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海清亦是一咬銀牙,緊緊跟隨著蘇靈風縱出北廣寒宮,抬頭望天,隻見龍鷲宮北邊的天空之上黑風遮蔽,一股血腥腐臭的味道令人聞之欲嘔,濃濃的黑雲越壓越沉,其中似有幾道血光閃過,看起來萬分詭異。


    蘇靈風和月海清不禁對望一眼,二人的心頭都是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看這般陣勢想必這次絕不會是一般普通的屍妖之流,定然是鬼法不俗的敵手,幾個回合便化解天雷大陣的數道天雷,帶著黑雲烏央烏央的到了蘇靈風的近前。


    烏雲當中黑霧繚繞之間顯現出幾個人形來,一共四人,為首卻是煉血堂堂主血煉童子,隻見他身形和樣貌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麵容之上的邪穢之氣似乎比之前更加濃重了許多,周身黑袍之內滾滾冒出黑雲,將身後血靈三煞也團團裹住,看這一手騰雲駕霧的本領若不是修煉到了騰雲境界,卻如何能夠做到。


    “嘿嘿!剛才我就在奇怪,好端端的龍鷲宮怎麽忽然有天雷陣法護持,原來居然是你這小子,這許多年咱們可真是冤家路窄啊!”血煉童子那一雙陰鷲的雙眼盯在蘇靈風的身上。


    身旁的血姬咯咯一笑道:“堂主這調虎離山卻是好個謀算,看來難纏的人物都被那幽冥鬼王給引走了,如今龍鷲宮人去樓空,剩下這對小男女怕就好對付了!”


    另一旁發髯皆為赤紅的赤鬼聽罷將手中骷髏血幡揚了揚道:“莫要大意,此處乃是那妖神應龍的地界,以防他被驚動就麻煩了!”


    幾人身後的陰獸道:“赤老鬼,你怕什麽,咱們速戰速決不會耽誤太久,先把這對小男女打發了,等到占據了龍鷲宮布下鬼王的血輪大法,自有幽冥天界的鬼仙前來,到時候還怕他一個小小的妖神?”


    血靈三煞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蘇靈風和血煉童子就這般對視著,一腔怒火早已自心底騰起,蘇靈風雙拳死死緊握,恨聲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已經快要死了,還問那麽多幹什麽?”


    “回答我,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塗炭生靈,禍害天道倫綱?”


    血煉童子嘿然一笑,臉色隨即陰沉下來並未回答,隻定定的望著蘇靈風。


    “今天便是你我新仇舊恨一起了結之時了!蘇查克!”蘇靈風一字字道。


    此言一出,血煉童子的臉色終於微微變化,隨即歎道:“多少年了……沒聽到這個名字了……衝今天這個名字,我便讓你沒有痛苦的死去!”


    “是嗎?”蘇靈風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的一身修為已是今非昔比,更是得到了幽冥鬼王的加持,可是那又能怎樣呢?到了最後也不過是其他人的傀儡和利用的棋子而已!”


    “這些重要嗎?隻要能夠達到目的無論什麽樣的手段我都不在乎,隨你怎麽說都行!”


    血煉童子話音方落,便聽到陰獸一聲厲喝道:“堂主跟著小子費什麽話,快些殺了,小心引來那妖神,徒增麻煩!”


    血煉童子點了點頭,當下手腕一翻,兩根慘白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張幾寸長的血紅符籙,隻見他口中念訣,吹出一口黑森森的腥風,徑直卷向那符籙之上,霎時間周遭腥風大作,血雨突降,到處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血腥,那符籙綻放血光,在當空中放出萬丈豪光,不多時便見整個龍鷲宮除了臨海的一麵,三麵之外湧來無數的屍妖,黑壓壓的一片,如潮水發瘋一般狂湧而來。


    月海清臉色一沉,當下便按上腰袢,準備施用碧蛟玄水鏡。


    蘇靈風按住她的手,隨即將那金曦令牌擲在當空,洞天法境便顯現而出,蘇靈風探入洞天中,沉聲呼喚,令龍蝦精和鮁魚大王引著眾多無數的水族精怪,那雪鱗大蛟也在其後如旋風一般的呼嘯而出。


    龍蝦精與鮁魚大王衝出洞天之地,看到下方屍妖湧來,當即向著身後眾妖喝道:“大家莫怕,都是一些屍妖雜碎而已,隨我衝上去撕了他們!”


    一言喝罷,漫天的天界水族亦是蜂擁而上,各自手持利刃與眾屍妖拚殺在一起,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那些屍妖雖然是胡亂撲人,比不上眾水族凶悍,可是勝在數量實在太多,一時間眾妖顧此失彼也是手忙腳亂。


    其當中就屬那雪鱗大蛟最為驍勇,身形好似龍卷,一經卷起徑直帶起一陣如刀片一般,夾雜著冰晶的罡風,直將圍上前來的無數屍妖絞成肉泥。


    血靈三煞乃至血煉童子看到如此的情景不由紛紛吃了一驚,還是赤鬼回過神來,冷哼一聲道:“不過盡是一些破魚爛蝦而已,待我前去破之!”說時身旁的骷髏血幡兀自搖動一陣,三股血光森森垂下,直向那雪鱗大蛟卷去。


    豈料這雪鱗大蛟原本便是上古神物比神農還要早的靈物,早已吞下天地水靈之氣萬年,吞吐之下噴薄出滾滾水浪,直將那湧來的血光轟的煙消雲散,沒了蹤影。


    “好個畜生!”赤鬼被激怒了,當下將骷髏血幡向自己背後一插,咬破手指在自家的印堂之上飛快的畫了一塊符籙印記,那印記陡放紅芒,繼而原本渾濁的蒼目也變作一片血紅,整張臉麵驀然下陷而去,變作骷髏樣貌,雙臂展開,那黑袍宛若烏鴉之翅,疾飛而起,徑直飛臨雪鱗大蛟近前,雙方你來我回隨即纏鬥起來。


    血姬也是瞧的暗暗吃驚,她著實沒想到蘇靈風真正深藏不露,竟有在這世間聞所未聞的洞天至寶,要知道在世間之上,隻有碧落劍派的《碧海觀山圖》和自家血月明王鏡乃是洞天的寶貝之外,再也沒聽說有什麽洞天之物,可她卻不知此物卻在天界之上,每個弟子原本都有,並不算什麽。


    血姬震驚之餘也是不敢怠慢,望向血煉童子道:“堂主,就讓我來會一會那小子,若是拖得久了,生怕引出那妖神來!”


    血煉童子點了點頭,望向蘇靈風,自己則一手藏在袖中,並不急於出手,卻不知在留著什麽樣的殺招在後。


    血姬足踏虛空上前一步,直將婀娜妖豔的柳腰一擰,指著蘇靈風道:“小子,六十幾年前那晚太過可惜讓你娘和你逃走了,若當時不是你爹,想必你們一家人都已經做了孤魂野鬼,如今也不會有如此諸多的麻煩事了!”


    蘇靈風一咬牙,目露凶光道:“所以今日我可不會和你們一樣,讓你們給逃了!”


    血姬鼻間冷哼一聲,也不多說,身形搖了兩搖化作一道血霧,血霧當中伴隨著“嗚嗚”鬼哭,其中好似無數的冤魂張牙舞爪的破霧而出,直向蘇靈風紛紛撲來。


    蘇靈風動也未動,身旁的月海清終是出手了,一襲雪白的水袖漫天湧起,帶起一股洪濤,將身後的海浪衝天湧起,於當空中化作無數水製劍刃,鋪天蓋地的向著血霧和她本人罩來。


    血姬心下一驚,著實也沒料到對方的修為竟是如此的強悍,身在血霧當中便見周身的厲鬼直被那些冰劍刺殺殆盡,發出刺耳的哀嚎,爆出一蓬蓬血光,接連炸響,融在血霧當中,眼下隻覺得麵前響起刺耳的“嗖嗖”銳鳴,眼見無數的鋒銳劍刃從頭到腳,完全將自己罩住,絲毫沒有逃遁的間隙,一咬牙之下將周身的血霧悉數匯聚在身上,化作一道血光,拚盡全力在冰劍隻見穿梭躲避。


    月海清雖然自應龍的靈海法竅當中方才複原不久,不過畢竟她早已借助飛魂璧的功效,將龍鷲宮的碧海潮春功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世間凡是帶有水氣之物,皆能被她隨意所操控,任意改變,化作利刃神兵,百裏殺敵,當真是厲害無匹。


    而血姬這許多年中,雖然也修煉一身鬼法,可是並不似月海清那般一心報仇心切,刻苦修行,況且那飛魂璧原本便來自天界龍族的至寶,借助此神物,月海清早已練就了顯形化境的境界。


    因此血姬在與她放對之時果然倍感吃力,眼下便見拙態,雖是費去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自萬劍中得脫,卻已是氣喘籲籲,身上也被鋒利的劍氣刮擦出了好幾處傷處,鮮血直流,在當空中被海風一吹化作點點朱砂般的紅霞,散在風中。


    “這妮子好厲害!看來我不是她的對手,我得想辦法勝她才行!”血姬心頭突突狂跳,腦中轉的飛快,可是一時間卻也想不到太好的辦法,眼看著麵前衣袂飄飄,宛若仙子一般的月海清,不由一咬牙暗道:“看來我隻能和她拖延時間了,到時候堂主自有辦法!”


    想到此,全力擺開陣勢,準備迎接月海清的攻勢。


    便在此時,陰獸自血煉童子身後閃現而出,雙拳握的喀吧作響,周身那小山似的身軀,筋肉驀然暴漲,爬滿了蚯蚓般的青筋,那一雙環眼緊緊的瞪著蘇靈風道:“堂主!讓我先來會會這小子如何?”


    血煉童子應了一聲,身形退了開去,默然一旁準備觀戰起來。


    蘇靈風自知這陰獸當年在碧落劍派之時,便能與文誌遠相鬥絲毫不落下風,更是目前血靈三煞中實力最強之人,現在的修為就更是不可小覷了,更何況他現在有那惡咒牽絆,丹田氣海內的真氣不能施展,當下也不猶豫,身在金曦令牌那洞天法境門前大喝一聲:“妖神還不前來助我更待何時?”


    一語喝罷,便見他身旁一左一右憑空便有兩隻上古神獸赫然顯現,一條青龍威風凜凜,一雙惡狠狠的巨大龍眼俯瞰著陰獸和血煉童子,龍軀之上青芒閃耀,直將周圍那腥風血雨也逼出了數裏開外,另一邊則是一頭四蹄猛獸,此獸青麵獠牙,頭上生著一對碩大的衝天尖角,亦是向著二人虎視眈眈,咆哮連連。


    看到兩頭神獸,血煉童子的臉色驀然大變,脫口驚呼道:“這是……三大妖神的應龍和狡!”隨即滿麵難以置信的道:“你……你這小子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蘇靈風動也未動,雙目微閉,那語氣冷的仿佛令人發寒道:“所以我說過,今日我是不會讓你逃走的!當年你是怎麽逼死了我爹,今天我就讓你來償還!”


    “哼!”血煉童子聽罷,很快臉色便恢複以往的陰沉道:“妖神雖是厲害,可是本座修煉鬼法數十載,今又得鬼王無上鬼法相傳,我倒要看看當年在世間被人們談之色變的妖神到底厲害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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