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萍進宮一路，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那便是皇後召見自己所為何事？難道是為了三公主和闖王世子的事情嗎？
就在林婉萍胡思亂想之際，她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林婉萍下了馬車，轉乘轎攆，兜兜轉轉才停在了內城門口。然後林婉萍又下轎，一路步行至皇後的寢宮——坤寧宮。
坤寧宮坐北麵南，麵闊連廊9間，進深3間，黃琉璃瓦重簷廡殿頂。東次間開門，槅扇門，欞花槅扇窗。房內牆壁飾以紅漆，頂棚高懸宮燈。
林婉萍步入宮內的時候，卻意外地看見自己的父親也被皇後宣了來。隻見父親，靜立一旁，顯然也在等候召見。
林婉萍還沒有來得及與父親說話，便有宮婢讓父女兩人進去了。
“微臣拜見皇後娘娘”
“臣女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林婉萍見現場氣氛詭譎，所以不敢有絲毫懈怠，隨著父親，行了跪禮。
林婉萍在原地，沒有聽到皇後的回應，也不敢隨便起來。殿內的氣氛陡然冰冷起來。林婉萍偷偷抬起頭，看著坐在鳳座之上的皇後。隻一眼，她就被震懾住了。
坐在上麵的皇後一身正紅色的繁花宮裝，外麵披著一層金色薄紗，寬大的衣擺上鏽著紫色的花紋，三千青絲撩成了繁複的發髻，頭上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上回，在賞花宴上，林婉萍隻敢遠遠望皇後，所以並沒有如今如此近距離觀察來得震撼。說起來，皇後的年歲也不小了。畢竟有太子那般年齡的兒子了。
隻是，模樣看起來，仍然如此年輕，一點都沒有歲月的痕跡。也不知這紫禁城裏是有讓人凍齡的魔力，還是因為皇後天生麗質，保養得當，總之，她的身上並沒有一絲婦人的模樣。
林婉萍見皇後低著頭，隻顧看著手中的茶碗。並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便知道，皇後這是有意在給自己下馬威。於是，又朝一旁坐在椅子上的父親看過去。
林婉萍看見父親臉上露出不認同的表情，眉頭還緊鎖，便知父親覺得自己左顧右盼，難登大雅之堂。於是，林婉萍心領神會，趕緊低下頭，隻看著自己麵前的一塊金磚。
就在林婉萍感覺自己已經能將自己麵前的金磚上的細紋都刻在腦海中的時候。終於聽見了皇後娘娘的聲音。
不怒自威的女聲，天生帶著威嚴，平淡地語氣中似乎隱藏著些許情緒，不易被察覺。
“林相和林小姐都來了？”
“回皇後娘娘。下官和小女剛到”
林婉萍見父親睜眼說瞎話，明明已經被皇後晾在這裏多時，卻偏偏要說才到。知道父親不會無的放矢，這樣說一定有他的道理。於是，林婉萍也沒有開口拆台，仍是乖乖跪在地上。
皇後與林霽兩人寒暄了幾句，無外乎問些林霽和林老夫人身體狀況的問題。林婉萍覺得自己兩隻腿都已經開始打顫，身體也開始僵硬了。但她仍不敢隨便亂動，也不敢插嘴說話。隻能咬牙堅持，忍受著宮殿地磚的寒冷。
奇怪的是，明明已經快六月，外麵烈日炎炎，但皇後的寢宮內卻十分涼爽，甚至陣陣涼意襲來。讓本就穿著單薄，又一直接觸冰冷的地麵的林婉萍，忍不住有些瑟瑟發抖了。
“呀，這就是林相的女兒吧。本宮一直聽聞，林相的女兒斯文有禮。上回，賞花宴上，隻匆匆看了一眼，卻並沒有仔細。林小姐，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看看吧”
皇後仿佛才想起來有林婉萍這個人，開口就是要林婉萍抬頭。
林婉萍不敢有遲緩，依言抬頭，眼睛仍要低垂著，不敢隨意亂看。
皇後看著林婉萍，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模樣果然端正，頗有林相先夫人的美貌。隻是，不知道，林小姐，可識字？”
“回皇後娘娘。臣女識些字。家父專門找了先生教臣女讀書。”
“古人雲，女子無才便是德。本宮反倒不這樣認為。女子若不讀書識字，便隻是睜眼瞎。又如何輔佐夫君，撫育後代？又如何能成為賢妻良母呢？林相，你說呢？”
林婉萍並不知道皇後對自己說這些有何目的，所以，也不敢隨便答話。好在，皇後的這個問題也不是詢問自己。父親自然能回答出來。
“皇後娘娘說得是。‘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話，出自張岱《公祭祁夫人文》：‘眉公曰：丈夫有德便是才，女子無才便是德。此語殊為未確。’其實張公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皇後娘娘剛才的意思。女子通文識字，而能明大義者，固為賢德，然不可多得；其它便喜看曲本小說，挑動邪心，甚至舞文弄法，做出無醜事，反不如不識字，守拙安分之為愈也。女子無才便是德。可謂至言。”
“無才並不是沒有才華，下官一直認為，無在這裏應該是‘不顯露’的意思。所以這句話的‘無’，不是沒有，不是說不能有才華，而是指雖然很有才華，但是不張揚，不外露，不在人前顯擺，把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是一種謙卑的表現。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既有才華，又很謙卑，自己不認為自己有才華，這才是女人最大的德行。”
“就像修行人經常講“無我”，並不是真的沒有我了，而是忘掉自我，對一切個人得失無掛於心的意思。如果女子仗著自己有點才幹，在外麵處處顯擺，才是無德的表現，是不是能想到那個飛揚跋扈的保時捷女車主？還僅僅是仗著自己老公是派出所所長就敢胡作非為。要是她真有一丁點大的本事，豈不是要大鬧天宮了。所以沒有德行的人，還不如一個目不識丁的女子呢。”
林霽一番侃侃而談，讓皇後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肯定和欣賞，顯然也十分認同林霽的話。然而，林婉萍卻並不覺得皇後閑得無事，將她們父女兩人宣進宮來，就是為了探討“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真正意思。
顯然，皇後此舉是有她的目的。難道是想告訴自己，要時刻低調，不要太過張揚嗎？
就在林婉萍胡思亂想之際，她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林婉萍下了馬車，轉乘轎攆，兜兜轉轉才停在了內城門口。然後林婉萍又下轎，一路步行至皇後的寢宮——坤寧宮。
坤寧宮坐北麵南，麵闊連廊9間，進深3間，黃琉璃瓦重簷廡殿頂。東次間開門，槅扇門，欞花槅扇窗。房內牆壁飾以紅漆，頂棚高懸宮燈。
林婉萍步入宮內的時候，卻意外地看見自己的父親也被皇後宣了來。隻見父親，靜立一旁，顯然也在等候召見。
林婉萍還沒有來得及與父親說話，便有宮婢讓父女兩人進去了。
“微臣拜見皇後娘娘”
“臣女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林婉萍見現場氣氛詭譎，所以不敢有絲毫懈怠，隨著父親，行了跪禮。
林婉萍在原地，沒有聽到皇後的回應，也不敢隨便起來。殿內的氣氛陡然冰冷起來。林婉萍偷偷抬起頭，看著坐在鳳座之上的皇後。隻一眼，她就被震懾住了。
坐在上麵的皇後一身正紅色的繁花宮裝，外麵披著一層金色薄紗，寬大的衣擺上鏽著紫色的花紋，三千青絲撩成了繁複的發髻，頭上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上回，在賞花宴上，林婉萍隻敢遠遠望皇後，所以並沒有如今如此近距離觀察來得震撼。說起來，皇後的年歲也不小了。畢竟有太子那般年齡的兒子了。
隻是，模樣看起來，仍然如此年輕，一點都沒有歲月的痕跡。也不知這紫禁城裏是有讓人凍齡的魔力，還是因為皇後天生麗質，保養得當，總之，她的身上並沒有一絲婦人的模樣。
林婉萍見皇後低著頭，隻顧看著手中的茶碗。並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便知道，皇後這是有意在給自己下馬威。於是，又朝一旁坐在椅子上的父親看過去。
林婉萍看見父親臉上露出不認同的表情，眉頭還緊鎖，便知父親覺得自己左顧右盼，難登大雅之堂。於是，林婉萍心領神會，趕緊低下頭，隻看著自己麵前的一塊金磚。
就在林婉萍感覺自己已經能將自己麵前的金磚上的細紋都刻在腦海中的時候。終於聽見了皇後娘娘的聲音。
不怒自威的女聲，天生帶著威嚴，平淡地語氣中似乎隱藏著些許情緒，不易被察覺。
“林相和林小姐都來了？”
“回皇後娘娘。下官和小女剛到”
林婉萍見父親睜眼說瞎話，明明已經被皇後晾在這裏多時，卻偏偏要說才到。知道父親不會無的放矢，這樣說一定有他的道理。於是，林婉萍也沒有開口拆台，仍是乖乖跪在地上。
皇後與林霽兩人寒暄了幾句，無外乎問些林霽和林老夫人身體狀況的問題。林婉萍覺得自己兩隻腿都已經開始打顫，身體也開始僵硬了。但她仍不敢隨便亂動，也不敢插嘴說話。隻能咬牙堅持，忍受著宮殿地磚的寒冷。
奇怪的是，明明已經快六月，外麵烈日炎炎，但皇後的寢宮內卻十分涼爽，甚至陣陣涼意襲來。讓本就穿著單薄，又一直接觸冰冷的地麵的林婉萍，忍不住有些瑟瑟發抖了。
“呀，這就是林相的女兒吧。本宮一直聽聞，林相的女兒斯文有禮。上回，賞花宴上，隻匆匆看了一眼，卻並沒有仔細。林小姐，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看看吧”
皇後仿佛才想起來有林婉萍這個人，開口就是要林婉萍抬頭。
林婉萍不敢有遲緩，依言抬頭，眼睛仍要低垂著，不敢隨意亂看。
皇後看著林婉萍，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模樣果然端正，頗有林相先夫人的美貌。隻是，不知道，林小姐，可識字？”
“回皇後娘娘。臣女識些字。家父專門找了先生教臣女讀書。”
“古人雲，女子無才便是德。本宮反倒不這樣認為。女子若不讀書識字，便隻是睜眼瞎。又如何輔佐夫君，撫育後代？又如何能成為賢妻良母呢？林相，你說呢？”
林婉萍並不知道皇後對自己說這些有何目的，所以，也不敢隨便答話。好在，皇後的這個問題也不是詢問自己。父親自然能回答出來。
“皇後娘娘說得是。‘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話，出自張岱《公祭祁夫人文》：‘眉公曰：丈夫有德便是才，女子無才便是德。此語殊為未確。’其實張公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皇後娘娘剛才的意思。女子通文識字，而能明大義者，固為賢德，然不可多得；其它便喜看曲本小說，挑動邪心，甚至舞文弄法，做出無醜事，反不如不識字，守拙安分之為愈也。女子無才便是德。可謂至言。”
“無才並不是沒有才華，下官一直認為，無在這裏應該是‘不顯露’的意思。所以這句話的‘無’，不是沒有，不是說不能有才華，而是指雖然很有才華，但是不張揚，不外露，不在人前顯擺，把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是一種謙卑的表現。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既有才華，又很謙卑，自己不認為自己有才華，這才是女人最大的德行。”
“就像修行人經常講“無我”，並不是真的沒有我了，而是忘掉自我，對一切個人得失無掛於心的意思。如果女子仗著自己有點才幹，在外麵處處顯擺，才是無德的表現，是不是能想到那個飛揚跋扈的保時捷女車主？還僅僅是仗著自己老公是派出所所長就敢胡作非為。要是她真有一丁點大的本事，豈不是要大鬧天宮了。所以沒有德行的人，還不如一個目不識丁的女子呢。”
林霽一番侃侃而談，讓皇後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肯定和欣賞，顯然也十分認同林霽的話。然而，林婉萍卻並不覺得皇後閑得無事，將她們父女兩人宣進宮來，就是為了探討“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真正意思。
顯然，皇後此舉是有她的目的。難道是想告訴自己，要時刻低調，不要太過張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