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龜仙好似天外老仙下凡,自正殿門外足下裹著一團水汽從天而降,到了正殿之內隨負手而立,緩緩走過蘇靈風和月海清掃視二人一陣道:“老龍王,你這要急於請我老龜作甚?”


    龍王冷哼一道:“虧你這老龜也與我枉稱多年好友,我且問你,你為何當時隻將那玉霞公主許給敖真,卻不肯許給敖海?鬧得我兩兒為此事頭破血流,莫不是你誠心如此?況且你明知道令千斤早已對海兒有意,你還故意這樣做,難道你是別有居心不成?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龜仙朗聲一笑,拄著玉杖在龍椅之下來回踱步,行了片刻這才默然駐足,望著龍王道:“老龍王,老龜如此行事自然是有原因的,難道你卻忘了當年那敖海的事?”龜仙說時有意無意的瞥向一旁的蘇靈風,故作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是說?”龍王聽到龜仙如此一說,立刻龍眼圓睜望向龜仙。


    “不錯!當年天靈五行宮那清木宮仙主木靈仙的事想必老友應該也知曉吧,而你那寶貝公子四太子卻與木靈仙的大弟子李晉乃是結拜兄弟,當年木靈仙反下天界,李晉身染心魔,在那天木靈根當中險些被那靈根心魄吞噬心智,與這般狂熱之徒為伍,我豈敢將玉霞許配給這樣的人?”


    聽了龜仙的一番話,龍王自是明白了,不論如何也是當年發生在敖海身上的一件不齒之事,更是令他在天靈五行宮麵前抬不起頭的事,所以那時候敖海與龍王鬧僵,這才孤身一人舍了玉霞公主獨自跑到九曲天河府中居住。


    “唉!若是如此一說也就是了,可是他畢竟還是我兒,就算是當年有這些過錯也是我管教無方,首當其衝也有我的過錯,現在他已在潛龍淵中受刑,也算是對當年之時和剛剛犯下的錯來盡力彌補了,接下來也就不要再難為他了,畢竟我們身為長輩也不能隻抓住這些不放不是嗎?”


    “老友說的不錯,既然把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此事也就到此為止不再提了,至於玉霞和三太子的事,我覺得還是擇日繼續為好,不然傳揚出去會被他人笑話!”


    龍王卻是麵有隱憂之色道:“可是令千斤早已心有所屬,我怕她到時候不同意,再鬧將起來還是不妥,所以我覺得老友回去還是好好勸勸她為妙!”


    “哼!”龜仙聽罷冷哼一聲道:“還反了她不成!現在我還沒死,龜仙府中我還說了算數的!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來解決就是!”


    還未等龍王答話,一旁的敖真聽了龜仙的一番話早已又驚又喜,連忙向著龜仙行了大禮道:“多謝龜伯伯成全!多謝龜伯伯成全!”


    “放肆!你的得意什麽?凡事不要高興太早!”龍王看到敖真如此模樣,立刻皺眉叱喝道。


    “是!父王!孩兒不敢!”敖真趕忙收斂,退到一旁不敢再多言。


    聽了幾人這般多話,一邊的蘇靈風實在聽不下去了,縱然不說敖海與他有恩更是自家大師兄的結拜之交,就說現在雲頂天界危機重重,他們卻仍然不以為意,怕是當時敖海還沒有來得及向龍王言明此事就被帶往那什麽潛龍淵中受罰去了,而玉霞公主那邊看這樣子就算她如何去說,這龜仙怕是也聽不進去。


    想到此處毅然說道:“我說你們都身為天界真仙,各各都是仙主的人物,為何卻對人倫世間不管不問,卻還在這裏整日忙著你們的家事,顧及什麽臉麵,難道非要等到幽冥天界那些鬼仙攻上天界星河嗎?那時為時晚矣!”


    “住口!你這區區一介來曆不明的小子,休要再這般信口雌黃,你的身份我還未能查實,等到天靈五行宮仙果大會完畢,我自然會親自帶著你前往五行宮一趟,麵見了寂仙友問明你的身份,若果真是天靈五行宮的弟子,我便要向他討教,問他是如何教導門下弟子的,為何會拐走我水族的公主!”


    聽到龜仙如此一說,蘇靈風雖是心中焦急,不過比起那天木靈根心魄的下落來,自己的隱憂倒是不完全放在心上了,當下冷笑一聲道:“隨你們如何,你們若是要將雲頂天界眾生的性命不當回事,我也無所謂!反正這天界又不是我的!”


    龍王和龜仙看到蘇靈風如此的態度,不禁互望一眼,一旁敖真原本便對蘇靈風拐走玉霞公主之事耿耿於懷,如今找到了正主哪裏還能罷休,當下一拍座椅站起身來指著蘇靈風道:“你這歹人休要在這裏妖言惑眾,再敢多言定讓你受些苦頭!”


    蘇靈風自小在碧落劍派中成長,雖是年歲不長,可是經曆卻如此之多,哪能被敖真一句話鎮住,隨即反唇相譏道:“我又不是被嚇大的,到時候等那些鬼仙上門來,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應付,到底是誰吃苦頭!”


    聽到蘇靈風信誓旦旦說著人倫世間被幽冥天界眾鬼禍害,龍王終是有些半信半疑起來問道:“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蘇靈風哼道:“你如此高深的修為,卻還要問我,自己難道不會施展觀聽之法一看不就明白了嗎?”


    龍王搖了搖頭道:“我雲頂天界仙主洪虛道祖早已設下禁製,天界眾仙除了萬不得已無法觀聽道世間,除非自天眼前往之後才能知曉。”


    蘇靈風聽到龍王如此一說,心中也不由犯起了嘀咕,看來洪虛道祖的震懾力果然厲害,而龍王包括這龜仙想必也不知道洪虛道祖早已雷劫失敗,身死道消,連那片相隔的禁製也早已不複存在,可是他們卻誰也不敢擅自打破洪虛道祖立下的規矩,一直默默的遵守著,所以不久前自己就算未通過那天眼竟也能回到天界上來。


    蘇靈風心中暗自盤算,他決定還是先不將洪虛道祖這件事說出來,隻因如今就算他說了也不一定有人會相信,再加上雲頂天界內部也有諸多勾心鬥角之輩,此事若是說出勢必也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此處幹脆也就不再吱聲,反正天靈五行宮那仙果大會還有些時日才能結束,唯一讓他感到著急的便是天界和世間的時間不同,在這天界之上多耽誤一刻,世間便是數月過去,多耽誤一些便多一份危險,到時候木靈仙也就要多堅持許多時間,說不定又會有什麽變故發生。


    “來人!”龍王驀然喝令左右道:“將這二人一並帶往潛龍淵中,與四太子分開關押!過不久便是龍宮大喜之日,到時候以防他們趁亂逃走,入了潛龍淵諒他們插翅難逃!”


    “得令!”


    兩位左右蟹將皆身著銀鱗鎧,來到蘇靈風和月海清身前站定,準備將二人帶走,龍王則是大袖一拂,仍將那兩團水泡將二人複又裹住,這才讓二將一妖一個抬將起來,扛在肩頭向那潛龍淵而去。


    那潛龍淵距離龍宮約莫一百多裏,並不太遠,乃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海溝,別的海底都能看到穿透過去的星辰與虛空,而站在這潛龍淵的邊緣卻隻能看到一片漆黑如墨,什麽也看不到,這倒是令蘇靈風感到有些奇怪的緊。


    二個蟹將到了潛龍淵的邊緣,當下便將蘇靈風和月海清向著深淵隨手一扔,看也再未看一眼扭頭便回去複命了。


    蘇靈風隻覺得麵前的黑暗在一點點放大,他們雖然墜落的速度不快,可是這深淵當中好似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將他們一點點的向著下方吞噬而去,蘇靈風和月海清都能感覺的到,這潛龍淵當中真的有一種奇特的神秘之力一點點的將他們拉向深處。


    身在這水泡當中,蘇靈風感到無力掙紮,他依稀記得此物乃是龜仙那什麽混天靈水兜,想必也是個天界之上的稀世寶貝,而月海清如今已是身懷騰雲境界的修為居然也無法掙脫開來,看來這東西果然乃是神奇之物。


    就這樣二人一路向著深淵當中落去,一直墜落了許久,二人周身早已是被一片黑暗所包圍,眼下隻有蘇靈風身上的避水靈珠和月海清那碧蛟玄水鏡綻放出瑩瑩光芒。


    如今已是身在水底,蘇靈風抬頭望去隻見剛才落下來的深淵邊緣也早已被黑暗吞沒,什麽也看不到。


    此處雖仍是水中,可是卻看不到一隻海中生靈,連一隻小蝦米也未曾看到,在經曆了這許多事,蘇靈風的心中並沒有多少無助和恐懼隻是被焦灼完全占據。


    “若是如此下去,師父那裏怕難以堅持,既然身在此處需要想個辦法找到敖海尋到那天木靈根的心魂不可!”想到此處腦中轉的飛快,他轉頭望向月海清見她似乎也完全無法掙脫,當下便嚐試發動金曦令牌,喚出兩妖神來。


    狡靈和應龍一經得出也被禁錮在這狹小的混天靈水兜當中,各是感到四麵八方的壓迫之力令他們全然無法施展。


    “混天靈水兜!”


    應龍原本便是水中龍族,看到周身包裹的水泡脫口而出,“此物乃是天界水族至寶,凝聚天海之精華所成,以我等的修為也極難破解!”


    蘇靈風歎道:“若是二位妖神都無可奈何,那麽我們便都要被禁錮在此,日後不會有什麽好下場,轉不如二位合力一試說不得還能有一線希望!”


    “我們試試看吧!”


    狡靈沉聲應道,便與應龍雙雙閉起雙目,兩掌相對,直將各自騰雲境界的通天妖力運轉開來,漸漸地包裹著的混天靈水兜好似逐漸沸騰的滾水一般,開始“咕嘟嘟”的翻滾冒起一個個水泡,直到這些水泡化作一股股濃濃的水汽如同蒸汽揮發,翻卷直上沒入上方的黑暗當中。


    過了許久,兩妖神的臉麵也漸漸變作一片蒼白,仿佛如白紙一般,果然是耗費了他們許多妖法。


    那混天靈水兜果然在一點點變得稀薄起來,蘇靈風也不由替兩大妖神捏了把汗,隻希望他們能夠堅持住,眼看此水中至寶就要被蒸發殆盡,蘇靈風當即也祭出刑天劍來,雖然他不能施展靈氣,不過依仗刑天劍天生的上古魔氣,蘇靈風咬緊牙關向著頭頂上已是十分稀薄的水泡用力一記揮斬,當下隻聽一聲悶響,自己便感到一陣頭重腳輕,被混天靈水兜爆開的旋渦之力翻攪了好一陣,這才重重的摔落在地,緩了好一陣方才看清了眼前的事物,隻見狡靈和應龍也是被震飛開去,各自都是一陣虛脫,想必也是剛才耗費了不少妖力,此刻也一時緩不過勁來。


    蘇靈風終於破開了混天靈水兜的禁錮,而如今想要將月海清那一個破解也不大可能了,當下便趕忙走到月海清身前道:“月師姐,看來你這混天靈水兜是無力解得了,我這就先去尋找四太子的和那心魂的下落了,等稍後二位妖神的妖法恢複,再想辦法將你救出!”言罷便將月海清收入金曦令牌當中,令二妖神也回到洞天之內各自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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