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以靈越現在的身手,即使不算小紅,別說是這幾個捕快,就是再來幾百個捕快,舉手投足間也能全部解決掉。


    靈越突然童心大起,這輩子還沒進過監牢呢,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樣,再說韓獵手的妹子還關押在縣衙,說不定就在監牢裏。與其自己到處找尋,不如順水推舟,自己也來個書中寫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到此處,靈越立刻臉上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叫道:“大老爺明察!小人冤枉,小人實在是冤枉啊!”內心中卻暗暗發笑。


    眾捕快見得多了,哪管靈越喊什麽,上前把鐵鏈子往靈越頭上一套,拉拉扯扯便即帶走。


    韓獵手站在不遠處一個隱蔽之所,眼見靈越被官府押走,正在手足無措,卻見靈越假裝掙紮中回頭衝自己擠了擠眼睛,才恍然大悟,急忙趁著混亂從人群中擠出走掉。


    一陣穿街過市後,靈越被押至縣衙大堂之上,被捕快按住跪在一旁。靈越也不反抗,反而好奇的左右打量起來。


    隻見這縣衙門大堂倒也不大,估計四五十人就能站滿。左右站著七八個衙役,雙手杵著殺威棒,一個個目露凶光,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前麵不遠處放著一張公案桌,桌上堆著一大堆卷宗,案桌後麵坐著一個穿紅袍的縣官,身子肥胖,麵白無須,一雙三角眼正上下打量著自己。


    “啪!”


    “下跪者何人?”這縣官一拍驚堂木,官威十足的叫道。


    還未等靈越答話,那捕快頭目彭勇上前一步,諂笑道:“回大老爺的話,這人是個飛賊。今日屬下運氣好,將其人贓俱獲,一舉拿下!”靈越嘴一咧,得,這就成飛賊了!


    “贓物何處?”


    彭勇連忙上前,把夜明珠呈上,縣官接過夜明珠定睛一看,霎時間三角眼變成銅鈴大眼,眼睛裏還冒著金光。


    “這,這可是寶貝呀!”這白胖子縣官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忽然斂容一整,向旁邊站的一位儒生打扮的老頭問道:“賈師爺,你看這珠子,怎麽和夫人失竊的那顆陪嫁寶珠這麽像?”


    那師爺上前一步,對著夜明珠仔細研究片刻,驚喜道:“大老爺,這這正是夫人失竊的那一顆呀!果然是蒼天有眼,沒想到又找到了。”


    這次不但靈越張口結舌,連那捕頭彭勇都翻了翻白眼:這次又沒我的份兒了……臉上卻堆滿笑容道:“恭喜大老爺,賀喜大老爺!”


    隻見那大老爺沉吟片刻,肅然道:“此案案情重大,須是不能馬虎行事!觀此賊,形容猥瑣,麵貌凶惡,定然身負案情眾多!本官定要細細審理,挖出他的全部錢財……不,全部贓物!”


    縣官一時失語,正在懊悔中,偷眼看看旁人並無異樣,便咳嗽一聲,叫道:“把這賊人帶上重枷鐵鐐,打入大牢待審!”


    可憐靈越在堂上跪了半天,連一句發言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如狼似虎的衙役押入大牢。


    大牢內陰森黑暗,道路濕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靈越戴著手銬腳鐐,脖子上還被扣了一個大大的盤枷,被牢頭扔進最深處的一個牢房裏。待牢頭走遠後,靈越手掐靈訣,給自己用了一個天眼術,瞬間看清了原本黑漆漆的整個牢房。


    除了靠近廊道方向是由碗口粗的木頭製成的柵欄,其他三個方向皆由岩石條搭建而成。地麵也是石頭砌成,不過並不平整,即使上麵鋪著些濕乎乎的碎爛稻草,坐在上麵依然很是難受。靠在冰涼的石壁上,靈越內心處突然有點後悔,苦笑著搖搖頭,這就叫自作自受!


    對麵的黑暗處,牆壁上也靠著一個人,一動不動悄無聲息,便和死了一般。


    靈越突然發現時,被嚇了一跳,驚叫道:“你是誰?要嚇死人啊!”


    “我……是個死人,很快……你也會是個死人!”黑暗中慢慢傳來一個聲音,聽著非常滲人。


    雖然聲音有些斷續,但是對方顯然不是個死人。靈越疑惑的站起身,小心地向前走兩步查看。


    “嘩啦”一聲,同時“呼”得一陣風聲響起!帶著綁縛的鎖鏈,一個巨型的拳頭迎麵打了過來,氣勢威猛!


    靈越早有準備,靈氣瞬間運轉,一個閃身輕飄飄落於側方,同時向那人望去。


    隻見那人身材極高,衣衫襤褸,蓬頭垢麵,頭發足有三尺餘長,看不出多大年紀。身上橫七豎八的綁著多重鐵鏈,甚至還有兩條鐵鏈居然從琵琶骨下穿過,這情形甚是駭人!


    “嗯?”


    那人一拳落空,站在原地,沒有繼續進攻。顯然是有些詫異,自語道:“還真是下本錢呢,居然請來個高級武者!”


    什麽高級武者?這人在說些什麽?靈越一陣詫異。忽聽那人又道:“不對呀……有靈氣波動?你不是武者,你是修真者!”


    “閣下這是何意?你我素不相識,上來便是如此重手,這一拳若是打中常人,早已腦袋開花了!”靈越怒道。


    “兄台莫怪,我錯把兄台當成那狗縣官派來的歹人了。”那人拱手道。


    “哦?”靈越道:“閣下這話卻作何解?”


    “唉……此事一言難盡!”那人長歎一聲,看了看靈越,默然半晌,歎口氣道:“唉!左右已無他法,我有一要事相托,還請兄台相助!大恩大德永世不忘!”說罷,跪在地上向靈越連連叩頭,帶得鎖鏈“嘩嘩”作響。


    靈越退後一步,不動聲色道:“既是誤會,自是無妨。至於是何要事,不妨坐下來慢慢詳說。”


    靈越坐下後,覺得那些枷鎖戴在身上實在是不舒服,而且礙事。對方既然已經發現自己修真者的身份,那也沒有必要裝模作樣了。便將木枷掰開,鐵鏈拽斷,隨手扔至一邊。


    那人也已靠牆坐下,見此更是一驚,微微點頭。


    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整理思緒,那人說道:“此事說來話長,……”


    原來此人名叫馮一倫,是兗州府人氏。原是個中第的秀才,每日隻知埋頭苦讀。家道貧寒,隻靠娘子織布浣衣維持生計,家中尚有一子,現在算來已有七歲。


    五年前,一次因馮一倫讀書過於疲勞沉沉睡去,手中一本古書掉入火盆之中,燒為灰燼,顯露出一張夾頁來。馮一倫醒後發現,此夾頁竟然火燒不毀,打開一看竟是一本前人寫的修真之術!便如獲至寶,日夜研讀。刻苦之下,碰巧他也有靈根,兩年之後竟然真的讓他練出了靈氣!


    驚喜之餘,他便萌生了拜入修真門派的想法。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修真門派清風派後,卻因被嫌棄資質太差被拒之門外!心灰意冷之下便加入一家鏢局當了鏢師,因身體經靈氣強化改造之後,馮一倫體質之強悍已遠超常人,很快升為鏢頭,單獨押鏢行走。


    一次,馮一倫單獨押鏢足足二百兩黃金,因消息泄露中了賊人的埋伏,身受重傷且戰且跑,賊人卻始終在後窮追不舍。這樣十幾日之後,一直跑到了大山深處。因貨物過重影響速度,馮一倫便把黃金埋於一棵大樹下。並根據附近山勢地形畫了一張簡單的草圖,以便日後尋找。為了謹慎起見,他並沒有標注太多的信息,隻有自己能看得懂。


    追蹤而來的賊人找到了他,沒有了黃金的重負,馮一倫利用山勢地形將賊人一一殺死,最後卻中了賊人頭目臨死一擊發出的“纏絲繞”劇毒,踉踉蹌蹌勉強逃到青雲縣城邊上,終因傷勢過重加之毒發而昏迷過去。


    醒來之後就已經在這牢房裏了,身上還纏滿了鎖鏈,琵琶骨也被刺穿。但是身上的其他傷口都得以包紮治療,甚至還似乎被灌了一些解毒藥水。


    原來是差役巡查時發現了他渾身是血倒在街頭,原想直接扔在亂葬崗了事。搜身時卻發現了他的藏寶圖,報告縣官後,連忙找醫師給他治療後當作大盜送入大獄。等他外傷有所好轉時,便三天兩頭拉出去大刑伺候,逼問藏寶圖指示的位置。馮一倫身中劇毒,又被刺穿琵琶骨,也就比常人強些,也無法反抗。


    多次嚴刑拷打後馮一倫依然死不開口,縣官便派人扮作囚犯與他共處一室,嚐試套出口風。可惜被馮一倫一一識破,所派之人被打的非殘即死,縣官也無可奈何。這樣一直耗了兩年,直至今日靈越進來,被馮一倫誤以為是縣官再次派來的人。


    聽完馮一倫長長的講述,靈越默然,半晌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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