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聽令,準備離去。而一旁的趙碩,突然走到朱大人身邊,小聲說了一句“朱大人,太子的意思,你聽懂了嗎?”


    朱大人一臉懵逼狀態,不知道世子是何意?


    趙碩笑著說道“太子剛才說,不想看見張曦這樣的斯文敗類。難道朱大人還不懂嗎?”


    朱大人混沌的腦袋,頓時清明了,兩眼一亮,說道“世子的意思是?”


    “不,不是本世子的意思。而是太子的意思。朱大人,要學會揣測上意,這樣才能更進一步啊”


    麵對世子的提示,朱大人感激的說道“謝謝世子的提醒,下官知道該如何做了”


    說完,朱大人便轉身去了隔壁的房間。而他心中也有了定論。


    另一邊,張曦卻並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麵對什麽?他想了許多,也想到過,林秀娥會為了自保而出賣自己。但他以為,隻要他打死不認,便相安無事。但他哪裏知道,他的未來就因為今天這一件小事,而徹底發生了改變呢。


    “大人,學生不服”張曦雖然極其生氣,但卻不敢放任自己爆發出來。但他也知道,若現在不為自己爭取,那他的前途便真的毀了。


    他的同學、朋友中,也不乏一些幫有錢人代筆、附庸風雅的行為。他們混得有滋有味,自己偶爾為之,卻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張曦完全不能接受。


    自己不但要被取消此次詩會參賽資格,還要被官方文書通報學院。對取消資格一事,張曦並不在意。可若這件事情通報到學院,平日裏對學生為人代筆的事情睜一隻閉一隻眼的學院,一定會處理自己,開除自己也不是沒可能。


    想到,自己這麽多年努力,好不容易才進入了白馬書院學習。隻要再有一年,他便可以參加科考。到時高中,入仕為官,一定能飛黃騰達。可是,若此時,被光祿寺通報到學院,那自己的前途就全完了。


    張曦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想了許多。他不允許,自己擺脫貧窮的機會,就此離去。他握緊了拳頭,決定為自己辯解。


    朱大人麵對書生張曦的質疑,簡直嗤之以鼻。經過闖王世子的提醒,朱大人為了自己的前途,也要嚴懲張曦。哪怕是毀了一個讀書人,也在所不惜。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處罰對張曦這樣一位指望讀書,改變命運的學生是何其殘忍。但沒有辦法,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


    或許,像張曦這樣,為了銀錢給人代筆的讀書人有許多。但誰讓張曦倒黴,竟然在詩會上,被當場抓獲?


    朱大人看了一眼,年輕氣盛的張曦,雖然很同情,但下手並沒有一點含糊“這件事情的處理,你不服?詩會如此風雅,又萬眾矚目。你們兩人竟然為了獲勝,做出如此斯文掃地的事情。本官身為此次詩會的司儀,沒有將你們打入大牢,已經對你們法外施恩。你們可不要不識好歹。若真的追究下來,你們以為能像現在這樣,站著和我說話嗎?”


    朱大人一邊說,一邊看地上的兩人。林秀娥抹著眼淚,哭得梨花帶雨,自然不敢說什麽。但張曦卻仍不放棄,覺得自己罪不至此。


    “大人,學生並沒有抄襲,也沒有作弊。大人若還不信,盡管去走訪學生的朋友和先生。他們都可以為學生作證,學生的學問如何,根本不需做那些無用的事情。至於,林小姐為何會做一首與學生相似的詩,與學生無關啊”


    張曦並不知道林秀娥招認了多少,所以,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對方身上。但其他人看不明白,朱大人豈能看不懂張曦的行為背後的意思?


    朱大人看著張曦冷笑一聲“好一張利嘴。張生,你本是白馬書院的學生,也算是天之驕子。隻要你用心讀書,將來參加科考,入仕為官,也有大好前程。可你偏偏為了幾兩銀子,便不顧讀書人的尊嚴和體麵,做出如此令人不齒,讓天下讀書人蒙羞的事情。你非但不愧疚,還如此理直氣壯!”


    “張生,本官也實話告訴你吧。其實,剛才本官將你和林小姐分別看押受審。林小姐已經承認,她這首詩是從你手中購得。這件事情,不是你抵賴就可以的。本官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承認了吧,免得事情真相大白後,你更加難堪”


    朱大人三分真話七分假話,想哄張曦認罪。但張曦決然不會如此輕易地承認,他仍然掙紮道“大人,這件事情一定是誤會。學生的確曾今贈予朋友詩作,但那不過是朋友之間的切磋和禮尚往來罷了。但學生卻從沒有過,為了銀錢,出賣自己作品的行為。還請大人,莫聽信人言”


    林秀娥此刻心中既害怕又氣憤,東窗事發後,她在心底,早已經將張曦罵了千萬遍。她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對,反而覺得若不是張曦背信棄義,繼續使用賣出去的詩作,她也不會落入現在如此難堪的境遇。


    詩會冠軍,揚名天下,林秀娥早已經放棄了。她此刻,隻想趕緊解決此事。


    然而,林秀娥卻看出,張曦一直不肯放棄,到現在,還想將他自己脫離幹淨。林秀娥也害怕,張曦的行為會惹惱朱大人。於是,她開口說道“張公子,您是讀書人,卻出賣作品,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你我都有過錯,何必還執迷不悟?”


    林秀娥的話,讓張曦大為惱火。明明這件事情,她才是始作俑者。現在,對方不但轉為“汙點證人”,完全脫罪,還在這裏大放厥詞,讓自己不要“執迷不悟”?


    麵對事業和未來,張曦早就已經將林秀娥的“美好”,拋諸腦後。他冷笑一聲說道“林小姐,現在覺得找人代筆是不恥的事情嗎?那為何當時還要花錢去買詩呢?現在,我被你牽累,你就隻會說風涼話嗎?”


    張曦的話,讓林秀娥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但林秀娥很快便鎮定下來,她知道自己剛才主動“承認”錯誤,賭對了。朱大人剛才也表明,不會追究自己的責任。


    既然,張曦仍然自己作死,那她何必管別人的閑事呢?林秀娥想了想,便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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