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軍這個看似沒有任何意義的動作,實則在告訴自己的同夥,獵物,已經上鉤了。


    走出客棧大門,冷風一吹,許硯打了個小小的寒顫。他的頭腦,也有些清醒過來。剛才,自己聽到父親的名字之後,整個人的狀態好像都出了點問題。這也難怪,和父母分開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了,聽到他們就在這附近的消息,許硯能不激動嗎?


    文軍講的那些話,既不能說完全地天衣無縫,也不能說完全地一派胡言,總之,現在還無法判斷文軍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也無法判斷他要帶許硯去的那個地方,到底是吉是凶。


    許硯用眼角的餘光朝文軍那側瞟了瞟,這個人,看上去應該有那麽點修為,作為商人的話,學幾招防身倒也算正常。以文軍的這點修為,想害我許硯倒是異想天開。不過,倘若他帶我去的那個地方,有埋伏可怎麽辦?


    哼,管他了,有埋伏也不怕,看文軍的實力就看得出,能和他混在一起的,修為應當也高不到哪去,而他那樣的人再來一百個,估計也無濟於事。


    仙鶴在空中張開翅膀,許硯留了個心眼,他讓文軍坐在前麵,自己則坐到文軍的身後。一路上,文軍不斷和許硯攀談著,偶爾還講一些許霈在長寧國留下的種種英雄事跡,以借此打消許硯的疑慮。


    他的這個方法起到了作用。由於許硯十三歲以前的記憶全是空白,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又做過什麽樣的事。現在文軍有選擇性地講出那麽一點,許硯就聽得特別入神,殊不知,文軍所說的這些事情,長寧國的很多居民都知道。於文軍而言,他現在隻需將自己和許霈之間的關係稍作粉飾,就已然足夠。


    仙鶴飛了半個時辰,最後停在了山道之上。文軍解釋說他和許霈見麵的地方隱藏在鬱鬱蔥蔥的樹木之下,在天上看不出來,所以要沿著山道走,這樣就肯定不會記錯。


    這個位置,早就出了穀藏府的核心區域,許硯往身後看了看,心想反正有仙鶴在,遠一點就遠一點,回去的路,也頂多半個時辰。


    但是,文軍帶著許硯在山路上繞,又繞了大約有三十分鍾了,許硯終於忍不住,他一個箭步躥到那人身前,還未出鞘的倚天劍抵在那人身前,口中怒道:“說,你將我騙到這裏,是受何人指使,又意欲何為?”


    文軍雙手合十,抖抖索索地說:“哎呀,你這少年,真的不識好人心啊。我好心好意帶你來找許霈,你卻懷疑我。你看你看,再有五分鍾就到目的地了,你卻拿劍指著我。”


    許硯低頭一想,確實有些不妥,於是將倚天劍收回,他沉聲道:“好吧,那就再跟你走五分鍾,如果再未到目的地,我就將你的喉管割開,然後自行回穀藏府的府衙。”


    文軍唉聲歎氣:“好好,就依你,保證五分鍾到。我今天是怎麽了,做的什麽孽,大清早跑這荒郊野嶺,還要受這等冤枉,不值啊,不值。”


    許硯發動“覺”,走在文軍的側後方。他沒有注意到,剛才經過的大樹上,有一個標記,那個標記,文軍認識,許硯卻不認識。所以,文軍才敢答應許硯提出的五分鍾的條件,因為他知道,五分鍾之後,等待許硯的,將會是什麽。


    在許硯心底,他也隱隱覺得,這麽威脅文軍好像是有些過分,畢竟人家大清早地帶著自己來找父母,確實不容易。但,許硯心裏的疑慮比歉疚之情更甚,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種地方,完全稱得上荒山野嶺了,除非自己的父母是通緝令上的逃犯,或者有別的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否則的話,他們不至於要在這樣的地方落腳。


    但,自己的父母會是通緝令上的逃犯嗎?應該,不是吧。


    想到這,許硯的心就緊張起來,文軍啊文軍,如果你帶我去的地方是個陷阱,那我許硯,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殺了你!


    文軍抱怨一番後,繼續走在許硯的側前方。倘若他要將我引入某個陷阱,難道他不會有一絲絲的緊張嗎?但是看他的樣子,從從容容。這就讓許硯覺得奇怪,文軍這個中年男人,他可以如此到位地隱藏自己的情緒和內心的真實意圖?想想也並非沒有可能,他的年紀擺在那,他也許有比較豐富的江湖經驗,欺騙我這樣的少年,對他來說,隻不過家常便飯。


    也罷,不考慮那麽多了。反正五分鍾之後見分曉,到底是自己冤枉好人,還是文軍在引誘我去某個陷阱,五分鍾之後,一切自然明朗。


    果然,五分鍾的時間還沒完,前方就出現了一座道觀,文軍指著道觀說:“許霈和他的妻子,就在那裏麵。”


    許硯抬眼看去,那道觀隻有一間房,外牆是白色的,屋簷高翹,上麵鋪滿灰色的瓦片,瓦片上還生著不少的青苔。道觀僅有的那間房,麵積還不算小,自己的父母,就在那裏麵嗎?


    表麵上看,這是一座廢棄不久的道觀。許硯的疑惑還是和原來一樣,倘若並非通緝令上的逃犯,或者有些什麽特殊的事情,那就應當不會選擇這種地方落腳。


    許硯朝前努了努嘴,示意文軍先進去。文軍又開始抱怨起來,許硯沉聲對他說,多有得罪,晚些時候回到客棧的話,我會給你一些吉貝作為補償。


    當然,話是這麽說,但防備心理一定不能丟。許硯的倚天劍已經出鞘,全身源氣已經沸騰,牛皮丸子,也浮在了半空之中!


    文軍仍舊在嘟囔著差不多的話語,他要借此擾亂許硯的心緒。其實,現在的文軍何嚐不緊張,他知道許硯隨時可以對他痛下殺手,但,掌門的命令他豈敢違抗?即使不麵對許硯,他回去也得麵對無極門的屠刀!


    哎,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逞英雄,強出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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