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入宮門,前路未卜


    世間有太多紛亂、太多錯隔,有時這些不可言狀的因素加注在人們身上難以消散。有時明白過來卻總覺自己如涸轍之鮒,困在一個大容器裏。若是太小瞧了這前方的窘迫,那便隻能飲鴆止渴、作繭自縛。


    現如今許多繁難的抉擇等待著浴梵與文琬去找到解決之道。譬如:神界那邊王母娘娘驚懼未消,若文琬上神成為了神界兒媳便勢必要與王母抬頭不見低頭見。並且愛神那邊恐怕也要處於煎熬與交集中。


    話說王母娘娘自那次宴飲告一段落之後便閉門不出、潛心問道。將太上老君那邊的丹藥研究了個遍,似要將所有典藏經菉都為己所用,活脫脫要成為金丹的奴隸。


    不過她這樣一番折騰也無用,因為根本沒有人搭理她。左右是世間又多了一位神經質之徒在消磨時光罷了。


    不時有信鴿在湛天遊際,它們並不是在閑來無事可以漫天翱翔而是有秘密任務需要完成。戾魔一直在世間各國安插人手,以便更好控製人族情欲。信鴿的作用便是傳接其中比較有價值的書信〔情書、戰書〕凡是有關情欲的內容皆可。都要被戾魔捷足先登,再密謀一些牽一發而動全身之情節;讓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當然浴梵在文琬旁側寫下的那些帶有感情色彩的詩詞也被機智靈敏的信鴿化作記憶被戾魔接收。


    現下之情勢也有些尷尬:古瑤選納後宮之詔令又發布出去了。闔宮又要熱騰起來迎接這一充盈而又競逐得時刻。


    我們金娘娘早就想接一些妙齡姐妹齊聚廟堂一添祥瑞。隻是陛下因為政務便不能親自打理這一宮務。但是為了讓太後娘娘有更多的子嗣可以承歡膝下。身居中宮金娘娘決議在民間遴選上佳之女充納後宮。


    實在不巧的是慕容莊莊主之女國色小姐也在應選之列。這樣來看不知是好是壞。


    而一心慕道得大小姐堅決不應召,原因竟是因為自己還有許多劍譜沒有練成。入宮隻會耗盡自己的青春年華去完成那不可預估的博弈。


    深宮凶險奈何富麗堂皇的表麵竟鎖住了無數少女瑰麗而馥鬱的情夢。於此國色小姐堅決不會應允得。


    慕容莊莊主也十分疼惜這一幼女總是百般寵溺她。打心底裏也十分不想讓她入宮。於是父女倆決議: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表麵不去違拗聖意,但暗地裏選擇其他女子入宮也算是妙計。


    思來想去,還是沒有適合人選。最後你們猜怎麽著,我們國色小姐幹脆抓鬮在全莊選出一位嫻淑慧達之女入宮為妃。那麽最後名額到底花落誰家呢,我們且看:


    因為慕容莊女眷眾多,未嫁娶之人也比比皆是。由於受慕容莊多年恩待女弟子皆想為自己少主出一份力、盡一份心。


    其中以名為袁夙的姑娘自動請纓願替少主前赴任妃。這位也是真膽識,在抓鬮過程中並未被選中,但一向樂於助人、天下為公得她諳熟其中利害關係:若自己完成任務,不僅少主可以擺平一憂,自己家人也可受些惠顧。如此兩全其美成就豈不佳話。


    袁姑娘是慕容小姐最要好的姐妹之一,自幼知書達理、乖巧懂事。劍法也很精練,可以與大小姐過招,也可幫她參謀一些其中關竅。


    劍翹峰一處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之所在。山巒競秀、泉澗奔流。其中林鳥野趣盡收眼底。是不得不去的好地方。


    這日是慕容大小姐與袁姑娘最後結伴相遊劍翹的時光。兩人都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情誼。


    “大小姐,您可還有什麽期望想交付與我。夙夙隻想為您分擔,不想讓您眉尖一蹙;便十分被動地去接受自己不想麵對得事情。”


    慕容大小姐聽罷熱淚盈眶沒想到自己姐妹臨走還惦記著自己,十分過意不去。不由痛悔自己的決斷。最後她咬咬牙,決議自己去赴宮完成封妃大典。隻為不負袁夙不負天,一定要自己好好地豪賭一番。這場青春宴會沒有誰是要一直缺席得。


    “女兒,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一入宮門深似,海想回頭都難了。你說……”言著不由淚花往外蹦。可男兒有淚不輕彈、膝下之外是黃金。越是如此,越體現出莊主的至精至誠。內含對女兒地不舍以及對夫人地愧疚。


    遙視正堂高懸得莊主夫人畫像,不由令人浮想聯翩。可見莊主夫婦地情意甚篤。一幅畫像都能讓自己如此難以釋懷和割舍。


    “女兒心意已決,願父親準許女兒辭行赴宮參選大典。”


    老父親脫口一出而問:“可……可你不是已經決定不去宮中為妃了嗎。怎麽轉眼間又急轉直下呢。到底是為何故,可否將與父親聽聽。”


    這時文琬與浴梵二人在慕容莊已經淹留了些時日。他們一直照看著剛出生的鳶歌,愛不釋手。像把玩一種名貴器物百般疼惜。含著怕化了、捧著怕碎了。


    望著即將要告別故鄉前赴皇宮得國色妹妹,她是百感交集、怨憤不已。總覺冥冥之中有一種緣份牽引著他們,不想分開卻無形之中要各奔東西。


    心中渾然不是滋味,她語道:“國色,難道你真地要去皇宮去陪伴昏君一生嗎。”


    聽到此言,莊主麵色凝重。“怎麽說話呢,玉夫人。〔因為女子出嫁後要隨夫姓。所以這樣稱呼並不奇怪。〕陛下納妃亦在情理之中,怎麽便讓


    您編排得百般不是了。這傳出去我們還怎麽做人呐。”


    “如此說來那您是是讚同女兒遠嫁皇宮生老病死自己都不能關心、照顧了嗎。”


    文琬夫人的確英明睿智,什麽隱衷都可直截了當地發泄出來。不像那些近臣什麽都得藏著掖著,實在有失風雅。


    有一句話說得好:忠言逆耳利於行。如果他錯了,我們便要指出來。總比遠觀他一直是不對,我們也曲解說他是對好吧。


    “這……”莊主一時答不上話來。


    鳶歌已經快周歲了,但還是靦腆羞澀。見到生人便哭,這也為他日後成為眾矢之的提前注定了開始。


    “瞧我們鳶兒也不希望姨母前赴鴻門宴呐。要不國色你再想想辦法,不要一意孤行、鋌而走險。”


    而古瑤宮鈴似時隱時現,牽動著這一好奇朦朧少女的心。外麵的宮車已經排闥列好,就等帶著這位即將名聲大噪的慕容貴妃遠走他鄉。


    轉過頭來那慕容莊主頭鬢的清霜還此起彼伏,那是操勞得標誌,亦是酸辛得痂結。父女緊緊相擁、久久不能自已。他們都預料到這一別,恐此生難以相見。


    定情深眸國色小姐登上錦車,那一刻不知袁姑娘是何想法。


    隻見她憑門望噙淚不已,小姐,難道我們真的此生都難以相見嗎。傷懷不已,其實,應該是我。是我害了您,小姐。


    正月初一,晉封大典。


    人們都認為皇宮若再添幾位風華正茂的妃子,古瑤國政權也會更加穩定、堅如磐石。因為多子多福便意味著行興旺發達,這是好兆頭呐。


    如我們所言在皇後娘娘地親自引觀下,慕容國色這位響當當的人物正式得到認可。但她的影響力和受寵程度還是遠遠不及皇後娘娘。畢竟薑還是老的辣,我們記住這句話就對了。


    如沐清暉,斂裳宮。


    皇後娘娘正在閉目深思,一般這時是不允許別人來打擾。即使是九五之尊得陛下也不可,原因是皇後娘娘要借此閑暇處理一些棘事,所以不能受到幹擾。


    而這時慕容貴妃來了,她頗具少婦氣度。吐語間給人以舒心適然之感,令人久久難以忘懷。


    “貴妃到。”


    聞訊,貴妃娘娘不由心生疑竇:“娘娘是在幹什麽。”


    宮娥悄聲附會道:“回娘娘:皇後娘娘是在處理河西貪汙受賄之案,百思不得其解。還希望有人能指點一二。”


    言罷,侍人退去。


    皇後娘娘不由舒緩起身來,但糾結道:“不是不讓任何人進來嗎。”


    又定睛一瞧:“慕容貴妃,什麽風把您吹來了。真是稀客。但現在本宮空接待您,還請回吧。”


    “皇後娘娘真是女中豪傑。夜闌人靜時,還在這裏俯頭沉思。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


    而皇後娘娘習慣旁若無人,這時也沒多大搭理她。隻是一直在苦吟:“連大人,您讓我說什麽好……”


    “可是他貪汙受賄了……”貴妃娘娘順藤摸瓜,但也並不是十分篤信自己說得十分對。


    但她預感到這次較量中醞釀著更為複雜的狂暴。一場更為驚險的鬥爭將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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