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涼山的小木屋之中,此時陣法未消,周遭之外,依舊是白雪皚皚。


    蘇景年在這木屋之中已經是呆了七天。


    寬大的木桌之上,擺放著為數不多的幾本古籍,皆是蘇景年費了大勁搜尋而來。


    這幾本書皆是史冊,上麵記載了大兆自開國而來的一切詳盡事物。


    蘇景年翻看著,將那最後一頁給蓋過,終於是出了口氣來,眼睛微微閉上,將這腦子裏麵的東西給全部梳理一番。


    大兆開國自大代周恭一千九百六十二年,曆史至今,已有三百七十四年,國君換代不過四任。


    初代梁棠王蘇路,征戰沙場,不過八十餘年;二代便是蘇景年的胤詳王爺爺,蘇戈。戈最後也是死於沙場之上,一百二十餘歲;如今的蘇契,可謂已經是大兆這以來最長久的一位君王,已有是一百七十二年。


    不過這也得虧了大兆一統青州,國運加持和自身境界修為之下,不過當初晉希文說的也沒錯,怕也是也沒有太多幾年的時日了。


    貌似真算起來,活的最久的,還是自己這位師傅來著。


    蘇景年端起那桌子上的茶水來,一口喝幹,頓時稍有清涼裨益。


    大兆建國根基,便是在蘇景年爺爺那時候打下來的,滅石人一族,剿滅其餘種族,打滅了西邊全部的遊牧之族。


    蘇景年長歎了口氣,大大小小戰役八百七十餘次。這等戰役,這等人生,當真是自己想象不到的。


    到了蘇景年這邊,雖說還稍有一些個反叛,但是真要說起來,完全不算什麽,不過都是些雜魚爛蝦罷了。


    將這些個厚重的古籍給一一整理好,堆放整齊。看遍之後,卻依然是沒有想清楚那鬼羣的用意。


    看完之後,就不需要去讓他幫忙了?


    蘇景年皺著眉頭,這兩件事情,又什麽關係嘛?這貌似完全沒有關係。


    思索了許久,蘇景年也是想不出來個答案,這鬼羣倒是真有些個故弄玄虛來。


    不過那說的另外一番話,倒是又讓蘇景年有些意外。


    “春秋離你,倒是不太遠。”


    笑話,春秋和周恭,可是隔了首和,真宏足足兩個大代,數萬餘年,別說天命之境練氣士,就算是那歸岐之境的練氣士,壽命也不過一千八百餘年。


    萬年之中,這還不遠?


    不過那刑杭倒是說起來,這件事情,師傅可能是知道,自那扶桑城回來之後,蘇景年也是直接去找過晉希文來,詢問此事。


    蘇景年一回太康城,便是直接去了藏海閣之中,詢問此事。另外將那刑杭所說之事,皆是說了一遍。


    晉希文倒是也頗有些疑惑,不但是蘇景年想不出來這原由。


    蘇景年他爺爺,和這扶桑城一事,又有什麽太大是瓜葛?縱然是晉希文思慮許久,也是不知道該怎麽去想。不由得也是歎了口氣,說道:“這事情,看來也隻能是你自己去領悟了,我這也給不了什麽東西,這倒是真有些離奇。”


    蘇景年點了點頭,說道:“師傅,那對於另外一事,怎麽說法?那鬼羣說我,理那春秋並不遠?”


    “嗯?”晉希文皺起了眉頭,有些意外,望著十幾年說道:“他當真和你這麽說的?”


    蘇景年點了點頭,說道:“嗯,那鬼羣便是如此說的,至少我是離那春秋不會太遠。”


    晉希文點了點頭,沉默了許久,才是緩緩說道:“你可知道,那前世轉生一說?”


    蘇景年聽見晉希文這麽一說,也是不由得一愣,隨即點了點頭,說道:“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在我大兆,也有那一些個那修為高超個練氣士轉世而來,佛家或是道家皆有。”


    說完,也是隨即一愣,有些狐疑的看著晉希文,說道:“師傅,你不會是覺得那鬼羣說的,是我有那前世轉生吧?”


    不等晉希文回答,蘇景年便是又自問自答的說道:“可這轉世而來者,多半會知曉那一兩個前世之牽掛之物,亦或是情景,以讓後人喚醒前世之憶,最多不過四五百年而已。”


    “春秋離咱們現在,那也太遠了吧?”蘇景年搖了搖頭。


    “這你就不用管了。”晉希文搖了搖頭說道:“對於這一說法,用在你這身上,倒是顯然有些不合適。”


    沉默了會兒,晉希文繼續是說道:“至於你是否有無前世,我在你第一次離去之時,便是讓人測算而過。有,的確是有,而且不止那一個。”


    “不止一個?”蘇景年皺著眉頭,問向那晉希文,說道:“那師傅你可算出來我那前世是何人嘛?”


    晉希文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算不出來啊。”


    蘇景年笑了起來:“這還能算不出來的事?師傅你這倒是有些不對啊。”


    晉希文也是歎了口氣,說道:“確實是太過於詭異,按理來說,這麽也不應該。”


    不過隨後又是鬆了口氣,說道:“不過既然這次那鬼羣開口說了,那多半在那春秋之中,你定然也是有那一次前世的了。”


    說著,晉希文便是盯著蘇景年說道:“這前世之說,有好有壞,不過總得說來,還是好處的多。這次倒是一次機遇啊,你倒是可以把握一下。”


    蘇景年點了點頭,自然也是知曉,都說了自己都還不止那一個前世,而第一個說出來的就是在那春秋之中,那怕後麵的莫非更是還在那前麵?


    連這第一個都是算不出來,在那更前麵的,就別說了。


    蘇景年長長的歎了口氣,如今,也是隻能靠自己的了。


    看來這次倒是真就突然,不單單的和那扶桑城有關,還和自己的前世給扯了起來。


    再和晉希文聊了一會兒,蘇景年便是起身先行離開。


    轉頭便是再次來到了那趴涼山之中。


    望著那一道短短淺淺的道路,蘇景年沒來由得一陣晃神,這次,莫不是和自己先前那登山一般?這等機會,自己倒是不能給錯過的。


    先前和晉希文談論之時,晉希文還特地拿出了那一本功法來給蘇景年看。


    《子草二十四》。


    這可是那鎖山海之後,唯一留下來的那上代珍本。


    這道功法起點便是要求練氣士達到那天命之境圓滿,所以一直還沒有給蘇景年練習。


    蘇景年轉身回到那屋子當中,翻開那被自己尋找出來的史冊。


    不由得是翻到了那一戰役之中,蘇景年長歎一聲,難怪自己的爺爺被那鬼羣說是那春秋之後,最像春秋的一人。


    大兆一百二十七年,掃蕩之初,自葛河起始,初春至第五年冬,於樂遊原而終。


    跋殺足足近半州,數十族被滅,其中便是有那石人一族,大兆戰死士兵足有六十餘萬,傷者不計其數。


    最後一戰,自樂遊原下唯夢關,胤詳王率領剩餘將士,一路驅逐追趕至唯夢關,久攻四月不下。


    後下令死攻,七日之內,必破,日夜不分鎮殺。


    五日之後,整整三十六萬餘大兆士卒夾雜著青州各族群的屍首,在那唯夢關的城頭到那城腳,搭建起了一道斜坡。


    蘇戈踩著那道由無數屍首建成的斜坡,踏上了那唯夢關的城頭。


    一戰震懾天下!


    自此之後,唯夢關改名為那閻魔羅闍關。


    若是不知道的人,怕是真以為那還在春秋亂世之中,紛爭廝殺,難以想象竟然還是在這足矣說是那安康的周恭大代。


    蘇景年躺在那木椅之上,不由得歎了口氣。


    “春秋之時,想必也不過如此吧。”


    刑杭說的那話,倒是真沒有錯。


    “閻魔羅闍關……”蘇景年喃喃自語道,有機會,自己倒是得去看看。


    剛剛說完,便是幡然醒悟來,死傷如此之多,幾乎比這扶桑城更甚一籌。但那樂遊原,如今不一樣是好好的?


    怎麽就偏偏這扶桑城的這些冤魂如此難纏!


    蘇景年便是轉頭再去查探那後續之法。


    不由得又是苦笑起來,這當初竟然是直接動用那國運鎮壓,泯滅那所有冤魂,盡數而亡,徹徹底底的灰飛煙滅,什麽轉世後續,都是徹底沒得一幹二淨。


    “如今,大兆倒是有些難辦啊。”蘇景年皺著眉頭,如今大兆一統青州,而且百年下來,國運更是昌盛。


    不過現在卻是處於和那大遼交戰之時,國運可不能這麽就給揮霍掉。


    蘇景年沉思了會,這件事情,還得看自己如何決斷。


    真要這麽說起來,蘇景年苦笑起來,自己這貌似就有些太難為了啊。


    “他娘的狗東西。”


    蘇景年思索許久,仍然是沒有任何結果,不由得惡狠狠的罵道。


    “看來這,已經是不能讓那鬼羣出手了啊,要不然那前世一事,就沒法說了。”蘇景年歎了口氣。


    “若是實在不行,那就也隻能是硬來了!”蘇景年臉色稍冷,不由得是想道。


    “殿下可在屋中?”


    正當蘇景年思索不決之際,屋外突然是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蘇景年一愣,轉頭朝那屋外看去,這聲音,自己貌似是有些熟悉?


    當即說道:“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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