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夜半時分,蘇景年和紅榕已經是燒起了那樹枝,燃起了篝火,架上了那兩隻蘇景年抓來的野兔。


    “練氣士和人最大的區別你知道是什麽嘛?”蘇景年問道。


    不等紅榕回答,蘇景年便是自問自答:“練氣士不用吃飯,這就是最大的不一樣。”


    紅榕撇了撇嘴:“你就瞎說吧,誰會認這種事情?那那些法術神通,我們修來何用?”


    “這可不是那練氣士和人最根本的區別。”蘇景年翻烤了那幾下兔子,覺得差不多了,便是直接上手給撕扯了下來。


    拔下來了一大腿肉,便是直接咬了一口。


    “你要知道那人的一輩子,都是吃這土裏麵長的糧食活著的。這練氣士不吃了糧食,便是沒了那斑駁的混氣了,所以常言那神仙都是一個個的不食人間煙火呢?”


    蘇景年搖了搖頭:“你以為練氣士會那術法神通才是和那百姓的根本區別嗎?老頭子說是個屁。”


    “就算是沒有半點的修為,照樣也可以填湖移山。最為不同的,是那些個練氣士心裏覺得自己不再是個人而已,或者說是不再是個一般人。”


    蘇景年臥靠在那山壁上,邊吃著烤兔腿,一邊和和紅榕說道。


    “這種變化,才是真正的區別。”


    蘇景年歎了口氣,從須彌之中拿出一壺酒來,喝了幾口,忍不住是搖頭道:“這烤兔肉是不好吃嘛?”


    紅榕一直是沒有再說話,安靜的吃著那自己的兔子肉,雖說她也是早已經入了辟穀,可是這偶然吃一吃,倒也是沒什麽問題。


    聽完,見蘇景年不再說話,紅榕便是接著說道:“那你是和平常人一樣,一天都吃的嘛?”


    “那倒沒有。”蘇景年搖了搖頭,如實回答,開口說道:“不過還是會吃的,總不能那三年五載的,不啃一口肉吧?”


    “嗯?”蘇景年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便是又舒緩了下去,今夜倒還真是運氣好,還是說這大晚上的,山裏麵真的不能留人?


    在那魂命大域之中,蘇景年已是感覺那一股混沌是非的濁物接近了這邊,虛虛晃晃,正是那鬼物!


    這當真是,想什麽來什麽,蘇景年轉頭看了看紅榕,看來這家夥真是運氣可以,今個就可以看見了。


    蘇景年見紅榕吃的也差不多飽了,便是出腳將那火堆掩埋熄滅了,將那另外一些個沒有吃完的兔子肉給遠遠的扔到了一邊。


    “怎麽了?”紅榕有些疑惑的問道。


    蘇景年輕笑道:“那鬼神夜遊,今個就來了,算你是運氣好。”


    “嗯?”蘇景年這麽一說,紅榕頓時好奇了起來。


    轉頭張望道:“哪呢?”


    蘇景年笑道:“那總不能是就在你身邊溜過去吧?”


    說著,指了指那不遠處的一小山坡,距離蘇景年這處大坡估計有兩裏多的路,即便是夜色昏沉,隻有稍許那月光灑落,紅榕卻也是可以十分清楚的看見的。


    蘇景年在那一旁坐了下來,喝了口酒,突然的是發現自己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喜歡喝酒了?


    過了一會,紅榕便是睜大了眼睛,那不遠處的山坡之上一行明晃晃的鬼物從那遠處慢慢的飄蕩而來。


    雖說看著倒是不快,卻是那幾息之間,便是已經在那山坡頂上了。


    紅榕細眼眯看去,隻見那一行鬼物足有那十幾個,個個姿態差異。


    有的衣著襤褸,手邊上挎著一破包,背後還背著那一個小孩的衣囊,但是卻沒有那小孩。


    還有那高大威猛務必的壯漢,獨著隻眼,背後掛著兩柄屠刀,走路之間搖搖晃晃,碰撞發出那零碎的銅鐵之聲。


    還有那一衣著華貴的婦人,儀態萬千,卻是隻有那半張麵孔,另外一半卻是隻有那白骨空洞,還有那些許的蛆蟲在其中不斷的蠕動。


    著實是讓人作嘔。


    十蘇景年望著紅榕那目光,不由得是歎了口氣,真當這群鬼就隻是鬼嘛?


    想著,遍是直接那魂命大域再次展開而罩,將那些鬼物都是一同給罩進了去。


    這些鬼物沒有那實質的身軀,所謂那刀槍的實質性武器,可謂是沒有半點的用處。而至於這鬼物到底是個什麽,蘇景年也是不知道,不過這些東西倒是十分的離譜,那神魂之力,可謂是比那常人要高出許多了。


    蘇景年感知而去,隻見那些個鬼物都是注意到了那紅榕的目光,陰氣爆發而出,蔓延而出,頃刻之間便是籠罩著這一大片的荒野山穀。


    不過在這蘇景年的魂命大域之下,瞬間便是被那是你所化解了,如同是雪花掉入了那熱鍋之中。


    紅榕也是感受到了那氣息,不過卻是瞬間便被清除了。


    不由得是轉頭看了看蘇景年,心中遊有些吃驚。


    “記得不要特別注意那些鬼物的遊行,鬼神不可目視。若是那夜遊神來了,今個怕是就沒這麽簡單了。”蘇景年淡淡說道:“那要是惹惱了他們,還真的是有些麻煩,就咱兩這個實力,怕是搞不好就得被扒去一層皮。”


    蘇景年當然是在說笑了,這青州之中,夜遊神遇見了他,這半夜山裏晃蕩的,怕是還得繞路走著。


    不過在那別的地方,那可就真和蘇景年所說的一樣了。


    紅榕愣著點了點頭,隨機將那目光收斂了許多,也是和蘇景年一般,坐在了地上。


    不過今夜蘇景年倒是十分確定,這今晚的這些個鬼物,倒是沒有任何的那威脅。


    紅榕看著那一行鬼物遊蕩而過,不由得是問道:“他們為何會在這夜間遊行?是有什麽原因嘛?”


    蘇景年笑了起來:“你這問題就好像是在問我為什麽這天底下人要吃飯一樣。這道理太大,太多,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不過是恍惚之間,那一行鬼物便已經是遊蕩著出了那蘇景年的魂命大域的範圍。


    隻留下了些許的鬼火零星,散落在那山路之中,落下那山土上,燙出了一個個的小洞窟窿。


    紅榕長呼出口氣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著那夜間時分的鬼神遊行。


    “沒啥好看的了。”蘇景年抬頭看去,那一行鬼物早已經是沒了蹤影,消失在了遠處,紅榕卻還是那呆呆的看著。


    聽見蘇景年說道,便是轉過了頭來,不再去看,看著那鬼物遠去的方向,心中不由的是有些思緒繁雜。


    “這些鬼物都是不肯被地府所接納的怨魂罷了,身前有許多,不過大部分都是戰死沙場的軍人,征戰在外,客死異鄉,由不得他們夜間不遊行啊。”


    蘇景年淡淡說道。


    “這些個士兵將士有很多嗎?”紅榕有些疑惑。


    “當然了,大兆在這青州屠戮了多少國家,死了多少人。”蘇景年開口說道:“你以為這整整一州的大一統,是那筆上給寫出來的嘛?”


    “大兆也曾經舉行過許多足足九次的招魂活動,不過都是對於大兆的那些戰死士兵將領而舉行的。不過就算是如此,也依然還有許多的士兵怨魂在外,隻得在那夜間奔波。”


    蘇景年回到那原先給鋪好的平坦地麵上,躺在那上麵看著夜空。


    “更不要說其他的那些,被大兆所滅的大小國家所戰死沙場的士兵怨魂了。”


    “那就不管了嘛?”紅榕開口問道。


    “這種時候便是看那各個地方之間的山水神靈和那夜遊神等勞煩了,不過也有些是那早已沒了意識,徹底的淪為了那山野鬼物,這些大都會鬧出事來,然後被練氣士捉住滅了。”


    蘇景年對於這些東西倒也沒有什麽隱瞞,早晚都會知道的。說著,蘇景年又是轉頭看了看紅榕,笑了起來:“我們這青州,和別的大州比起來,那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看出來了。”紅榕冷哼一聲,說道:“別的大州那也做不出來這扶桑城這種事情來。”


    蘇景年沉默不語,這事情倒是沒法子反駁。


    過了一會兒,蘇景年才是緩緩說道:“再到扶桑城之後還有足足三十多座城池需要鎮壓,扶桑城就是拿來殺雞儆猴的。在其圍困期間,隻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大兆便將是將剩餘的城池全部收納囊中,而且幾乎沒有傷亡。”


    紅榕沒有說話,自顧自的來到一處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


    蘇景年接著說道:“在之前,大兆沒攻下一座城池,便是要耗費點那足足上萬的甲士,即便那些人早已是知道自己的國早已是被滅了,卻還是頑強的抵抗。”


    “這無可厚非,我也不能說什麽,甚至我還有點敬佩。不過事實也是,在那扶桑城之後,才是最好的效果。”


    說著說著,蘇景年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別人都以為大兆早已經是一統青州了,其實不然,真要說起來,去年的冬天,大兆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收複了所有的地方。”


    紅榕不可思議,轉頭看向蘇景年,問道:“真的假的?還有什麽地方可以拖這麽久?”


    但是蘇景年卻已經是不在言語,進入了那靜修,隻見其周圍閃爍著點點虛幻務必的亮光,那是符隸所刻畫的結界。


    紅榕冷哼一聲:“還和我這瞎說,臉皮真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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