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世已然明了,可我呢?”月海清不由垂下眼簾一陣長長的歎息,那深邃的眼眸閃動著無比的迷惘。


    蘇靈風依稀記得與她合道之時,曾經窺到了她的依稀片段,一片茫茫的大海之下不知道自己漂泊了多久,直到被龍鷲宮中人救上來,被應龍那千年妖符化為異妖,知曉當年點滴的水玲瓏如今也死在了應龍的手中,更是將她一手撫養傳授本領的恩師,直到此刻她孤身一人,被應龍所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縱然這之後有蘇靈風橫空出現為自己化解危難,救了自己於水火之中,可是關於自己的一切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樣誕生在這七煌天地之間。


    唯一鬥的線索便是她那與生俱來的眼瞳的胎記,除此之外便一無所知了。


    曾幾何時,蘇靈風認為月海清的身世與自己極為的相似,可此刻他算是明白了,月海清卻要比自己更苦。


    “月師姐,你不要難過,我答應你,一定也會幫你揭開關於你的一切,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月海清輕輕點了點頭,此時此刻在她眼中的這位少年已完全成為了自己的希望和依靠,而直到現在,他也從來沒讓自己失望過。


    “現在包括天界之上的眾仙在內,大家都忙的不亦樂乎,金陵老仙交代我,令我也要為師門盡一份責任,咱們還是回到五行宮去,一切都要小心提防那些幽冥天界的鬼仙才是!”當下蘇靈風便引了月海清離開了金曦法境,回到了仙山的仙洞當中。


    二人方才出了山洞,便聽到一陣刺耳的仙鳥嘶鳴,聽那鳴叫好似受了驚嚇一般,盡顯慌亂。


    蘇靈風抬頭望去,隻見山巔之上,一群雪白的仙鳥“撲簌簌”亂飛一氣,異常慌張,天空上遁光亂飛,來回穿梭,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光芒縱橫交錯似乎是金曦宮的弟子在駕雲飛騰穿梭。


    “出什麽事了?”蘇靈風心中一沉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不由和月海清互望一眼。


    “咱們快點趕回清木宮找到石大川師兄!”蘇靈風再不敢猶豫,當即祭出覆雨翻雲兜將自己和月海清一並裹了,徑直向著天空深處飛縱而去。


    飛到天空當中,果然看到金曦宮中的無數弟子一片慌亂,其中大多都是外門弟子居多,蘇靈風駕雲硬生生的將一名弟子攔了下來,問道:“這位師兄,發生了什麽事?”


    後者一臉慌亂之色,看也未看蘇靈風便道:“清木宮中有一片血光,忽然湧出無數的厲鬼,現在所有的弟子都趕過去……”話未說完就被其他弟子催促的繼續向天空深處飛去。


    “糟了!石師兄!”蘇靈風心頭一緊,忙引著月海清遁入天空中。


    這一路披星戴月趕回到了清木宮當中,隻見清木宮整個天空早已被一片血光充斥,內門弟子所在的殿堂群落上空,一片巨大的血海旋渦在不停的旋轉著,外門所在的一片密林間也彌漫著凝而不散的血霧,到處充斥著刺鼻的血腥氣。


    那血海旋渦前懸浮著密密麻麻的遁光,皆是五行宮中弟子,每個人都如臨大敵,各自蓄勢待發又驚又懼的望著那旋渦的深處,時刻準備放手廝殺。


    蘇靈風在人群中仔細的搜尋著石大川的身影,生怕他太過衝動,入了那旋渦當中,後果不堪設想。


    隻是身邊同門弟子太多,一時間蘇靈風並沒有看到石大川,反倒尋了片刻卻被石大川在身後拍了拍肩頭。


    “蘇師弟,你來了!”


    蘇靈風感到石大川似乎由於緊張,他的手掌緊握,掌心溫熱皆是汗水。


    “這怎麽回事?那些幽冥天界的鬼仙莫不是發了瘋,明目張膽就敢對天界下手了?”蘇靈風雖然心中知曉幽冥天界遲早會對雲頂天界圖謀不軌,可是卻沒想到居然如此之快。


    石大川亦是一臉茫然,未曾答話,隻向著身下那殿堂群落指了指。


    蘇靈風和月海清皆順著石大川所指之處望去,隻見樓宇之間位於清木宮正殿的後方不遠處,一個院落當中激射出刺目的血芒,而那道血芒直衝向天,正與天空中這巨大的血海旋渦相匯聚,仿佛這旋渦便是自這片院落當中而生。


    “那是何處?”蘇靈風不明所以問道。


    石大川歎道:“那是正是清木宮正殿後方的鎮木堂,怕是金陵仙主那是下令,將了寂師叔禁閉的地方……”


    蘇靈風聞言一顆心頓時一沉道:“莫不是了寂那廝有了什麽動靜不成?”


    “剛才我正在猶豫看要不要下去一探究竟,正巧你就來了,趁現在咱們不如前去看看!”石大川言罷便催動自家祥雲,按落身形而去。


    蘇靈風和月海清互望一眼,當即也不再多說,緊跟石大川之後向著那鎮木堂落去。


    到了近前,蘇靈風隻感到一陣腥風撲麵,偌大的院落早已被一片刺目的赤芒所籠罩,深深的鎖在其中。


    石大川落下身形,走在最前邊,那血芒打在人身上猶如灼燒,令人萬分難過。石大川雖然平素為人木訥,不過也正因為他這樣的性格,在修煉上一步一個腳印十分紮實,他身懷靈木清風訣十重,這十重那是真真正正的十重實力,絕沒有取巧在內。


    當下便見他吐氣開聲,兩腿微弓,雙目環睜爆喝一聲,周身便有一蓬濃鬱的碧綠真氣彌漫身體一尺之外,將自己護在其中,而後一對布滿繭子的一對大手在胸前合十,隻聽一聲破空錚鳴,一口丈長尺寬的紫黑鐵劍自他天靈上憑空而出,被他發動直撞向那血芒。


    蘇靈風卻是第一次見到過如此巨大的飛劍,這樣的飛劍與其說是劍,不如說鐵板更為合適一些,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石大川真正出手,上一次隻不過是展示自家的修為,並沒有出手相鬥。


    未等蘇靈風多想,他和月海清便聽到一聲刺耳的銳明,眼前那刺目的血芒一陣劇烈的搖蕩,被那巨劍撞擊之處,果然黯淡了許多,一個黑峻峻有如磨盤大小的口子隨即顯現而出,仿佛一個擇人而噬的怪獸大口等待著吞掉他們三人。


    那巨劍撞擊之後便兀自飛回到石大川的背脊之上,隨即他便轉身向蘇靈風道:“蘇師弟,看來裏邊十分凶險,對方鬼法深不可測,不如你在這裏等我如何?”


    蘇靈風搖了搖頭道:“石師兄的好意小弟謝過,不過我怎麽可能讓你一人前去犯險,你隻管放心就是!”


    石大川望著蘇靈風那堅決的神情,終究沒有再說什麽,隻重重點了點頭道:“那就一切小心!”


    蘇靈風緊緊拉起月海清的手便跟著石大川入了那血芒中,他此刻雖然並不能施展靈氣,不過有了雷帝重新加持和祭煉過的天雷震火旗在手,他也並不懼怕什麽,畢竟以雷帝的修為也是能和四大鬼王相提並論的人物。


    他不敢怠慢,直將天雷震火旗握在掌中,腦海中浮現出天雷大陣的口訣來,一邊小心前行,一邊準備隨時發動。


    周遭那灼燒的痛楚卻令他十分不好受,月海清當即豎起兩根蔥指在胸前,朱唇輕啟念動口訣,腰袢的碧蛟玄水鏡應聲懸空,打出一道朦朧的水霧,直將自己和蘇靈風護在其中,一時間那些血芒便被格擋在水霧之外,痛楚立消。


    向前行去,曲曲折折,好似一個深不見底的血洞窟,周遭的洞壁之上時不時看到掛著一顆顆西瓜大小的團在不停的勃勃跳動著,場麵異常的詭異可怖。


    蘇靈風看到月海清的臉色一片煞白,畢竟女孩子家看到這樣血腥的東西打心裏便十分抵觸,隻感到她的手心一陣冰涼。


    就這樣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的血光驀然更盛,空間亦是豁然開朗,隻見麵前橫七豎八好似蛛網一般到處布滿了結滿了血紅的筋肉,一處骨肉壘砌的高台上正團身坐著一個身影,周身被耀眼的赤芒包裹,隻能依稀看到一個人形。


    石大川趕忙停下腳步,兩眼瞪如核桃,仰望著那人形,仔細辨別好一陣,這才驚呼出聲道:“是他……是了寂師叔!”


    蘇靈風極力望去,辨別好一陣,隻見光芒當中除了能夠看到的確是了寂仙君的容貌之外,身形乃至衣著,早已不是那個一看便知乃是仙門道仙的仙主了。


    卻見他眼窩深陷亦是閃出兩團血光,臉頰幹癟宛如幹屍,皮膚一片黑紫色,整個身形宛如枯骨,被一襲布滿森森骷髏的黑袍裹住,牙齒外露,儼然一副屍鬼之貌。


    “難……難道他也被幽冥天界的鬼仙奪去了神魂不成?”蘇靈風大惑不解,一手卻按在天雷震火旗上隨時準備發動。


    “嘿嘿嘿!”驀然了寂仙君發出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桀桀怪笑,那笑聲仿佛真的來自幽冥鬼域當中,直聽得人頭皮一陣發麻。


    “來了三個送死的!不錯!你們倒是說說看想要怎麽個死法?”


    “了寂師叔……真的……是你,你為什麽?縱然你當年對我和師父做了那樣的事,可是也絕不至於墮落至此啊!”石大川難以置信的看到那鬼氣森森的了寂仙君,隻因石大川為人忠厚耿直,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縱然對方曾經害的他受盡苦難,可是畢竟對方曾經是自己的師叔,看到如此的場景,心中仍然萬分震驚。


    蘇靈風卻對石大川極為不滿,看到了了寂仙君他便想起了木靈仙所受的痛苦,又想到了這些人在自己身上所動用的刑罰,那痛楚似乎仍然曆曆在目。


    想到此處立時向著石大川怒喝道:“石師兄!莫不是你也跟著發瘋了去?這人就算不變成這樣,他的心也早已和魔鬼有什麽分別,他把師父害成了什麽樣子?他又將大師兄這樣一個年少有為,一腔熱血的少年活活害死,這樣一個心懷鬼胎之輩枉稱我雲頂天界的道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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