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風此間完全是死馬當活馬醫,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將已經損毀的天雷震火旗擲向當空,由於這旗子已無靈力,霎時間便被卷入呼嘯的天風中。


    蘇靈風怕它被卷的遠了徹底毀去,趕忙念動口訣,嚐試著看能否將其發動,結果卻在意料之內,那天雷震火旗一經被卷入天風煙雲中便沒了動靜,無論蘇靈風再怎樣發動,卻依然無濟於事。


    “看來是沒什麽作用,這下糟了!眼下卻如何才能通過這片天雷……”蘇靈風心中一陣冰涼,腦中也轉的飛快,“看來隻有另尋他法了!”


    正當他苦苦思索之時,驀然聽得那圍繞洞天的天雷一陣轟然巨響,數道紫色洪雷如匹練驚虹自他的頭頂上一劃而過,震得他兩耳“嗡嗡”作響,隻覺得胸口憋悶喘不上氣來。


    他深知這天雷非比尋常,比世間任何雷電都要凶猛萬分,若是被劈中定是粉身碎骨,神魂卷入天風之中陷入萬劫不複。


    “你是誰?”


    正當蘇靈風胡思亂想之時,便看到虛空當中紫雷分列兩旁,一個巨大的身形憑空顯現在當空中,隻見他頭戴紫金衝天冠,兩鬢長過肩,麵容幹枯布滿溝壑,眼眶中卻偏偏生了一雙豆大如棗的眼睛,眼瞳當中呈現紫色,身披紫金袍,敞開胸懷,懷中仍有隱隱電花閃動,那一雙豆大的雙眼炯炯有神,一眨不眨的瞪在蘇靈風的身上。


    蘇靈風打量對方一陣,自是不敢怠慢,看其小山一般大小的身形虛影,自是知道這應該是對方的神魂,能夠在這天界神魂出竅四方遨遊的,定然不會是等閑之輩,看其穿著打扮,也許便是雷帝本尊也說不定。


    想到此,蘇靈風身在覆雨翻雲兜當中,由於天風太過凜冽,他隻能勉強露出肩頭,向著對方抱拳施禮道:“這位仙長,小輩有禮,我是天靈五行宮中清木宮弟子,受師父之命有要事特來拜見雷帝仙尊!”


    這紫袍老者卻並未答話,仍然瞪著蘇靈風上下再次打量一番,驀然聲若洪鍾滾雷的道:“天靈五行宮有什麽了不起?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他們那些自以為是之輩!我不管你是什麽來頭,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怎麽會有這東西?”說時紫袍老者探出一隻蒲扇大小的手掌,掌心上兀自漂浮著蘇靈風先前那麵早已損毀的天雷震火旗。


    蘇靈風見狀,腦中一轉,心中便已有了答案,“看來這老倌兒十有八九就是雷帝無疑了,沒想到我這也算歪打正著,天雷大陣沒施展出來,卻把他的本尊給引了出來……”


    想到這一點,蘇靈風自是不敢隱瞞,不過細想之下借由這天雷震火旗的事來引出世間危難和幽冥天界的事,倒也不錯,想著忙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不知仙主可是雷帝本尊?小輩這件天雷震火旗乃是得自人倫天界,萬穹大山的通天塔中……”


    “那你可知道此物原是誰人所有?它的作用是什麽?”紫袍老者厲聲問道。


    “乃是雷帝飛升之前祭煉,鎮守萬穹大山抵擋邪穢,誅滅異妖所用!”


    “既然知道它是抵擋邪穢之物,你卻為何私自將它盜走,如今更是毀去,若不從實招來我定不輕饒!”


    蘇靈風故作無奈道:“仙主有所不知,如今人倫世間已然陷入一片浩劫之中,幽冥天界趁虛而入,將世間變作一片煉獄,眾生靈極少有幸免,都化作行屍走肉隻知飲血啖肉,幸存之人也如螻蟻一般,若不小心被屍妖所傷,不出一時三刻也變作屍妖,當真是危難重重,小輩也是迫不得已,自知雷帝法力通天,這才借用其天雷震火旗的神威妄求解救眾生於水火,隻可惜小輩卻修行低微,無力而為,於眾鬼人相鬥時無奈毀壞了至寶,懇求雷帝寬恕,而如今小輩正是奉了師父之命特來求見雷帝,請他老人家出手相助,以解救雲頂天界之危難!”


    蘇靈風一席話說的鏗鏘有力,紫袍老者聽後麵色終有些緩和,一手撫著下巴,雙目透出精光,似乎想要將蘇靈風看穿,隻是蘇靈風那靈海法竅當中,自有玄靈子這般的高人坐鎮,雖然她沒了靈體,不過其神魂已經解脫,修為仍然與先前無二,因此尋常之人也極難看到蘇靈風心魂當中。


    果不其然,紫袍老者一無所獲,神情中顯出一片訝異的神色來,不過少頃便恢複正常,隻出言相詢道:“你所說的可是真?”


    蘇靈風答道:“千真萬確!小輩自知雷帝仙法通天,怎敢有半句謊言?”


    紫袍老者冷哼一聲隨即道:“你知曉人倫世間發生如此重大的浩劫,卻又說自己是天靈五行宮的弟子,你以為我是好哄騙的麽?你用意何為?難道要挑起我雲頂天界和幽冥天界的爭端?”


    蘇靈風當即苦笑一聲道:“這位仙主此話說的毫無道理,不過關於之前的問題,小輩倒是可以回答!”言罷蘇靈風自腰袢解下金曦令牌道:“這是天靈五行宮弟子身份的金曦令牌,仙長可認得麽?”


    “既然你真的是五行宮中的弟子,為何會知曉人倫世間經曆災劫?難道你不知道我雲頂天界的仙主洪虛道祖所立天條?天界眾仙不能隨意窺探觀聽世間?你倒是說說看,你是何人門下,哪一宮的弟子?”


    蘇靈風不禁有些無奈,他沒想到這雷帝居然如此多疑難纏,不過想起先前敖海所說,他倒是明了三分,當下隻好說道:“小輩乃是清木宮中弟子……”說到此時,心中也是仔細斟酌了一番,若哄騙於他說自己是林滄源和了寂仙君門下,過不久便被他自然知曉,到時候也無法交代,若按實說卻害怕木靈仙的事這雷帝也知道,可是此刻卻不容他有半點疑慮,隻想到反正現在師父的事也已經沉冤得雪,不如就照實說來,看他如何,再怎麽樣自己又金曦令牌在身,說明自己當真是天靈五行宮的弟子無疑,諒他也不會輕易對自己下殺手。


    接著蘇靈風便繼續道:“小輩不敢欺瞞仙長,小輩乃是原清木宮仙主木靈仙座下弟子!”


    “你說什麽?”


    蘇靈風話音方落,便見紫袍老者圓睜雙目,緊緊瞪著蘇靈風道:“木靈仙?可是那個反下天界的木靈仙嗎?”


    蘇靈風忙答道:“正是家師!”


    卻不料紫袍老者驀然眼冒精光,麵色自方才那一片憤怒和懷疑漸漸變作緩和,巨大的靈體周圍那些澎湃的奔雷也隱入煙雲深處,當下望著蘇靈風道:“你且說說,木靈仙門下還有何人?”


    蘇靈風毫不遲疑便答:“大師兄李晉已然身死道消,二師兄石大川尚在家師身邊!”


    “不錯!不錯!真沒想到,你果真是木靈仙的弟子!”紫袍老者忽然喜上眉梢,高興的說道。


    對方如此舉動倒使得蘇靈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當下奇道:“莫不是仙長和家師相識交好?”


    紫袍老者卻搖了搖頭道:“非也,我和尊師也隻有數麵之緣而已!”


    “那您這是……”


    “哼!”紫袍老者又是冷哼一聲麵上複又慍怒道:“早知道林滄源和了寂那廝不是什麽好東西!還有那自以為是的金陵老匹夫,幾個什麽狗屁仙主沒一個好東西,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


    蘇靈風聽到此這才明白了些許,不由暗暗一抹汗,勉強笑道:“仙長,當年的事已經化解了,師父他老人家也已經沉冤得雪,現在他們五位仙主已經同心協力前往幽冥天界去了,其當中凶險萬分,也都在為雲頂天界盡一份力!”


    “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說這些,幽冥天界的事我日後定當留心便是,不過木靈仙的為人我倒是十分敬佩,能夠光明正大的與那些鳥人放對,的確是位好漢……”紫袍老者說時,那一雙紫銅色的雙眼盯在了掌中的天雷震火旗之上,霎時間兩道紫芒便從他的眼中激射而出,那紫芒“劈啪”脆響居然是兩道天雷,兩道天雷交織在一起擊在天雷震火旗之上,未消片刻整個天雷震火旗上皆縈繞著淩厲的電花,生生脆響如同爆栗。


    而後紫袍老者隨手將天雷震火旗一揮,重新遞還給蘇靈風道:“這麵旗子我已經幫你修複,其威力卻要比先前更強,天雷陣法也融入了幾種我最近不久方才創出的,發動陣法的圖例和口訣都在旗麵之上,你日後再自行參悟!”


    蘇靈風聞言,心中立時一陣激動,當下愛不釋手的輕撫旗麵,隨即望向紫袍老者道:“仙長……原來仙長就是雷帝!小輩拜謝!”蘇靈風說時便要一揖落地。


    哪知道身形放動,卻驀然感到一陣勁力自對麵而來使他再也無法拜下去,耳中隻聽雷帝有些不耐煩說道:“去去去!少來這些客套的東西,我最討厭這些,我是看在你師父的份上才幫你!其他不要再多說了,此外,這旗子上還有雷魂之魄,無論你在何處隻要發動,我便知曉了!”言罷巨大的身形背負雙手,頭也不回的遁入煙雲深處,似乎已是入了雲霆崖而去。


    蘇靈風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天雷震火旗,隻感到旗子之中的靈氣果然要比先前更加渾厚了許多,翻過旗麵看到三幅排列奇異的陣法圖例,應該便是新的天雷陣法無疑,當下唏噓之餘不由感慨萬千,暗道:這雷帝果然如兄長所說,脾氣好生古怪。


    忖罷也不再多想,隻看到周遭天風依舊,天雷滾滾之勢似乎比剛才更加猛烈,想必定然是雷帝聽到了自己所說,終是加強了陣法的威力以用來防範。


    收了天雷震火旗,蘇靈風便不敢耽擱,當下催動了覆雨翻雲兜忙向天靈五行宮趕了去,如今雖然雲頂天界陷入了一片危機,不過關於自己族中的事自然也是十分重要。


    一路上他心思翻滾,想了許多許多,現在當務之急自然還是要將自己的修為快速提升才行,早一日突破了九重境界,不然自己身在這天界當中就算遇到了幽冥天界中人也無能為力,更不要說繼續為自己乃至族中的事了。


    懷著心思,穿過星海,沒過多久他便回到了五行宮之上,如今他的手中有金陵仙君所賜的錦盒,倒是不怕其他的弟子再來刁難。


    當下他便辨明了金曦宮,縱身而入,駕馭著覆雨翻雲兜向著身下大殿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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