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念傾在家待了半個多月,才啟程去雲廬台,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就是修為還在三階中期,沒有鬆動的趨勢。


    雲廬台沒了生死擂,倒也不見多少冷清,畢竟修煉界最不缺的就是亡命之徒。


    生死擂的位置現在隻有堆成小山的廢墟,隻有從那碎掉的價值不菲的奇石中才能看出曾經這裏也輝煌過。


    附近不斷有人從這裏經過,眼神或偶然或刻意都在這停留過,其中幾個袖口上繡著不明顯的朱雀花紋,淩念傾還見過。


    段煬的袖口上也有,不過他的看起來更華麗一些,朱雀也更大。


    淩念傾沒在注意他們,在原地轉了一會兒,拐進了旁邊的小路。


    就是譚樓想陰他的那條路。


    幾個乞丐模樣的人蜷縮在一起,身上髒兮兮的,看到有人來也不讓路,抬頭看了一眼又若無其事地低下頭。


    「姑娘,這裏不安全,要是想找寶物的話姑娘可以去南州陀平嶺試試,聽說那裏最近去了不少人。」


    淩念傾點頭離開,「多謝。」


    她折返回去,又經過了黑色廢墟,一個還在那遊蕩的袖口有朱雀花紋的人腦海裏響起一道聲音。


    「生死擂另一個據點,陀平嶺。」


    那人不動聲色地抬頭,看到淩念傾從他麵前走過,眼神卻示意他身後的方向。


    待淩念傾身影消失不見後,那人衡量了一會兒,還是叫來同伴朝那條路圍了過去。


    南州,陀平嶺。


    淩念傾費了不少力才找到這個地方,深山野嶺裏,南州修士又少,這地方著實很難引起人注意。


    其實淩念傾想到南州會有一個據點,雲廬台剛破,風口浪尖之時,宣戰再往遠跑,風險太大了。


    反觀南州,不僅在自家大本營周圍,附近的妖獸又是一個天然屏障,人煙稀少,再合適不過了。


    但也著實沒想到居然在南州深處,別說刻意找了,估計附近的妖獸不仔細觀察,都不知道這還有個人族的窩呢。


    「什麽人?」淩念傾一靠近,樹上草後竄出來了好幾個,手裏齊刷刷地拿著武器,顯然淩念傾要是誤入的,下一瞬就可以頭身分家了。


    「宣銅麾下,白夜。」


    為首的人打量了她兩眼,朝身後的人揮手示意了一下。


    一個人動作麻利地跑進了山洞,沒一會兒又出來了。


    「確實有這個人,宣少也說給她留了訊息,知道這個地方,應該沒錯。」


    「你跟我送她過去,剩下的人繼續戒備!」


    「是!」


    這個山洞跟從烏山那裏炮製過來似的,簡直一模一樣,連進去走的方向都沒變。


    「宣少,人帶過來了,是白夜嗎?」


    主位上,宣銅慢吞吞地抬起頭,「沒錯,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小的職責所在。」


    那兩人退出去後,宣銅才道:「白夜總算是來了,這休息的時間可真夠長的,我還以為留在雲廬台的人要無功而返了呢。」


    「沒辦法,家裏的事情太多了,聽到雲廬台好像出事了,才好不容易找了個時間出來的,事情還沒處理好,估計過段時間還得回去。」


    宣銅沒讓她做,淩念傾就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了,姿態放鬆,毫不緊張。


    宣銅本來就沒懷疑到淩念傾身上,這下心裏的疑慮更是消了大半,「雲廬台那裏你也看到了,有什麽想法嗎?」


    「有內應。」淩念傾毫不猶豫地道。


    宣銅挑眉,「說來聽聽。」


    「顯而易見啊,生死部沒有接出海的任務,生死擂肯定不會那麽容易被毀掉,但如果說是偶然的話,我覺得雖然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


    內應是有,但器宮對生死擂出手也真是個偶然,器宮不像段煬那樣提前察覺到了生死部存在,隻是找不到他們蹤跡,它是根本不知道生死部。


    生死部也識趣地沒有把中州的勢力惹個遍。


    但萬萬沒想到生死擂的人綁了器宮的少宮主,器宮又是個睚眥必報你動我一分我還你一萬分的主,直接就對著生死擂下狠手了。


    隻能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下麵的人查到,對我們出手的是器宮,你應該聽過器宮吧,別的勢力是偶然的可能性很小,但它們的話還真有可能。」


    宣銅捏了捏眉心,生死擂被毀的連塊完整的石頭都找不出來,就算他有通天的手段,能找到的可用線索也非常有限。


    就像是淩念傾說的,內應的可能性大,但對麵是器宮,又提高了偶然的可能性。


    就讓他一邊覺得身邊的人都可信,一邊又誰都忍不住懷疑,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矛盾的狀態中,再這樣下去,他都怕自己把周圍的人都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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