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風探手一招收了金曦令牌,一邊懷中攬著正自昏睡的月海清驅動雲朵緩緩落在靈虛島之上,身後的敖海和玉霞公主也隨之落下,黃杏兒見狀心念月海清的安危,哪裏顧得了其他,三兩步便奔到了蘇靈風的麵前,呼喝道:“月師姐……原來月師姐還沒死!月師姐沒死!”


    冷月嬋心中自然也是極為高興,可是看到了敖海與玉霞公主一並前來,趕忙拉住了黃杏兒,示意她道:“杏兒不可造次!”言罷便同眾龍鷲宮弟子,跪拜於地齊聲道:“龍鷲宮宮主冷月嬋率眾弟子拜見龍族上仙!”


    敖海趕忙上前扶起冷月嬋道:“你們不必多禮了!世間塗炭,危在旦夕,希望你們能夠一同輔佐我等,戡平亂世,使得雲頂天界再享受安寧!”


    冷月嬋忙道:“上仙和蘇師侄皆是我龍鷲宮的大恩人,如今就連那妖神應龍都被蘇師侄收入麾下,從此我們龍鷲宮定當追隨!現在我等去除了那千年妖符,自然也要一並擔起平亂的重任!”


    就在眾人說話間,靈虛島另一邊的龍鷲宮方向,隱隱傳來一陣陣氤氳的紫色霧氣,與此同時一股淡淡的腐臭氣味也緩緩飄蕩而來,眾人驚覺都不禁大吃一驚。


    蘇靈風懷抱著月海清,驀然轉身道:“不好!龍鷲宮失去了應龍的屏障相護,怕是被屍妖所侵,咱們還是速速趕回去吧!”言罷用覆雨翻雲兜將自己和月海清一並裹住,飛向龍鷲宮而去。


    一眾人隨即跟隨在蘇靈風身後,轉瞬間便回到了龍鷲宮之中,果不其然,不少屍妖已在正殿前的廣場遊蕩,這些大多是南海諸島所生存的漁民,沒想到居然也變作了屍妖。


    龍鷲宮眾弟子趕忙將那些屍妖悉數斬殺,敖海則探掌而出,不知施展了什麽仙法,龍鷲宮周圍的海水登時揚起了幾十丈高的浪頭,直將龍鷲宮包裹在其中,當水浪逐漸退去之時,便形成一麵薄如脆冰一般的冰牆,那些飛撲上來的屍妖,一經撞在了冰牆上,便如碰到了銅牆鐵壁一般,瞬時被凍結成為冰雕,摔落在地,冰碴濺的七零八落。


    眾人平複了闖入的屍妖,這才都舒了口氣,眾龍鷲宮弟子,每個人的麵上都洋溢輕鬆與愉悅,畢竟千年妖符的陰霾在他們的心中壓了太久太久,而如今妖符已處,誰人能不打心裏激動不已。


    蘇靈風看到月海清冰唇青紫,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忙喚來黃杏兒道:“快!月師姐的寢居何在?”


    黃杏兒也看到了月海清的情況不容樂觀,一片慌亂道:“我來帶路!”


    蘇靈風離去之時,忙轉向敖海和玉霞公主道:“兄長,公主殿下,小弟的朋友如今有些凶險,不得不先就告辭了!”


    敖海示意蘇靈風不要慌亂,上前來以手扣住月海清的脈門,細細感應一陣,這才道:“想必是神魂受到了靈海中的寒毒之苦,這寒毒便是應龍靈海虛空中所致,若想解救需有練就先天罡火之軀,以火煨之方有希望得解!”


    “先天罡火?”蘇靈風沉吟一陣,隨即忙道:“小弟身軀之上尚有火羅教的大羅真火符在,而且也練過罡火之軀,隻是如今不能施展仙法,況且就算可以施展仙法,現在我丹田氣海乃是木之靈氣,如何施展得了先天罡火?”


    敖海哈哈一笑道:“洪虛道祖的《天道經》你忘了怎的?五行相生,木可生火,這又有何難呢?況且所有的火符都是一樣的道理,並非需要仙法催動,既然她是神魂受到了寒毒,你不如便在自家靈海虛空當中用火符試上一試!”


    “是了!”蘇靈風一時間宛若醍醐灌頂一般,忙向敖海道謝,令黃杏兒速速引領自己向著月海清先前所居之處縱去。


    龍鷲宮的北廣寒宮自打水玲瓏仙去之後,盡顯一片蕭條和冷清,四下裏不免有些陰冷。


    蘇靈風懷抱月海清忙令黃杏兒將自己引向先前月海清閉關修煉之處,那原本是水玲瓏修煉之時,後堂的一處密室。


    密室之中除了兩隻一人多長用海蚌製成的蒲團之外,便僅有一張石案,石案上也隻有一顆蒙上灰塵的明珠作為照明所用,整個密室顯得一片昏暗。


    蘇靈風將月海清小心翼翼的放在柔軟的海蚌蒲團上,忙自吩咐黃杏兒令她掩上密室,小心看守,不得令他人攪擾分毫。


    黃杏兒眼見自家師姐奄奄一息,更是已對蘇靈風心服口服,眼下除了他似乎也無人能夠救得月海清的性命了,當下點頭稱是,退出了密室小心的掩上了密室石門。


    蘇靈風再不遲疑,將月海清攔腰抱起令其依靠在牆壁之上,將自家上衣除去,一手探出兩指按在月海清的印堂之上,一邊觀想念生,另一手緊緊扣住她的脈門,引著她的神魂一同入了自家的靈海法竅當中。


    虛空之中,六道法境依然懸浮在當空中,蘇靈風未見小玉和玄靈子的身影,想必此刻不知正在六道法境中何處,他來不及多想,忙盤坐虛空之上,口中念動起許久未曾念誦過的火羅教火咒,身軀上那密密麻麻的符咒驀然紅光閃現,好似天火一般兀自燃燒起來。


    驀然一陣灼燒的疼痛,令蘇靈風心頭驟然一緊,這才想到,自己不能催動真氣相抵,所以才感到灼熱難當,當下他便將牙關一咬,雙掌平推而出,熊熊燃起的火焰霎時間便距離月海清的神魂僅有一尺之遙。


    蘇靈風深知月海清所煉乃是碧海潮春功,正是水之道法,與火相克,不敢將大羅真火太過靠近,怕不然沒有達到救人的目的,反倒傷害到自己,因此他隻能用敖海所述的辦法用火小心煨之。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蘇靈風強忍著灼熱之痛,看到月海清神魂的天靈之上,正有一縷縷的白煙蒸騰而出,散入虛空的星海之中消逝而去。


    “有作用了!”


    蘇靈風見狀,心頭大為振奮,全力驅動大羅真火符,不顧一切的將火焰向著月海清貫去。


    漸漸地,月海清天靈之上雲蒸霞蔚,被火焰蒸騰的白色水汽形似龍卷一般,發瘋的沒入一片虛空之中。


    直到水汽逐漸再轉為稀薄,慢慢的弱了下來,蘇靈風這才收了大羅真火符,一陣鑽心的痛楚,令他倒吸冷氣,雖是靈體,卻能夠看到他一雙手掌竟已變作一片漆黑,周身的大羅真火符餘熄未盡,通體綻放著赤色火光,他暗道,自己若不是有著修行之軀的底子,恐怕這會早已經無法堅持,被燒的神魂大傷,陷入凶險之中。


    月海清周身那水汽這逐漸散盡,原本虛幻的靈體輪廓也驀然變得充實了起來,如罩冰霜一般的臉頰轉為淡淡的紅潤,看到此處,蘇靈風終於長長的籲了口氣,一手握住月海清的皓腕,遁出了自家的靈海法竅,令她回到身軀之中。


    “不要!上神,求你不要將我同門趕盡殺絕!”


    方才回到那密室當中,月海清便如夢魘囈語一般自顧自念叨不停,那表情痛苦萬分,直看的蘇靈風心中油然升起一陣憐惜。


    “月……月師姐!沒事了!月師姐!”蘇靈風緊緊的拉著她白皙如雪般的手腕,強忍著周身的灼痛不停地呼喚著她。


    卻不料蘇靈風越是呼喚,月海清竟越是緊張,猛然她身軀一挺,一雙俏冷的雙眼瞪如棗核,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周身顫抖不停。


    “月師姐!已經沒事了,你不用害怕!”


    “咦?這是……我怎麽會在北廣寒宮?”月海清一時間看到了蘇靈風的麵容,又看到周圍那熟悉的陳設,麵容之上流露出一片迷茫。


    蘇靈風見她終於完全的清醒了過來,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了下去,這才感到周身一陣乏力,並驚覺自己上身未著衣衫,忽覺不妥,趕忙順手將身邊的衣服匆匆穿好,做完這一切方才靠在身後的牆壁之上幾近虛脫,兩隻手掌仍隱隱灼痛,隻好放在地麵上這才感到好了許多。


    “你……你到底……應龍呢?”月海清忽然想到了那個恐怕一輩子都無法令她擺脫的噩夢,目露恐懼之色,不停的環看周圍,似是擔心那妖神應龍隨時都會再次將自己掠走,身受那好似煉獄一般的苦楚,那種恐懼已經深深的刻入了她的骨髓當中。


    “放心吧……他不會再害你了,千年妖符也不複存在了……”說時,蘇靈風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你……說什麽?”月海清聽聞此言,那絕美的容顏好似一瞬間凍結在當場,難以置信的望著蘇靈風漸漸睡去,她霍然起身快步走到了密室的石門前,推開了石門,第一眼便看到了黃杏兒在石門外一臉擔憂的來回踱著步子。


    黃杏兒聽到了石門的響動,忙轉頭望去,這一望之下登時杏眼圓睜,淚水就在這一刻決堤傾落。


    五十年的閉關,十年的離去,情如姐妹的同門之情也在這一刻完全升華。


    “月……師姐!你……真的活過來了!師姐……”黃杏兒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悲意,忙衝上前去,將月海清緊緊的擁抱住。


    “師姐,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師父走了……如今就連你也不要杏兒了,我以為這世間就隻剩下杏兒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月海清那如凝霜的麵上終也被淚水劃開,禁不住伸出素手愛憐的撫摸著自己師妹如瀑的秀發道:“師妹,是我不好,不該扔下你去做傻事,今後再也不會了……”


    黃杏兒含淚而笑,重重的點了點頭,就這樣擁著自己的師姐良久,生怕她在此消失一般。


    片刻之後,月海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忙向黃杏兒問道:“師妹,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黃杏兒這才想到蘇靈風來,忙向著密室當中望去,隻見蘇靈風滿麵酡紅,嘴唇幹裂,此刻正靠著身後的牆壁睡了過去,當下抱著月海清的雙肩破涕而笑,一陣興奮道:“師姐!你可不知道,這都是蘇靈風……哦不對!都是蘇師兄的功勞,他自天界而來,帶來了二位天界的龍族仙人,那應龍便怕得要死,乖乖的放了師姐,居然也自行毀去了千年妖符,甘願入了蘇師兄麾下為奴為差,哈哈哈!真的太厲害了!”


    “什……什麽!連千年妖符也……”月海清更是大為震驚,那一張滿懷複雜神情的絕美眼眸就這樣怔怔的望在眼前那疲倦少年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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