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


    就在火雲叟暴喝之時,荊無影也自發出一聲震天慘呼,那如來金掌已是轟然拍下,巨掌之下爆出一團耀眼的血霧,隨即便被洶湧壓下的金色佛光衝擊的蕩然無存,消逝在了佛陀的光耀之下。


    隨後隻聽蘇靈風一聲悶哼,團坐的靈體似是虛弱以及的向前撲去,當空中的大日如來寶像也隨之緩緩的消失在天地之間,那濃重的紫霧也緊跟著煙消雲散,化作一片朗朗乾坤。


    “門主!你怎麽樣?”火雲叟想要上前攙扶,卻觸手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他們都是神魂出竅,當下趕忙凝氣歸元,勉力用自己神魂的真氣引著蘇靈風的神魂到了他的肉身前渡了過去。


    神魂入體之後,蘇靈風麵呈青紫色,渾身上下好似有萬千隻螞蟻啃噬一般,疼癢鑽心,四肢百骸竟是也漸漸失去了知覺,他強打起精神來虛弱的望著身邊的火雲叟,拚勁最後一絲氣力道:“火雲前輩……我終於為火羅門報了當年之仇了……”說完隻見兩眼前一片漆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與此同時,周圍那濃重的紫色霧氣已是逐漸散去,整個竹山教當中更是一片混亂,眾多女弟子皆是衣衫不整瘋一般向山下奔逃,卻被圍在外邊的白月族蠻兵一同廝殺又返了回來。


    這些竹山教的女弟子個個都是為了供教主荊無影練功所用,因此果真如火鴉上人所料都不會為了自己教派去拚命廝殺,再加上平素裏荊無影也不會傳授他們什麽修煉的法門,隻會些基本的延年益壽的入門修煉法,好能夠讓他更長時間的取用,是以她們驚慌失措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又看到一群好似凶神惡煞一般的蠻族兵將皆手握沾滿血漬的大刀,早已魂飛魄散呆立在原處絲毫不敢動彈,隻被困在原處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而此刻整個巔峰之上火光衝天,卻見那毒星鬼與銀蛇鬼正被火鴉上人那乾坤滅法大陣困於陣中,二人左突右闖一片焦頭爛額,毒星鬼也還罷了,銀蛇鬼先前被蘇靈風狡靈之力所傷嚴重,如今尚還未恢複元氣,周身經脈被蘇靈風大羅真火燒的七七八八,現在隻能勉強施展出四成的功法,在對付這火鴉陣時已是相當吃力,更別說這陣法變幻莫測,窮盡心力也難以得脫。


    這乾坤滅法大陣經由火鴉上人潛心領悟,其當中八十一種衍化之術已被他熟練施用二十三種,其中當屬乾巽相合與坤兌兩種陣法最為厲害,兩種由天地陣法為基礎,其餘法門為輔,入陣者修為若非是高不過布陣本人,無論如何突破,根本無法應對那突如其來的法門變幻,縱然能夠抵擋住陣中的攻勢,卻不得脫困,生生被困死在陣中。


    銀蛇鬼與毒星鬼便是分別被困在這兩種陣法當中,兩人的耳邊隻有漫天火鴉飛舞嘶鳴,毒星鬼已經將渾身解數施展開來,隻可惜這些火鴉皆是由火鴉上人真氣所化並無實體,絲毫不懼他所施展的任何毒招,眼看一個接一個拳頭大小的火團接踵而來,毒星鬼周身千瘡百孔被燒的體無完膚。


    而銀蛇鬼亦是好不到哪裏去,他若是未曾被蘇靈風所傷以他不輸教主荊無影的強橫修為尚還能有破陣的可能,如今經脈俱損更是難以招架,被困在陣中狼狽至極,那銀蛇鞭亦是無法操控,眼看也是強弩之末快無掙紮之力,火鴉上人則在其下氣定神閑施展陣法,這套大陣他已經不知道演練的多少遍,早已是成竹在胸,麵無波瀾。


    便在此刻他驀然一怔蒼目,向著不遠處的阿古娜與阿木托二人道:“那竹山雙鬼已是被老夫困在鎮中,他兩人皆是無力再戰你們可趁機將其誅殺!謹記莫要衝進陣中去小心反被二人所傷。”


    “好!”


    兩人應了一聲,雙雙飛身而起,阿古娜身在當空直撲向毒星鬼,白月族曆代所傳秘法禦金術施展開來,身畔便有數道寒芒顯現而出直向毒星鬼激射而去,這幾道淩厲之氣正是她所淬煉的三十二枚金針竟是齊齊發出,徑直罩向毒星鬼周身三十二處竅穴,可憐那毒星鬼原本狼狽與火鴉陣中窮於應付,哪裏還能抵擋住這突如其來的發難,當下身上幾處竅穴便挨了幾針,皆被戳了個對穿,再也無力掙紮當即便被接踵而來的火鴉噴吐的火丸亂火燒成了一團,慘嚎聲震天響起,未消片刻便帶著一道火光墜向地麵。


    銀蛇鬼此刻發髯已是被燒成了焦灰,眼看阿木托送掌而出,背上的那輪玄鐵烏環便錚鳴而出,鐵環的利刃竟是脫環飛出,齊齊射向當中銀蛇鬼。


    銀蛇鬼在拚了老命格擋掉了兩顆火丸之後,眼瞳當中忽見鐵光閃耀,當即便禦起蛇鞭相拚,卻不料身後又是一股股熱浪襲來,前後不能相顧之下,不但挨了幾記火丸,兩腿也是被鋒利的刀片劃了數道血口子,心頭大駭之下便忽覺脖頸一涼,阿木托那玄鐵烏環竟是將他當頭套上,隨即猛一收縮,銀蛇鬼那布滿花甲銀絲的頭顱竟齊齊與腔子分離開來,在當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那一雙不甘的雙目瞪視著,似乎到死他都未曾想到,自己已是修煉到如此強橫的地步如今竟也這般死去,實在令人可悲可歎。


    銀蛇鬼的頭顱在當空中立時被火鴉吞沒化成一團火焰,身子也葬在了一片熊熊火焰當中,我消片刻便成了一堆焦炭,這便是他最後留下的痕跡,過不久便會被山風吹散消失在天地之間。


    誅殺了竹山雙鬼之後,火鴉上人兩掌隨之一合便將當空中的火鴉大陣收在了天火杖中,阿古娜與阿木托也飛身趕到近前,兩人麵上露出喜悅之情,這是此一戰大獲全勝的喜悅,從此之後白月族人在中土上也有立足之地了。


    二人向著火鴉上人齊齊行禮,正待高興之餘便看到一道火光向著自己這邊而來,卻見人形顯現正是火雲叟,而他的背上則背負著早已昏厥不醒的蘇靈風。


    阿古娜兄妹與火鴉上人三人臉色齊齊大變,忙詢問蘇靈風的傷勢,火雲叟哭喪著臉道:“都怪我無能,差一點便救下了門主,他被荊無影那蛇女所化的血劍傷了神魂,現在不知道如何能救了!”


    火鴉上人忙道:“這裏不是看他傷勢的地方,你我先到一處僻靜處,在仔細查看!”隨後忙吩咐阿古娜與阿木托道:“你兄妹二人令族人們好生看管這些竹山教弟子,再請族長前來在此處布下禁製!”火鴉上人向著阿古娜與阿木托丟下了這句話之後便急匆匆的與火雲叟尋那竹山教弟子所居的房舍去了。


    這房舍倒是頗多,二人慌亂間隨便踢開了一間,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將蘇靈風放在床榻上,見他麵色青紫,渾身僵硬好似頑鐵一般,胸口冰冷異常,用真氣探知體內竟是絲毫沒有回應,隻覺他渾身上下的脈絡似也僵硬異常,沒有一點生機和動靜。


    二人能夠聽到蘇靈風十分微弱的心跳,火鴉上人沉吟的道:“若不是門主體內這七煞玲瓏心乃是天下絕無僅有的陰煞之物,能夠勉強抵擋住荊無影那邪煞魔功,不然現在恐怕也早已遭遇了不測……”


    “就算是這樣,可怎麽救他?那老魔的陰毒功法天知道應該怎麽去解除,況且他是被傷了神魂,這下更難辦了……”


    火鴉上人望向火雲叟道:“火雲師弟莫要著急,依我看若要知道解救之法,就必須先明白荊老魔這到底是個什麽邪門的法術,你快快就那些女弟子當中問明荊老魔的平素修煉的手段,說不得便能知曉解救之法!”


    “好主意!我這就去!”火雲叟言罷便將地炎刀插在背上,化作一道熾熱勁風卷出屋門之外。


    未消片刻火雲叟便去而複返,腋下還夾著一名竹山教的女弟子,身後緊緊跟著阿古娜撞進門來。


    阿古娜一經進到屋中便飛到蘇靈風的身邊,用力搖晃他一陣,隻見他麵色青紫,渾身硬如磐石,嘴唇緊咬,除了尚有些微弱心跳之外,其餘便毫無生氣。


    看到此處,阿古娜強忍住眼眸中的淚水,緊咬銀牙道:“蘇靈風,你別開玩笑了,你命那麽硬,被丟在了解仙台中都不曾有事,你不是還要救你的娘親嗎?你快給我醒過來!”


    火鴉上人忙一旁忙勸慰道:“你切莫傷心,他現在看似凶險,可有七煞玲瓏心護體,一時半會應該還沒有性命之憂,咱們還是快想些破解之法才是!”


    火雲叟見狀便將懷中的女弟子隨手扔在地上,喝道:“快說,你們教主到底練得什麽邪門功法,可有解救之法?”


    這名女弟子麵容憔悴,剛才被火雲叟抓住被挾的上不來氣,隨後便大口喘息一陣,說道:“教主練就的功法名喚血冥陰煞大法,說是中招者會受到陰毒侵蝕,經脈俱損,不出幾個時辰便會化作一灘陰血,教主平素裏都讓我等姐妹陪他一起練功,每次練功過後我們都虛弱難當,求各位上仙開恩,放過我們這些女子吧!其實……其實我們也是深受其害,逼迫無奈的!”


    火鴉上人並未轉過頭來,隻淡淡說道:“我且問你,你可曾聽荊無影說過沒有?這功法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夠化解?若是照實說來,我定當將你們毫發不傷的放下山去!”


    那女弟子聽罷如遇大赦,忙從地上爬將起來破涕為笑道:“上仙如此一說我就放心了……”


    “廢話少說!給我快點想想那老魔有沒有說起過自身功法的弱處,要是說不上來你們一樣得死!”火雲叟不耐煩的一揚大刀惡狠狠的說道。


    “容……容奴家想一想……”那女弟子隨即便陷入了思索當中,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誰也沒有說話,周圍驀然靜的出奇,似乎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忽然間那弟子似乎真的想起了什麽來,麵容顯出一陣興奮道:“我……我想起來了,教主他曾經說過這功法中者,修行若是低的會當場斃命爆為血霧,修為高者不出十天也定會化為血水,除非有一種方法可救說不得會有一線生機!”


    “什麽方法?”


    三人皆是眼光一亮忙追問道。


    “可是……可是,除非……”那女弟子忽然變得吞吞吐吐說不下去,煞白的臉頰上卻不知何時變得繼續羞澀起來。


    “除非怎樣?你說是不說,再不說別怪我刀下無情!”火雲叟是個急性子當即按奈不住便將仍有些熾熱的地炎刀架在了那女弟子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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