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戰鬥隻持續了一會兒。


    甚至於在桃樹上睡覺的豆皮才堪堪醒來,揉了揉惺忪眼睛,小聲嘟囔幾句。


    想來是在不滿那慘叫,擾貓清夢。


    複又趴下繼續睡。


    而馬武幾位的臉色就很精彩了,以他們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這魔物雖然隻剩虛體,但實力依然有個天緣境初期的樣子,區區靈渦七層的牧長清怎麽可能是對手呢?


    哦,對了,他有上品靈劍。


    那一切都不奇怪了。


    隻是他的修為提升速度未免太快了些,這才多久就躥到靈渦七層了?


    即便馬恒,當年初入修行時也未曾如此誇張。


    此子前途確實不可限量。


    可惜是個人類,若是妖那該多好啊……


    思考間,馬武隻見涼月仙子抬起了手,對準天空,釋放出一團刺眼光球。


    光球像個小太陽般帶有高溫,原地旋轉,將灑落的魔物碎片統統吸攏過來,又焚燒殆盡,化作一縷青煙。


    當最後一塊碎片消失時,魔物氣息徹底消散。


    “魔物一族比較特殊,很難死,如果不像這樣徹底焚滅,即便絞成碎片,也依然可能活過來。”


    光球消散,栗子香隨口解釋。


    牧長清恍然大悟,飄飛落地:“難怪先前總感覺被什麽東西盯著。”


    “嗯,它應當很早以前就被殺過一次了,但是殺它的妖處理不到位,讓它僥幸活了過來。”


    “接著便潛入了我徒兒體內?”


    馬武麵色陰沉,禁言術已經散去。


    栗子香點點頭:“是的,它活過來後很虛弱,最快的恢複辦法就是寄生於其他妖或者人的體內,以宿主的資源溫養自身,等時機合適便奪舍,重塑軀體。”


    “前幾日那一戰時,我以為他體內的東西是普通邪祟,倒沒想過是魔。”


    馬武沉默,雙拳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我甚至沒往這方麵想,怪我大意了,若是早些時候想到……這小子也是,直接與我說明便好,非要藏著掖著。”


    栗子香隨手替牧長清整理衣服上的褶皺,嘴上又道:“很正常,魔物一旦侵體,尋常妖幾乎是擺脫不掉的,心智也會受到極大影響,一言一行,都不能完全當作是他本妖所為。”


    “那……他現在沒事了?”


    馬武還是有些擔憂。


    栗子香點頭,隨手丟出一個玉瓶飄至其手中,“已無大礙,這固氣丹每天一粒,之後再為他傳功半個時辰,七天內可醒來。醒來後,記得好好問問他,他都經曆過什麽,魔物重新出現可不是個好消息。”


    話落,她拿著碗筷轉身走向進入廚房,頭也不回道:“長清,送客。”


    “是,師父。”


    牧長清抬手,“請吧諸位。”


    …………


    中午的事隻算個小插曲。


    送走馬武等妖後,牧長清下午改成打坐修煉,沒有練劍。


    到傍晚時去做飯,飯後也沒怎麽休息,繼續坐在湖邊修煉。


    期間某隻小白狐又是撒嬌又是打滾,想讓他陪自己去散散步,結果他硬是不肯,表示日子還長,現在不是享樂的時候,要盡快強大起來。


    栗子香對這種話能怎麽辦?


    完全反駁不了,甚至還得表示欣慰。


    無奈之下,她離開竹林找豆皮玩去了,等獨自回來時已經明月高懸。


    “長清……”


    栗子香蹲下身趴在牧長清背上,摟著他脖子,一邊晃悠,一邊小聲呼喚。


    “怎麽了?”


    後者輕聲回應,眼睛依然閉著,體表縈繞有淡淡的青色靈力,腹部位置還能看到淺淺氣旋。


    小白狐滿臉委屈,在他肩上輕咬了幾下,可憐巴巴道:“你都大半天沒有抱人家了……”


    “這不是忙著修煉嘛。”


    “那也要講究勞逸結合呀,再不睡,天都亮了。”


    “……”


    牧長清終於睜眼,氣旋隱沒,體表靈力也逐漸散去。


    他還真沒注意天色已經這麽晚了,隻感覺沉浸進去後,時間什麽的其實不過彈指工夫。


    難怪世人皆說“修仙嘛,眼睛一閉一睜,幾年過去了”。


    當然,現在的他離那種境界還差了十萬八千裏。


    吐出口濁氣,牧長清偏頭,目光斜視栗子香,反手摸了摸她的狐頭,柔和一笑:“你先回屋吧,我洗個澡就來。”


    “可是栗子也還沒洗呢。”


    “那你在這兒洗,我去那邊井裏打點水衝個涼好了。”


    說著便要起身,卻被栗子香壓了下來:“不要啦,井水很涼的,小心生病。”


    “那就你先,我一會兒再洗。”


    “也不好……”


    “那……我不洗?”


    牧長清眉頭輕挑。


    他今天還是出了不少汗的,不洗澡有點難受,不過萬一自家女朋友就喜歡汗味兒怎麽辦?


    成年妖嘛,有點奇怪癖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他想錯了,他說完這句話後栗子香便捏住鼻子,做出嫌棄模樣:“那我就不跟你睡了!”


    “不是,那你到底要幹嘛?”


    “唔……”


    栗子香忸怩了一瞬,隨即愈發用力摟住他,羞赧道,“長清,要不要一起洗呀?”


    “……啥?”


    牧長清瞳孔驟縮,腦子裏嗡的一下麻了,胸口老鹿亂撞。


    鴛鴦浴?!


    “咕咚。”


    他吞了口唾沫,嘴唇微張,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許久才僵硬道:“這不好吧?會出事的。”


    栗子香也很緊張,身子緊繃,俏臉燙得不行,細若蚊蠅道:“出事就出事,有什麽不好的?反正……反正我們以後還要成親的,所以有些事不如……呀……”


    一聲驚呼,牧長清忽然將她從身後拽到懷裏,無奈道:“你還可以再蠢點?”


    “啊?幹嘛罵我?”


    “不然呢?都蠢成這樣了,你是不是在擔心我哪天突然跑掉?”


    “……”


    “然後就想出了這個餿主意,試圖用身子栓住我?”


    “……”


    “這麽說吧,如果我是渣男,你用什麽辦法也留不住我。”


    “你……”


    話鋒一轉,牧長清又輕柔道:“但我自認不是,所以你也不需要這樣,平時摟摟抱抱,然後剩下的事順其自然、水到渠成就是最好的結局,你說呢?”


    栗子香低頭垂眉,兩隻小手有些無措地動了動,而後緊緊抱住牧長清,小臉貼上,閉眼不語。


    夜風拂過,四周隻剩蟲鳴。


    兩人亦各有所思。


    溫存了會兒,栗子香心態似乎平和許多,仰頭望著心上人的下巴,微微笑道:“長清,有件事人家想坦白呢。”


    “什麽?”


    “就是昨天晚上你喝醉的時候,我突然受到天地法則影響,身體變得不受控製。”


    “然後呢?”


    “然後忍不住親了你兩口……”


    “……”


    天地法則,不受控製。


    嗯,確實是個不錯的理由。


    遲疑片刻,牧長清忍不住問道:“親哪兒了?”


    “這兒,還有這兒。”


    栗子香抬手指向他的額頭和左臉頰,臉蛋臊紅不已,說完就將小腦袋重新埋進他懷中,不敢吱聲。


    矜持女孩兒要羞死了!


    不過長清怎麽沒點反應呢?


    好遲鈍啊!


    都這麽暗示了,就不知道生氣地親回來嗎?


    哼,果然還是要矜持女孩兒直說才行。


    栗子香扁扁嘴,剛要抬頭,卻忽然感覺自己毛茸茸的耳朵被咬住了,一股強烈過電感席卷全身,瞬間讓她癱軟下來。


    “別,長清不要啦……不要咬我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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