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風跟著那小道士入了側門,便見前方乃是一片青磚鋪就的院落,正前方乃是一座寬大的正殿,供奉著一位仙人,蘇靈風向那仙人的塑像掃了一眼,一眼望去險些被驚得栽了跟頭,那塑像上的樣貌正是碧落劍派的一代掌門陳太真,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那一方世間的陳太真竟然會在這裏被當做仙人膜拜,這些人又是怎樣知曉陳太真的,這一切卻是令人大惑不解。


    “快走啊!”


    正當蘇靈風吃驚之時,身前傳來了小道士的催促,蘇靈風這才驚覺,跟隨著他繞過檀香繚繞的正殿來到後方一處寬敞的院落中。


    隻見這片庭院依然是青色方磚鋪就,前方乃是一座兩層閣樓,不用問也知道應當是這座山峰外院的一位院主所居之處,兩邊則是兩座偏房,一座想必是膳房,另一邊掛著寧靜致遠,且有不少丹青懸掛想必應當是書房。


    到了這院落之後,那小道士便輕輕一拍蘇靈風的肩頭壓低聲音道:“這裏便是我師父的居處了,切記最近觀中有大事發生,說時什麽有妖魔作祟弄得人心惶惶,所以接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我先走了!”說著剛要邁開步子卻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忙轉了身子過來壓低了聲音道:“對了對了!瞧我的腦子,我師父道號淩風真人,七位排行第三,你自己去吧,記著千萬不要說是我把你帶上來的記住了嗎?”小道士說完便挑著水桶一溜煙的沒影了。


    蘇靈風苦笑一聲,他記得剛才這小道士不是說要經過層層選拔嗎,莫不是自己替他幹了活,就這樣走了後門?看來他倒是想日後也讓我把這活也一並幹了。


    想到此也不由佩服那小道士的心思,忖思之餘卻對他剛才所說什麽妖魔作祟,人心惶惶頗為在意。


    蘇靈風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暗道:“管他的,若是真有妖魔作祟,說不得便能知曉那妖神令的蛛絲馬跡了,我且先去看上一看!”這才欲步上那淩風真人所居的閣樓門前,準備前去應門,原本他便不是為了什麽弟子之類,他隻是想找一個最起碼說的上話的人物來一打聽出來那所謂妖神令的蛛絲馬跡來。


    就在他剛轉過了足下的青石小路來到門前之時,卻忽然看到一個長發齊肩的少女正一動不動的跪在那閣樓正門前的階梯上。


    蘇靈風不由眉頭一皺,心中有些疑惑,當下走上前去,隻見這少女約莫十七八的年紀,未施粉黛卻膚如凝脂,麵容清麗,確是個美人胚子,隻是此刻雙目噙滿淚水,皓齒緊咬櫻唇,好似一朵帶雨梨花令人不由心生憐惜。


    隻見她身著一襲純白的孝衣,額上係著一尺三長的孝步,發髻上插著一朵潔白的菊花,一眼望去便知她家門有情人過世,卻不知道為何長跪在此,不清楚有何隱情。


    蘇靈風心中萬分好奇,當下他便準備走上前去問個究竟,哪知道還未走到近前便聽到閣樓之內傳來一個厲聲叱喝的男聲道:“你快走吧!老夫絕不會幫你的!你跪多久都沒用,就算你跪死在這裏也無濟於事!”


    話音方落,少女便拿出一方雪白的緞帕輕輕拭去湧出的淚水,泣道:“淩風道長,素聞清風觀普濟天下,淩風道長更是心懷悲憫之心,小女這才抱著零星的希望前來懇求您出麵為小女住持公道,可是沒想到您為何……”


    “放肆!你多說無益,無論你怎樣說我都不會如你所願的,趁我未差弟子將你逐下山門之時你還是快點走吧,不然老夫便不客氣了!”


    “淩風道長!你……沒想到堂堂正派為何如此冷酷無情,全當小女看錯了你們!”少女說時一雙素手緊緊握拳,指甲陷入肉中,咬牙叱道。


    “隨你怎麽看和老夫無關,現在你說夠了沒有,老夫再給你個機會,你是自己下山還是讓老夫差人將你逐下山去?”屋中的聲音依然冷冰冰的,似乎毫無回轉的餘地。


    “好!既然淩風道長不肯相助,那小女便去尋找清風觀主請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嘿嘿嘿!”隨即一聲冷笑自屋中傳來,繼而說道:“你以為我清風觀中的內院是誰都可以隨便進出的嗎?別說是你一個外來人,就算是我外院的入門弟子也得得到許可方能進入,老夫勸你一句,你還是快點回去吧,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不然於你不利!”


    女子卻緊咬銀牙固執道:“小女已家破人亡,就算粉身碎骨我都不怕,今日就算死在清風觀前,也讓天下人看看,清風觀是如何的名門正派!遇到會些玄術的望月教就畏首畏尾怕成這樣,我算是將你們這所謂天下第一正派看清楚了!”言罷站起身來便轉身向來路行去,似乎是準備上那清風觀尋找清風觀主而去。


    蘇靈風心中一動,玄術?望月教?眼看這一方世間當中似乎乃是以武為尊,遇到會些玄術怕是十分棘手,想必這清風觀論起武道算得上這方世間的翹楚,可是遇到了什麽妖法玄術之流便敵之不過了,怕自己應付不來壞了自己在這世間的地位。


    想到此處,蘇靈風心中一動見那少女已經走到院落門前,趕忙叫道:“這位姑娘請留步!”


    此言一出,那少女便停下身來,不由轉過身用一雙疑惑的目光望著蘇靈風。


    蘇靈風卻轉向那閣樓門內道:“身為正派要濟世天下蒼生,沒想到這清風觀卻是為了明哲保身,為保全自己的聲譽便如此行事,既然你們沒有這樣的實力,就不如將什麽天下第一正派的名頭讓出來就是,這位姑娘自然也不會找上你們!”


    “你……你又是哪裏來的毛頭小子,若再這樣出言不遜便休怪老夫不客氣!”


    蘇靈風這一番話正好揭了那淩風真人的老底,是以後者如何能不憤怒。


    “我是誰?我原本也是一位想要慕名拜師入門的人,可是如今卻不屑你們這樣所謂的正派,罷了罷了,若是拜入你們這樣的門派,我還怕今後損了陰德,不得善終!”


    “劈啪!”


    蘇靈風話音方落,便見那閣樓的大門被赫然撞開,隻見一個身著赭色道袍的老者怒目而出,隻見他雖是發髯花白,可是身形卻是異常魁梧,兩側太陽竅穴微微鼓起,眼神犀利一看便知乃是一位武道高手。


    隻見他伸出一隻蒲扇般的大手,其上布滿了鐵繭,一指蘇靈風道:“豈有此理,你們不過區區小輩,居然如此大膽,竟對我堂堂正派出言不遜!老夫一再隱忍,不與你們一般見識也就算了,可沒成想你們變本加厲,那就休怪老夫無情了!”言罷一聲呼喝道:“來人!將這汙蔑本觀的兩人一男一女擒下,按照門規懲處!”


    老者方才言罷,便聽一陣吆喝,十幾名身著青色道服的弟子皆手持利劍呈扇形擺開架勢,直將蘇靈風圍在當中。


    那少女見狀當即向著蘇靈風流露出感激之色,趕忙奔到蘇靈風的身邊道:“這位兄長,不知姓名小女不敢妄自菲薄,你我素不相識,為何要出手相助?”


    蘇靈風冷笑道:“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這一副嘴臉,不過你放心,就算我如今沒有靈氣在身,這些家夥在我眼裏不過螻蟻一般!”


    一番話說的那少女雲裏霧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怔怔道:“兄長在說什麽?”


    蘇靈風也不再多言,隻向那老者輕蔑一笑,把手一招做了個過來的手勢,這一下更是激怒了他,當下怒喝一聲道:“都給我上!將這一男一女擒下!”


    這十幾名弟子得了號令,各自將手中的鐵劍抖出一個個漂亮的劍花,空氣中響起一陣陣鋒銳的金鳴。


    這些弟子一看也知道都是那老者平素裏的得意門生,看那招數的起落有板有眼,基本功紮實,平素裏也沒少訓練,應該也是這些外院弟子當中的優秀一輩。


    霎時間,這些弟子便執劍攻來,各自步伐變幻,劍招犀利,配合精妙絕倫,一看便知平素裏沒少讓那淩風道長調教,這些弟子的起始劍招絕不拖泥帶水,看起來相當犀利,蘇靈風不由感慨,“若是這方世間當真是以武為尊的話,這清風觀倒也不愧為中原大派,武道確實不俗……”


    心中想著卻忽然聽到身旁那少女驀然說道:“這為兄長,小女不敢連累你,怪隻怪我瞎了眼睛,待會我自會聽憑發落,求他們放了你便是!”


    蘇靈風嘿然一笑道:“像這些麻木不仁的家夥你求他們也沒用,你放心吧,今日我定然會讓你安然離開,我蘇靈風還沒把這幾個螻蟻之輩放在眼裏!”說時憶起先前在洞玄真人的無名洞府當中習得的小諸天雲禁擒拿手來,將身旁的少女單臂攔腰一抱,身形飄忽,一時間身在這些弟子的劍陣當中如魚兒遊曳,到處皆是一片殘影,虛虛實實,忽遠忽近,令這些弟子根本捉摸不透,各自眼花繚亂悉數早已亂了陣腳。


    一旁的淩風道長見狀也不由揉了揉眼睛,滿臉的震驚之色,心中暗呼:今日莫不是撞見鬼了不成!當下也不敢再猶豫,大喝一聲:“都給我散開!”隨後拇指一頂手中那一柄嵌了顆幽藍寶石的劍柄,“鏘啷”一聲便自出鞘,吐氣開聲,望準了蘇靈風那飄忽不定的身形一出手便是數劍。


    他一直對自己的劍法相當的自信,畢竟自己是這一院之主,況且他全心練劍幾十年,在他劍下從來也沒有失手過。


    可是今天卻唯獨是個例外!


    他這十數道攻勢,竟然無一例外都擊了個空,有些擊在一旁的樹幹上,有些則劈在了石墩上,直將兩人合抱的大樹砍出一道幾寸深的傷痕,將那些石墩也劈出了一條條印子。


    修煉之士大多都對武之一道極為不屑,更何況這小諸天雲禁擒拿手乃是洞玄真人所藏的最為精妙的武法,就算放在自家那一方世間中,蘇靈風都不知道憑借這一武法多少次化險為夷,更不要說是身在這樣武道為尊的世間當中,縱然他此刻沒有靈氣在身,應付這些武者還是輕而易舉,根本不在話下。


    當下這淩風道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便感到身後正有一個人早已在他的身後,一股強橫的力道死死的按壓著他的肩頭,那一雙手宛如銅澆鐵鑄一般令他再也難動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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