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靈神廟失去了女媧的上古禁製,在夜幕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靜謐與神秘。


    神廟的大門卻是赫然洞開,裏邊黑森森的異常安靜,蘇靈風大踏步的走了進去來到了狡靈的雕像前,望著狡靈那依舊猙獰的麵容心中一動,他知道自從上次狡靈與應龍在南海之上一場大戰,兩妖神皆兩敗俱傷,恐怕現在也正在閉關休養,想到此處忙向著狡靈的雕像躬身一禮道:“狡靈上神,在下蘇靈風前來拜見,不知道上神可否現身一見?”


    四下裏吹過一片嗚嗚咽咽的風聲,卻未曾看到狡靈雕像有任何的動靜,過了好半晌除了隻聽風聲掠過,仍是一片寂靜。


    “莫不是他此刻正在修煉的關頭?既如此看來也隻好另想其他辦法才行了!”蘇靈風苦歎一聲,便轉過身去正想離去,身後卻驀然傳來一個空洞虛弱的聲音道:“蘇靈風,你來找我何幹?”


    蘇靈風忙自回頭,便看到狡靈正是那時候人形的模樣,隻是此刻他的身軀的靈光似乎黯淡了許多,正盤腿坐在自己的雕像前,麵對著蘇靈風閉著雙眼問道。


    “在下這次前來,是想讓上神教我一個破解血魂幡的辦法!”說完便將之前與呼木圖如何對峙,又將自己如何陷入了危機乃至被滅教之事一一詳盡的向狡靈敘說了一遍。


    隻聽狡靈一聲長長的歎息道:“那血魂幡的確是由我所祭煉而出,乃是對簽下血魂之契者的束縛與管束之物!”


    “什麽?什麽?”蘇靈風吃驚道:“原來那血魂幡竟是上神你祭煉而出的,難道說你是怕……”


    “不錯!我承認!我祭煉此物是想將你牢牢捆縛在我的麾下,可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這一切似乎是毫無意義的……也許是因為你是蘇格瑪的天遁者的緣故吧……”狡靈一臉的無可奈何。


    “原來……原來你早已經知道了!”蘇靈風圓睜著雙眼望著狡靈,仿佛愈發看不透眼前這個擁有一身強橫妖法的上古妖神了。


    狡靈點了點頭,可是卻並未回答蘇靈風的問題,而是隨後念誦出一句咒語,隻見一道赤芒自狡靈口中吹出,徑直打在蘇靈風的印堂之上,未消片刻的工夫,蘇靈風隻感到眼前紅芒一閃,便聽到狡靈道:“好了,雖然那血魂之契已無法解除,不過從現在起那血魂幡對你再無效用,去吧,我就在此等著你,等著你能夠真正有了踏上七煌天界實力的那一天……”說時便見狡靈的身形漸漸變得一片虛幻,直至消失在雕像之前。


    “上神……”蘇靈風聽到狡靈最後說出的這句話,本想再問些什麽,哪知道狡靈說走便走,想必此刻兀自又閉關去了,當下隻得歎息一聲,滿心疑雲的走出了神廟的大門。


    “七煌天界……”蘇靈風細細品味著狡靈最後一句話,“怎麽又是什麽所謂的天界,這天界之上到底有著什麽樣的一方天地,為什麽那七煌天界如此讓三大妖神掛懷?”


    蘇靈風思來想去不得要領,不過此刻畢竟那血魂幡的危機已除,這下倒是大可放心的前去與那呼木圖一戰了,隻是在他心中卻隱隱覺得呼木圖這一次一舉入侵中土絕非隻是野心那麽簡單,畢竟若沒有什麽底氣怎麽可能這樣信誓旦旦大張旗鼓的前往中土挑戰三大門派,那巫月族中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靈風一路上沐浴星河,心念柳素素與火鴉火雲二人安危,幾乎未曾停歇徑直向著碧落劍派的無名洞府趕去,他現在最為擔心的就是他們的傷亡如何,又怕他們不顧一切的前往大漠前去營救自己,如此一來更是雪上加霜,畢竟自己被呼木圖捉去,柳素素心念自己兒子安危,加上火鴉和火雲也必定不惜代價找到他這個一教之主,怕他們幹出什麽不明智的舉動來。


    失去了青竹山,他們的落腳之處也就剩下碧霞山中那洞玄真人的無名洞府和火羅山原本所在之處,如果尚有一眾女弟子的話他們是無法承受火羅山的蘊熱,因此那無名洞府雖然小了一些,不過倒不失一個安身之處。


    當看蘇靈風到碧霞山那飛天仙瀑的時候已是第三天的深夜,他站在那洞府原本的山洞前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住了,隻見兩塊布滿青苔的巨石將洞府遮擋的嚴絲合縫密不透風,蘇靈風心中一沉暗道:莫不是他們遇到了什麽意外?念頭方落便施展觀聽法,卻感到巨石之後竟是一片黑洞洞的死寂。


    “看來他們並沒有在此處!”


    蘇靈風說時望向碧落劍派的方向,隻見七座高峰之上亦是一片漆黑,四下裏一片陰冷,氣氛直有說不出的詭異,蘇靈風雖然十分奇怪,可是現在心念柳素素他們的安危,也無暇顧及碧落劍派,隻一心想無論如何先找到他們再趕回來不遲,想到此處便趕忙飛身而起向火羅山趕去。


    蘇靈風又花了一天的光景終是到了火羅山之上,憑借著記憶他辨別一陣,終於記起來先前火羅門那洞府所在之處,當下驅動足下刑天劍緩緩飛去,老遠便看到數道白煙平地而起,隻向空中自己的方向而來,蘇靈風感到來人修為似乎並不很高,當下駐足懸浮在當空,待到看清飛來幾人之後這才長籲一口濁氣,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在了肚子裏。


    飛來的幾人並不是他人而是火羅教數名白衣羅裙的女弟子,頃刻間她們便感到蘇靈風的近前,看到了蘇靈風之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當下一窩蜂一般的衝將上來圍繞著蘇靈風悉數跪拜於地道:“眾弟子恭迎教主聖安!”施禮完畢這才都興衝衝圍著蘇靈風噓寒問暖,其中一個道:“教主!真的沒想到竟然會是你,我們大家都擔心的要死,原本還商量就這兩天動身要前往大漠上想辦法救你呢!”


    蘇靈風不禁暗自慶幸道:“看來我趕回來的時間剛剛好!”言罷忙問道:“我娘和二老可好?”


    另一個女弟子忙答道:“伯母和火鴉護法都好,就是火雲前輩他……”


    蘇靈風聽罷心裏“咯噔”一下忙問道:“火雲前輩怎麽了?”


    “他那時候為了掩護我們逃走和那些蠻族的人硬拚一陣,失去了一條手臂……”她說著說著眼眶中噙滿了淚水,緩緩低下頭來。


    蘇靈風聽到此處,直將拳頭捏的哢吧作響,一時間又想起白月族阿木托的慘死,心中的怒火直衝天靈,狠聲道:“此仇若是不報我蘇靈風枉為人一場!”言罷忙又問道:“你們姐妹們傷亡如何?”


    先前那弟子眼中的淚水早已滑落而下,哽咽道:“姐妹們死傷過半,現在隻剩下我們不到五十人!”


    “自從跟著火鴉護法來到了這火羅山中,我們便都守在山腳下,日夜苦練竹山教那《天殘素女功》,如今我們幾乎個個都能夠乘風二三十丈高,已是今非昔比了,想著就是要等到報仇的那一天!”


    “是啊,如今蒼天有眼,教主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我們日後就隻聽教主一句話便拚死也要將那些蠻人殺得片甲不留!”


    蘇靈風望著眾女弟子堅決的表情,心中不由騰起一陣暖意,當下忙道:“諸位,我知道你們都想為自己的姐妹們報仇,為了我教盡一份力,可是此事絕非小事,不到萬不得已豈能前去送死?我蘇靈風如今已經吃了這一個大虧,怎好再吃一次虧?你們都隻專心修煉便是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便都可大展身手!”


    “是!謹遵教主教誨!”眾女齊聲施禮再次拜道。


    當下蘇靈風又安慰了眾人幾句,這才趕忙向著火羅教洞府深處行去。


    一路走來洞府當中與先前似乎都沒有多少變化,洞內仍舊迂回蜿蜒,一條火漿汩汩從山洞的深處流出,其中仍有那火鯤時不時躍出岩漿之上,這些火鯤極有靈性,見到蘇靈風之後都各自跳出來躬起身子好似也在向著自己叩拜一般,直看的蘇靈風唏噓不已。


    趕到了洞府深處便看到前方豁然開朗,正是先前火羅門所在的正廳,一個蒼老的身形正團身盤坐在火漿的岸旁閉目養神,似在修煉。


    “火鴉前輩!我……回來了!”


    聽到了蘇靈風的聲音,火鴉上人驀然睜開眼來,隻用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望著蘇靈風,那蒼老的身軀驀然原地挺了起來,風一般便掠到了蘇靈風的身前,這個平素裏堅毅果敢的老者竟一時間老淚縱橫,兩隻手徑直抓住了蘇靈風道:“老朽……老朽這不是在做夢嗎?”


    蘇靈風拚命的搖了搖頭,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著實不是滋味,當下他忙勸慰道:“讓前輩,讓你們擔心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火鴉上人一邊抹著眼角的淚水,一邊不住的打量著蘇靈風,似乎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自己是真的。


    說來也是難怪,當時自己被攝於那血魂幡的威力不得已自我封凍住了神魂,從而落在了巫月族的手中,任誰也不敢想象,他此去必定是九死一生,不過火鴉上人卻告訴他,自己和柳素素卻並沒有放棄,正打算今日便前往大漠當中,拚死也要將他救出來。


    “風兒!真的是你!天哪!”


    說話間便見柳素素大步的奔了出來,趕到了蘇靈風身邊,撫摸上他的臉頰,驚喜交加道:“孩子,你真的沒事嗎?娘這數日來都未曾合上一眼,心裏實在是擔心不已,感謝上天!”


    “娘!你看我,我真的沒事!”蘇靈風攥住了柳素素的手,直到此刻他才感到有了娘親的惦記是他此刻最為幸福的事。


    “可是……可是你是怎麽……”柳素素直到此時仍然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便說來話長,孩兒想還是先去看看火雲前輩再說不遲!”


    “唉!原來教主已經知道了……火雲師弟直到現在情緒還不大好,不過想必他看到教主安然無恙的回來,一定會很高興的!”火鴉上人說時便閃過身子走在前邊為蘇靈風引路去了。推薦:.rme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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