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貝兒邊哭邊跑,粉雕玉琢般的小臉上掛著豆大的淚珠,經常閃爍著耀人光線的大眼睛,此刻正閃爍著傷心的淚水。


    粉紅色的外套在奔跑中飄蕩,微卷的長風在背後一甩一甩。


    經常笑口常開的人兒,哭得好不傷心。


    漫無目的地在街頭奔跑,人影流動,喬貝兒在人流裏顯得好不渺小。


    在一家商店門口的電話亭,她跑進去拿起話筒,伸手從口袋裏拿出僅有的歐元,拔動電話。


    正坐在書房裏,聽著物理老師上課的喬小楠,胸口沒來理地感到堵塞,苦澀無抑止地在心中擴散、漫延。


    喬小楠放下課本,擰著眉心,難受地捂著胸口。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對於這種感覺,喬小楠再熟悉不過,以往在小巷裏,老姐憋屈難過的時候,自己也會莫名地跟著難受。她哭,自己也跟著哭。


    不管他怎麽控製,結果都一樣。


    像是在印證他的直覺般,管家捧著電話分機敲門進來,“艾倫小少爺,貝兒小小姐找你!”


    未待管家說完,喬小楠便已經起身搶過分機,“喂?”


    【嗚。。。小楠,我們回T好不好?我討厭這裏,很討厭很討厭!我們不要爺爺了,讓媽咪帶著爹地私奔好了……嗚嗚。。。我們回去好不好?這裏的人好討厭好討厭……】


    電話那頭,喬貝兒嗚咽著,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討厭。


    “你現在在哪裏?”喬小楠著急地抓著話筒,語氣急燥地問著她的地址。


    怎麽回事?早上老姐才笑臉盈盈地和自己揮著小手,開心地和爹地媽咪一起去上班。才一個上午,老姐為何哭著打電話回來,說要回T市?


    【我……我……】喬貝兒茫然地望著電話玻璃亭外的各種電子招牌,卻找不到可以辯認的路標。


    隻顧著詢問喬貝兒下落的喬小楠,並沒有看見笑著跑進來的克洛伊。


    克洛伊臉上的笑容在靠近他,聽到話筒傳出的聲音時,頓時僵住。


    她好妒忌,真的好妒忌!為什麽艾倫明明不記得那個貝兒了,卻還是這麽關心她?


    氣惱地伸手搶過話筒,對著話筒大聲吼道,“討厭的小狐狸精!”


    喬小楠憤怒地搶回話筒,卻發現已經斷線。一張小臉氣得發黑,小手緊緊地握著話筒,瞪著克洛伊。


    如果她不是有一張和老姐一樣的臉蛋,他一定會讓蕭叔叔在上麵畫上幾刀!


    克洛伊見他生氣了,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但是仍然壯起膽子,“她是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我又沒有說錯!”


    艾倫為什麽要這樣看她?她是他姐姐呀!那個貝兒是小狐狸精!


    “你這副嘴臉讓我惡心!”喬小楠冷冷地丟下話,無視一旁被嚇傻的老師,徑自扔下話筒離開書房。


    回到房間,喬小楠馬上掏出手機火速拔打皇甫少恒的手機號碼。


    電話一接通,未待那邊傳來聲音,喬小楠便已劈頭大罵,“你到底是怎麽當爹地的?為什麽老……貝兒會哭?”


    【小楠?】皇甫少恒先是一愣,隨後不太確定地問著。


    心中有些欣喜,卻又有些納悶,兒子怎麽會知道女兒哭了?


    “先別管我是小楠還是艾倫,快點回答我!”喬小楠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強忍住摔手機的衝動。


    【GiGi讓司機送貝兒回去,貝兒不願意,後來不知為什麽哭了。我現在正在找她!】皇甫少恒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留意著街道兩邊是否有女兒的身影。


    喬小楠火大地吼著,“該死的,都當了三年的父親,你怎麽還是這麽失敗?”啪地一聲,某知名品牌全球限量版的手機,華麗麗地被他摔到了牆上。


    【喂?小楠……】皇甫少恒眉心皺得更深了,看著已經斷線的手機,重拔了一次,卻聽見服務器甜美的聲音,【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連著重播了好幾次,結果依然一樣。皇甫少恒才放下手機,“算了,還是先找到女兒再說。”


    聽著兒子最後的怒吼,皇甫少恒既覺得難過,又感到有些委屈。


    ★☆★☆★


    喬貝兒呆呆地望著已經被掛斷的話筒,許久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靠著電話亭,喬貝兒緩緩滑落,蹲在角落裏,小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身子,埋頭痛哭。


    仿佛要將自從到法國後的委屈與害怕,全都一次性發-泄掉。


    嘹亮的哭聲,引來路人的圍觀,有幾個上前以生硬的中文詢問,但是得到的答案,仍然是她無止境的痛哭。


    漸漸,哭聲漸小,路人散去。


    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望著因為迎接聖誕節到來,而隆重裝飾一新的各色店鋪。


    聲音的裝潢,快樂的聖誕歌曲,讓喬貝兒難過地想繼續大哭。


    好想媽咪,好想小楠,好想爹地,好想叔叔們。真的,好想……好想!


    她不懂,GiGi阿姨為什麽一定要她回威廉斯家。


    她不懂,爺爺為什麽寧可要一個毫無血緣克洛伊,也不要自己。


    她不懂,小楠為什麽會忘了自己和媽咪。


    她不懂,……


    她什麽都不懂,她隻是個小孩。


    她什麽都不懂,她也不想懂。


    活著……好累!好累!


    由其還是活在巴黎,活在威廉斯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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