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巨大的山峰腳下,煙霧繚繞不過是在山峰的腰間徘徊,足以見得這山峰之高。


    在其腳下,乃是一個羊腸小道,在這底下繞著山峰盤了半圈。其中來往行人商戶皆是小心翼翼,因為這路實在是過於狹窄,容不得什麽閃失來,畢竟一旁便是那深不見底的懸崖。


    往往有著一邊來了那一個大些的貨物來,將對麵過來的路途給堵住的,都是要給說上好一會兒。


    所以在這慢慢的便是也出現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這般貨物過來之後,店家都是要撒一些碎銀子到那山崖底下,另外給對麵等待的客商一些個小錢來。這也是被人們稱作那“過橋錢”。


    此時已經是午後了,山腳下的小道上依舊是人來人往,有條不紊。


    “誒,小木頭又給你師父送飯去了啊?”一個小孩身穿一身有些不合身的破舊道袍,小心翼翼的在人群之中穿過去,來到了另外一邊。


    一個在路旁邊擺攤賣綠豆涼水的姑娘看見這小孩,忍不住是問道,言語之中頗為喜愛。


    “嗯,要不待會師父又該說我了。”被稱為小木頭的小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手中抱著一個飯盒籠子,倒是和小半個人差不多大小。


    那姑娘忍不住是抱怨起來,“那臭老頭子真是不知道幹嘛,天天叫你爬山去送飯,老無賴一個。來這綠豆湯你給喝了解解饞。”


    “謝謝小綠姐。”小木頭接過來了大碗,一口氣將其喝光,想來也是渴的不輕。


    那小綠姐看的心疼,剛要說幾句,便是見著小木頭抱著便是直接跑開了,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這有一條山路,一直是通向山頂的,不過這山路卻好像不是人給修起來的,倒像是那被什麽東西一腳一腳踩出來的。


    在經過數年的奔波之下,小木頭已經是完全知道了這麽跑才是最省力氣的,而去往往到一半的時候,自己的師父便是會直接市占術法,將自己給拉上去。


    倒也沒有旁人想象中的那般艱辛,不過確實還是有些累的。


    而這小木頭的師父,便是那一個道人,人稱“老烏道人”,因為全身都是黑色的道袍,老人又瘦又高,好似一隻烏鴉,是別人給取的,傳著傳著便是都知道了這道號。


    而至於真實什麽道號,別人早已經是忘記了,也不關心。


    老道人在這一帶可謂是十分的出名,倒也不是說什麽道法高深,而是作為一個無賴和色鬼而出名的。老道人在小路的另外一邊有著一個破爛的攤子,專門給來往的人算命什麽的,算來算去,倒也沒見過真靈驗幾次。


    不過偶爾撈撈油水,維持一下基本的生活不至於餓死,有時候還能摸到幾下小姑娘的小手小屁股,那水靈靈的,那這天真就算是沒有白過了。


    而有時候也是會遇到一些麻煩事情,之前也是不少次,遇到那一些個什麽女俠之流,給偷偷摸摸了之後,直接是給拿著劍砍,那道袍上的幾道疤痕就是這麽來的,現在都沒有錢去補補,反正老道人也是不這麽在意。


    最多也隻得是感慨幾聲“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在那一邊,還有一塊小田地,平時用來種種菜什麽的,畢竟早幾年開始,那老頭子便是經常在那山頂上坐著了,一年到頭也難得看見他下來幾次,要不是小木頭天天送飯送菜,怕是都以為這死老頭子真的死在山上麵了。


    在山頂上,一老頭子靜靜的坐在一塊突起的岩石上,恰好是在這山峰的外邊的邊緣。


    老道人手中拿著一杆綠竹子做的魚竿,頂端綁著一根白線,朝下垂釣著,不見其底。


    這山峰的這一邊,恰好便是那道路的另外一邊,一處深淵所在。


    在這處看去,雲海彌漫翻滾,好似海浪一般,金黃的眼光灑在這雲海之上,好似是鋪上了一層金沙一般,震感至極。


    老道人低垂著頭,好似要睡著了一般,突然是抬起頭來,笑了起來,“總算是來了啊。”左手一揮,一陣大風刮起,便是隻見旁邊突然便是多出了一人來,正是那小木頭。


    “今個來的倒是挺早啊。”老道人笑嗬嗬的說道。小木頭連忙是跑過去,將飯菜拿出來給擺開,老道人將魚竿給用雙腿卡住,拿起碗筷來,將這飯菜吃完。


    “師父,你這在釣什麽啊?”小木頭坐在一旁,倒也是絲毫不懼怕這高山,朝底下看了看,除了雲和底下黑黑的深淵,啥也看不見。


    “你知道啥你。”老道人撇了撇嘴。“我在給眾生祈福呢,在修行功德呢。”小木頭撇了撇嘴,顯然不信,過來一會兒,又是說道。


    “師父,上次你說的故事到哪兒了?”小木頭將碗筷收好之後,老道人便是直接一個腦瓜崩打下來,“誰說故事呢?那是故事嗎?”小木頭忍不住是捂著腦袋說:“那師父說的地方,書上一個都找不到。”


    老道人冷哼一聲,“那是他們不知道,認識幾個臭字的家夥,能寫出什麽書來?”老道人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見著小木頭一直看著自己,轉過頭去,慢慢說道。


    “上次啊,說到了那池越冰原的了。那池越冰原啊,便是這一方世界的盡頭,再過去便是無盡的深淵了,無人知道後麵是何處。在那池越冰原之中,有一座高山,叫做雪煨天峰,這上麵的雪啊,每隔一千年化一次,化了之後匯成一條河流,自池越冰原開始,一路向東,直去縱海。”


    “那融化的水啊,一滴便是萬斤之中,一路而去,碾山壓穀,平峰碎石,無物可阻。而在那縱海之中,則是有著那鮫人和龍族,在那縱海深處,有著一顆自上古時期神靈隕落時的星辰天種。所以在縱海,晨時水滾沸騰,好似岩漿灌入;夜時冰封千裏,萬物不生。”


    “縱海之外,還有一橫海,那裏有一處地方空間崩塌,時光混亂,每時每刻都有著無數的海水倒灌進那巨大的洞口之中,萬年不停,卻是從未填滿。傳聞那是一隻被神族釘在那的吞天之物,受盡折罰……”


    小木頭聽著聽著,便是忍不住又是說道:“可我看那書上說,咱們這三座天下,盡頭就是那……”


    “他們知道個屁!”老道人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和你說這些還不好好聽著,這些東西就是別人這輩子都是不知道的事情知道吧?”


    “趕緊回去,把那菜園子打掃一下,別都是雜草出來,豆苗都死光了。”小木頭點了點頭,也不多說話,將那木盒子抱起來,剛剛起身,老道人便是一揮衣袖,便是直接將其送到了山腳下去。


    老道人忍不住是撇了撇嘴,“那些個讀書人有幾個厲害的?什麽狗屁也敢亂說,也就那些個春宮圖啥的好些……”


    老道人一天便是隻吃這麽一頓,照他的話來說,自己已經是半仙之姿,就算是不吃飯,那也是沒什麽關係的。


    時間恍惚而過,很快便是夜色降臨,這腳下的小路也是早已經是人跡不見絲毫。


    深夜走山臨崖路,那可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了。


    老道人已經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和白天沒有絲毫的變動。


    “嗯?”


    老道人笑了起來,是說怎麽感覺這麽幾日這麽多的毛頭東西在這亂轉,看來就是為了這今天啊。


    老道人眼睛閉上,不去思索。


    很快,便是兩人直接是禦風而來,落在了這山頂山,望著老道人,笑了起來,“老烏道人?今日總算是得見了啊。”


    二人皆是身穿一樣的衣服,腰間掛著一令牌,隨風搖蕩。


    老道人依舊沒有搭理,連動彈都沒有動彈絲毫。


    “我們來次,是周目王朝的授意之下,特請道人前往宮中一去!”左邊的人抱拳說道。


    老道人依舊是沒有什麽動作,而另外一人則是顯然沒有什麽耐性,“你個老頭子裝神弄鬼也就罷了,竟然還被皇上看中了,算你祖上積德!還不趕緊跪下謝恩?!”


    老道人這時方才是慢慢睜開了眼來,轉頭看向那兩人,黃金般的倒豎眼睛!


    那兩人也都是一驚!


    而下一刻,便是隻看見一隻巨大無比的爪子便是自高空之上而下,那兩人幾乎是連動彈分毫的距離都做不到,便是瞬間被一爪拍下,成了肉泥,化成了灰燼。


    天命之境,如同螻蟻!


    而腳下的大地也是發出一陣哀嚎,山峰碎裂無數堅石,滾滾而下,好似天崩。


    整座山峰,被壓十一丈!


    老道人手一揮,便是將這些灰燼拍去,地麵上隻餘留下兩個被壓的稀碎的魚龍令,也是被一同直接是拍下了山。


    老道人依舊是坐在那,手持竹竿,身形都是沒有絲毫的動作。


    半夜三更。


    月光灑落在雲海之上,好似一層淡淡的薄紗籠罩。


    老道人隻覺得自己手中的竹竿子似乎是動彈了一下,忍不住是笑了起來,“終於上鉤一隻了?”


    手中發力,七尺竹竿一抬,便是隻見那自底下破雲而出一條足有百丈的黑影衝出雲層,將來往的雲層破爛的稀碎。


    黑夜不住的攪動著,如龍似蛟。


    “都上來了,還能讓你跑了不成!”老道人冷哼一聲。


    下一刻,便是隻見著一隻巨大無比的飛鳥而出,通體金黃紅光,直撲向那黑影,腹下有著三隻爪子,一把將其抓住,頃刻之間便是將其撕裂開來,吞食而下。


    每一振翅,雲層便是激蕩而起,翻滾似海潮。雲海之上,更是一層火海彌漫,漫天之焰。


    這大鳥的鳥首,卻是一隻龍頭!兩邊長長的金黃胡須飛舞,瞪著那巨大的如同燈籠一般的雙眼,透過雲層深淵,隻隻的看向那山腳下無盡深淵的底部。


    在起深淵底下,聚集著一片濃稠而又巨大的黑影,模糊不定,充斥著狂暴的一股不是靈力的力量!


    仿佛是感受到了那熾熱的目光,自那黑影之中緩緩的抬起了一隻巨大無比的鼇頭來,恐怖而又猙獰,一雙眼睛紅光閃爍。


    不過片刻,便是再次恢複如常。


    老道人冷哼一聲,“天上的火種都能吃下,我還吃不下你這玩意?”


    說著,又是轉頭看了看那一旁的剩餘的一些碎片,“周目王朝?這湯牙山起始,之外的七百五十八萬裏之處,皆是我所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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