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上的燈光趁得海上波光粼粼, 高瓊看見satan坐了好一會兒, 又推著輪椅回船艙了,他神情平靜, 似乎什麽也沒發生。


    但是高瓊明白,沒有喊阿左過來推他, 就是satan最大的不平靜了。


    高瓊踹了一腳欄杆, 這一定不是貝瑤小姐, 貝瑤小姐不會吻satan的。


    她等著satan對冒牌貨失望。


    或者冒牌貨到了陸地, 自己就怕了satan。


    海風帶著獨特的腥鹹味道, 夜晚的月亮特別亮。


    有人一.夜無眠。


    早晨的陽光籠罩在整個甲板上, 安安靜靜的海麵,朝陽初升。


    阿左推著裴川走出艙門時,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男人神色平靜,冷峻的臉上,有一個黑色的文身\\\"s\\\",如果不是他身後跟著忠心耿耿的阿左, 大家幾乎會以為弄錯了人。有多少年沒有見過satan的模樣了?


    麵對隱晦又驚訝的目光,裴川倒是分外淡然。


    他內心不太習慣,麵具戴久了, 皮膚有些冰冷的蒼白。


    他不太習慣待會兒議事時身邊奇奇怪怪的目光, 衝身邊的少女伸出了手:“還我吧。”別玩了。


    貝瑤手上拿著那個墮.落天神麵具,她往身後藏了藏。


    裴川溫和道:“聽話。”


    貝瑤覺得有些別扭,明明幾天之前,自己和裴川還是同齡人, 幾天以後,satan就比自己大了好多。


    她把麵具還給他,裴川自己戴上,一眾下屬表情還是怪怪的。


    男人們吃了早餐要議事,船上基本都是糙老爺們兒,就高瓊和貝瑤兩個女孩子。裴川看了眼身邊的貝瑤,對高瓊道:“你陪著她走走。”


    高瓊不情不願道:“是。”


    植入往生以後,高瓊的衷心無可置疑。她盡職盡責跟著貝瑤,貝瑤也怕給裴川添麻煩,為了讓他放心,她並沒有拒絕。


    埋葬“貝瑤”的島嶼上沒有女人的衣服,她穿的衣服都是高瓊帶來的,高瓊想起貝瑤昨晚那個吻,這會兒看貝瑤不順眼極了。


    她挑剔的目光在貝瑤身段上掃來掃去。


    貝瑤問她:“你在看什麽?”


    高瓊的目光最後貝瑤的胸上。


    貝瑤被她露骨的眼神看得發毛,有些羞惱。


    高瓊目光灼灼,乖乖啊,她隆過胸才能撐起貝瑤身上那條裙子,可是這小妖精竟然穿著也合身。


    高瓊:“喂冒牌貨,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


    貝瑤:“……”她也不傻,明白高瓊在說什麽。正如高瓊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高瓊。


    貝瑤原本也不喜歡較真,可是一想到她的裴川身邊這麽多年跟著的都是高瓊,她心裏也酸溜溜的,她故意氣高瓊:“至少有色比沒有好,裴川就喜歡我這樣的。”


    高瓊眼皮子一跳:“我說你到底要什麽?往生的解決方法和satan的性命沒得商量,其餘你說說看,我都可以幫你。你的上級派你來,總得有個目的吧。”她受不了了!隻要這貨能走,她送佛一樣送她走行不行!


    貝瑤看了她一眼,目光嚴肅道:“我有目的啊。”


    高瓊一喜:“什麽目的?”


    貝瑤眼睛彎彎:“要satan的喜歡。”


    “你耍我!”


    貝瑤納罕:“你怎麽就聽不得實話。”


    高瓊懶得和她說話,貝瑤也沒有打算理她,她自己逛遊輪。


    遊輪十分豪華,讓她一度想起曾經的電影《泰坦尼克號》,她出生的城市沒有大海,貝瑤也沒有出過海,因此在柔柔的海風上,她心情輕鬆地四處參觀。


    她的身邊似乎時光靜謐,又特別滿足愉快,高瓊覺察到了這個氛圍,那種幸福感似乎能感染人,她表情變了變,不滿地哼道:“土包子。”


    貝瑤也不和她計較。


    到了中午,原本是吃飯的時間,可是她連裴川的麵都沒有見到,午餐都是送到房間的。


    裴川似乎很忙,一直忙到了夜晚,依然沒有空閑。


    貝瑤往大廳那邊看了好幾回,心中有些失落,她伸出手指,黃昏的光觸碰在指尖。


    高瓊幸災樂禍道:“上午誰得意洋洋說satan就喜歡你這樣的?satan雖然忙,可是不至於連你一麵都不見吧,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很晚的時候,貝瑤去敲了敲裴川的門,門那頭男人聲音平和:“請進。”


    貝瑤推開門,他在看書。


    裴川看著門口局促的少女:“怎麽了?”


    貝瑤說:“沒事。”


    她其實並不粘人,隻是這個世界太過讓她缺乏安全感,而裴川昨晚的溫柔親昵還停留在記憶中,今天就變得若即若離,貝瑤不解又惶恐不安。


    裴川說:“好好休息。”


    她似乎一下子沒有了精神,垂頭喪氣往房間走。


    裴川有些不忍,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最後到底什麽也沒說。


    等她走了,他才捂著胸口咳了咳。


    於上弦帶著醫生過來的時候,皺了皺眉:“什麽時候出現的情況?”議事突然心絞痛,這還是第一次。


    裴川很平靜:“沒事,讓醫生先看看吧。”


    醫生過來給他檢查了一下,許久才說:“您自己保重些身體,情緒波動不要太大了。”


    裴川道:“我明白。”


    於上弦難得動怒了:“到底是誰,小島的位置我們並沒有泄露,你身體之前一直沒有出狀況,我要把小島的人都盤問一遍,問不出來都殺了。”


    裴川抬眼:“你想太多了,不是什麽大事。”


    不是大事?那為什麽會痛到昏厥?


    於上弦欲言又止,裴川冷冷道:“醫生留下,你出去吧。消息封鎖了。”


    這就是下了死命令,於上弦斂眉,應道:“是。”


    夜風吹得人憤怒也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機智。


    於上弦出門就遇見了高瓊,高瓊心情不錯,她說:“冒牌貨房間的燈很早就熄了,她肯定吃了閉門羹。”


    於上弦眯了眯眼:“你這兩天和這位小姐相處,覺得她怎麽樣?”


    高瓊本來想罵一堆,可是貝瑤實在不是一個讓人討厭得起來的人,高瓊癟了癟嘴說:“就那樣吧。”


    “你覺得她來有什麽目的,會害了satan嗎?”


    高瓊驚喜道:“你也覺得她有問題了對不對?她肯定圖謀不軌!”


    於上弦看了眼高瓊的表情,覺得自己在雞同鴨講,他不動聲色笑了笑。


    “貝瑤小姐死那年,你還記得satan做了什麽嗎?”


    “好像是讓劣質的往生流了出去,混亂發生。他自己關在房間裏麵,所有人都以為他接受不了貝瑤的死,可是我們satan夠man!沒幾天就若無其事地回來了,還帶領我們越來越強大。你問這個做什麽?”


    於上弦若有所思:“沒什麽。”


    “古古怪怪的,我要去見satan。”


    於上弦攔住她:“satan休息了。”


    “這麽早?”


    高瓊想了想,休息了也好,總比和冒牌貨一起看星星好。


    她想通了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於上弦腳步頓了頓,有個突如其來的猜想。


    裴川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臉色明顯好很多了。


    阿左憨厚,過來給他推輪椅的時候,擔憂地問道:“satan身體怎麽樣了?”


    裴川說:“沒事。”


    二樓的餐廳,晨光熹微。裴川皺了皺眉:“她呢?”


    高瓊環視了一圈,也沒有看見貝瑤。見裴川看過來,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我昨天陪著她走了走,很早她就回去睡覺了。”


    除了離開島嶼那一天,貝瑤從來不遲到。她守時懂禮貌,不會讓人難堪。


    高瓊說:“您先用餐,我去叫她。”


    於上弦見裴川垂眸沒說話,笑眯眯開口:“那位小姐才十九歲,我們這些人都快長了她一輪,satan養過小妹妹嗎?估計她是一個人孤單,鬧脾氣了。昨天您議事一天沒有見她。”


    他意有所指,高瓊不滿了,小妖精還鬧脾氣!給satan臉色看!給她個火箭是不是要上天啊!


    裴川說:“你們吃,我去看看她。”


    阿左連忙要過來推輪椅,他抬手拒絕了。


    裴川自己去到貝瑤的房間外麵。


    他敲了敲門,溫聲道:“貝瑤,抱歉沒有理解你的心情。這個世界對你來說很陌生,是我不好,一直讓你一個人。”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裴川想起於上弦的話,她鬧脾氣了嗎?他低低歎息一聲:“我今天陪著你好不好?讓船停下來,可以在海上海釣。”


    他默了默,他是個無趣的人,並不會哄小姑娘,以前就不會討她歡心。


    他說:“你要是有什麽喜歡的想要的,可以同我說。”


    他守在她房門外,清晨的海風柔和,她房間幾個風鈴清脆作響,裴川坐了許久,伸手推開了門。


    房間空空蕩蕩的,那串海貝風鈴隨著風飄搖,她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兩尾熱帶小魚在玻璃球裏遊來遊去。


    一切都整潔又鮮活,隻有貝瑤不在房間裏,她不是被人帶走的。


    他閉了閉眼。


    寧願相信於上弦說的是真的,她隻是鬧脾氣了。


    有時候他能埋怨什麽呢?活了二十七年,他才明白一個道理,縱然他手腕滔天,也鬥不過命運。


    它要她來到他的生活就來,也可以讓她悄無聲息地離開。攪亂一池春水,嘲笑他的可悲。裴川按了按胸口的地方,似乎很難過,可是又沒有那麽難過。


    裴川不在,餐廳的大家自然不敢吃飯。


    一整個早晨,裴川都沒有回來,正當大家使著曖.昧的眼色、高瓊臉色難看時,裴川一個人回來了。


    他特別平靜:“吃飯吧。”


    高瓊詫異地看著他,脖子上沒唇印,衣服上也一絲不苟。她看不懂現在情況,又看向於上弦,於上弦也不解地皺了皺眉,問道:“那位小姐不來用餐嗎?”


    裴川平靜地道:“她不來了。”


    大海蔚藍色,天幕蒼白。裴川補充道:“她回家了,把那間房鎖好。”


    大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什麽又叫“回家了”,於上弦眼中有些微驚訝。


    眾人一頓飯吃得戰戰兢兢,生怕裴川突然發怒,可是他始終沒有,很平靜地用完餐,擦幹淨手指,然後讓阿左推著他去書房了。


    等他走遠了,高瓊揣測:“satan不會把冒牌貨丟到海裏喂魚了吧?”


    於上弦挑眉:“你不高興?”


    “不……也不是,就是覺得,這也太喜怒無常了點。他沒那麽喜歡冒牌貨對吧?”


    於上弦笑笑:“誰知道呢。”


    高瓊嘟囔道:“肯定不喜歡,不然一個人不見了,他平靜得跟沒事人似的。”冒牌貨不見了,就連高瓊都覺得不太舒服。冒牌貨雖然討人厭,可是有時候,也挺養眼吧?高瓊經常恐嚇她要給她植入往生,可是也不沒動手嘛!


    好好一個人,說沒就沒了,高瓊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探頭探腦到處找了找,都沒有看到冒牌貨的身影。


    海上行程還有兩天,貝瑤睜開眼睛。


    四周光線有點暗,她嗅到了海水和潮濕木板的味道。


    她的手腕被拷在木樁上,一個男人走進來。


    “於上弦?”


    “你還好吧?”


    貝瑤皺了皺眉:“你冒充裴川讓我過去,是想做什麽?”


    她接到了裴川的內線電話,讓她過去,結果才出門就被迷暈了,然後就被藏到了船艙最下層,偶爾會用來堆積貨物的地方。一時間貝瑤腦海裏忍不住想了很多東西,比如謀害裴川上位之類的。


    於上弦舉起手:“別想那麽複雜,我沒有壞心。我隻是太過於好奇一件事,又怕satan有一天把他自己玩死了,才敢膽子這麽大請你過來待一段時間。”


    貝瑤聽到了關鍵詞:“什麽叫satan會死?”


    “你知道往生是什麽嗎?”


    這個詞貝瑤從高瓊口中聽到過,然而所有人都諱莫如深,沒有同她說起。


    於上弦娓娓道來:“往生是一種能控製人思維和情緒的芯片,它植入人腦,可以完全掌控一個人的思想和行為,不可取出,不可違抗。”


    貝瑤看著他,神情有些凝重。


    於上弦說:“你猜得不錯,我和高瓊都被植入了往生,但是我們體內的往生,是已經成熟以後的成品。平時不會對我們有什麽傷害,可是最初版本的往生,當時satan放任它流出,富豪暗地爭相購買,植入時弄死了很多人。”


    貝瑤抿唇不語。


    “哈,別這麽緊張嘛。”於上弦挑眉,“我也隻是懷疑,懷疑satan最開始,就給他自己植入了往生。他那麽驕傲的人,不會讓別人做他的主人,所以他索性自己給自己下了命令。命令是什麽呢?我們來猜一猜。”


    於上弦手指點點下巴:“你來以後,他才出現了違抗‘往生’命令的反應,心髒疼痛。”


    他笑眯眯的樣子,讓貝瑤想踹他一腳。


    於上弦看貝瑤著急的模樣,說道:“我估計他當初植入往生的時候,命令是不要那麽愛你,像個正常人一樣繼續活著。你一來他麵上平靜無波,結果內心往生發作了,真是可怕啊嘖嘖。”


    於上弦說:“我先給你解開啊。”


    他友好地把貝瑤解開了,貝瑤問他:“往生有什麽解決辦法嗎?”


    “沒有哦,死了就隨煙化土,說起來這也是我們造的孽,報應嘛,早晚都得受著。看你心疼的模樣,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你不要讓satan惦記你不就好了。”


    貝瑤都沒忍住嘴角一跳:“這就是你騙我過來的原因?”


    於上弦絲毫沒有覺得什麽不對,點頭。


    “你喜歡過誰嗎?”


    於上弦挑眉,搖頭。


    “……”怪不得,怪不得啊。貝瑤都不知道裴川是從哪裏找來的兩個左右手奇葩。


    他竟然覺得一個人看不見聽不到,就能不再惦記。


    他們天才都是這麽奇葩的嗎?兩個人麵麵相覷,於上弦說:“不行麽,那你說怎麽辦?”


    兩個人正說著話,天窗一下子打開了,露出了裴川一張帶著麵具的臉。


    六月的天,外麵海風徐徐,墮.落天神麵具甚至有幾分淡漠。他低眸,與坐在倉庫抬眸的貝瑤四目相對。


    她清亮的瞳孔裏映出他的模樣。


    於上弦站在一旁,打了個寒顫。


    裴川卻隻是伸出手:“上來吧。”


    這件事雖然從頭到尾都是於上弦犯傻,但是貝瑤沒來由有些心虛,也不知道他們在下麵講話裴川聽見了沒有。


    於上弦乖覺得很,等貝瑤爬上了梯子,他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於上弦認錯積極得要命:“我有罪我認錯,我自己跳海去喂魚。”


    說著就往樓上走了,沒多久貝瑤聽見很微弱的“噗通”一聲。


    於上弦自己綁著繩索跳了海,他一臉生無可戀地被遊輪拖著走。裴川就像在看一場鬧劇,全程沒有吭聲。


    於上弦走了,他抬眼看著貝瑤,語氣稱得上溫和:“下麵倉庫潮濕,你裙子打濕了,回去換衣服吧。”


    盡管是盛夏,可是天氣是陰天,海風一吹有些冷。


    貝瑤咬唇,她想靠近他,可是一時又茫然。她對他的每個笑容,每一個觸碰,原來都是往生在他體內翻來覆去的疼痛。


    貝瑤不知道違抗往生會怎麽樣,然而看高瓊和於上弦那麽自覺就知道了,那種滋味一定是生不如死。


    她張了張嘴巴,乖乖聽他的話換衣服去了。


    裴川也沒說什麽。


    等她換好裙子出來,微弱的陽光下,她穿了條鵝黃鮮豔的裙子,像朵盛開的夏花兒。


    裴川衝她點點頭:“過來吧。”


    他打了個手勢,沒一會兒遊輪停下來了。


    海上無風無浪,一如男人沉穩的態度。他拿起魚竿,對她道:“我昨天沒有空陪你,今天沒事了,可以陪你玩。”


    他見貝瑤低頭不說話:“不喜歡這個嗎?你喜歡什麽?”


    貝瑤拿著魚竿搖搖頭,船尾還吊著一個生無可戀的於上弦。她猜測裴川並沒有聽到她和於上弦的對話,隻不過一打開地下倉庫就看見了他們倆。


    裴川頓了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趣?”


    貝瑤說:“才沒有。”


    裴川道:“很多事情我不懂,我不太會猜測女孩子的心思。如果你生氣我昨天沒有陪著你,以後不會了。不要聯合於上弦躲著我,我會以為你回家了。”


    他說這番話時很平靜,貝瑤卻莫名覺得眼睛酸澀,原來他是以為自己鬧脾氣,和於上弦一起聯合著躲著他。


    她突然問道:“如果我真的回家了呢?”你會不會就又能恢複最初的平靜,哪怕做這個世界最壞的satan,至少他的內心安然無憂。


    他轉過頭,墮.落天神麵具背後,他眸光竟如水一般溫柔。六月海上的氣候恰好,不暖不涼。


    他說:“我會想你的。”如果你回家了,我會思念你的。


    貝瑤驟然紅了眼眶。


    satan想念她,是每想念一次,心中撕裂一回。


    他溫柔的想念,是連呼吸都撕扯著疼痛。


    他會想念,而不是忘記。


    所以不管她是離開亦或者留下,他永遠也擺脫不了往生帶來的痛苦。貝瑤竟然第一次寧願他愛的人變成了高瓊。


    他的一句想念,讓她幾乎哽咽。


    裴川問:“我說錯什麽了嗎?”


    小姑娘怎麽哭了?


    他手指頓了頓,輕輕觸上她的臉頰。


    她點上他胸口,裴川穿的黑色襯衫,手指下,他體溫滾燙。她輕聲問他:“這裏痛嗎?”


    裴川僵了僵。


    她又問:“每天會痛多少回?”


    麵具下,男人沉默良久,許久後開口:“一百零三次。”


    “往生”告訴他不要去愛了,你得好好活。當初他就是靠著往生好好活下去,久了其實也沒有那麽想她了。他以為她永遠離開他的世界了,可是有一天,她重新回來了,帶著他曾經最渴望的模樣。一天內,他重新愛上她,整整一百零三次。


    貝瑤握住男人寬大的手掌:“satan。”她說,“我不回家了。”


    他靜默看著她。


    “satan。”她看著男人安靜黑色的眼睛,叫他如今的名字,“貝瑤很愛你。”


    你的寂靜無聲,沉默不語,歲月長河裏,從不把她遺忘。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以為寫得完,結果發現得交代satan和往生。番外還有一些,下次更新在17號23:30前。


    另外,求一波小天使們的營養液灌溉,因為還要更新,所以枝枝需要衝栽培榜,謝謝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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