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成壓根沒想到葉劍秋會找到這裏來,幾下功夫將壓製自己的兩個彪形大漢故意引開讓自己脫了身,無人攙扶,自己便一下子跌坐到地上了。看到葉劍秋不斷的喘著粗氣,明顯是體力不支了,他靠著牆角使出渾身的勁兒,顫顫巍巍的勉強站了起來。續了一會兒力朝葉劍秋背後的混混狠狠的一劈腿,也加入到打架中去了。


    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勢席卷了整個a城,或許連天氣也覺得有些壓抑,所以急雨忽然衝刷而下,以此來釋放一些壓抑的低氣壓。


    葉劍秋和司徒成都鼻青臉腫的背靠著背,不停的喘著粗氣,雖顯狼狽,但圍著他們兩個人的混混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個個跌落在地上起不了身。


    但卻又不甘心被這兩個毛頭小子打敗,所以混混們仍然前赴後繼的去偷襲葉劍秋他們,然後繼續被踏翻在地。葉劍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躺在地上的混混不屑一顧。


    這讓他想起了高一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天氣,他和司徒成聯手,還有王宏和猴子他們一起把隔壁學校一群挑事兒的全都撂翻在地。現在雖然和司徒成兩個人,但依然打得很過癮,他和司徒成相視一笑。


    呲,嘴咧大了才知道自己嘴角貌似受傷了。聽到司徒小小嗚嗚的聲音,他趕緊跑過去給她鬆綁,司徒小小迫不及待的把粘在自己嘴上的膠帶扯下。“葉哥哥,你好厲害啊。”


    看著司徒小小雖然很狼狽,但安然無恙,他摸了摸司徒小小的頭,舒心的笑了。司徒小小正要跟葉劍秋說謝謝,突然看到混混頭子不知何時,溜到司徒成背後,來不及大叫,她趕緊推開摸自己頭的葉劍秋,衝過去使出渾身力氣一把將司徒成推開,然後頹然倒地。


    “小小!”聽到司徒成的哀嚎,葉劍秋才反應過來,趕緊過去將企圖逃跑的混混頭子抓住,狠狠幾拳然後踏倒在地。“哥哥,我,我冷。”司徒成將司徒小小緊緊的摟在懷裏,“不冷了,哥哥抱著你就不冷了。”


    他聲音顫抖的不知道在安慰著自己還是懷裏的人,我忙攪亂的,想將司徒小小插著匕首的地方不斷湧出的血給壓製住,可是他根本做不到。“別流了,該死的,不要流了。”


    沒人想到這個混混頭子居然這麽狠,葉劍秋腳下用力的踩住,傷的不輕卻仍然還想逃跑的混賬,緊咬著嘴唇將頭扭過去,不忍看到這一幕。


    “舉起手來,通通不許動!”自從葉劍秋從網吧衝出去後。幺兒才反應過來大事不妙,趕緊給老板請了個假跑出來找葉劍秋,可才一會兒工夫葉劍秋早跑沒影了。


    他趕緊朝經常鬧事的那個小巷子奔去,他記得那幾個混混中的頭子是以狠辣在道上混出名的,一般人不敢招惹他,所以囂張極了。想到此,害怕有什麽大事發生,趕緊在趕去的時候報了個警。


    等他帶著警察趕來的時候,結果已經太遲了。


    原本以為是一群混混滋事,結果警察沒想到現場還有人流血受傷,趕緊向120呼叫急救車。葉劍秋跟發了瘋似的不停的用腳踹著那個該死的混混頭子,幺兒和幾個警察趕忙上去阻攔。


    幺兒使勁拽著葉劍秋,和警察合力把他從混混身上拉開。“葉老大你就別踹了,再踹就要出人命了。警察叔叔都來了,咱要相信人警察會還我們一個公道的,啊。”


    警察威脅道,再不停止你的行為,我們有權利送你去勞改所。幺兒聽到這話趕緊給警察賠笑著說別和這熊孩子一般見識,手上繼續不停狠狠拽拉著葉劍秋。


    幺兒看了一眼緊緊摟著妹妹的司徒成,猛地將拽著葉劍秋的手甩開。“你看看司徒成,他都這樣兒了,你能別在這兒添亂了成嗎。”聽到這話,葉劍秋停滯了,仿佛渾身泄了氣似的。


    幺兒看他不打了,連忙將他和已經被揍的麵目全非的混混給拉扯開。看著司徒成這樣子的心痛,葉劍秋也很難受。如果,如果剛才他要早點兒發現,應該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了。


    大雨傾盆的往地上灌注著,那麽急,仿佛是為了在衝刷著什麽,而風又咆哮怒吼著,是為了發泄什麽。作響的救護車警報聲夾雜著大雨一路飛馳,因為他們要和死神爭奪一條岌岌可危的生命。


    坐在醫院急診室門外的藍色長椅上,幺兒看著司徒成和葉劍秋從進來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在大門緊閉的手術室門前不停的踱步著,明明知道裏麵看不見,卻仍時不時往門窗口瞟一眼,然後繼續來回不停的走動。


    乳白色的燈光仿佛給人一種溫暖的氛圍,可司徒成隻覺得刺啦啦的光照的人直接心煩氣躁。隨身掏出一根煙,剛想要點燃,看到牆上的禁止吸煙提示牌,煩躁的又將煙塞回了口袋。就這麽一個動作,幺兒感覺已經看了不下十遍。


    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一個醫生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麻煩在這裏簽上個字。”司徒成將出了許多汗的手在褲子上蹭了蹭,顫顫巍巍的接過來看到紙上麵赫然寫著“病危通知單”幾個大字。


    醫生拿下口罩,歎了口氣。“家屬送來的太遲了,失血過多,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請你在這兒簽字吧。”看著醫生再一次雙手遞過來的病危通知單,字黑的刺眼,而自己卻大腦一片空白。


    原本輕靈的筆在幺兒看來仿佛有千斤沉重,因為司徒成試圖握筆的那隻胳膊將將抬起便又放下,來回了幾次才提筆簽了字。


    醫生已經離開一盞茶的功夫了,可葉劍秋看到司徒成簽完字後便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僵著,自從簽完通知單之後,他一句話都再沒說過,就那麽一動不動的站著。


    剛聽到手機嗡嗡震動,幺兒一看是老板打來的,一定是網吧忙得不可開交了,看看燈光下是司徒成落魄的樣子,他猶豫了,這種關鍵的時刻他怎麽能離開呢。


    “有事兒你就先去了,你也幫了他這麽多,剩下的交給我吧。”葉劍秋給了幺兒一個放心的眼神,這時手機又響了,他不放心的才次向那個悲傷的孤影看去。“那司徒成就交給葉老大你了,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啊。”


    雖然幺兒和司徒成兩人表麵看起來平平淡淡的,但也是打小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說起來,幺兒是最了解也是最關心司徒成的人了,平時對司徒成不冷不熱的,可關鍵時刻,比誰都關心他。


    目視著幺兒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視線裏的背影,他回過頭發現司徒成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了地上。


    現在天都黑了,這樣一直呆在醫院也不是個辦法。他不知道該怎麽勸,因為他連自己的心情都沒辦法平靜。


    打初三畢業的那個假期自己就和司徒成因為遊戲機緣巧合的結識了,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後來因為同一所高中,時不時看到司徒小小來看望自己的哥哥,所以他也就認識了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後來和司徒小小熟絡了起來,才發現她是一個狡黠而又懂事的鬼靈精。大家都很喜歡她,她像滿天星一樣讓人總是眼前一亮,把她當做自個兒的妹妹。沒想到好久不見,再見,居然是最後一麵。


    有一種失去親人的悲痛襲上他的心頭,他也很心痛。從此,人間便少了一株滿天星,天上便多了一顆小星星。他覺得,司徒小小還活著。隻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著。


    可他可以這麽想,但安慰司徒成的話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不知道該怎麽對他說別太難過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啊。這樣做,無疑是在司徒成的傷口上撒鹽。


    想起來王弘嘴皮子利索,尤其是安慰人頭頭是道,總能像居委會的街道辦事處一樣處理身邊大大小小的各種瑣事。被班上的女生親切的稱為婦女之友。


    知心王大姐的美名也不是浪得虛名。他一出馬,百戰百勝。想到這兒,趕緊打電話叫王弘過來。他就靠著牆陪著司徒成一起就這麽一動不動著。


    看到渾身散發著巨大的悲傷氣息的司徒成和眼神遊離的葉劍秋,整個醫院走廊被這股傷痛的氣息籠罩著。輕輕的關上門,他腳步輕緩地向他們走去。


    葉劍秋看到王弘來了,點了點頭示意把這裏交給他了。看到王弘做了個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證的假動作,他也不稍作停留的離開了。


    看著外麵瓢潑大雨,著實有些寸步難行。他不由得想,自己這麽久不回家,不知道那個小妮子有沒有擔心自己呢。他已經開始有點想她了。


    阮安然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換台,就連看到自己喜歡的綜藝節目居然更新了,她也絲毫提不起興趣來。頭一回覺得這個綜藝節目是如此的枯燥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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