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許硯額頭青筋一梗,怒氣衝衝循聲看去。來者竟是無極道場二星天元胡凱,胡辰天家中豢養的頭號打手。


    “你……”許硯以衙門差人的口吻居高臨下道,“你不按規定好好待在屋裏,跑外邊瞎晃蕩幹什麽?趕快回去吧,否則就將你逮起來投入監牢。”


    “笑話!”胡凱目露凶光,“今夜獲汪太守親傳口信,命我幫助眾差人查案,難道許師爺嫌棄我胡某能力不夠,幫不上忙嗎?”


    言畢胡凱捋捋袖子,一幅隨時準備幹架的模樣。


    太守汪欣……


    胡凱搬出這麽大的擋箭牌,許硯和其他人自然不能再說些什麽。許硯曉得,汪欣與胡辰天交情不淺,從胡辰天那邊抽調資源,也在情理中。


    “剛才我們查過這間屋子了。”王征想要糊弄糊弄,緩和緊張氣氛。


    “沒錯,王捕頭已查過。但我接到線報,白天有奇怪的人進了這扇房門。”胡凱囂張從許硯和王征身旁走過,看上去誌在必得。


    聽見這句話,帶班捕頭王征瞬間變臉。原本他想賣許硯一個麵子,畢竟許硯看上去可能會有某些背景;但現在,王征暴脾氣上來了。


    “胡統領,不能開玩笑啊。”王征壓著嗓子道。


    “線報千真萬確,本人敢做擔保。”胡凱用力拍打胸膛。


    “切,你拿什麽做擔保?”許硯怒喝。當前情況,也唯有虛張聲勢。


    “許師爺急呢?”胡凱氣勢洶洶,“幹脆王捕頭做個見證,咱們倆當場打賭,倘若進屋後找到耀夜逆賊,你敢拿什麽來做賭注?”


    “項上人頭!”許硯不假思索。


    這……


    胡凱瞬間懵了。


    剛才逞口舌之快放狠話,沒料到許硯竟直接以人頭做賭。怎麽樣,跟還不跟?胡凱遲疑,不拿人頭做賭似乎配不上許硯的籌碼。


    “你怕了嗎?”許硯逼問。他不慌,因為胡凱打賭說的是找到耀夜逆賊如何,但顯然邢鳳傑兄妹絕非耀夜成員。


    “怕才怪!我堂堂二星天元如何會怕!”胡凱狗急跳牆,單掌直接拍門。


    區區賤民強闖差人宅邸?某個感同身受的捕快跨步準備阻止,但王征橫臂,擋住了他。


    “砰砰砰砰!”


    胡凱加快拍門節奏,不一會門打開,蘇晴麵帶慍色。


    “你?”蘇晴很是詫異。


    “美女別怪我,太守大人有令,今夜必須挨家挨戶仔細搜查。”胡凱說著,凶神惡煞走進了出租屋。


    隨後,許硯、王征和另幾個捕快也跟上。


    出租屋為兩層木質結構,一層有客廳和三間房屋,後邊有個小院落,第二層則是整塊板樓。


    屋子裏點著煤油燈,幾個捕快手持火把,將周圍照得透亮。


    客廳正中擺放一麵餐桌,靠牆的地方有個竹床,竹床邊是放雜物的櫃子,簡簡家具盡收眼底。


    “仔細去裏邊看看。”王征表情嚴肅。


    首先他想立功,揪出進入新平郡的耀夜成員;其次他害怕擔責,萬一許硯家中真藏著耀夜成員卻沒找到,那他可就背上玩忽職守的罪名。


    第一間房仔細尋過,第二間房尋過,輪到第三間房的時候,蘇晴忽然道:“我住的地方,臭男人不可隨意踏入。”


    “我偏要進去。”胡凱隱約察覺到什麽,拔腿便闖。


    “前些日子菜場耍流氓還不算,今夜硬要到我房間耍流氓嗎?”蘇晴怒問。


    “什麽!他前些日子在菜場對你耍流氓!這種事,我怎麽不知道?”許硯頓時急了。


    天……


    蘇晴乃許硯未婚妻,胡凱竟然對她耍流氓!這問題可就嚴重了。王征和另幾個捕快砸了咂嘴,看著雙方劍撥弩張。


    “前些日子你到六豐郡公幹,他和另幾人在菜場截住我。號稱有2000積分,以脫離賤民身份為誘惑,要我跟著他主子。”蘇晴實話實話。


    按道理,這破事本不想講出來,但今夜情況特殊,爆猛料就能轉移注意力,降低邢鳳傑兄妹被發現的風險。


    “混蛋!”許硯凶殘眼神狠狠逼向胡凱,此刻真正生氣了。


    “胡統領啊,這可是你不對啦。”性格暴躁的王征也有些動怒。


    “王捕頭千萬別亂想,一碼歸一碼,我在菜場堵她,跟今夜闖入她的房間,沒有任何關聯。”胡凱匆忙解釋。然而很明顯,這樣解釋不僅蒼白,還越描越黑。


    “無恥小人用心險惡!”許硯火上澆油。


    “我……”此刻胡凱被眾人蔑視,自知理虧,就連講話都變得困難。


    “許兄弟與我去房間搜查,你們去院子和二樓看看。”王征選了個折中方案。


    “好吧。”許硯唯有表示讚同。


    蘇晴房間有個櫃子,櫃子旁邊有個梳妝台,櫃子和梳妝台似乎放了好多東西,王征略顯隨意地到處瞄一眼,很快走出來。


    顯然,剛才爭吵的插曲起到作用,王征已經偏向許硯這邊。


    十分鍾後,胡凱與另兩個捕快同時回來,隻聽兩個捕快一前一後道:


    “院子裏麵沒有。”


    “二樓也未發現可疑人員。”


    王征點了點頭,單手指向胡凱:“你的線報從哪來的?”


    胡凱嘴唇連連顫抖:“明明家丁親眼看見,有奇怪之人跟許硯回家。”


    “家丁?前些日子菜場堵我未婚妻的家丁嗎?”許硯怒懟。


    “……”胡凱沒有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


    “這裏冇問題,再去其餘地方搜。”王征大手一揮,命令撤隊。


    許硯走在隊伍最末,出去時他與蘇晴眼神交流,雖然不知邢鳳傑兄妹如何躲過今夜搜尋,但蘇晴眼神篤定,許硯很是心安。


    街道吵吵嚷嚷,歸於王征這組的另外幾支搜查小隊,正從附近人家出來。


    不消說,他們也沒找到什麽。


    而胡凱自知沒趣,準備另換一個小隊。


    突然,許硯攔住胡凱,凶道:“還記得進門前的那個賭約嗎?”


    “什麽意思?”


    胡凱用更凶的語氣反問。他當然記得賭約,兩人打賭究竟能不能從許硯家中找出耀夜組織成員。至於賭注嘛,許硯出的可是項上人頭。


    結果,是胡凱賭輸。


    許硯聽了冷笑:“僅僅提醒你一下,胡統領,你脖子上那顆腦袋,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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