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犬夜叉對自己透露心聲,阿籬心中一陣觸動,正要出言寬慰,卻聽端木虹已先開口:“犬夜叉,我看你似乎想差了什麽吧?”


    “什麽意思?”犬夜叉轉過頭問道。


    “半妖,是介於人與妖之間的異類,注定不會被兩方相容。人,會因為你體內的妖血而仇恨你;妖,會因為你體內的人血而蔑視你。”


    端木虹平靜而無情地說道:


    “你之所以孤單,是因為你的出身,而不是因為你選擇了不斷戰鬥以求存這條路。半妖,為世所離棄,若不以戰鬥求存,不過死路一條而已。”


    “你今日說出這等話來,莫非真的把希望,寄托在人類或妖怪的某一方會對你主動付出情感?”


    彌勒聽端木虹話中意味不對,連忙說道:“喂!喂!端木先生,你……你這樣說,真的好嗎?”


    阿籬也趕緊說道:“就是啊!我們不都是犬夜叉的好朋友嗎?對吧?”


    “是啊!大家都是夥伴,何以說這等話呢?”珊瑚也責怪端木虹說話不顧氣氛。


    “你們對半妖的處境,一無所知!”


    端木虹一語,卻是讓場中所有人立時緘默無聲。犬夜叉看了他一陣,說道:“道士!你到底要說什麽?”


    “就讓我跟你們講一個……半魔在人類的逼迫下,終於向人類反噬的故事吧!”


    故事,自然就是《仙劍奇俠傳五前傳》原來的故事,從千峰嶺初遇厲岩,到薑承魔氣外泄;從枯木殺害蕭長風,到薑承投奔千峰嶺;從千峰嶺滅寨,到折劍之變薑世離橫空而出;從蚩尤塚一戰敗炎舞,直到五年後淨天教襲擊蜀山,導致罡斬長老兵解……


    端木虹講得是抑揚頓挫,聲情並茂,眾人聽得是如癡如醉,拍案叫絕,時而為瑾瑕之間的感情線感到甜蜜,時而為薑承的前途擔憂……卻唯草穀一人暗暗後怕:


    “若是此中事情並無師弟插手,事情隻怕真要如這個故事中一般不可收拾……”


    但思慮到細處卻是暗暗奇怪:“罡斬師弟至今出海未歸,杳無音訊,師弟卻道他在五年之後兵解於鎖妖塔底?莫非……他是對其中的爛柯之事早有預料,才故意把薑承送上了夏侯少主出海的船?”


    端木虹假托此事是仙劍派曆史上的一件事情,自然是將七聖的名字默默摘去,一律以他們的外號代替,以免讓這些人胡亂懷疑自己是三十五歲還是十六歲,至於關於淩波的部分,更是刪除得幹幹淨淨。待他講故事說完時,時間已是到了深夜。


    珊瑚感歎道:“想不到,在中原也有這樣一群與犬夜叉、地念兒境遇相似的人。”


    彌勒則看得更加透徹,說道:“因為千葉之亂掀起的餘波,天下人皆對妖魔心有餘悸,這隻怕……也是人類瘋狂迫害半魔,最終釀成淨天教之禍的原因之一吧?”


    “半魔的存在,也恰似半妖一般,不容於人魔兩界。”


    端木虹說道:“天下間沒有什麽生靈是不排外,人類,仇恨半魔身上魔的成分;魔族,自詡高貴,輕視半魔身上的人族血脈,甚至輕視他們久居人界。”


    “你們看看蜀山與魔翳的所作所為就知道了。”


    “蜀山,心懷正義,奈何身為人界柱梁,是天下人對抗妖魔的希望與倚仗,立場不容半分偏差,是以不能出麵為薑承主持公義,甚至連救薑承這一件小事,也隻能由罡斬長老在暗中去做。”


    “魔翳,一口一個魔族大義,忽悠得薑承組建淨天教,其實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攻破之井,讓夜叉族君臨人間。在他的眼中,薑世離、半魔,都隻不過他用來削弱蜀山及人界力量的棋子而已。”


    “世所離棄……薑世離……”


    犬夜叉反複咀嚼著這兩個詞,眼中卻是不住地回放著過去自己受人類孤立,受妖怪蔑視的往事,心下的觸動不由愈發地劇烈起來。


    “聽先生這麽說,人與妖,是永遠都不可能與半妖做朋友了?”


    阿籬見犬夜叉有些神情恍惚,不禁對端木虹的言論反駁道:“可是……薑承不是也結識了夏侯瑾軒這些好友嗎?正如我們與犬夜叉是朋友一般。”


    “人與半妖並非不能為友。”


    端木虹又看了犬夜叉一眼,說道:“但天底下,絕大多數的半妖,都不會有犬夜叉這樣的運氣。甚至連他自己,倘若實力不足,又豈能活到今日與我們成為朋友?”


    “犬夜叉!你的孤單,不是因為你選擇了以戰鬥求存,而是因為你的出身,人與妖,能如桔梗一般對你放下偏見,終究隻是極少數。”


    “我說這些話,為的就是潑你冷水,讓你清醒一些!渴望不再孤單,這並非不好,但若是為了這些,而對人與妖的任何一方有了過高的期望,那麽最後受傷害的,隻能是你自己!”


    犬夜叉點了點頭,他知道,端木虹是忠言逆耳。


    這時,七寶忽然說道:“唉!不過……端木先生還真不像個人類?”


    “怎麽說?”端木虹眉頭一挑,問道。


    七寶說道:“你看看阿籬,再看看彌勒或者珊瑚,差不多都希望犬夜叉更親近人類一些,可你卻毫不留情地在犬夜叉麵前說出人類的醜惡,好像是不希望他過分親近人類……”


    “他們是除妖者,而我是俠客。”


    端木虹看著彌勒,又看了看珊瑚,微笑道:“俠者,扶助良善,懲奸除惡,作惡者不論其出身是人是妖,對我都沒有半分差別……”


    這時,村莊的方向忽有點點火光走出,其中更傳出村裏人的嘈雜聲。


    阿籬吃了一驚,道:“這是怎麽回事?”


    犬夜叉冷笑道:“大概是那些村民們想偷襲地念兒吧?”


    果不其然,憤怒的村民們很快將藥田圍了起來,口中不住地發出惡毒的辱罵:


    “滾出來,地念兒!”


    “你隻懂得殺人!”


    “你這個肮髒的半妖!”


    地念兒的母親剛走出屋子,就被村民們擲出的亂石砸得頭破血流。老婦痛得側過身去,渾身顫抖不已,被石頭所傷之痛,又怎及心中的憤恨與悲痛分毫?


    “忘恩負義的東西!”


    “也不想想是誰讓你們住在村子裏這麽久啊?”


    “住手!”


    琥珀終於看不下去,擠入人群,將老婦護在身後,衝村民們說道:“你們……都誤會地念兒了!他根本就不會殺人,與他相處過的人都知道……他是個老實的大好人啊!”


    “這小孩兒是誰?”


    “不用管他,把這小孩一並幹掉!”


    “就是,他是跟著那白頭發的妖怪過來的,早就沒救了!”


    “哼!妖怪的同夥,死不足惜!”


    “對!趁著那幾個家夥不在,將這小鬼除掉!”


    適才,在村民們到來之前,端木虹已施展“風歸雲隱”的奧義將眾人隱匿起來,以便讓眾人看清村民們的反應。


    果然,村民們根本就是不理會琥珀的解釋,竟將手中火把擲向眼前的木屋,更手持刀兵,擺出陣勢,要將琥珀置於死地。


    “來了!”


    珊瑚見弟弟身陷險地,正要出手,卻忽聽犬夜叉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一句,不禁問道:“什麽來了?”


    犬夜叉回答:“邪氣!那些死者身上的妖怪的味道。”


    犬夜叉說話間,老婦見家中草屋被燒,心中怒火終於忍無可忍,便要衝上去與村民們拚命。


    “啊!”


    村民們死死地盯著老婦,正要出手行凶,卻聽身後傳來一聲慘嚎,旋即,竟有一個村民的上半身從後飛到老婦與村民們之間!


    回身看去,隻見黑暗中不知何時已出現了一個巨大兒猙獰的蟲型怪物。


    至於那個被腰斬的村民,他的下半身屍體已被許多形如毛毛蟲,多足的綠色小妖怪趴附,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音響起,該村民很快就被幼蟲們蠶食殆盡。


    “看……看啊!吃掉村民的就是……”


    老婦也被眼前的可怖場景嚇了一跳,但仍是想著為自家兒子洗刷冤屈。


    至於琥珀,此刻的他已經化身死神,手中勾鐮不斷地收割著那些幼蟲妖物的生命。


    “臭小子!你竟敢……”


    琥珀殺死幼蟲的舉動登時激怒了一旁母蟲妖怪,隻見它那張布滿毛須的口倏而吐出一條尖刺狀的長舌,徑直朝琥珀背門刺去!


    然而,自經曆了救援彌勒的那一戰之後,琥珀的“步風足影”步法已練得頗為純熟,兼之他每日參悟畫卷中的風之意境不輟,已成功將一部分氣血轉化為內息。


    此時,“步風足影”運轉之下,內息隨之而動,雖仍不足以讓他的腳步如風般迅疾無形,但腳下卻是自生一股風勢,似有若無地在推動著琥珀的身形,讓他得以輕易躲避母蟲的尖舌,再伺機反撲……


    火場中,地念兒猶在火燒的房梁下瑟縮著,此時耳邊卻傳來一道平靜而溫和的聲音:


    “站起來!地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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