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不斷的山脈,縱橫期間的河流,如同是寶石點綴在山間的湖泊。


    蘇景年和紅榕二人這一路飛行而去,這幾日下來,倒是見了不少的好風景。


    正是午後,涼風颯爽,蘇景年和紅榕二人來到一處山頂,眺望而去,隻見那不遠處便是一片廣闊的平原,其中雜草叢生,十分的茂盛,也無人打理過。


    耳中隻聽見那涼風吹襲而過,再無其他的聲音。


    在那雜草之中,依稀可見那幾條曾經的大道痕跡,隻不過如今都已經是荒廢不能行了。


    而那些個大道的中心,這野草漫布的平原中心,便是那扶桑城。


    那幾道城門邊上,都是雜亂的堆放著那幾顆巨大的岩石,之前都是用來塞堵住城門的。


    斑駁的城牆之上,即便是過去了如此之久的時間,依然清晰可見那黑色的幹枯的血液,一道道的順著那城牆的石壁裂縫,如同是黑蛇一般漫延而下。


    四周依稀還能辨認出那駐紮軍之前所遺留下的痕跡,蘇景年看去,也不知道那雜草從中,埋著多少的的屍骨。


    紅榕當然沒有蘇景年看的這麽真切,不過卻也是有些看的著一些,沒來由的有些難受,皺著眉頭看向蘇景年:“你來這鬼地方是要幹嘛?”


    蘇景年沒有做聲,直接騰空而起,奔向那平原而去,紅榕見蘇景年沒搭理,也是隻得深呼吸了口氣,冷哼一聲,跟著下了去。


    不一會兒,二人便是來到了那扶桑城的麵前,這城牆比起一般的城池都還要高處許多,斑駁至極,一股壓抑之感撲麵而來。


    這處也是絲毫沒有那野獸來的蹤跡,絲毫沒有生命的跡象,除了雜草便是那雜碎的岩石,明明這草木茂盛,卻是沒來由的給人一股死寂之感。


    紅榕抬頭開去,那城頭之上,都還有數不盡的被暴曬在上麵的屍骨,駭人至極。


    而那城牆之上,更是飄蕩著數不盡的那道家佛家的幡紙,貼於那石上,到處都是那黃紙飛舞,是大兆專門拿來用作封印這一城數十萬的怨魂的。


    隻不過這效果顯然不盡人意。


    一眼看去,這腳下的大道兩旁,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屍骨埋葬於此。光是那顯露出來的怕便是足有那數千之多,更有些雜草灌木長勢迅猛,直接是將那一具具的屍骨給頂起來,穿透而過,如同是那屍骨雜草,可謂是駭景。


    蘇景年神魂展開,隻感覺是在那人間地獄一般,腳下,四周,那城中,都是堆積著數不盡的屍骨,密密麻麻。


    而那城中更是有那許多的地方,屍首是一層疊著一層,白骨發亮,嚇人至極。


    就是那人間煉獄一般!


    蘇景年繞著這扶桑城走了一圈,其他的城門都是被再次給人封死了,隻留下了這前麵的一道城門半開著。


    不過這倒是沒什麽用,畢竟這些日子以來,蘇景年二人還是第一第一批來這地方的人。


    繞了一圈之後,蘇景年便是也毫不顧忌的便是在這地上那直接坐了下來,看著這死城,沉默良久。


    頓了頓,蘇景年才是說道:“我來這的原因,主要就是想自己看一看這地方,究竟是不是和那紙上說的一樣。另外,我也是有些好奇,這城中的怨魂,當真是這如此難以應付?寧可這受盡折磨,卻也不願意輪回入世?”


    蘇景年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這地方,當真是有些不對勁。”


    何止是有些不對勁,在蘇景年魂命大域的感知之下,這一片的地勢都已經是被改了,而且這改動幾乎是無法挽回的,現在這平原外麵的山川,整個便是如同一個棺材一般,蓋著這扶桑城。


    氣運如晦,汙了這一整片的平原之上,哪怕是馬上將這扶桑城給徹底的銷匿,怕是隻靠時間,都無法完全改變。


    蘇景年隨手抓起一把那黑泥來,一股惡臭無比的味道散發而來,如同是六月正暑裏爛掉許久的肉一般。


    紅榕緊皺著眉頭,要是可以,她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呆著的。


    蘇景年見著紅榕這幅模樣,是笑了起來,開口說道:“不過是叫你陪我來一趟罷了,怎麽搞得這地方好像是有那狗屎一樣還捂著鼻子?”


    紅榕翻了個白眼,撇過了頭去,不去理會蘇景年。


    蘇景年並不打算進城,在那魂命大域的感知之下,其實一部分也是知道的差不多了。


    那魂命大域之中,怨魂如麻,其淒慘凶烈,直看的蘇景年頭皮發麻!


    這座扶桑城中,這數十萬的怨魂,必須要趕緊除掉!


    蘇景年站起身來,心中思緒了一番,唯一可能,便是去請那佛國高僧前來做法,或是去請那中土,即驪古天下的龍虎山的道人前來收複了。


    若是這些都沒法子的話,蘇景年眯起眼睛來,那就隻能叫練氣士來,一同是將這城中的怨魂全部泯滅,虛無於世間了。


    紅榕見蘇景年發著呆,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便是捂著鼻子問道:“想什麽呢?別說你還想去城裏逛逛走一走。”


    蘇景年搖搖頭:“我在想該怎麽處理這城中的怨魂,這麽下去可不是個事啊。”


    紅榕冷笑著說道:“就你還想著?這些東西自然會有人去搞,輪得到你在這瞎操心?”


    蘇景年突然一頓,好似又想來了什麽東西,自己當初在那大荒的時間,曾看過一本書介紹這世間種族,其中那一說,便是有那鬼王。


    “鬼王……”蘇景年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請來這東西,要是能把他給請來,那估計這扶桑城便是有著落了。


    不過這些還是要等到那後麵回到太康城在說了。


    蘇景年又是在這逗我好一會,看了看天色,就快要到晚上了,不由得也是有些無奈,轉頭對紅榕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們走吧,這地方可不能拿來過夜。”


    紅榕見蘇景年這麽說,便是如同大赦一般,連忙飛離而去,蘇景年看了一眼這死城,也是飛離而去,還是要去別處另外找個地方過夜才是。


    就這地方,蘇景年就算是膽子大點,那怕也是不太敢留著留夜的,更何況紅榕想必也是萬不可能答應的。


    蘇景一路高飛而去,望著那底下的山脈,尋找著那落腳的好地方,這過了足有數個時辰,天色已經是徹底都暗了下來。


    “嗯?”


    蘇景年挑了挑眉頭,便是直接帶著紅榕朝那底下飛去,那山脈之中,正好是有一那山窟窿,看著倒是一處歇息的好地方,那山洞中還有一條不大的水流緩緩流出。


    這倒是來的正好!


    蘇景年想著,也是直接落了下去。


    “今晚就在這將就過一夜吧!”蘇景年落下之後,紅榕也是緊跟著下來,見蘇景年說道,紅榕也是點了點頭,這地方可比那鬼地方好多了。


    “我看你倒也不想是那山野的修士,怎麽對於這些事情卻是十分清楚?”紅榕找了塊石頭坐下,看著蘇景年不慌不忙的打水,拾柴,燒火。


    紅榕越看越是覺得蘇景年有些可疑,難不成大兆的官員子弟和大遼的差別就這麽大?一個個都會被那山上宗門一樣給拉出去曆練不成?


    蘇景年笑了起來:“當初我好歹也是走過路吃過苦的,這些東西哪裏還需要人教?不想餓著就得做。”


    蘇景年來到那山洞之中,這山洞宛如一巨口,張開在這山脈之中,蘇景年神魂探測而去,竟然都是不知那底在那裏,不由得也是有些好奇。


    不過這洞雖深,卻也是沒有什麽危險,蘇景年找了塊較為平整的地方,將那碎石掃開,便是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次路途便算是結束了,之後便直接去那太康城。”蘇景年沉思了會兒,說道:“若是沒什麽意外的話,三天之後便是可以到達那太康城。”


    蘇景年心中也是不由得舒緩了口氣,這一路奔波,總算是要結束一段了。


    “這扶桑城,當真是邪門了,我去那近處看著,都是感覺有點莫名的難受。”紅榕在一旁坐著,過了一會,似乎是回想起了剛剛的情景,不由得說道。


    蘇景年歎了口氣,沒有接話。


    扶桑城,這地方若是再不治理治理,等到那百年千年之後,怕是會變成那三座天下第五處那絕世的滅境!


    “得改啊!”蘇景年喃喃道,而且照這來看,可以說是迫在眉睫,不得不發的時候了。那城中此時,想必都已經是有那數位相當於是練氣士龍象之境的怨鬼了。


    天色已經是徹底黑了下來,幾縷清冷的月光灑落下來,照在這洞口出,好似那地上灑滿了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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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萬大山之中,大兆軍隊距離那羽族的鬼鷹關可謂已經是近在咫尺了,隻在那營地之中望去,便是可以看見那數不盡的羽族之人在其上下飛旋,警惕著大兆軍隊的突然襲擊。


    譚歸坐在那開辟出來的大道旁邊的一巨石之上,看著那不遠處的鬼鷹關,倒也是有些思慮。


    大遼和大兆的界限,除去了那南陽河之外,便是這幾乎不合天理存在的百萬大山了。而那南陽河過去不足三十裏,一望平原,那進口的山峽之處,便是那大遼莽利狸大營所在,背後便是那數座城市的支援。


    根本不可能過得去。


    而這百萬大山,若是在以前,那也是比西蜀的登天九道還要難的地方。


    如今大兆花費如此之多的兵力物力,而大遼也是在另外一旁開山修道,這不由得不讓人覺得,這是一個極好那一舉破下大遼的時機。


    這種機會,可能隻有這一次了。


    而前幾天發出去的信也有了消息,譚歸看著那底下被一塊小石頭壓著的黃紙。


    隻見上麵寫著“攻伐去便是。”


    譚歸長出了口氣,朝著站在一邊的傳令士兵揮了揮手。


    “讓後方的士兵加速前進,四天之內務必全員整備,做好長途奔襲的準備。”


    譚歸看著那不遠處的鬼鷹關,心中不由得有些繁雜,這鬼影關這麽屁點地方,後方的大軍可是一下子過不去,就算是滅了羽族,也是不能迅速的衝擊那大遼。


    這鬼鷹關……譚歸看著那頂入雲霄的巨大山脈,不由得是自言自語道:“這山能不能給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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