啦。”


    另一邊的琴行裏。


    愛田夕佳小手拉著北原賢人的袖子,仰著小腦袋,表情舍不得的問道:“歐尼桑待會要走嗎?”


    北原賢人本想再跟店長聊一會就走,他還得繼續忙排練,但此刻,麵對天真無邪眼神,忽然有點不忍心。


    “夕佳,哥哥今天還有其他事情,我教你一會《黑鍵練習曲》,就要回家了。”


    愛田夕佳表情稍有難過,“歐尼桑是去見女朋友嗎?”


    北原賢人稍一思考,點了點頭,善意笑著說道:“哥哥是去見女朋友。”


    愛田夕佳驀然一傻,表情像中了十幾箭一樣,受創深深嚴重。


    過了會,外麵的演出結束,命運引力樂隊的女成員們開始收拾東西,圍觀的路人陸續散去,秋山店長表情開懷的走進琴行。


    秋山英樹瞟了眼一旁暗自傷心的小侄女,問道:“夕佳,怎麽了?不開心?”


    愛田夕佳悶悶不樂說道:“你騙人,歐尼桑明明已經有女朋友了!”


    北原賢人表情略有古怪的看向店長,店長到底都對自己侄女說過他的什麽話。


    “以前我跟夕佳開的小玩笑,”秋山英樹尷尬的笑了聲,又笑嗬嗬的對愛田夕佳開玩笑說道:“北原那家夥哄你玩呢,他哪有女朋友,夕佳別灰心,再過七年,等你十六歲,你還有機會。”


    “歐尼桑那麽帥,說不定再過兩年,連孩子都有了......”愛田夕佳表情鬱鬱說道,她鬱悶了會,又忽然精神一振,“歐尼桑那麽帥,以後生的孩子,肯定也是很帥的男孩子吧,夕佳做不了歐尼桑的女朋友,可以做歐尼桑兒子的女朋友!”


    邊說著,愛田夕佳小臉認真的掰起手指頭計算,“兩年後,夕佳十一歲,歐尼桑的兒子一歲,再過十五年,夕佳二十六歲,歐尼桑的孩子十六歲......剛好能結婚呢!”


    聽到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話語,兩人表情紛紛微微一愣,然後皆是哈哈笑了出來。


    繼續聊了稍會,北原賢人打趣說道:“店長,今天我的女兒沒來嗎?”


    秋山英樹微微一愣,旋即想起來,自己女兒那次喊北原叫爸爸,他哈哈笑了笑說道:“沒來,沒來,女兒在家睡覺呢。”


    這邊剛說完,店長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秋山英樹接通電話。


    完後,秋山英樹不大好意思的摸著脖子,說道:“北原,你替我看一會店,老婆剛才打電話,家裏尿不濕用完了,我一會很快回來。”


    北原賢人點點頭表示沒問題,目送秋山店長步伐匆匆的趕向停車場。


    他拿出手機,編輯一條消息,在樂隊群裏說了一聲,有事要遲到一會。


    發完消息,北原賢人轉回身,手掌輕輕揉了下夕佳的小腦袋,“走吧,我教你彈黑鍵練習曲。”


    北原賢人坐到鋼琴前,無需回憶譜子,《黑鍵練習曲》這首經典中的經典練習曲,他彈過太多次,眼睛望琴鍵上一放,就知道該往哪按。


    就是彈得不怎麽樣,這首曲子屬於比較難的那一類,整體強弱變化豐富,細節很多,曾是上音學院鋼琴十級考試的練習曲考試曲目。


    不過依他現在的水平,拿給興趣學琴的小孩子看,沒有童子功的小孩子看,還是蠻沒問題,而如果拿給香川寧寧那種專業人士看,那就是貽笑大方了。


    愛田夕佳一邊啃著蘋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北原賢人彈琴。


    稍會,琴行門口好像來了人,愛田夕佳扭頭一瞧,旋即,她仿佛見了鬼一般,表情呆愣愣望著門口。


    愛田夕佳小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提醒了一句:“歐尼桑那個人”


    “有客人來了?”北原賢人起身,回身露出營業式的微笑,可等他的目光,捕捉到門口的那位來客時,表情頓時同樣呆愣愣了一瞬間。


    琴行門口處,雨宮雅柊剛剛走進來。


    她一邊若無其事的慢慢摘下圍巾,一邊視線四處打量店內,同時表情好像比較意外的開口說道:“喂,那個,好巧,你也在這......你也來買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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